關卡敘事怎麼做？3D解謎遊戲《永進》的創作思考

繼《波西亞時光》之後，國內開發團隊帕斯亞科技推出的3D冒險解謎新作《永進》（Ever Forward）8月13日正式在Steam平臺發售。《永進》的主角是個十二歲的小女孩小雅，玩家將跟隨著她的腳步，在充滿著詭異氣息的異度空間之中游蕩，挑戰各種複雜困難的謎題。小雅需要在方塊構築的世界裡利用機關，躲避敵人的偵察，逐漸邁向終點的真相。


歷時4年開發，從差點被迫放棄再重組專案，《永進》承載著製作人楊斌及其開發團隊對解謎遊戲創作的思考和實踐。在他們看來，好的單機遊戲的故事是直接融入遊戲遊玩之中的，將敘事和遊玩分開是不能接收的。帶著這樣的思路，他們探索這《永進》中敘事與玩法的融合，力求讓玩家能夠在遊戲探索過程中，感受到背後的故事。具體到開發實踐中，他們是如何實現這一目標的呢？為此，GameRes遊資網採訪了楊斌，分享他們創作道路上的故事。


大家好，我叫楊斌，是《永進》的製作人。我最早於2015年加入的帕斯亞，最初是在《星球探險家》專案做測試，後來加入了Protoform專案組，擔任主策劃。因為前製作人因個人原因離職，所以我於2019年初開始擔任製作人，並將遊戲名修改為Ever Forward(《永進》)。目前團隊是12個大老爺們加一個妹子。

《永進》的專案其實是兩年前帕斯亞釋出過試玩Demo《原生體》的新生體。我們感覺《原生體》的遊戲關卡和謎題設計真的挺棒的，但是總體的遊戲體驗和吸引力就沒有那麼好了。所以，我們將這個遊戲回爐打造，重新設計了遊戲的世界觀，還加強了解密關卡之外的其他遊戲體驗。也就是說，《永進》這個遊戲從2016年初一直不間斷開發到現在，總共花費了我們4年半以上的時間。


前情回顧講完，我們具體來說一說《永進》。先來說遊戲名，Ever Forward的寓意就是，主角小雅直面過去，一直向前。因為我們先有了英文名，當決定翻譯為中文的時候，如果直接翻譯永遠前進，貌似有點中二，所以我們就用了《永進》這個比較好念和好記的名字。


《永進》的故事講述的是一個叫做小雅的小女孩，如何從逃避，到直面自己痛苦的過去回憶的故事。玩家在遊戲中，面對著的謎題，都是這個小女孩過去回憶的一種表現。每解決一個謎題，就代表著小雅敢於直面過去的一段回憶。當然玩家也可以不解密，可以隨時從謎題中逃走，回到舒適的島上，遊戲世界不會結束，小雅也會永遠在島上生活下去。


遊戲謎題最主要的機制是“圓頭”，有視覺和聽覺的能力，玩家要使用謎題內的其他物品，產生聲音，來躲避“圓頭”的守衛。


機關陷阱的設計，抽象看來，其實是很簡單的。比方說，幾乎也就是開關，障礙和敵人。在《永進》裡，開關就是開關，障礙有類似於紅色的鐳射牆和地上的鐳射毯等。所以總結來說，先抽象做概念，然後再去豐富具體的形象。在開發過程中，我們會列舉一個矩陣表，橫軸和縱軸都是關卡的所有物品。我們會看橫軸和縱軸互相關聯能產生什麼有趣的反應。如果一個新的機制，和以前的機制關聯不大，不能產生有趣的謎題，我們就會捨棄它。我們想盡量保證用少量的關卡物品來產生足夠豐富的謎題，而不是一味增加新的機制。


在關卡設計過程中，我們用到的工具主要是：筆，紙和Probuilder。我們前期的設計流程理念是以結果為導向。先設想玩家會想到是用什麼樣的機制來解決謎題，再根據這個解決方法倒推出謎題本身。用筆，紙先描繪大概的思路，然後在unity裡用Probuilder來驗證想法。


《永進》的開發很艱難。我們先設計了所有的玩法，後面才開始考慮敘事的內容。這對我們的開發造成了很大的阻礙。但我們盡力地把關卡物品融入到了故事中去。比方說，關卡中最重要的物品“圓頭”，是小雅痛苦回憶的起因。具體就請玩家到遊戲中去發現了。

我們設計關卡的時間幾乎都設計在了前兩年內，後面的時間都是在做謎題以外的部分。所以關卡在開發中不存在風格統一、銜接之類的問題。我們後期開發了新的重力關卡，儘管他們的風格和之前的有不同，但因為時候遊戲結尾，會對遊戲的節奏有突破，所以這反而是好事。


那在畫面的設計上，我們想體現出小雅在島上，以及在謎題世界裡，氛圍是截然不同的。所以在謎題世界中，以謎題為主體，異變的物體為美術填充，來構建這個謎題世界。但是在小島上，視覺風格就會明亮很多。並且出現的其他內容，比方說小船，鞦韆，都是小雅回憶里美好的東西。


我們的音樂音效，更重要的是和氛圍相呼應，而不是與玩法相呼應。並且在《永進》中，因為這是一個解密遊戲，音樂不能干擾到玩家的思緒。所以我們的音樂要融入到環境裡面，不能有太強的節奏感。在測試的過程中，有玩家會覺得單調。幾經調整後，我們選擇了現在的處理方法。

此前，我們還參加了Steam夏季遊戲節，從結果來看，大部分的玩家，對《永進序章》的反饋還是比較好的。到遊戲正式發售前，共有4萬左右的玩家下載了試玩版本，有接近3萬的玩家都把這個遊戲加入了他們的願望清單中。這對我們是一個很大的鼓勵，證明了我們的想法是對的。我們此前還採用過邀請小部分玩家到我們公司現場試玩遊戲，並及時和他們進行交流的方式來做測試。這些都對我們調整遊戲的節奏和難度有很大的幫助。


開發的整個過程難忘的事情太多了，由於我們正在積極組織遊戲上線的事情，所以，我現在腦海中對難忘的事情一片空白。真的要說的話，那大概就是，哇，我居然花了4年半的時間，去製作一個遊戲……

最後，來一些思考性的總結就是，遊戲開發不是一個單一的事情。很多開發者看到很多獨立遊戲賣得很好，而且從開發的技術難度上來說，也很簡單，覺得自己也能做到。然而事實上，在我看來，開發，宣傳，發行是個有機體。甚至在開發過程中，作為開發者就應該思考這些事情。設計上，很多獨立遊戲會強調一點，叫做表達自我。但我自己覺得，表達自我的方式可以打磨得更圓潤一點，在不刺痛玩家的基礎上，也能做到表達自我這件事情。我覺得這是更成熟的設計和開發遊戲的方式。

歡迎你來玩我的遊戲《永進》，STEAM商店連結：

https://store.steampowered.com/app/1220370/Ever_Forwa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