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遊戲居然還要分性別——玩家何時才能實現遊戲自由？

要說起近期討論熱度最高的遊戲，莫過於《集合啦，動物森友會》（以下簡稱《動森》），玩家可以在以無人島為背景的世界中展開新的生活，還能與朋友一起聯機探索新大陸。這款SIM模擬經營類萌萌噠的遊戲也被玩家親切地稱為“猛男遊戲”——它不僅廣受女性玩家的歡迎，還俘獲了廣大男性玩家的芳心。


有意思的是，《動森》發行的當天，一款名為《毀滅戰士：永恆》（以下簡稱《毀滅》）的第一人稱射擊類也同時發售。這兩款風格相反的遊戲並沒有因為“撞車”這一行為而產生摩擦，反而兩家的粉絲相處的很是融洽，大家一起玩梗，甚至還送上了對彼此誠摯的祝福。大家平日裡見慣了女性玩操作簡單、畫風萌系的遊戲，男性玩操作複雜，硬核困難的遊戲，現在《動森》與《毀滅》的出現顛倒了這種固定印象的局面——那些所謂的猛男玩家愛上了萌系的“過家家”遊戲，而看起來弱不勝衣的女玩家卻鍾愛打打殺殺的硬核遊戲。


那麼玩遊戲也要分性別嗎？為何《動森》以及《奇蹟暖暖》這類看似為女性玩家設計的遊戲會被戲稱為“猛男遊戲”呢？雖然“猛男遊戲”這個稱謂並沒有多少譏諷的意味，但卻透露出當下遊戲大環境裡的一個常見現象：“你是女孩子，怎麼能玩《毀滅》、《英雄聯盟》、《DOTA2》這種打打殺殺的暴力遊戲呢？”“你是男孩子，怎麼能玩《動森》、《奇蹟暖暖》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遊戲？”


雖然《人權宣言》裡宣揚天賦人權，自由平等，但在性別分類上卻從未平等過。且不說遊戲如此，生活中這種分野也十分明顯，好像粉色才是女孩子的專屬，藍色才是男孩子的專屬。也正是在這種傳統的認知下，女性玩家玩一些硬核遊戲、男性玩家玩一些治癒萌系遊戲就顯得很不尋常。在《動森》被稱為“猛男遊戲”的背後，實際上強調的是對玩家性別的區分——你是女性\男性，你應該玩那些與你相配的遊戲。


當然也有人會問：“我是男是女，和我玩什麼遊戲，與你有半毛錢關係嗎？”沒有，和我沒有一分錢的關係。但是總有一些遊戲，僅僅憑藉著遊戲名，大多數人就將它們劃分進了男性玩家的陣營：使命召喚、CS、魔獸世界、紅色警戒、FC遊戲……甚至當有女性玩家出現在這些遊戲時，還會被當成是“稀有物種”——“女孩子居然也玩這種遊戲！？真MAN!”再回頭看看《動森》，那些被調侃為”猛男“的玩家們也照樣可以在萌即正義的世界裡找到心靈的慰藉，同時也會有一小部分不和諧的聲音出現——“男孩子居然也玩這種遊戲！？真娘!”


不知從何時開始，玩遊戲這件簡單的事情也被打上了性別的標籤。在這些固化思維之下，玩家們漸漸失去了選擇遊戲的自由。女性玩家被限定在萌、可愛、世界靜好、沒什麼操作難度的遊戲圈裡；男性玩家被困在暴力、槍戰、部落衝突、拯救世界、操作難度極大的遊戲範圍內。你可以在這個界限之內選擇任何遊戲，唯獨不可以越界。不然就會被當成是“罕見物種“對待：女孩子玩了拯救世界的射擊遊戲，我敬你是條漢子；男孩子玩了換裝的DIY遊戲，我敬你是個猛男。


如果一個人要靠著遊戲偏好區分性別和人格，未免過於低智。每一位開發商製作出這些遊戲的時候，並沒有強調性別的區分。那為何在玩家之間會形成這種分野呢？原因有二：一是人們對於性別的偏見。女孩子應該穿粉色，文靜端莊；男孩子應該穿藍色，勇敢堅強；二是女性玩家在數量上和質量上相較於男性玩家稍顯弱勢，所以在遊戲分配上被歸入了簡單的那一類。

可是人作為一個獨立自由的個體，是無法被外物定義，也不能被定義的。就拿顏色來說吧，19世紀中期童裝才從白色發展為其他色系，翻開一本名為Earnshaw’s Infants’ Department的雜誌，你將會看到一條耐人尋味的評論：“粉色更適合男孩，因為粉色是果敢而強烈的顏色；藍色比較沉穩雅緻，則更適合女孩。”怎麼到了21世紀，女孩子和男孩子就角色互換了呢？這都是商人們的營銷手段在作祟，二戰之後的商人們看準了普羅大眾對於性別的認可心理，利用其作為一種商業營銷。性別認同對個體來說非常重要，於是顏色開始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是的，原本那些你認為根深蒂固的看法，其實也是被人動過手腳，鑽過空子的。舉顏色這個例子，是為了明確一個點：性別的分類是他人無法左右的，更不需要靠任何東西去認可。200多年以前粉色可以代表男孩，200多年之後粉色也能代表女孩。難道哪天顏色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人們就無法區分性別了嗎？我看不至於，也不應該。

同樣，我們也不需要依靠遊戲分類來做性別認同。女性玩家也可以在槍林彈雨中拯救世界，男性玩家也有屬於自己的溫柔心。玩家選擇玩什麼樣兒的遊戲，只有一個標準——那就是千金難買我樂意。還記得當初問剛認識阿毛玩她什麼遊戲時，她的表情有點兒不好意思又帶著一絲悲壯“我玩魔獸，你估計不喜歡這種。”阿毛是一個老魔獸女玩家，對暴雪這麼多年來的吃書行為也很是憤慨。當然，作為一個女性玩家，她也曾被遊戲中的男性玩家表過白。對此阿毛的態度很明確：“組隊打遊戲可以，居然想撩我？沒門兒！”


玩遊戲是一件私人的事情，不需要外人來喜歡。我對阿毛說完這句話之後，順便表達了一下對魔獸的崇敬之情。接著來聊聊上文提到的第二個原因，雖然我本人很菜，但是每個遊戲都不乏非常厲害的女性玩家，阿毛就是其中之一。但是由於整體基數偏少，於是女性玩家普遍顯得弱勢，大部分都是一些操作簡單的遊戲，很難在只狼、黑魂、CS、Cod16裡看到女性玩家的身影。於是喜愛這類硬核遊戲的女性玩家就顯得特立獨行，同時也被貼上了一些男性化的標籤——這是遊戲選擇越界產生的副作用。


如果非要說這類女性有什麼共性，那便是多了一些擔當和責任——獨立意識較強。她們不侷限於看起來好看的表面遊戲，而是期待在遊戲中發現挖掘更多深層次的內容：有直搗黃龍的孤勇，甚至出色的團戰指揮能力；男性玩家也是一樣，雖然被戲稱為喜愛“猛男遊戲”，但這類玩家身上也有很多閃光點，比如溫柔有耐心。誰規定男性就必須剛強果斷，有淚不輕彈呢？這些溫馨窩心的萌系遊戲，一視同仁的接納著每一個用心投入的玩家，不分性別。

寫在最後：

很想聊一下這個現狀，因為我自己平時玩的遊戲也不是大多數女性玩家接觸的那一類。也有段時間覺得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樣，怎麼女孩子總是玩一些打打殺殺的恐怖遊戲，還被說過不像女生。雖然對方沒有惡意，但是這種現象確實是被固化了。遊戲作為一種娛樂方式，不該劃分性別，而是應該被不同性別的玩家所選擇。作為一個女性玩家，衷心的希望不管是男性玩家，還是女性玩家，都能儘快實現遊戲自由。

作者：一隻古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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