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工作
（27）
朗雲是我特別喜歡的一家公司，它給予員工的好福利在業界是有口皆碑。在離職率居高不下的網際網路領域，朗雲就像是一朵盛開的奇葩，其離職率遠低於業界平均水平。
除了好福利，朗雲還有好的前景。它旗下有多款體驗特別好的社交軟體。這些軟體常年霸佔著移動網際網路流量的入口，構成了一個龐大的社交帝國。
我非常向往這家公司，在我覺得自己有足夠的知識儲備去應聘一家大企業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它。
我有情，好在朗雲也有意。簡歷投遞過去，焦急等待約莫一週後，我就收到了朗雲一個技術團隊的面試邀請。
初夏的一個清晨，我梳妝打扮了一番，前往朗雲大廈參加面試。走出地鐵，天空忽地下起了大雨。由於出門前還是晴空萬里，絲毫沒有大雨傾盆的預兆，因此我並沒有帶傘。
豆粒大的雨點落在身上，我只得加快奔跑的速度。等我一路躲閃，終於抵達朗雲大廈後，身上已經溼了七八。
出門遇大雨，不祥之兆，心情有點低落。我調節情緒，整理衣衫髮型，進入大廳。在一位保安小哥的指引下，在前臺登記了個人資訊。
不大一會兒，一位掛著朗雲工牌的漂亮HR妹子前來接待我。我跟隨著姑娘，坐電梯，過走廊，最後在朗雲大廈十層的一間會議室裡落座。
由於面試官還在開會，我不得不先坐在會議室裡等待他片刻。在此間隙，我無聊地環顧會議室。會議室的牆上貼著一條橫幅，橫幅上寫著「親愛的應聘者，我在面試你的時候，你也在面試我」。
標語很暖人心，讓人能感受到朗雲對於應聘者的那份真誠。我那緊張不安的情緒也有所緩解，在腦袋裡默默地梳理最近面試積累的知識，期待待會兒能有一個良好的表現。
剛才接待我的那位HR妹子，再次敲門而入，她把一件未拆封的公司文化衫放在了我面前，語氣溫柔道：“同學，看你渾身都淋溼了，快去洗手間把這個換上吧。”
說實話，當時我真想哭，從來沒有一個這麼年輕漂亮的姑娘對我表示過如此的關心。無論她是以個人名義還是公司名義，從來都沒有。腦袋突然閃現赤身裸體、以身相許的念頭。不過，理智很快戰勝了淫意，我連聲感謝。
不知被誰附體，那天我超常發揮，整個面試過程中，我激情四射，滔滔不絕。面試官給出的那幾道演算法題，先前我從未見過，卻都解了出來。
一路過關斬將，一天之內連續面了三面。最後的面試官表示對我很滿意，期待我加入他們團隊，甚至都詢問了我最快入職的時間，這次面試看來是勝券在握。
回到家後，我跟老潘描述我面試時的狀態：“可謂是靈光乍現，諸神附體，彷彿瞬間被打通了任督二脈。”
老潘露出一臉的不屑：“你這哪裡是什麼靈光乍現？是你契而不捨地練習，最終做到了舉一反三，觸類旁通。再加上恰巧面試官跟你氣場合拍，你倆一起實現了這個宇宙和諧的畫面。”
我仔細咂摸老潘的話，想他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在面試朗雲之前，我已經被若干家公司打擊過，可謂遍體鱗傷。知恥後方才後勇，求職的這段時間，我腦袋裡始終繃著一根弦。
無論是在吃飯時，如廁中，還是地鐵上，小路旁，腦袋裡始終被面試題所填滿。一遍又一遍地覆盤過去的那些面試，積極地尋找著每次面試中的不足和今後應對的策略。
沒有公司會拒絕一個具有實力並且真誠的應聘者，次日，我就拿到了朗雲的口頭offer。這是我跳槽後的第一個offer，還是一個大offer。我獎勵了自己一頓燒烤。
（28）
我這人容易滿足，在拿到了朗雲這樣網際網路領域一流公司的offer後，就停下了面試的腳步。雖然朗雲還沒有跟我談薪資，但是無論薪資多少，我已決定投入它的懷抱。
不過，老潘卻強烈建議我再找找看，多拿幾家公司offer，也好有個對比，等到談薪資的時候也有底氣。
才不到一年的功夫，老潘就已經混成了職場老油條。在我找工作這段時間，每天晚上我都會跟他閒聊，他會給我講一些在網際網路企業日常工作的注意事項。
比如，如何跟上級彙報才能顯得自己是超額完成工作；什麼時候該表現自己，什麼時候該收起鋒芒；面對公司大佬的矛盾，如何站隊，站錯隊會有什麼樣的後果等等。我受益頗豐。
飲水思源，我請老潘吃了許多次外賣，口頭上也對他表達了深深的感謝。不過老潘這廝卻得寸進尺，問我借給他的那五千塊錢能不能當學費送給他。
友誼是錢能衡量的嗎？在我眼裡友誼是無價的。對於老潘這種無利不起早的俗人，我必須予以嚴懲。我拿出計算器，按照當時利率仔細地給老潘算了算我那五千塊錢產生的利息，威脅他必須連本帶利一起還我。
老潘在發了工資後的第二天就把錢還給了我。看著他的工資條，我才知曉此時他的工資已經漲到每月10k。如果算上季度獎，年終獎，他一年差不多是稅前15w。
2014年，對於一個畢業才一年的本科生能夠拿到稅前15w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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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過來人，老潘說得話有幾分道理，我不能滿足於現狀。此後，我繼續奔走在北京幾個網際網路公司聚集區，從中關村到西二旗，從五道口到望京西，處處留下了我的腳印。
自從拿到朗雲的offer後，我的好運接踵而至，陸續又拿了多個還不錯的offer。我在一無所有的時候，痛苦心急，茶飯不思。手上有太多offer的時候，又變成了焦慮不安，茶飯不香。
朗雲公司福利好，新豐公司技術強，搜噶公司位置棒，愛美麗公司加班少，千尋公司給錢多......
我頓時陷入了選擇恐懼之中，遂求助許多學長，眾位同窗。他們給出的建議幾乎包含了我所有的offer，各有各的道理，一圈下來約等於白問。
“你那幾個公司都還不錯，簡單粗暴一點，選擇錢最多的那個。”老潘倒是直截了當。
不過這次我並沒有聽從他的建議，而是選擇了錢最少卻給我溫暖最多的朗雲。朗雲給我的薪水跟老潘差不多，一萬出頭。這已經達到了我的預期，我沒有老潘那麼大的野心。他說如果他現在跳槽，至少要拿到月薪15k，才會考慮。
朗雲HR很快就給我發了正式offer，並打來電話跟我約了入職時間。翻閱著電子郵箱裡那入職邀請函，我幾次都樂出聲來。終於要進入夢寐以求的網際網路領域，開啟我的網際網路生涯了。
不過，我也有所擔憂，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一個好的時機，跟我爸挑明我跳槽這件事。他至今還以為我在國企裡上班勞作。媒人在給我尋找相親物件時，對外宣傳最多的就是這知名國企的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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