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議的肉鴿遊戲

提起 NExT Studios，很容易聯想到一串獨立風格的遊戲，比如《死神來了》《彩虹墜入》《幽林怪談》《尼山薩滿》《疑案追聲》。最近讓我產生興趣的是他們的一個新遊戲《不思議的皇冠》。最早關注到這款遊戲是因為名字，它讓我想起了那個久遠的”不思議的迷宮“系列，我又從這個系列想到了《特魯尼克大冒險》，從《特魯尼克大冒險》想到了《風來的西林》，又從《風來的西林》想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是《電子遊戲軟體》的編輯——風林。因為風林的介紹，我曾迷上過《風來的西林》以及《《特魯尼克大冒險》。當然，也許記憶是錯誤的，也許當時並不是風林介紹的肉鴿遊戲，而是天師、 perfect、 龍哥、特工黃、荇菜，小沛，葉子。

這也和《掌機王》的推介有關，記得那時還叫《掌機王SP》，更記得這本刊物曾經連續了 30 多期專題文章，去介紹《風來的西林》和《特魯尼克大冒險》，篇幅幾乎超過了《火焰之紋章》系列。

所以不能怪我胡思亂想，而是《不思議的皇冠》的名字太過懷舊，當然它的玩法也保持著早期肉鴿遊戲“回合制”的古早味，就像肉鴿遊戲本身的歷史——懷念、驚喜，啟示，多者並存。


一個起源

肉鴿遊戲起源於 TRPG（桌面遊戲：Table Role-playing Games），大夥兒大概都知道。但 TRPG 又起源於兵棋推演，可能有些朋友不知道：1811 年，普魯士人發明了兵棋推演系統，一經問世，自然而然被部隊運用到戰爭策略。之後兵棋推演在美國、法國、英國、日本等國家登堂入室，目的當然還是為了打仗。

二戰之後，民間也開始流行兵棋推演，這直接促使了 TRPG 的誕生。所以說，戰爭是一種遊戲，簡直一點兒沒錯，或者說，遊戲是戰爭的演進形態，大概也沒什麼問題。

之後就的內容，眾所周知：

TRPG 在 60 年代風靡歐美，當然他們用的是紙和筆，簡直就像聚作家庭作業。1974 年，偉大的《龍與地下城》發售，這是 TRPG 首次的商業化，自然影響到了後世 RPG 遊戲的發展。更為偉大的是，《龍與地下城》確立的眾多規則，從背景故事、職業系統等等都成為後世 RPG 遊戲的設計模板。於是不少的 TRPG 精品，開始不斷問世，《Dungeon 》、《Adventure》、《Beneath Apple Manor》還有《DND/Telengard》，皆是其中精品。

更為奇妙的是，以上 TRPG 遊戲玩家，已經開始利用 PLATO 系統去嘗試 online 的方式遊戲，他們所遵守的遊戲規則，當然還是《龍與地下城》裡的準則，俗稱 DND 規則——是不是有點兒類似我們們小時候玩的遊戲牌，有警察、法官、打手、小偷、輕重官、數量官，開頭先喊“佈告！”的那種？


不過遊戲牌有個弊端，來來回回總是那幾樣，套路過後就沒意思了，TRPG 也有這個毛病，雖然它有文字內容做基礎，不過再長的小說，也有啃完的那天，再驚險的 TRPG 文字，也會被唸完或者劇透。要是有種遊戲，玩起來每次都可以不一樣，通關的方法每次都不同，那該多好呢？——這不是我想的，而是當時的 TRPG 玩家們都在想的，其中付出實踐，並取得成功的，就是米歇爾·託伊(Michael Toy)和格倫·魏希曼(Glenn Wichman)。

這二位爺也是肉鴿遊戲的親爹，他們的作品就是 1980 年發售的《Rogue》。《Rogue》是第一款擁有圖形介面的遊戲，賜予圖形介面能力的系統是 Unix，Linux 的親爺爺。不過圖形介面≠有影像，甚至連聲音也沒有，所以《Rogue》只能用“=”“[]”等符號“模擬”出畫面，究竟像不像？取決於你的腦補程度。


《Rogue》最大的特點，是遊戲沒有讀檔選項，死就死了，而且身上的金錢、裝備、藥水什麼的全部清空，加上地牢地圖隨機生成，極其考驗玩家的策略、規劃能力，所以作品一經問世，便受到了眾多 TRPG 玩家的追捧。

就是在這樣的追捧中，《Rogue》無形植入了 Roguelike 的遊戲設計理念，這些遊戲設計理念又隨著遊戲的不斷風靡，確立了 Roguelike遊戲的基本規則：地圖隨機、程式不可逆（死亡時等級或者裝備清零、地圖重置）、遊戲非線性。

《Rogue》的火爆當然也引起了 UNIX 重視，後來在 UNIX 4.2 版中，《Rogue》成為系統自帶遊戲。不過託爺和魏爺沒有留戀功名利祿，兩人免費公佈了《Rogue》的程式碼，展現了崇高的極客精神境界。

最為重要的，《Rogue》奠定了後世肉鴿遊戲的諸多基本準則，《Rogue》是所有肉鴿遊戲的親祖宗，《Rogue》在 2009 年被遊戲權威雜誌“PC WORLD”評為“史上最偉大的十個遊戲之一”。

至於為什麼叫 Rogue，呃，大概這遊戲太流氓了（Rogue有流氓之意），流氓到玩家總是被花式調教至死，都死出花兒了。。。。。。

五大天王

《rouge》問世之後的 90 年代，肉鴿遊戲呈現出井噴式的爆發狀態。好吧，其實也不是一直，更沒有井噴，但成為流行是可以確定的，肉鴿界有五部經典佳作堪稱代表，可以說是肉鴿遊戲的門面。

至於誰推選的？怎麼推選的？我也不知道……但我擅自把他們封為肉鴿界的“五大天王”，今後吹牛的時候報上他們的名字，肯定顯得特別拉風！

南帝：安格班 《Angband》 1980年


Angband（安格班）一詞來自小說《魔界》，發音來自辛達語，意思是“鐵牢籠”。《Angband》 開始以《Moria》的名字誕生，是一款用 VmSPascal 語言編寫的肉鴿遊戲。

《Angband》 的特點是：三多——怪多！戰術多！裝備多！但遊戲的側重點，個人覺得不再於戰術運用，而是裝備搭配——是否可以擁有克怪的強力裝備，才是《Angband》的魅力。於是玩家可以去城鎮修武器，順便接接任務，接任務的目的當然是為了練級通關，同時刷出高階武器提高自己的生存能力。如你所見，《Angband》 的 RPG 要素很濃，只不過迷宮完全隨機，死亡時裝備統統清零。這兩個特點，深深的影響到了《暗黑破壞神》，其製作組也坦言受到了《Angband》的很多設計啟發。

北丐： 迷宮駭客 《Nethack》 1987年


《Nethack》同樣來自另外一款遊戲—— 1982 年的 《hack》。該遊戲和《Rogue》一樣，同是在Unix系統下執行。比《Rogue》豐富的，是《hack》的商店要素和更多的魔法選擇。作為精神續作的《Nethack》，更換了開發者，Net就是網路協同開發的意思。

《Nethack》的特點，是玩家可以做出諸多的動作，不過依然是以“回合制”的形式呈現出來。根據玩家選擇的職業的不同，《Nethack》提供貓、狗、馬等寵物，遊戲中的怪物也可以通過捕獲來馴化，這使得《Nethack》有了養成類的要素，玩家的受眾面也進一步擴大。

不過《Nethack》最大的特點，是“我動敵才動”的遊戲機制：

一切以玩家的行動為基準點，怪物，寵物，包括整個迷宮都是。這大概是當時裝置的機能所造成的尷尬點，但就是這樣的“尷尬”反而成為了早期肉鴿遊戲的一個重要標誌。這種玩法曾經是很多肉鴿遊戲採用的設計，《不思議的皇冠》也是這樣，從這個角度說這個遊戲的風格是有些復古的。

東邪： 神祕谷域 《ADOM （Ancient Domains Of Mystery）》 1994年


《ADOM》可能是開發時間最長的肉鴿遊戲了，從 1994 年問世，直到目前依然開發中。《ADOM》比其他天王優秀的特點，是有了較為詳細的劇情，玩家的代入感也就更多，後世的遊戲《Elona》深受《ADOM》影響，大量參考了後者的遊戲機制。

除此之外，《ADOM》還擁有豐富的種族選擇，戰術搭配，這使得遊戲更偏重策略本身，而不是單純刷裝備。換句話說，在《ADOM》裡，玩家也許更容易死，而且死的更無奈，明明裝備挺強的，怎麼就是砍不動怪呢——戰術不對頭啊。

如今的《ADOM》已經登入了 Steam 平臺，增添的是更多的迷宮、戰術、種族天賦以及更多的結局和故事線，在《ADOM》裡甚至還有支線任務、每週任務、和單純的探索模式，顯然，《ADOM》在不斷的強化本來不太濃重的RPG要素。

唯一不變的，依然是上古的肉鴿遊戲強大的基因：地牢隨機，怪物強力，戰術搭配莫測。於是死亡方式也在增多，多到有時讓我匪夷所思：被自己的法術反彈至死，被某個神經兮兮的 NPC 一刀砍死……

西毒：地城探寶 《 dungeon crawl》 1995年


《dungeon crawl》由 Linley Henzell 一人開發，近年才發展成小型的製作組，與其說《 dungeon crawl》是肉鴿遊戲，不如說《 dungeon crawl》是個 SLG 遊戲。在《 dungeon crawl》裡，玩家無需為了強力裝備，刻意的刷刷刷，而是面對眼前的裝備，考慮今後的取捨，最大化的為我所用。

因為《dungeon crawl》的系統，不允許玩家撿垃圾刷錢，玩家只能做取捨的選擇，不能做交易的打算。裝備的使用次數可以強化角色的熟練程度，正如《上古卷軸》系列那樣，《 dungeon crawl》的職業區別非常的模糊，職業的發展方向非常的自由。

所以《dungeon crawl》考驗的是“閱讀戰場能力”，這與 SLG 遊戲的特點有很大的相似之處，獲勝條件就是找到名為 Orb of Zot 的物品，它當然在迷宮的深處，於是玩家更像是在破解由敵人組成的戰略謎題，而不是考驗玩家的操作和耐心。

中神通：馬基埃亞爾的傳說 《TOME（Tales of MajEyal）》


《TOME》的情況更為複雜，因為它的血統最複雜。該遊戲最早源自 2001 年的《ZAngband》，而《ZAngband》又源自《angband》，而《angband》又源自 1985 年的《VMS Moria 》，最後《VMS Moria 》又源自《Moria》……《TOME》最初是由 te4org製作組開發製作，依然保持肉鴿遊戲的傳統、特點：回合制。經過多年多版本的迭代，現在的《TOME》已經發展到全新的第四代。

《TOME 4》已經可以即使存檔讀檔，怪物也類似《暗黑》分成普通、精英，稀有，技能方面，《TOME 4》大概擁有上百種技能，因為每個大技能下，還可以分成更詳細的4種小技能，職業方面《TOME 4》區別明顯，這有點像《魔獸世界》的職業系統，當然技能加點非常自由，裝備的屬性也極其豐富。

除了肉鴿遊戲傳統的回合制之外，《TOME 4》最大的閃光點是人物的行動力屬性，在該遊戲里人物的速度會影響行動力，比如同一回合你完全可以憑藉速度屬性的優勢，對敵人進行復數打擊。

兩座迷宮

“五大天王”介紹完畢，儘管他們的題材有所區別，強調的要素也不太相同，但從規則上考量，他們有著不約而同的相似點——都是回合制。回合制由當時 TRPG 玩家的喜好慣性所決定，更由當時簡陋的技能所限定，兩種力量相互作用的結果，就是回合製成為一款肉鴿遊戲是否具有經典復古向的重要標誌。

《不思議的皇冠》中也有類似的設計，不過它採用的是更為經典的“同步回合制”，而且在原有回合制的基礎上，加入了水、火、冰、風、毒、地等魔法元素地形的變數，將會產生更多策略解法、更多樂趣的同時，也賦予了原本經典的同步回合制，以更加豐富多彩的面貌。

那麼下面，就該介紹四大金剛，三大天皇，二大巨星，一大神仙了——開個玩笑。事實上，當時真的有一大波兒肉鴿遊戲正向玩家湧來，它們自己內部也吵的不可開交，吵架嘛無非兩種，要麼為名，要麼為利，肉鴿們是前者。

1993 年，肉鴿遊戲的製作者們在網上開了個會議，目的只有一個：我們這些遊戲該叫個啥型別？有人說我們應該叫“地牢類”，有人說應該叫“字母類“，還有人說乾脆叫駭客類（hack），或者叫 Roguelike 類。

Roguelike 最後勝出，想想也是人之常情，響亮中不失文雅，文雅中又顯得響亮啊。就在歐美的肉鴿製作者們還在消化會議精神的時候，大洋彼岸的日本已經崛起了兩座迷宮，為肉鴿遊戲重新注入了澎湃的動力。

這就是 Chunsoft 公司打造的“不思議迷宮系列”。


Chunsoft 由中川光設立，運作資金來自 1984 年他獲獎作品的版稅，比賽由當時的 Enix 公司舉辦。說起 Chunsoft，最為出名的大概是它家的文字小說遊戲，從《弟切草》《彼岸花》到《恐怖驚魂夜》《428被封鎖的澀谷》。這話有些跑題，還是回到肉鴿遊戲上來，Chunsoft 最大的貢獻，便是接連推出的《特魯尼克大冒險》系列，和《風來的西林》系列。

特魯尼克大冒險



《特魯尼克大冒險》於 1993 年 9 月 19 日，在 SFC 平臺發售，當時號稱“一款能玩 1000 遍的 RPG”。主角是《勇者鬥惡龍IV》中的 NPC 商人特魯尼克大叔，劇情是《勇者鬥惡龍IV》之後的故事——大叔想開一家他自己的商店，併為商店進貨，而冒險進入了不可思議迷宮。

就是這樣的人設，這樣的劇情，當時“欺騙”了很多玩家，他們還覺得《特魯尼克大冒險》真的是款 RPG，真的能玩到《勇者鬥惡龍IV》之後的劇情……

結果重重的陷阱、眾多的怪物，龐大的迷宮都讓死亡成了家常便飯，加上嚴謹的數值系統，讓很多玩家大呼“上當“？不! 是“上癮！”

原因在於《特魯尼克大冒險》卡通的人設風格討巧，故事劇情招人，相比歐美的肉鴿遊戲，該作操作更加直觀，玩家更容易接受。於是肉鴿遊戲原本相對硬核的要素並沒有縮減太少，反而發揚光大，當年《Fami通》的評分是 9 分，2006 年還入選了“史上最佳遊戲 100”榜，位列 78 名。

該系列有兩部續作，即 1999 年的 GBA《特魯尼克大冒險2 不思議迷宮》，以及 2002 年的 PS2 上的《特魯尼克大冒險3 不思議迷宮》。不過最出名的還是這部初代作品，據說一位日本玩家沉迷於此，長達 27 年。而他挑戰迷宮的次數，達到了駭人的 4445 次——《特魯尼克大冒險》 太有魅力了。

風來的西林



不過對我來說，魅力更強的，是《風來的西林》，該作作為《不思議的迷宮》的續作，於 1995 年發售。他的魅力在於：隨機的地圖結構以及強制的存檔結構，死亡之後直接變為 0 級的設定，還有所有裝備消失不見的規則。

於是在《風來的西林》之中，練級都得小心翼翼，即使不被新怪毆死，也經常會慢慢把自己餓死。更可怕的，是根本無法即時存檔，關機視為死亡；最可怕的，是好不容易得到強力武器，結果突然變成了香蕉或者飯糰！

於是在《風來的西林》裡的花式死亡方式，經常把我自己逗笑：

被催眠踏上機關被陷阱害死；吃顆未經鑑定的草藥，嗖的一下，級別變成了1……所以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把《風來的西林》當作恐怖遊戲來玩，你問我為啥對恐怖遊戲樂此不疲，還主動找死，那我只能說我是個天生的抖M唄。這大概也是《風來的西林》系列與《特魯尼克大冒險》系列的區別：前者更偏向 RPG，後者偏向模擬經營。


近些年來，我還在 PSV 上玩過《風來的西林5 plus 》， 該作是 NDS《風來的西林5》的移植版，在原版基礎上增加了寬螢幕顯示並新增了十幾個迷宮。即使《風來的西林5 plus 》畫面拉跨，還沒中文，但每當操作起來，還是能勾起我 1995 年被他操控的美好回憶。不過 1995 年真的值得紀念，那年是國產遊戲的大年，記得《金庸群俠傳》、《軒轅劍》、《仙劍》都在當年問世，《勇者鬥惡龍6》、《浪漫沙加3》、《天地創造》在同年發售。

總之因為以上的兩座迷宮，“不思議的迷宮”成為了品牌，開始在業界成為點金石。它開始掛靠其他知名遊戲品牌推出產品，比如《陸行鳥的不思議迷宮》、《寶可夢不思議迷宮》等等。於是“不思議的迷宮”系列，成為完全可以與歐美肉鴿遊戲分庭抗禮的肉鴿派系，自私一點兒說，個人覺得“不思議的迷宮”系列，甚至更勝一籌。

一個方向

《不思議的迷宮》系列之後，肉鴿遊戲遭遇冷遇期，從具體的數量上看，肉鴿遊戲的體量在增大，但從玩家的反饋上考量，肉鴿遊戲不那麼受歡迎了。這其實也很正常，任何一個行業在高速增長之後，必然是一個相對沉寂的靜默期，不過肉鴿遊戲也應該具體思索一下自己，是以不變應萬變，還是跟著改變而改變，最終進化出新的形態？

思索的動能來自當時肉鴿遊戲設計的侷限，一方面“隨機”這個彰顯“重玩價值”的要素，在遊戲裡不斷髮揚光大；另一方面“隨機”開始變成肉鴿遊戲的唯一目的，甚至是為了“隨機”而“隨機”。

由此帶來的影響，是肉鴿遊戲的難度不斷增大，設計者絞盡腦汁去為玩家設下隨機的陷阱，隨機的武器，隨機的死亡，直至隨機的失敗。個人覺得，遊戲的本質 G 點，還是利用規則，排除困難的成就感，如果為了“隨機”，不惜降低規則，甚至不講規則，那麼肉鴿遊戲就成了“為了難而難”的坑爹遊戲。


另一個問題，是當時的肉鴿遊戲，不太注重劇情、畫面、音樂，人設等等問題，彷彿肉鴿遊戲成了孤芳自賞的型別，甚至無視遊戲多媒體化，題材廣泛化的時代趨勢。當然，逆流而上不失為一種勇氣，也可以得到讚揚，但順應時代也是一個行業的生存基礎，否則只能面臨淘汰。

在這段時間裡，《矮人要塞》和《TOME》是肉鴿遊戲的佼佼者，從兩部作品的各自的風格和設計上來看，肉鴿遊戲正在探索著新的方向。 2012 年，一部名為《超越光速》（Faster Than Light）的肉鴿遊戲受到了久違的讚譽，一個新的名詞隨之出現：Roguelite。


有關 Roguelite 和 Roguelike 的區別，眾說紛紜。

無論是是否永久死亡、是否升級，還是地圖樣式、人物RPG要素程度，方面方面面都有著不太統一的意見。唯一確定的，是 Roguelite 催化了 Roguelike 的生長形態，Roguelite 使得 Roguelike 煥發了青春，大踏步的前進。

首先 Roguelite 更為注重遊戲的設計感，不僅集中在肉鴿遊戲的“隨機”型別上，而且是關卡的設計、數值的平衡、規則的運用上；其次 Roguelite 更為注重遊戲的包容感，不再僅是侷限於肉鴿遊戲傳統的 RPG 要素或者 SLG 要素之上，而是儘量取長補短，嘗試融合不同的遊戲型別。

於是 Roguelite 使得肉鴿遊戲重回大眾視野，指出了肉鴿遊戲的新方向，《洞穴探險》、《以撒的結合》、《盜賊的遺產》、《殺戮尖塔》、《黑帝斯》等等一系列的肉鴿遊戲受到了玩家的熱烈歡迎，他們其中有的是射擊、卡牌、動作，甚至是音樂型別，更多的型別，則是不好具體分類的肉鴿遊戲，比如《地痞街區》。


當然，反對的聲音也有，而且挺大，無非指出這類 Roguelite 遊戲不算真正的肉鴿類遊戲，因為不夠硬核兒。個人覺得，就像《柏林詮釋》對於肉鴿遊戲經行框架式的硬性規定一樣，聽聽就行了，不必真的當真，規則是為了良性的規範和發展，不是為了惡性的指責和束縛。

幾個影響

Roguelite 進化了肉鴿遊戲，或者說他們彼此相互進化。產生的合力，是新時代的肉鴿遊戲不再侷限於自身的領域，而是潛移默化了其他遊戲型別，流行點兒說，就是出圈兒。

比如肉鴿遊戲的非線性，直接促使了“開放世界”、“沙盒”概念的遊戲落地，而肉鴿遊戲的隨機地圖，隨機裝備的原始屬性，又給予了 4K 遊戲，吃雞類遊戲巨大的靈感。照此推演，大概《我的世界》《饑荒》《文明》《絕地求生》等等遊戲，也具備肉鴿遊戲的基因，特別是 Roguelite 的遊戲要素——這大概是肉鴿遊戲的奠基者們，萬萬沒有想到的。

就我個人來說，萬萬沒想到的，是《黑暗之魂》也可以肉鴿化：黑騎士身上，掉落的不再僅是黑騎士大劍，也可能是龍王大斧……這是多個隨機 MOD 所賜，看來萬物皆可肉鴿化。據說某位開發者還將《超級銀河戰士》和《塞爾達傳說：眾神的三角力量》揉在一起，也做成了具備隨機道具特性的肉鴿遊戲。


這又給了我們 N 多受苦的理由，和更多的抖 M 樂趣，不過即使沒有魔改類的肉鴿遊戲出現，現在 Roguelite 遊戲也足夠提供滿屏的遊戲性。

最後，說回即將上市的《不思議皇冠》。這款遊戲採用了手繪卡通風格，有著上世紀 90 年代《不思議的迷宮》系列熟悉的氣息，回合制自然也是向肉鴿遊戲的上古時期致敬，我想，或許正是因為遊戲本身追求的這種復古風格，所以才取了這樣一個同樣復古的名字吧。相對而言，遊戲對反應和操作的要求不高，決策和策略成為遊戲的首要目標，讓新人和老鳥都可以找到樂趣，感受肉鴿遊戲最特別的那些魅力。

這些魅力的本質是什麼，是否還會繼續改變肉鴿遊戲？我覺得這些都不太重要，正如肉鴿遊戲自誕生以來，不斷給予我們的理念——死在哪兒，怎麼死，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死在鬥爭的途中，衝鋒的路上。


作者：果其然
來源：VG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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