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競少年背向我
我們站在平地上,望著不知是哪的方向。深圳很熱,34度,突然下了雨。
序言
在這篇文章裡,我們關注了一位想當電子競技選手而不得的青年小何。跟大部分能看到這篇文章的讀者相比,他的成長顯得沒那麼順利。小何出生在湖南省的一個縣城,過去10年,很多從小城走出的青年通過電競而收穫成功,“電競選手”也逐漸成了新一代孩子們夢想中的職業。
但小何沒有成功,這之中有太多因素。他的性格、水平、遊戲選擇、原生家庭、教育程度,以及當地的情況……一些問題纏繞在他身上,最終導向另一條路——當然,如今的路也未必差,只是我們仍會因為小何失去了選擇的權利而惋惜。
1
我在深圳遇見了小何,他胖乎乎的,頭髮有一半是金色。小何在一家理髮店當學徒,他對我說,想顯得自己酷一點。
小何2001年生,今年20歲,但他已經離開老家湖南幾年了。離家之前,他想當一個電競職業選手,卻沒拗過家裡人,後來去了工地和電子廠上班。直播同樣試過,也沒什麼結果。現在他在深圳學美髮。小何的生日在9月,正趕上今年中秋節。我問他:“想家嗎?”他說:“不想。”
然後他侷促了一會。我們走在街上,穿過深圳寬闊的、紅燈足有80秒的馬路。他說:“從來沒想過家。”
2
小何的家鄉是郴州下轄的一個縣,在湖南與廣東交界的地方。兩省之間被南嶺隔著,2000米的山峰阻絕著人們,兩邊的氣候、生態和人們的生活習慣迥然不同。
十幾年前,小何的父親老何在自家旁邊開了間網咖,掙了一筆錢。老何用小本子記賬,哪個人幾點來的,給了多少錢,上到幾點。當時網咖管理鬆散,沒有實名制系統,不管顧客多大都能來玩。小何在父親的網咖裡成長,看別人玩遊戲、用QQ聊天,自己逐漸也玩上了。當時“CS”正火,1.5、1.6版本整個網咖都玩,小何也不例外。他比同齡人更早接觸遊戲,花的時間也更久,一來二去,發現沒人贏得了自己。到後來,家裡的網咖關了,遊戲卻沒停下來。他開始嘗試別的遊戲型別,比如MOBA。
升上初中之後,孩子們之間的關係開始變得複雜,小何在學校裡總是被人欺負。他覺得是自己太老實,只會悶頭打遊戲,被人看不爽。究竟是不是這樣,並不好說,當年的同學早已不知蹤影,就連是死是活小何也不知道。
在“CS”裡使得一杆好槍的小何在學校裡被打、被勒索、被收保護費,即便他當時“壯得像是個體育生”,也好像一點用都沒有。在現實世界裡,問題往往比“CS”裡的“中門對狙”複雜得多。小何不太擅長應付人際關係。他平常不怎麼說話,像個悶葫蘆。有人來要保護費就給點,被踢一腳就揉揉屁股。有一天,校門口的一群混混找小何“借”50塊錢,他也不知道當時怎麼想的,突然血氣上湧,把手裡拿的鐵桿掃帚掰斷,斷面鋒利,他高舉著掃帚杆跟對面打了一架。
打架就是“中門對狙”,誰打贏了誰就擁有話語權。從那以後,打遊戲和掄拳頭,小何都不虛同齡人,保護費不再跟他沾邊。但掄拳頭只能解決一部分問題,人際關係像一捆無序的電線把小何綁住,切斷一束,另一束就綁得更緊。
3
與此同時,射擊遊戲的天賦在小何身上開始展現,他在“CS”或者《CS:GO》《彩虹六號:圍攻》裡遊刃有餘,在天梯的頂端跳舞。跟電腦遊戲一起長大的小何想:“為什麼不打職業呢?”於是,他跟平常在高分段組排的隊友們商量,一夥人準備攢個職業隊出來。這個想法乍一聽有點天方夜譚,可是在職業體系不那麼清晰的國內“彩虹六號”電競裡,似乎真的可行。
小何的偶像是美國選手“Beaulo”,因為諧音,人們更習慣叫他“菠蘿”。兩人都是2001年出生,可“菠蘿”的人生經歷順利得多——16歲在“彩虹六號”直播界打響名堂,接著進入職業圈,發揮有波動但整體不錯。他是“彩虹六號”屆的天才少年,也是業餘選手打進職業的強者,一個註定生活在鏡頭和聚光燈下的人。說起“菠蘿”,小何眼光向上飄去,好像他就在那裡。
天才少年“Buaulo”,目前效力於TSM戰隊
為了成為職業選手,小何每天把自己關起來練槍。在家人看來,這是“沉迷遊戲”的進一步症狀。“當職業選手,打遊戲賺錢”的想法更像是天方夜譚,家裡每次來親戚,母親都要把這件事拎出來講一遍。成年人們大笑,笑聲穿透門板。
頂著成年人們的嘲諷,小何認真地想幹電競這一行,而且相當電競職業選手。這跟出門打工沒太大區別,都是賺錢,而且是利用自己的特長賺錢。他對電競行業的其他部分認識不多,賽事統籌、策劃,似乎都離小何有點遠,只有職業選手是能摸得到的。
但職業的路不好走。戰隊組建後的某一天,隊長突然說要去日本留學,就走了,輕飄飄的,甚至不像個事。沒過多久,其他隊友也逐漸有了自己的生活。有的家裡有錢,不在乎是否真能打上職業,也有人去讀書或者上班,只有小何的未來一片迷茫。離了朋友,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適合這行,也不敢去其他的隊伍面試。
“我社交恐懼,不敢去別的隊伍自薦,當時也小,不知道未來該怎麼樣。”聲音從口罩後傳出來,模模糊糊的,像是他當時的心情。
4
小何現在的職業是理髮師,準確點說是理髮師學徒。已經學了兩年多,還沒完全出師。小何心裡明白自己學得慢,準備報個班進修一下。兩年沒出師,家裡不太高興,每過一陣就數落兒子一次。
理髮店沒有雙休,幾個店員輪班制,每週休息一天。工作時間早10點到晚10點半,下班後開會,“說些有的沒的,計劃目標之類的,說到十一二點”,單算工時,比“996”還要長一些。在大廠,“996”的員工通常會考慮更深遠的事,比如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奮鬥?是工作經驗、職位晉升,還是錢?這些東西在小何的工作裡幾乎都沒有。
工作時間很長,錢給得不多——畢竟還是“半出師”,邊做邊學。理髮店包吃住,工資不高,即使不犯錯誤,每月也只能拿到兩三千塊。偶爾他想給自己買點東西,就開通了“花唄”。年初想買塊顯示卡,但價格遲遲不降,轉而買了把鍵盤——海盜船的,很好,也很貴。
除了日常開銷,小何還要定期往家裡寄錢。母親把這件事看得很重,會以此來當成閒聊的資本,誰家孩子寄錢多,誰就有面子。
去年,老家有個孩子出去做“鴨子”,給家裡寄了不少錢,母親跟他說:“瞧瞧人家。”
開通“花唄”之前,小何一年寄回家2萬塊左右。今年不太一樣,就連吃飯都得算準了再點。另一筆大額花銷是美髮學習班,3000塊,“再不學一學,家裡會罵”。
小何很累,每週工作超過72小時,只休一天。這類問題的通常解決方式是換個城市,去一個節奏更慢、生活更安逸的地方,深圳顯然不在此列。但小何對一線城市有種莫名的嚮往,在家鄉背靠的山嶺身後,有一片廣闊的天地。即便他已經在這個地方生活了兩年,並且“對深圳也沒什麼感覺”。
深圳最大的好處是“這兒不是老家”,對他來說,這很重要。
小何工作的理髮店,我沒有要求他拍攝更多細節
5
讀初中時,平凡的一天,小何在學校裡讀著不愛讀的書。母親跑來,拉著他就往校門外走,過了一會,一頭霧水的小何才知道,父親失蹤了。
母親發動親戚一起找人,小何茫然無措。母親在崩潰的邊緣找到了老何,他因為吸毒被逮捕。
父親離開的時間並不長,數年前邊遠的縣城裡,人情高於一切,老何沒被關幾天,但生活回不去了。網咖不再營業,修電腦的副業也撂下了,頂樑柱一夜間變成了拖油瓶。母親很失望,吸毒的除了老何,還有他的弟弟。小何則是沉迷遊戲的代表。在母親眼裡,這兩個東西差不太多。
這個觀念可能得往上再追溯一輩,吸毒的那個叔叔不受家裡待見,原因是當年沉迷《傳奇》。按何家奶奶的意思,一切就是從《傳奇》開始變壞的,家也是被遊戲毀的。
坦率地說,《傳奇》的確影響了一批人
之後,母親就對小何沒有什麼期待了——也許從一開始就沒有過。她只希望兒子能“趕緊畢業,趕緊賺錢”。事實上,畢不畢業不太重要,賺錢才是關鍵。初中畢業,小何中考成績還算不錯,能上一般的普高。
在小何周圍,很多人對上什麼學沒太多概念,中專、普高,沒差多少,也不會覺得這些選擇會影響自己的一生。
小何不太愛讀書,家裡也不逼著。書讀得年頭多了,耽誤賺錢。正好,小何的一個“兄弟”考上了中專。一邊是做題考試,另一邊可以“學這學那的”,都是具體的職業技能。在小何看來,後者顯然更有意思一些,更何況,還能跟“兄弟”一起上學。
這個選擇是他自己做的,在15歲的夏天。
母親沒有反對,她覺得“中專出來掙錢正好”,父親從看守所被放回家,變得唯唯諾諾,沒個主意。去中專報到當天,他沒找到兄弟在哪個班,而且再也沒找到過。兄弟沒去學校報導,小何被困在了中專裡。那時候,他不覺得這是件太重要的事,他只覺得遺憾。
中專的日子不算太久,小何的學生時代很快過去了。第一個學期,學校教架設虛擬機器,小何全都會。父親開網咖、修電腦,耳濡目染,裝個虛擬機器,抬手就來。領先於進度沒把小何變成一個優等生,他覺得會的課還要再聽一遍,沒勁,不如逃課出去泡網咖,結果一去再也沒回來。
那是小何對家庭認知最稀薄的時候。母親頻繁出入麻將館;父親隔一段時間“進去”一次,直到被強制戒毒中心收容;自己流連在網咖,過著及時行樂的日子。偶爾的團聚時刻,父母總是吵架,聲音在小何的腦子裡鑽洞、打結,一旦受不了了,就揣上身份證去網咖包夜,玩《CS:GO》,只有在電子遊戲裡,他才能短暫地做回自己。
6
沾了那些東西之後,父親變化很大。小何覺得父親變得陌生、空洞。自家的網咖關門後,小何偷過一次家裡的錢,跑到別的網咖玩。被父親發現,捆起來吊在窗框上,像一塊巨大的臘肉。小何不明白父親為何要這麼做,他對毒品毫無概念,但家人的變化是實在的。
過了3個小時,小何不再叫嚷,停止哭泣。母親覺得他要死了,放下繩子探探鼻息。小何命大,緩過來了。他覺得就算死了,父母也不會有多少愧疚。
小何說,一路長大,覺得大人們都不靠譜,尤其是家裡的親戚。他自己找了路子,跑到深圳學美容美髮,“為了離家遠一點”。
深圳距離郴州375公里,不算太遠,但足夠了。小何覺得,能來大城市拼搏一下,比待在老家好得多。去深圳前,他也想過回去唸書。17歲多,不到18,正是一般人進大學的年齡。沒敢想本科,讀個大專然後去當兵,是他短暫的幻夢。母親則對一切需要“拼一把”的事不感興趣。“去打工。”她說。小何順從了。
電競本該是讓小何越過南嶺的路。最近一個10年,不少人因為電競走出家鄉,前往大城市發展。與進廠、搬器材、擰螺絲相比——對一個有遊戲天賦的人來說,電競顯得合適得多。但略顯尷尬的是,由於收入的不確定性,以及與遊戲相關的特殊性,在大部分地區,電競仍然是一個不被大眾承認的行業。
隨著電競成為亞運會正式專案,它獲得了一些承認,但這個過程仍然是緩慢而粘滯的。也許未來的某一個時刻,電競會成為父母家人眼裡“正常”的工作,這可能會經歷一代甚至更多代人的努力最終實現,可不管未來怎樣,它不屬於今天的小何。
杭州亞運會公佈了8個電子競技專案
與拒絕電競的決絕態度相對應的,是母親對其他事情的放任,包括放棄讀高中。很多事需要小何自己判斷,如今他遺憾“沒去讀高中”,做出決定的時候只有15歲。小何的前20年生活有無數岔路口,有些需要自己選,另一些被凶猛地扭斷。我問他,後悔嗎?
“那又怎麼辦呢?”他說。
理髮店的顧客形形色色,有個孩子不守規矩,哭嚷著管父母要手機,在地上打滾、嚎叫,滿身都是碎髮。小何很生氣,又不好明說。過一會回想起來,不知道剛才為什麼生氣。羨慕還是悲傷,自己也說不清楚。
7
除了“彩虹六號”職業選手和美髮,小何還做過很多別的,即便他才20歲不到。時間在小何身上流逝,把他從一個地方帶到另一個地方,卻又不告訴他終將流向何方。當職業選手失敗後,小何決定試試直播,起碼跟電競有點關係,他的偶像“菠蘿”也是主播出身。
如果你在2014年開始直播,很好。2016年,一般好。到了2018年,直播的風口逐漸過去了,成功變得有點難。以小何的交際能力,似乎不太容易靠直播養活自己。
在自身原因之外,還有些不可抗力。2018年5月底,《彩虹六號:圍攻》的直播突然被封禁,直播平臺上的分割槽也被移除,玩家也很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顯然對專案的電競前景產生了影響,沒人願意把自己的未來押在一個不知道哪天就會被封的遊戲上。樹倒猢猻散,小何的直播首當其衝。
家庭壓力跟封禁一起到來,來勢洶洶。母親聽說小何把打遊戲當工作,氣得不行。小何跟我解釋,他家裡一直把“電競”跟“打遊戲”當成一件事,這件事又跟“不是正經人”劃上等號。“他們認為遊戲就是電子毒品——當然他們自己不這麼說,畢竟我爸……”小何說,“我媽只在乎一件事,面子。比如說,孩子賺了多少錢。”
小何離開家前的最後一個春節,母親跟親戚們聊著各自的家事,別人家的孩子都有個“正經工作”,無論是在工地、在電子廠,還是做著小生意,只有何家的孩子一門心思地往“打遊戲”的路上走,這讓母親覺得沒面子。她跟兒子吵了一架,託親戚把小何帶到湘潭一個工地上“學建築”。
被母親趕出家裡,小何心裡有點火氣。在工地上,他負責當測量員,校準儀表、幫師傅拿器材,要求7天速成。學了7天,幹了半個月,小何覺得不靠譜:“速成的東西怎麼行呢?”後來跟師傅吵了一架,拎著包走了,沒拿工資。
掙不到錢,小何不敢回家,只能偷偷回來住在發小家裡。發小家倒是不排斥小何,供他吃住,但紙裡包不住火,幾個月後還是被發現了。母親把小何拎回去,罵得很難聽。過不了幾天,託另一個親戚給他“騙”到了惠州附近的工廠上班,擰螺絲。這份工作持續了一年。
工廠需要一直運作,廠裡的工時分白班和夜班,“如果你託關係,就能一直上白班”。小何沒路子,時而上白班,時而上夜班,生物鐘紊亂。“已經沒什麼心情了,不是說沒有打遊戲的心情,就是沒有心情。”他說,“醒來就是打螺絲,打完就睡,睡醒了再打螺絲。老闆讓幹就不能停下,像個機器人。”那一年,他沒碰過一款遊戲。因為介紹小何進廠,親戚拿到了1500元好處費。
8
小何從小就沒幾個朋友,長大了也不多,人際關係讓他頭疼。深圳是一座快節奏的城市,沒有地方給人放鬆,人們緊繃著,來去匆匆。“很難接觸到人,”他說,“同事、客人,沒了。”有話只能跟網友說。小何時常會陷入孤獨裡,他覺得需要找人靜下來談談心,跟遊戲好友說不太合適,大夥兒咋咋唬唬的,嘴還沒張開,談心就結束了。
即便如此,小何依舊珍重網友們的感情。每週一天的休息日,他最常做的就是跟網友們打《Apex英雄》。曾經馳騁在“CS”和“彩虹六號”高階局裡的小何已經成了一個普通玩家,幫朋友補補位,“當工具人”,這是他離家5年間唯一的消遣。
同事們偶爾喊他一起去KTV。想找的話,深圳也有不少娛樂場所,酒吧、夜店,小何沒去過,包括KTV。久而久之,同事們也不再喊他了。理髮店的員工們來自不同的地方,年齡相仿但性格迥異,大家的關係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大多數時候,小何還是一個獨行客。
深圳的夜晚,高樓裡的人正在加班
小何不太愛說話,聲音有點小,跟塊頭不成正比,社交能力還不如聲音大。他最好的朋友是老家的發小,發小初中畢業後輟學在家當遊戲陪玩,專接女客戶單,按小何的意思,就是“陪富婆打遊戲”。陪高興了,一次賺幾千塊,玩一陣歇一陣。小何很羨慕,卻沒有過加入的念頭,說到陪玩,他一邊樂一邊搖頭,眯著眼睛,抹抹汗:“我不是幹這個的料。”
而後是長久的沉默。
我和小何往遠方眺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遠方似乎有成簇的高樓,我說,這可能是騰訊的大廈。往另一邊看則是海。小何說,如果當年去讀了高中,現在可能要上大學,20歲,也許準備開始考研。畢了業,在高樓裡工作。而現在我們站在平地上,望著不知是哪的方向。深圳很熱,34度,突然下了雨。
9
來深圳之後,小何就不怎麼想打職業電競了。或者說,他逐漸接受了自己的命運。跑跑步,打打“Apex”,休息時間很快過去。
安頓下來沒有太久,各地開始組織《彩虹六號:圍攻》的高校聯賽,小何沒太在乎。一方面是潛心學習美髮,也因為自己不是“高校”學生而故意忽略。沒想到幾周過去,有個外地朋友帶隊打進了深圳賽區線下賽,有個人來不了,於是拉上本地的小何救場。
賽場設在網咖。雖然小何在網咖長大,但來參加電競比賽還是頭一回。“線下賽真好,”他停頓了一下,“可惜……”
比賽沒打太久,小何就被淘汰了。他發揮不錯,但這畢竟是個團隊遊戲,隊友間的配合比槍法更重要。視野控制、佈置防守、資訊交流,最後再加上槍法,資訊戰是《彩虹六號:圍攻》的一切,支撐起資訊戰的則是隊友交流。
小何想起了曾經的隊友,他們過得不錯,但與職業電競漸行漸遠。“要是能跟他們一起打線下賽就好了。”小何說。
如今,參賽選手擠滿了網咖,有些選手比小何更小。時間似乎在這個20歲的年輕人身上急速流動,當他回過神的時候,只留下陌生的城市和破碎的夢。
來源:觸樂
原文:https://mp.weixin.qq.com/s/kZBDyb3q8TZtQMZue45J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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