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街機到主機：《真人快打》《NBA Jam》開發商的興衰史

你聽說過Midway Games嗎？在街機遊戲流行的上世紀90年代，這家開發了《NBA Jam》和《真人快打》的公司一度風頭無兩。


本文首發venturebeat.com，略有刪減。

《請投幣》(Insert Coin)是一部講述Midway歷史的新紀錄片，導演Josh Tsui曾供職於該公司。前不久，英文科技媒體VentureBeat的記者與Tsui、《真人快打》主要開發者之一約翰·托比亞斯(John Tobias)，以及《NBA Jam》的創作者馬克·圖梅爾(Mark Turmell)進行了一次對話，請他們聊了聊為Midway工作的往事，以及街機行業的興衰變遷。

“尼爾·尼卡斯特羅是我們的執行長兼總裁，起初我們的辦公地點在一家彈球廠。”圖梅爾回憶道，“就是一條普普通通的生產線，水泥地板，老鼠到處跑，環境非常髒亂……尼爾喜歡保持這種狀態，他不想讓任何人的工作環境太舒服。從一開始，Midway就和其他遊戲工作室不一樣。”

隨著時間推移，Midway成為了一家吸引了許多年輕開發者的時髦工作室。

“組織非常鬆散，我們可以隨意鼓搗內容，我認為這是我們能夠打造出引發玩家共鳴的街機遊戲的重要原因。”托比亞斯指出，“我在加入Midway時還很年輕，年齡和大部分街機遊戲差不多，所以很清楚玩家想玩哪些型別的遊戲。”

“當時我和很多同事剛入行，沒有多少經驗。”Tsui補充說，“在這種環境下，我們創作了幾款很有個性的遊戲。”

“我們總是希望讓人感到驚訝，帶給玩家強烈的感官刺激。”圖梅爾說，“在街機行業，你需要儘早讓玩家讚歎，然後投入第一枚幣。你需要展示一些吸引玩家的獨特內容。在那之後，你要藉助出色的遊戲玩法讓玩家接著玩，繼續投幣。”


《真人快打》裡出現了大量血腥場面，被政府官員和家長們批評過於暴力。不過，很多年輕玩家卻非常喜歡這款遊戲。“當我們在街機廳測試遊戲時，大部分玩家都是青少年或剛成年。我們覺得只要他們玩得開心，那就說明我們很好地完成了工作。”托比亞斯說。

憑藉街機遊戲盛極一時，卻錯過了主機遊戲的浪潮

初代《真人快打》、《NBA Jam》先後於1992年和1993年問世。兩款遊戲的風格完全不同，但都收穫了巨大成功。

“在那個年代的街機行業，成功的體育遊戲寥寥無幾。”圖梅爾說，“我們希望通過《NBA Jam》來研究數字化圖形，知道在螢幕上顯示數字影像將是一個新前線。但這很難，在當時屬於前沿技術。”

當然，《真人快打》和《NBA Jam》都採用2D畫面，而遊戲行業正在向3D時代過渡。

“在紀錄片的最後一部分，我們談論了更強效能家用主機的崛起。”Tsui說，“雖然市場上此前也有主機，但正如馬克·圖梅爾所說，街機曾長期處於食物鏈的頂端，擁有效能最強的硬體。超級任天堂和世嘉Genesis都不錯，卻無法與街機相提並論。不過，隨著索尼推出專注於3D畫面的PlayStation，遊戲行業開始發生變化。”

“CD-Rom儲存的興起也是技術上的一次重大轉變。市場上開始出現《合金裝備》和《古墓麗影》等流程達到幾十個小時的遊戲，一切都變了……就好比從短篇故事變成了完整篇幅的小說。街機逐漸落伍了，你不能再讓玩家每隔一分鐘就花25或50每逢，因為他們完全可以花40~50美元購買一款遊戲，然後永遠都能玩。”


托比亞斯坦稱，《真人快打》《NBA Jam》太成功了，Midway無法推出能夠接棒的產品。“在當時，這些街機遊戲賺了很多錢。公司總是希望後續推出的產品能夠實現對它們的超越，但從長遠來看，這根本就不可能。”他說。

Midway也開始製作3D遊戲，推出勒採用3D畫面的橄欖球題材街機遊戲《NFL Blitz》。然而，這家公司始終無法在主機市場站穩腳跟。

“投幣遊戲比主機產品更好的年代快要過去了，Midway意識到除了街機遊戲之外，他們還需要投入精力開發主機遊戲。”圖梅爾說，“但我們缺少按時間表做事的理念、基礎架構、人才和製作經驗……(與街機遊戲相比)做主機遊戲更講究紀律性，我們需要考慮按時釋出產品、投放廣告，生產CD或卡帶等很多其他事情。Midway之所以走向衰落，並不是因為任何3D技術，而是因為他們淪為了整個行業向主機轉變的受害者。”

重新上路

2D卷軸動作遊戲《真人快打神話：絕對零度》(1997年發售，登陸PS和N64平臺)時托比亞斯和Tsui在Midway開發的最後一款作品，但該作的口碑非常糟糕。隨後，他倆都離開了這家公司。

“在那之前的十年裡，我們一直在開發投幣遊戲，沒有為開發家用主機遊戲做好充分的準備。”托比亞斯承認，“很顯然，我們需要改變開發遊戲的方式，經歷了不少挫折……時代變了，我們感到有點沮喪，卻也相信新一代主機將會帶來機遇。”

Midway於2009年申請破產，華納兄弟購買了包括《真人快打》IP在內的公司大部分資產，EA則擁有《NBA Jam》的版權，但自從2010年的重製版還從未推出新作。

“無論如何，我始終對Midway充滿了敬畏，這也是我決定製作這部紀錄片的原因。”Tsui說，“我還記得為Midway工作的很多趣事，但已經淡忘了那些不太好的事情。從整體上來說，為Midway工作的體驗是非常積極的。”

圖梅爾說，雖然Midway打造了幾款街機遊戲大作，但公司內部的競爭非常激烈。

“競爭太激烈了。某些團隊非常成功，總是會分走很多獎金……除了競爭之外，我認為Midway遊戲的最大特徵就是帶給玩家強烈的感官刺激。當我回想起在Midway工作的那個年代時，這就是我能想到的兩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