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遊戲瞭解疾病的可怕，「惡意滿滿」的《瘟疫公司》背後是善意

在單機手遊早已不是主流的今天，有一款單機遊戲，從《憤怒的小鳥》到《王者榮耀》，任 App Store 排行榜風雲變化近十載，一直保持著 App Store 付費遊戲榜單的前幾名。這款如今依然堅挺的單機遊戲，就是本文的主角《瘟疫公司》。


作為一款結合高度戰略性和真實感的模擬遊戲，《瘟疫公司》顯得惡意滿滿。在遊戲中，你將站在正義的對立面，釋放特定病原體感染的「零號病人」，通過修正病毒的傳染性和殺傷力，讓全世界人被你的病毒感染，並且「死去」。

可能是因為滅絕人類的陰暗快感，可能是因為掌控全域性的上帝視角，《瘟疫公司》常年不老的背後，似乎不是人性的扭曲就是道德的淪喪。而它感染我的不是病毒，而是滿滿的真實感。

唯一目標：感染全世界


當你進入《瘟疫公司》的教程時，第一條提示就向你丟擲了遊戲的主旨：「你準備好去感染全世界了嗎？」沒錯，遊戲中的你可以扮演細菌、病毒、真菌、寄生蟲等七種瘟疫角色， 通過收集「DNA 點數」讓你的瘟疫獲取傳播途徑、發病症狀以及特殊能力。


你要做的就是在各國研製出解藥之前，讓病毒（細菌、寄生蟲…）傳染全世界，並「殺死」所有人。


遊戲介面就是一個世界地圖，被你傳染的地區會變成紅色。上方是滾動新聞和時間，在「疾病概況」中可以升級你的病毒，「世界概況」中則是各國對病毒的預防情況。點選地圖中的國家，下方就會顯示這個國家中「受感染」和「死亡」的人數。


那麼，讓我們開始吧。

失敗？但我並不失落

遊戲剛開始，雖然你的疾病已經開始傳播，但並沒有引起人類的重視，在新聞中我們還可以看到大家關注社交網路和列印猴子，也沒有任何國家研發解藥，世界還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隨著對疾病的傳播途徑、併發症狀等能力的提升，染病人數慢慢突破一千、突破一萬，同時也開始傳染到另一個國家，一些地區也開始分發洗手液——他們依然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即使我沒有使用 DNA 點數進化疾病，疾病依然會變異出囊腫、失眠等併發症，而疾病的傳播和惡化，讓部分國家也開始瞭解藥的研發工作。


關閉機場、感染者死亡、被列入監測名單、全國驗血、拉響警報、關閉醫院、地區崩潰……疾病的攻擊力越來越大，造成的損失也越來越大，各國應對的方式也變得激進。


這些新聞並非只是模擬真實，其實對遊戲程式也有很大的影響。比如新聞顯示各國撲殺鳥類家畜，就意味著動物傳染的路徑不太奏效，而航空公司拆除經濟艙座位，則意味著可以把 DNA 點在空氣傳播上了。

不過好在解藥的研製並沒有停止，在「死亡人數」超過 20 億時，對應的解藥終於研製成功，倖存者仍然可以重建人類文明，繼續生存。


我輸了，但我好像並不沮喪， 甚至有些內疚。感染全球、「殺死」全世界 20 億人這件事一點都不光榮。


在《瘟疫公司》的引導中，開發者告訴我們「可以把這裡看作一所傳染病學校」，但它只是一個架空現實的遊戲麼？在遊戲程式中，會不斷出現彈窗提醒我們，病毒的傳染能力已經超過了肺結核、感冒、黑死病——這些彈窗讓我感受到了非常強烈的真實感：這種程度的傳染病，曾真實的在世界裡存在過。


而不論是血液傳播、水源傳播、齧齒動物等傳播途徑，還是噁心、咳嗽、皮疹等發病症狀，甚至細菌變異、抗藥性等特殊能力，這些也都是現實生活中那些傳染病真實存在的特性。

你準備好去感染全世界了嗎？

雖然第一次嘗試感染全世界以失敗告終，但當我大致瞭解遊戲玩法後，還是通過一些高致死率的症狀和複雜的 DNA 系列成功「消滅」掉了全世界的人類。不過看著「垮臺」的各國，我是該高興還是悲傷呢？

對於遊戲中的「世界」而言，我操作的失誤在於，病毒的傳染能力太強，而致命性太弱，以至於留給了人類太多時間。如何平衡瘟疫的傳染性、致命性和嚴重性，其實是遊戲獲得勝利的關鍵所在。


《瘟疫公司》的新聞列表，從剛釋放病毒時關心 4D 電影上映，到後期只剩下公墓興建、創傷中心成立、國家垮臺，恍惚中有一種感覺：會不會有某項傳染病正在我們身邊傳播，只不過我們還沒有意識到？


2013 年 3 月，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邀請此遊戲的開發者詹姆斯・沃恩獲發表關於《瘟疫公司》的演講。詹姆斯在演講中講述了他為瘟疫建模的方式，並談到了類似《瘟疫公司》的遊戲如何教育公眾，去了解和防範疾病。

在 2014 年，埃博拉病毒肆虐非洲的時候，《瘟疫公司》也在遊戲介面上線了捐款募集頁面，兩個多月裡，玩家們所捐助的善款達到了 7.6 萬美元。

冰桶挑戰讓我們關注到了漸凍人，光頭行動讓我們和白血病患者在一起，而《瘟疫公司》的常年熱銷，一定也讓很多人認識到了傳染病的傳播途徑、發病症狀，意識到了傳染病爆發後的恐怖。那麼，我們是不是應該勤洗手、戴口罩、避免在公共場合吐痰；無保護不接觸野生動物、少去人多密集的公共場合；無病鍛鍊身體、生病及時就醫。是不是應該對醫護人員多一份信任，多一份包容？

可以這麼說，釋出這麼多年的《瘟疫公司》重回視線多少有當前疫情的緣故，而它「惡意滿滿」的遊戲性背後，其實也閃爍著不少的善意。

因為在真實世界中，我們操縱的不是「疾病概況」，而是「世界概況」。

來源：愛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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