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隨機術：《暗黑破壞神》創造經典遊戲機制的祕籍

2020年，我們關注的不僅只有疫情。

一年時間已經過半，大家對2020年的關注多半傾注在了疫情全球爆發的各種訊息海洋裡。


在這次疫情中，很多實體行業都受到了重創，但以線上業務為主的網際網路行業卻走出了一波逆勢上漲的行情。

其中尤以遊戲業百花齊放，炒冷飯者有之，釋出新作者亦有之。而人稱“玻璃渣”（Blizzard的音譯）的遊戲公司暴雪，就是二者雙修的佼佼者。

自2019年底以來，暴雪已經發出來了幾輪的《暗黑破壞神4》的訊息，附帶還有一些遊戲實際測試體驗的視訊流出，讓大家不禁期待在不斷推遲的暴雪嘉年華上面，最後的釋出時間究竟會定在何時。不過從目前的推測來看，也應該不會超過2020年底或2021年初了。


而提到暗黑4，玩家最期待的總逃不過“哥特黑暗氛圍”、“地牢玩法”以及“符文系統”等內容的迴歸，但這一切，又來自於《暗黑破壞神2》的經典鋪墊。


實際上在早些時候，網上已經流傳出關於暗黑2會被重製的訊息，目前差不多能確定是該作在2020年底應該是可以真正與玩家見面。

畢竟今年好像“炒冷飯”特別盛行，像最終幻想、生化危機系列都還炒得特別成功，但暴雪炒《魔獸爭霸3》的時候卻出現了翻車情況，也讓大家會對暗黑2重製版的期待會有一些複雜的情緒摻雜在裡面。


不過好在這一切都還是不會撼動原版《暗黑破壞神2》在遊戲史上的絕對經典地位。因為暗黑2的成就不是僅僅來自於其遊戲畫面或者一個籠統的“地牢玩法”概括，私以為其設計精妙、巧妙運用的“隨機性”，才是奠定其強大遊戲性的最基礎的原點。

本次閒雲就以暴雪自《暗黑破壞神2》開始所用的“隨機術”為題，來與大家討論可能奠定遊戲經典性的原因。文中所有闡述與分析結果皆為本人的個人觀點，若您有更好的高見，歡迎在評論區暢所欲言。

首先，隨機性和Roguelike

說到暗黑遊戲中的隨機性，玩家體會最明顯的，相信應該就是“隨機地圖”了。

即遊戲角色如果在不同周目（或者通過copy等方式重置存檔地圖資料）去到同一個地圖區域，就會發現該地圖地形與之前是完全不一樣的，也就是說遊戲的地圖有一套自行隨機生成的機制。

而要說到這種隨機的機制，又往往逃不開一個詞：Roguelike。

對於不太明白的朋友，這裡需要科普一下：

Roguelike，是一個組合詞彙，是由前半部分的Rogue和後半部分的like所組成，其詞義是和Rogue類似的遊戲。《Rogue》是一款是迷宮探索式RPG遊戲，誕生於1980年左右，由當時的兩名大學生邁克爾·託依、格倫·韋科曼聯手開發。遊戲最初是在Unix系統上使用ASCII碼進行編寫製作，後來被移植到了DOS系統上。

雖然遊戲的畫面非常簡陋，但由於遊戲開創性的採用了隨機生成的方式產生地牢迷宮和道具，具有非常高的可重玩性，這種類似於人工智慧的創新方式讓遊戲很快風靡校園。並且在《Rogue》開源後，它的遊戲理念和遊戲機制被眾多遊戲所使用，其他開發者製作了諸多統稱為“類rogue”（Roguelike）的派生作 品。比如它直接給予了《Hack》靈感，此遊戲之後又衍生出《NetHack》。類rouge還影響了其他型別的商業遊戲，如《暗黑破壞神》。


簡單的來說，Roguelike遊戲就是通過隨機生成機制的加入，讓遊戲本身帶有一定的不確定性，從而讓玩家可以獲得更豐富的遊戲體驗。

關於Roguelike的相關資料，還可以參考：

@喜愛遊戲的小白：《都說Roguelike好玩，到底什麼才是Roguelike》
@敖廠長：《30年前的暗黑破壞神是這樣？by敖廠長》

每次都有新感覺的隨機地圖

顯然，暗黑的隨機地圖，就是Roguelike的一種最直接體現。

由於地形是隨機生成的，因此怪物的位置、任務點的位置、山洞乃至寶箱的位置，每次都不會完全同上一次的經驗一致，是不確定的，這就為玩家的冒險歷程帶來了更多的刺激和驚喜。


相比之下，遊戲傳統機制下地圖設計的“固定”模式，在玩家首次遊玩時確實會帶來一定的新鮮感，但是在多幾個周目後卻很容易就讓玩家失去了興趣。

雖然上述情況可以通過提高設定的複雜度和難度，來延長玩家周目通關的時間體驗，但往往一個度把握不好就變成了讓玩家提前放棄遊戲的過高的門檻。

當然我們也不能否認，在固定設定的模式下，會出現手法熟練、通過“背板”等方式玩出神乎其技的“大觸”級高階玩家。但這也只是增加了少部分頂尖玩家的觀賞性表演，對於普羅大眾的小白玩家，自身的遊玩體驗並沒有得到多少的提升。


這其中最經典的代表，應該就屬最強童年回憶《魂鬥羅》了。這款遊戲在大神的表演秀之下，通過“最強大腦”的背板，甚至可以做到閉著眼睛通關。

但試想在《魂鬥羅》中，如果1到8關每一關的地形、道具、敵人的設定，都會有一些隨機性變化的話，是不是這款老牌遊戲的生命週期將得到更加無法想象的延長呢？


千變萬化的裝備系統

單機時代，從《仙劍奇俠傳》玩過來的玩家，基本都熟悉一套固定的裝備設定模式：同種型別的裝備，通過名稱來做高下的區分，並且屬性加成都是固定的。

舉個例子說明，比如劍類武器，木劍和鐵劍在品次上就是明顯的一低一高的區別，其中木劍對屬性的加成固定為“武術+2、身法+3”，而鐵劍則是“武術+10、防禦+5”。

如果玩家研究夠廣記性夠好，完全可以把這些內容像地圖背板那樣全部記憶下來，從而達成一些譬如“全收集速通”等的挑戰。


但是這種情況到了暗黑的世界，則發生了變化。

暴雪對暗黑的裝備系統，加入了一種帶入一定隨機性的設定：即便是同一種裝備，也可能出現品質和屬性加成上的不同。

除了特定有固定稱謂的（傳奇）裝備以外，比如同一個頭盔，可以出現灰、白、藍、綠、黃金、暗金等的品質不同。然後同一個品質下加成的屬性也不一定是一個固定值（會在一個區間範圍內波動）。

於是在這樣的排列組合之下，暗黑中一個裝備可能出現的結果，一下就呈指數一樣增加了很多——當然也在豐富了遊戲內容的前提下，大大節省了遊戲的素材資源。


因此如果要獲得一個裝備最好的品質和屬性加成，除非直接做程式碼層面的修改，那麼在暗黑的遊戲世界中，玩家最老實的方式就只有不斷的去打怪“刷”裝備了。

然後，這樣的操作就基本成為了這之後同型別遊戲“刷刷刷”的標配設定。

當然，暗黑2及之後的資料篇，更在這種變化組合的裝備設計方式後，擴充套件了鑲嵌珠寶、寶石、符文等功能，進一步深入的豐富了裝備可以出現的加成結果可能性。尤其是其中的爆款設計“符文系統”，更是直接成為了戰網天梯上的可用於交易的實際貨幣，所以也成為了玩家最期望在暗黑4中迴歸的遊戲設定之一。


然而，這一切的設定，都還是來源於最初的“隨機性”，所帶來的不確定性上、所引出的繁複的變化。

畢竟，人性本就不喜歡一成不變

如上所述，固定的地圖、怪物、打法、裝備設計，的確可以培養出很多技法熟練而又具有觀賞性的“大觸大神”，但這些背後的本質還是背板和熟能生巧。在這些“震驚”操作重複到一定次數後，就是玩家感受到“審美疲勞”的時刻，也是遊戲進入歷史成為過去的時刻。

人性喜歡確定的掌控感，但追求刺激的貪玩本性，又是喜歡驚喜和不確定性的。所以如果一款遊戲內容全部都是固定的設計，那麼它或許能夠成為經典，但絕對沒辦法長久成為玩家的“掌中寶”——比如上面已經提到過的魂鬥羅。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越來越多的遊戲開始注意打造虛擬世界的廣度（即開發遊戲內容的多樣性），以及增加遊戲的不確定性（即通過隨機的設定帶來更豐富的surprise）。這一切一切的根本，都是要讓玩家不斷地、持續地獲得遊戲新體驗。

不然怎麼說遊戲是一個需要持續創造力的行業呢？因為這項工作本就是在創造一個新的世界，而掌握這項“創世隨機術”的遊戲開發方——譬如暴雪公司，就是這個新世界的神，like as god。


來源：閒雲遊戲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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