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毀滅與人狗情 為何廢土文化令我上癮？

人類從祖先遺傳而來的危機意識，時刻提醒著我們在掙扎求生時可能面臨著無數威脅，早在聖經《啟示錄》中，就有著對世界末日的預言。於是，描寫災難來襲的作品型別也常常被稱為“啟示錄”。比較有代表性的啟示錄電影有《後天》和《2012》，遊戲中也有《絕體絕命都市》這樣讓玩家直面災難，具有教育意義的作品。


末日來臨時，原有的世界通常會被毀滅到難以復原的地步，這也激發了創作者們的想象力：如果有人僥倖從這樣的災禍中生存下來，面對一個千瘡百孔的世界，他們該如何將文明的火種延續呢？這類描寫末日之後人類生存的作品一般被稱作“後啟示錄”。

“廢土”作為後啟示錄常見的一種題材，其熱度經久不衰。僅今年上半年，就有三款以廢土為主題的遊戲大作《地鐵離去》《狂怒2》和《孤島驚魂：新曙光》，下半年更有萬眾期待的《無主之地3》登場。


這塊荒涼又危險的土壤為何能讓廣大玩家沉浸其中？今天我們就從廢土主題的遊戲作品中體現出的兩種不同風格來簡要分析一下，廢土文化究竟有什麼迷人之處。

狂野，暴力的自由之地

《瘋狂的麥克斯》對於廢土文化的奠基意義，猶如《銀翼殺手》之於賽博朋克。這個以核戰後的世界為背景的電影系列，在起初只是一部普通的公路警匪片，但從續作開始，逐漸展開的世界觀為觀眾們呈現出了一個以燃油機和柴油驅動的別樣末日。生存資源匱乏，人們為了爭奪資源與燃油，開展了無休止的公路戰爭。鏽跡斑斑的鐵片和鋒利鋸齒所改裝的車輛，也成為了廢土文化的一大標誌。以此誕生出的這種充滿了火藥與油煙的烈性風格，被後來的藝術家們稱為“柴油朋克”。


這部電影為之後的廢土作品起到了非常重要的藝術指導作用，同名遊戲《瘋狂的麥克斯》也將電影中的荒涼世界照搬進了遊戲之中。但僅有貧瘠的荒原並不能觸及到廢土文化的核心。力量和戰爭成為了世界的新秩序之後，人類的生存本能在貧瘠的荒原中盡情釋放。而主角麥克斯在這威脅重重的廢土之上，驅車懲處掠奪資源的霸主，為倖存者們建立和平的居所，在無序的末世中依然保持善良本性。廢土作品的主角通常都擁有麥克斯這種在絕望之中追逐希望的騎士精神，這種人性中難以磨滅的優秀品質，正是創作者們所崇尚的。

剛發售不久的《狂怒2》，也出自製作了《瘋狂的麥克斯》的雪崩工作室之手。在《狂怒》的背景故事中，世界毀滅於一次隕石的撞擊。為了避免人類徹底被消滅，一些精英人士進入了類似《輻射》中避難所一樣的設施裡，並待末日災害結束之後回到地面進行復興。然而一名將軍卻趁此機會，修改了避難設施的程式，讓裡面的人類無法醒來，這樣自己就能獨佔整個世界稱王了。

雖然遊戲的開放世界設計同前作一脈相承，不過距離1代故事發生的年代已經過去了許久，文明也開始有復甦的跡象。《狂怒2》的視覺風格也變得更加鮮豔亮麗（這點和育碧的《新曙光》很類似），不僅有著和廢土風格截然不同的茂密森林，敵人們也剃著粉紅色莫西幹頭，在裝甲上噴塗五顏六色的彩繪，嘴裡嚷著各式各樣的瘋癲言語，看起來相當朋克。


實際上，凌亂與骯髒的末日恰好提供了朋克文化生長的土壤：原本的文明與秩序蕩然無存，人們發洩著對末日現實的不滿和憤怒，在權威管理局的高壓下，反文化與無政府主義正是風行之時。

高科技的加入也使得《狂怒2》的戰鬥更加現代甚至未來化，超能力還有先進武器的出現遠遠脫離了傳統廢土落後的科技水平，再加上茂密的森林與溼地場景，彷彿讓這廢土有點不那麼“廢”了。但廢土文化並不只表現在視覺體驗上，它最重要的核心之一仍然是為了生存而全力爭鬥的反抗意志。

災難和毀滅雖然是廢土文化的源頭，但並不是最主要的元素。《無主之地》的故事就發生在外星球潘多拉，且這顆星球也並未遭受過核彈或隕石的襲擊。但人們都會認為這是一部非常經典的廢土風格作品。

見證過毀滅才會對生命格外珍惜，但潘多拉星球的夥計們倒沒有那份悲天憫人的情懷，他們表現更多的是人類好戰本性揮發出的瘋狂。遊戲中的祕藏獵人裡沒有幾個正常人，敵人大多也是瘋子和狂徒，而貫穿兩部曲和前傳的反派帥哥傑克，更是一個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的凶殘惡霸。


雖是廢土題材，不過《無主之地》的氛圍更貼近於美國對西部的擴荒時期，資本在尚未開化的土地進行侵略，開拓者們時刻面對著與原住民的衝突還有危險的野生動物威脅。在這片狂野且無序的世界之中，善惡的邊界被沖淡，唯有遵從生存本能才能夠在這樣的亂世中苟活。人與人之間生存與利益的鬥爭，是廢土題材永不過時的一大主題。

《無主之地》的風格詼諧幽默，無論是小吵鬧的孤獨生日、想要成為人類的機器人，還有直說“開槍打我臉”的瘋子。大多數任務都洋溢著輕鬆愉快的氛圍，對話和物品描述風趣十足，彩蛋和梗更是數不勝數。

雖然角色們平日裡看起來瘋瘋癲癲的，不過在這背後也有著一些傷感的故事。2代主線中血翼和羅蘭的死讓大家十分難過，而在龍堡DLC最後，主角們對這兩位朋友的告別更加令人悲傷。《無主之地》雖然是個以刷裝備為主的爽快射擊遊戲，但玩家若能收集錄音帶聽聽角色們過去的故事，也能觸及到一絲在這歡樂背後的沉重真相。讓留意劇情的玩家能從發掘故事中得到樂趣，這也是《無主之地》系列的一大魅力所在。

灰暗，壓抑的人性陰影

不少廢土作品都將核戰作為了故事的背景，這與當年美蘇冷戰時期以儲備核彈為主的軍備競賽，還有後來的切爾諾貝利核洩漏息息相關。擁有超絕毀滅能力的核武器令人們對其充滿了恐懼，也因此產生了諸多悲觀的幻想。

《潛行者》便是以切爾諾貝利事件為背景的遊戲系列。同樣是以核災難為開端，不過《潛行者》的故事卻建立在一場陰謀之上。政府藉助核災後的無人區進行各種軍事、生物實驗，最後卻使當地產生異變，爆發了第二次“小型末日”，切爾諾貝利周邊也成為了怪物橫行、輻射遍地的變異區，主角就是前來探索這片地區的其中一個“潛行者”。


怪物、幻覺、特異點和時空扭曲之類的元素，令整個故事如坊間怪譚一樣虛幻。但這並不代表《潛行者》是一個純粹以消滅超現實怪獸為目標的射擊遊戲，他的本質與廢土精神中的“生存”一致。在遊戲中，生存是一件相當艱難的事，無論是輻射和特異點的隱形威脅，還是來自怪物和敵人的具體傷害，再加上飢餓與負重的限制，都讓玩家在這片廢土中的行動更加小心謹慎，深切體會到來自核災與人類實驗所瀰漫在周身的死亡陰影。

但將這份陰影下的恐懼發揚光大的，正是由《潛行者》開發組的離職成員重新創立的4A工作室。利用沉鬱的劇情和優異的畫面，他們的《地鐵》系列真正地將廢土那壓抑無情的面貌展現出來。如果說《狂怒》和《無主之地》是一場熱鬧非凡的廢土大冒險，《地鐵》就是一本冰冷肅殺的廢土生存記實錄。

《地鐵》遊戲改編自同名的小說系列。故事發生在核戰之後的莫斯科，一小部分倖存者逃到了地鐵之中避難，由於地表充滿了危險的輻射和變異的怪物，人類沒有足夠資源回到地面進行探索，於是便定居在了地鐵之中。


雖然《地鐵》的設定中依舊擁有一部分超現實元素，例如用精神交流的黑獸之類，但劇情實質上相當現實主義。主角阿爾喬姆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年輕人，在命運的推動下展開了拯救世界的旅途。

地鐵裡的派系劃分，也從另一面展現出了人性的缺陷。《輻射》中的各大組織因為理念不合而展開黨派之爭尚能理解，畢竟在《輻射》中，人類依然能在地面獲取各種資源，聚落也在逐漸建立，小型社會已經成型。但在地鐵裡，資源的緊缺卻無法使這些車站中的倖存者們聯合在一起，而是成立起擁有武裝力量的“派系”對其他車站進行掠奪和侵略。

玩家站在阿爾喬姆的角度來看整個《地鐵》，一定會感覺到那份人性之惡。地鐵中固然有著美好的事物，但它們都太過短暫。在末世之中真正擁有力量的，仍舊是自私自利的組織。他們不集中力量去對抗地面上的外敵，反而用這些武器來威脅內部的人類同胞，想來實在是令人遺憾。


但願希望之光不會熄滅

一方面《地鐵》傳達出的政治諷喻濃厚，另一方面其中的反戰思想也值得稱讚。道德值的設定讓玩家對自己的行為更加謹慎，儘量避免戰鬥會帶來更多的道德值和好結局。即便玩家手中的槍能夠定奪敵人的生死，但這並不代表只有殺戮才是唯一解決衝突的辦法。世界已因一場衝突而毀滅，即便如此，倖存的人類也要繼續在廢土之上重蹈祖先們的覆轍嗎？

結語

廢土是一個相當複雜的場景，當人性的考驗、生存的威脅與資源的緊缺交織在一起，不同作品提供給我們的答案也不同。《輻射》中的避難所設計出了大量考驗人性的社會實驗，《瘋狂的麥克斯》和《狂怒》則展現了崇尚力量的狂野世界，《地鐵》和《潛行者》則告訴玩家，廢土世界並沒有那麼酷，它很無情，甚至致命。

《無主之地》作為一個風格另類的異世界廢土，眾多的彩蛋和玩梗讓遊戲變得相當熱鬧。希望不久後發售的《無主之地3》能夠在保持這份胡鬧風格的同時，帶給我們一個更加精彩的廢土故事。


無主之地3將於2019年9月13日在PS4，Xbox One和Windows PC平臺上的Epic遊戲商城全球正式上市！

Epic遊戲商城國區已開啟預購，無主之地3標準版售價29.99美元，另外超級豪華版在預購期間限時促銷售價69,99美元,上市後會恢復到89.99美元。

作者：心靈奇兵
來源：遊民星空
原地址：https://www.gamersky.com/zl/column/201907/1198865.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