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牌遊戲從來都不是莉莉絲的護城河

8月8日，在國際服正式公測近半年後，莉莉絲的《劍與遠征：啟程》（為方便描述和閱讀，以下簡稱“AFK2”）終於在國服正式上線了。

遊戲在上線首日就衝到了iOS遊戲暢銷12、免費總榜第1的位置，算是一個不錯的開局。除了開局6元首充10連抽的強破冰付費，AFK2很多付費點都相對後置，這也是遊戲上線首日表現沒有特別爆的核心因素。從上線第2天開始，AFK2才算真正進入了付費發力期，這一週以來暢銷表現一路穩中有升，上線第5天便殺進了暢銷Top5並穩定下來——在神仙打架的暑期檔，這樣的暢銷表現，已經是相當強勢。


AFK2有這樣穩定的成績表現，我一點都不感覺到意外。畢竟這款遊戲當初在國際服公測時，直接空降3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商店Top10，在海外得到成功驗證，然後出口轉內銷，這條路對於莉莉絲來說已經是輕車熟路。這也讓很多人都說莉莉絲是最會做卡牌的公司——從《小冰冰傳奇》到《AFK》，再到如今的AFK2，在卡牌賽道幾乎是做一款成一款。

誠然，以提供數值養成體驗為核心的卡牌賽道，莉莉絲總能隔三差五拿出一款劃時代的產品讓人眼前一亮，這樣的研發實力，無出其右。但卡牌是一個從手遊市場野蠻生長時代一路發展過來的品類，到今天行業的生產能力已經相當成熟，復刻的成功機率也相對較高，因此在過去幾年，我們見到了很多小冰冰like、AFKlike，甚至現在都還能看到換皮產品迭代上新，有的還活得非常滋潤。


用大白話來說，這是一個很好“抄”的賽道。也許，作為一款放置卡牌的AFK2，同樣也改變不了被模仿的命運。站在一直被模仿角度看，卡牌遊戲從來都不是莉莉絲的護城河。

這並不是在貶低莉莉絲。相反地，莉莉絲並不需要在這樣一個容易被複刻、競爭激烈的主流賽道證明什麼，也不需要透過產品來構築護城河，一直堅持選擇在這個賽道不斷突破的底氣和硬實力，才是他們真正的護城河——而這，恰恰也是無法透過換皮產品來複刻的。

探索是遊戲，掛機是生活

AFK2還在PTR測試時，我就已經玩到了這個遊戲。一方面，作為從業者，最會做卡牌的莉莉絲在海外上架一款卡牌新品，必然能在行業內引發一波關注；另一方面，作為玩家，遊戲的美術確實是太漂亮了，當我在谷歌商店看到AFK2的feature時，很難不被吸引到。

和AFK相比，AFK2的美術並不僅僅是2D到3D的轉變。AFK2的美術風格以魔法繪本為主，弱化了線條描邊，用鮮明的色塊來分隔每個區域，但又巧妙地在色塊邊緣新增大量的紋理和陰影細節，即便是同色系的相鄰區域，也能夠讓人一眼便區分開來，而且看上去舒適柔和。魔法繪本本就是一種裝飾性極強的美術表達，AFK2整體輕柔的線條、鮮明但不突兀的著色，就使得每一張截圖拿出來都像是一張張精美的繪本插畫。


從AFK的玻璃彩繪+塔羅美學，到眾神派對融合了波普藝術的潮流朋克，再到如今AFK2的3D魔法繪本，莉莉絲似乎總能在美術表現層面，整出點新鮮的活——花點時間研究個產品出來，然後驚豔所有人。

也不只是美術，在核心玩法層面，AFK2也超出了我對“放置卡牌”的預期。實際體驗下來，儘管遊戲在數值體驗上依舊是放置卡牌的核心，但遊戲實際所呈現的玩法核心是大世界探索，放置掛機只是探索RPG之外的一個額外玩法，一定程度上就跳脫出了被很多玩家詬病“就只是掛機和點點點”的玩法範疇。本質上來說，大世界探索RPG才是AFK2的本體，放置掛機只是一個用來提升數值的官方外掛——遊戲的整體體驗，活脫脫就是一部系統流爽文。


老實說，儘管我此前開放世界和放置卡牌的遊戲都玩過不少，但在接觸AFK2之前，我還從來沒想過放置卡牌居然也能做大世界探索，而且呈現出來的還是這樣一種輕鬆的氛圍，不管在冒險過程中遇到什麼樣的強敵，“我有外掛，你隨意”，對上班族玩家來說，也頗有一種“探索是遊戲，掛機是生活”的鬆弛感。

放置卡牌也能做內容驅動

基於放置掛機與生俱來的鬆弛感，AFK2整體就是一款很佛系的遊戲。和純粹的放置掛機相比，AFK2的玩法可選項更多，整體節奏也更平滑，簽到送全英雄的運營手段也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玩家的強度焦慮，數值強度給到玩家的壓力相對較小。如果你不是一個追求榜單排行、追求PVP競技排名的玩家，每天登入一次，花上幾分鐘領取一下各種獎勵，甚至好幾天登入一次，也能很快追趕上大部隊的進度。

傳統的放置卡牌中，核心趣味點普遍比較單一，幾乎所有的玩法系統都是為數值提供服務。伴隨著玩家的遊戲進度，一個接一個的玩法系統會自然且連貫地向使用者開放，用連續不斷的養成線來輔助玩家獲得新的數值提升，以此來解決遊戲過程中所遇到的數值卡點，同時藉由這種數值上不斷成長所帶來的強反饋來刺激使用者付費。


AFK2則是打破了這種連貫性，將放置掛機這一數值養成線的核心體現單獨剝離出來之後，對可玩性進行了橫向擴充，並不單純依賴數值上的強反饋，儘管在數值強度上依然是大部分玩家的終極養成目標。

榮譽對決就是一個不依賴數值養成深度，也不依賴BOX廣度的趣味性玩法之一。從體驗上來說，這個玩法很像《爐石傳說》的競技場和酒館戰棋二合一，一個用來保證對決的公平性和建立規則，另一個則用來保證玩法的趣味性和可玩性。

對決場地中可能會出現的障礙物，先出3個角色再出2個角色的對戰規則，以及豐富的角色技能——比如蒼白可以開局跳臉切後排，墓碑可以靈活轉移戰場，幾乎每張卡牌都能在特定的戰場環境裡發揮獨特的作用——種種設計都讓每一小局的對局過程充滿了博弈的樂趣。你可以將強力遠端角色放置到對手摸不到的地方，也可以先在對面容易抵達的路徑上放置角色迷惑對手，再在沒有防備的路徑上放置一手老6打對方一個出其不意。


更舒適的是，每一場小單局對決結束之後，玩家可以有幾乎無限期的思考和準備時間，完全沒有以往自走棋類遊戲中那種限時準備的緊張感，也不會因為倒數計時手忙腳亂操作失誤。而且在每一小局結束後，玩家可以隨時離開，也可以隨時再加進來繼續之前的戰局。這種設定，對上班族玩家來說就相當友好。

當然，遊戲國服都已經上線一週的時間了，其他該玩到的內容大家都已經玩得差不多，此處就不再贅述。

AFK2選擇做這樣一個兼具了公平性和可玩性的玩法，在所有以數值養成為核心驅動的卡牌產品中，都極為罕見，尤其是放置卡牌這種純粹以數值養成刺激使用者不斷推進進度、不斷付費的品類。前腳弱化玩家的強度焦慮，後腳又補充了公平又有趣的玩法，顯而易見，由於前期玩法可選項較多，又不強制依賴玩家的數值養成，玩家的付費衝動自然就不會來得很快。


這明顯就是奔著長線去了。一方面，放置卡牌在玩數值的核心模式下，已經執行了太久，莉莉絲拿出這些新東西更能在前期將使用者給留下來；另一方面，或許在立項做決策時，他們壓根就沒有前期營收的壓力。

從遊戲選擇推賽季制的運營模式也能看出一些端倪。從字面上看或許會有一種目前SLG裡主流的賽季模式的誤解，實際上從賽季主題，到全新的角色劇情和地圖，再到獨立的賽季成長線玩法，一整套賽季版本的內容體量，AFK2的賽季更像是傳統MMO端遊推新資料片的邏輯，用連續的獨立主題內容來推進長線運營。

護城河？或許並不重要

回到我們開篇討論的話題。拿當年的AFK來說，也許莉莉絲並不是第一個做放置卡牌的團隊，但就在他們摸到這個賽道天花板的時候，換一個題材，扒一扒數值，再套一層還不錯的美術，一款全新的產品就做出來了——大量AFKlike層出不窮，直到現在，不管是原生APP還是小遊戲領域，依然有很多like產品在迭代出新，甚至很多都活得非常滋潤。

卡牌，尤其是放置卡牌，實在是太好抄了。


但反過來，還是以AFK為例，大量脫胎於AFK的放置卡牌產品，有的可以在美術畫面做到更精美，有的可以在玩法上做到更豐富，但在數值養成的核心體驗上，又總是帶著熟悉的“AFK味兒”，這就讓我們總能在很多產品的評論區看到類似“這不還是AFK嗎”的玩家評論。

單論這一點，莉莉絲在卡牌賽道，無出其右，一款AFK給人的印象太深了，《小冰冰傳奇》也是如此。

這就很矛盾。


或許，我們可以將視角放得更遠一些。卡牌賽道是一個超級大的盤子，基本不太可能出現一款吃掉絕大部分市場、佔據絕對龍頭地位的產品，即便是玩法一致，也總會有使用者喜歡別的題材，或者喜歡其他風格的美術。好抄，一方面說明這個品類的玩法、數值、系統框架、商業化經過了十數年的市場驗證，有著極其龐大的使用者基礎；另一方面，也從側面印證這個賽道的競爭非常激烈，不只是要面臨在運營同型別產品的競爭，也要面對後來者和模仿者的挑戰。

在這種行業背景下，卡牌賽道自然也很卷。只不過，和我們常見的卷畫面表現、卷技術力的二次元領域不同，卡牌卷的方向似乎是看誰的膽子更大，更有魄力去做一些常規數值卡牌產品中沒有的創新。從這個角度看，AFK2至少在大世界探索，以及長線的內容運營兩個維度都給出了答卷。


這也是繼《小冰冰傳奇》和《AFK》之後，莉莉絲對卡牌賽道探索新的突破點所交出的答卷，有這樣一份答卷，卡牌遊戲是不是他們的護城河，已經不重要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AFK2也是為這個賽道探明瞭一個新的方向：傳統數值卡牌和大世界探索並不衝突。而且“大世界”本就具有極強的包容性和可擴充性，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看到更多基於大世界探索RPG而迭代出來的放置卡牌產品。

當然，我並不是在鼓勵行業去做換皮產品，事實上我們一直以來所痛恨的只是低劣的換皮，而對於一個賽道出現多個不同題材、玩法豐富的精品，不管是作為從業者還是玩家，都還是比較期待的。正如對一個作品不應只有一種聲音，一個賽道也不應只有一款產品、一種玩法。賽道湧入後來者，對莉莉絲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的劇情，但他們已經不需要再在這個賽道去證明，也不需要把自家的產品打造成護城河，畢竟消耗數年積累一直死磕卡牌，大膽邁出這一步的底氣和硬實力，是模仿不來的。

結語

《劍與遠征：啟程》的英文名叫“AFK:Journey”，從翻譯的角度，或許叫“旅程”更為貼切，也更契合玩家在遊戲中實際的體驗和感受。

但一字之差的“啟程”，似乎多了一些更深層次的含義。

AFK2在放置卡牌的基礎上融入了大世界探索（實際上反過來說會更合適），又犧牲了一部分前期付費，以賽季資料片的形式做內容驅動以期長線運營，不管哪個維度在卡牌領域都算是非常大膽的創新和突破，是卡牌賽道的新“啟程”；同時對於莉莉絲來說，也是在這個賽道繼續往前探索的新徵程的“啟程”——畢竟長線的內容驅動模式，也需要一些時間來收穫市場的反饋。


1977年9月5日，旅行者1號探測器正式升空，如今這顆探測器已經在茫茫太空中一往無前快50年了，每隔幾年，它都會發回一些訊號，讓人類知道這顆探測器還在無垠太空中向著太陽系外探索。

——某種程度上講，莉莉絲和旅行者1號還挺像的。每隔幾年他們就會拿出一款產品，讓大家知道，他們還在死磕卡牌賽道，還在嘗試於數值卡牌中融入一些高階點的玩法。曾經那個意氣風發，憑藉一股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莽勁兒的少年，如今已經成長為了一個超級賽道的“領跑者”。

領跑者莉莉絲，再次“啟程”。


原文：https://mp.weixin.qq.com/s/AJe_P7QjF3-3XiYjsQWiB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