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爾達傳說：曠野之息》：何止優秀，意義深遠

編者按：20 幾年前，《塞爾達傳說：時之笛》的問世讓眾多玩家首次體驗到了「開放世界」的感覺，這款遊戲在整個遊戲史上有著不可動搖的地位，對後世遊戲的影響也相當深遠。後來，同系列另一款作品《塞爾達傳說：曠野之息》更是進一步豐富了海拉魯的細節，讓玩家在奔波的途中也能收穫滿滿的驚喜。本文作者淺析了《曠野之息》對同類遊戲的深遠意義，並道出了自己對後世新遊戲的期待。

時隔兩年多，我於今年夏天重拾遊戲《塞爾達傳說：曠野之息》，心血來潮地想要體驗一下在海拉魯蔥鬱原野上騎馬亂逛的感覺。當時的我比較浮躁，平常的這種時候我都會出門逛個街，但八月紐約的高溼度愣是把我攔在了家裡。於是我就尋思著：林克那兒的明亮草原與多樣風景，應該比現實中的公園要好看些吧？


我本以為之前約合 120 個小時的遊戲體驗已經算是把這款遊戲玩得透徹了（好歹把該體驗的都過了一遍吧？）。但在瞎逛了約 1 個小時後，我沿著一條之前似乎沒來過的海岸線一路走到地圖東南角，驚訝地發現海灣裡有一個類似熱帶漁村的村落：沃托裡村。

我一邊閒逛著，追著螃蟹跑，跑到清澈平靜的水底去開寶箱，一邊忍不住自問：「我究竟是怎麼錯過的？」

一山之隔，一方天地

沃托裡村與遊戲主線並無聯絡，那裡沒有什麼隱藏的傳奇鎧甲，也不像其他地方有什麼稀缺道具，僅僅只是一個風景如畫的景點，靜靜坐落在海拉魯原野的一角。回想起來，這種設計正是遊戲出彩的原因。《曠野之息》裡的許多內容都是為了讓海拉魯顯得更豐滿、更鮮活而存在的，它們不是為了滿足完美主義者的收藏癖而作，僅為回饋玩家的好奇心而已。


《曠野之息》為重視探索的開放世界遊戲定下了新的標準：沒有哪個 NPC 會不停地跟你叨唸你該去哪裡、該完成什麼目標。遊戲本就不該安排太多過於明確的路標（除非玩家自己備註）。我的遊戲地圖從來不會堆滿各種任務提示。

《曠野之息》摒棄了前幾部系列作品中的想法與趨勢，同時也打破了以往開放世界遊戲的各種傳統。這個世界是如此有互動性、擴充套件性，成為玩家心目中新的遊戲標準，甚至進一步影響今後遊戲的設計思路。

許多遊戲開發者口口聲聲表示玩家可以「按自己喜歡的方式玩」，但實際情況往往並非如此。遊戲總有各種「最佳路線」或「最強玩法」。但任天堂以滿足玩家好奇心為核心設計遊戲，讓玩家的每一次繞路都有所收穫（這種回饋或有形或無形，有時候只需要一片意外的美景即可）。

這一設計真正將遊戲的旅程從傳統圈子裡解放出來。對我而言，玩《曠野之息》的過程完全就是一場真實的冒險，我樂於體驗，也樂在其中。


任天堂的設計讓這種自由感更上一層樓。《曠野之息》總監藤林秀麿在 2017 年的遊戲開發者大會上表示，他一直致力於設計出更開放、更活躍的玩法。他之前請技術總監仿照 FC 上的塞爾達遊戲，做了一個簡易 2D 版《曠野之息》。藤林說他希望這部原型遊戲可以幫助團隊把遊戲從那種（線性且單一的）被動玩法改變成更積極主動的玩法。

「我希望能製作出讓玩家體會到真實自由感的遊戲，在自由的旅途中一次又一次回味冒險感。」藤林說，「當我產生這個想法時，馬上就想到了 FC 那款塞爾達遊戲。在那遊戲裡，每一次螢幕滾動，玩家都能有許多新發現。」

當然，遊戲的賣相也必須提上來，才能真正脫離舊路。《曠野之息》裡的風景確實繽紛多彩，涵蓋了一個大洲該有的各種自然景觀。放眼望去，地平線上總有些讓人想一探究竟的細節。


據開發者說，那種一個接一個的探索地點其實是一種簡單的幾何設計，但卻能一次又一次地吊起玩家的胃口，也給玩家提供更多選擇。我可以爬上山去看山頂的奇景，也可以繞路去探索旁邊的山谷和森林。不論是無名小山丘還是遙遠的拉納魯山，都有探索不盡的祕密，一座山後或許就隱藏著一個村莊。

遊戲地圖同樣能激起人的好奇心。那地圖很像製圖師用的地圖，乾淨實用且沒有成堆的主線支線標記。此外，遊戲角色們（或旅館裡的書）經常會提示我要先找到某個自然景點才會開始任務，比如某某城外的牧場或一片心形的湖。

這些導航之路顯得非常自然，且很有人情味，在海拉魯這個沒有手機無法導航的世界裡，這種感覺尤為強烈。

《曠野之息》已經邁出了「無限自由選擇」的第一步，可我們仍沒看到哪款遊戲追上了它的腳步，至少目前還沒有。不過已經有些較小規模的遊戲借鑑了它的靈感。


《她的故事（Her Story）》開發者 Sam Barlow 在許多訪談中公開表示，他的新專案《說謊（Telling Lies）》就是受了《曠野之息》的啟發。這款遊戲雖然不是傳統冒險遊戲，但需要玩家花大量時間反覆觀看幾個視訊。

視訊中每個人說的每個詞都會被索引記錄，玩家點選某個他們感興趣的關鍵詞，就會搜尋到其他相關視訊，從而挖掘出更多有意思的線索。

「在《曠野之息》裡，你朝著某個感興趣的目標跑過去的這一旅程本身就是一種享受。」Barlow 在今年的遊戲開發者大會上對我提道，「它和其他開放世界遊戲不一樣，並不僅僅只是讓你從 A 點跑到 B 點。同理，在我的這款遊戲裡，反覆觀看視訊的過程也是類似的，可以從中收穫不少樂趣。」


Barlow 確實達到了他的目標，《說謊》的高自由度讓玩家得以從多個起點開始品味故事。這種由「興致」與「直覺」驅動，通過遊戲內搜尋、線索之間相互關聯的設計真的很棒，能有效驅使玩家展開整個故事，比起那些羅列清晰的「行動指南」舒服多了。

《塞爾達傳說：曠野之息》釋出至今不過兩年半，有的人還在學習它的設計思路，有的人學到了，但還沒有做出成品，我們可能要等到下一代主機發售之後才能體驗到那些作品了。這類設計思路的普及之路任重道遠，但未來可期。

Polygon 獨家   
作者：Chelsea Stark
來源：篝火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