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遊戲主角，為啥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

我叫XX，是個勇者。

我的任務是打敗魔王，拯救世界。

為能夠出色地完成任務，我學會了很多實用的技能，砍怪、打鐵、釣魚、攻略美少女啥的，樣樣精通。

只有一個缺憾，畢生縈繞在我的心頭：我不會說話。


看著身邊的夥伴相談甚歡，我只能用擺擺手、點頭搖頭的動作迴應他們，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太難了。


想來不少玩家都經歷過，當你沉浸在故事裡的愛恨情仇、為命運的坎坷不能自拔時，或許會在某個瞬間注意到這個現象：

遊戲的主角，從頭至尾沒有說過一句話。很多時候連段文字都沒有，即使面對的是生離死別、感人至深的橋段，主角依舊堅守底線，做個面無表情的沉默殺手。


比如我最近在玩的《勇者鬥惡龍11》，同伴們都有全程配音了，主角自己依舊一言不發。任何對話場景裡，我都有種被踢出群聊的感覺。

“各位聊得這麼開心，帶我一個啊！”


可惜這句話只能在心裡喊出來，所以經常有粉絲調侃，DQ系列的主角內心戲肯定很足。

「啞巴勇者」在DQ系列中是個傳統設計，直到後來NPC們擁有了配音，主角還是最慘的那個。

從完全不會說話，僅僅成長為能在戰鬥中發出一兩聲吶喊，行動不能時的“呃...”、大力出奇跡時的“哈！”。


對玩家來說，你真心猜不出主角在想些啥。

《精靈寶可夢》的玩家同樣“飽受其苦”。多達幾個世代的豐富作品中，你幾乎找不到主角和別人真在聊天的場景，更多是NPC單方面向你訴說。


甚至你在後代作品中碰見前代主角，他們依然不和你多BB，只用簡單的省略號迴應你。

「主角不能說話」在不少遊戲裡彷彿成了約定俗成的規矩，它可能會給一些玩家帶來小小的困擾：看不透主角的心理狀態；不瞭解主角和其他人物之間的關係進展，感覺和故事有所脫節。


不過這種設計既然存在，自然有其道理。究其原因，省錢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基於體驗的考慮。

可能接觸過很多遊戲的同學會認為，“啞巴主角”的現象常常出現在日廠遊戲中。


隨便一搜確實能找到不少，像《伊蘇》裡的紅髮色魔、《女神異聞錄5》裡的Joker、還有最近剛推出的《火焰紋章風花雪月》裡的老師都差不多，裝酷打怪泡妞一個不落，本質上是啞巴。


這和日本請聲優比較燒錢有關係嗎？有一點點，但絕非主要原因。


而且歐美遊戲裡一言不發的主角同樣不少：《半條命》的弗里曼博士、《上古卷軸5》的龍裔、《使命召喚》系列部分作品的特種兵戰士。


他們的配音幾乎沒有就算了，對話文字更是不存在。

這麼做是為啥呢？設計師很可能會回答你：主角能否說話，對代入感的影響挺明顯的。

代入感，這東西說起來簡單，對一款遊戲卻極為重要。真的沉浸到劇情裡，還是機械式地把它通關，事後的感覺天差地別。

相信大家都喜歡能讓人“在虛擬世界裡走過一遭”的遊戲體驗，那種感覺十分美妙。


而主角能開口，從某種角度來說會淡化這種代入感的展現。

這種主角可能是個形象飽滿、和其他NPC聯絡密切的好角色，卻不一定是個幫助玩家“進入”遊戲的好向導。

很好理解，這類似於電影拍攝和小說中常用的留白，用一種開放式的思路來完成故事。

而遊戲特殊的互動性和扮演感，註定遊戲在處理留白時和其他藝術形式不同。


遊戲先給你基本的主角設定，接下來儘量降低TA言行的存在感，來擴充套件你的想象和發揮空間。


《塞爾達傳說：曠野之息》裡，林克雖然全程不會開口，但遊戲會偶爾提供對話選項讓玩家表達自己的想法，保持互動性。根據不同選項，NPC給到的反應則不同，這同樣是個增強代入感的好辦法。

況且《曠野之息》並非重劇情，而是重玩法。


當然，這不能很絕對的下結論，認為會說話的主角就沒法給你代入感。

話癆傑洛特是個不錯的例外。

作為知名猛男偵探，傑洛特在《巫師3》的世界裡邂逅無數美女，遭遇無數案件。不管在場有人沒人，他總能一通自言自語，把內心所想全部擺到你的面前，人物形象簡直不能更豐滿。


而在很多工的劇情節點裡，你可以決定傑洛特怎麼應對，最後遊戲世界會因為你的選擇而改變，你能很輕鬆感受到這種濃厚的代入感。

或許一百個人的眼裡，有一百個傑洛特。但真等到通關了，你便能意識到這不是你的旅程結束了，那個叫白狼的男人，是他的故事結束了。


因為除去劇情任務，傑洛特的個人形象被海量對話、還有各種小表情塑造得太耀眼了，沒什麼繼續豐富的必要。

你可以從對話和劇情的各種細節裡，拼湊起一個酷勁十足、愛打牌、富有幽默感、自信而不自負、愛老婆也愛野花、偶爾老好人的獵魔人形象，我們只是旁觀者而已，從他的故事中得到了樂趣。


相反，那些不說話的主角在設計師的安排下，放棄自己與遊戲世界最直接的交流手段，換來的是給玩家代入的空間。

即使看起來讓人感覺這位主角很自閉，故事感染力不行，但這依舊是一種提高代入感的方式。

例如我在《勇者鬥惡龍11》裡有碰到主角與父親久別重逢的場景，那是個催淚的橋段，螢幕外的我很受感動。


反倒是主角那邊的反應，一副撲克臉，點點頭，不說話...


講道理，如果不主動把自己代入到主角的立場裡去，這場景顯得無聊又詭異。

而且這只是一段劇情，在遊戲裡還有很多這樣的片段。像被製作者套路一般，我們看著螢幕裡以沉默應萬變的主角，會不自覺的把情緒填充到遊戲氛圍的缺口裡，如此反覆後，對遊戲的印象自然就加深了。


設計師為主角閉上一張嘴，便為玩家開啟一扇心流的窗。

這可以說是遊戲體驗的一體兩面。主角把心中所想盡可能的表達出來，這樣我們可以更立體的享受故事和角色形象的精彩；

而想要更多的想象空間，主角有時就不能太話癆。話越少，作為玩家的我們賦予角色的個性和情感就會越多，對沉浸感的加成會更強。


好比說起令人記憶深刻的遊戲主角，你首先能想到的，通常是那些有開口說過話的主：《巫師》裡的傑洛特，《戰神》裡的奎爺、《古墓麗影》裡的勞拉、《最後生還者》裡的喬爾和艾莉。


而非問到《塞爾達傳說》主角是誰，很多人脫口而出：塞爾達！


還有《勇者鬥惡龍》的主角，我只記得TA被人稱作勇者。至於其他的，《勇者鬥惡龍》會告訴螢幕外的玩家，“你才是勇者”。

這些不會說話的主角，就像作品裡的一長串設定，當玩家代入進去，與之結合，遊戲真正的主角才隨之誕生。

用一個可能不太恰當的比喻做結尾，這就像裡番男主為什麼常常沒有臉？


怎麼想，應該都不是畫師拒絕畫，而是希望觀眾能更好地代入進去，在男主辦正事時產生切身的感受，留白的藝術感不就在這兒嘛。

作者：加鹽
來源：BB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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