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遊戲充錢變強?你的錢被愛好“割韭菜”了嗎

遊資網發表於2019-10-18
95後氪金玩家:

你的錢包被興趣愛好“割韭菜”了嗎?

“‘娃圈’有個段子說:買娃本就逆天而行,突然‘餓死’很正常。”95後大學生胡園園最近花掉了省吃儉用的2000元人民幣,入手一個心儀已久的巴掌大的BJD娃娃(球關節娃娃)。

即使室友提醒這筆消費意味著下個月生活品質會嚴重滑坡,胡園園憂愁不過5分鐘,又沉浸在滿足和歡喜中,花了兩個小時擺拍、修圖,然後釋出在專門為娃娃建的微博賬號上。

自從進入“氪金娃圈”,胡園園說自己掉進天坑,錢包被無限“割韭菜”。BJD娃娃可以換裝、化妝,還能區域性調換手腳、頭髮甚至眼球——每一個環節都滾動著人民幣。“BJD娃娃‘類人’,衣服鞋子不斷上新,你就不斷氪金。優質作品稀缺,價格被炒得很高,比如某作者僅製作了8件、單件售價300元的娃娃裙,後來單個收購價高達2000元”。

氪金,意為支付費用,原本特指在網路遊戲中的充值行為。而如今這種行為模式,已蔓延至年輕一代亞文化消費圈的多個領域。95後消費者對一項愛好用情至深,商業運營花樣足夠繁多,於是你就成為在氪金遊戲裡永不停歇的追逐者。

打遊戲充錢變強?你的錢被愛好“割韭菜”了嗎

今天,你的錢包被愛好“割韭菜”了嗎?

想把自己送到鄙視鏈頂端

今年21歲的小白,就讀於日本某大學經濟學部大一,是一名資深遊戲玩家。當被記者問及這些年在遊戲上的花費,小白不假思索說出“20萬元人民幣”這個數字。

“我剛開始玩一個手遊時,直接充了1萬元人民幣,結果我發現自己居然排到全服第三了!所以我就又充了兩萬元,升到全服第二。遊戲裡好多人私信請我加入他們的公會,那種滿足感真是達到極點。”

打遊戲充錢才能變強,小白早就參悟了這一點。“我肯定不甘心,對面的玩家操作沒有我好,只是花錢多就能欺負我,所以我越充越停不下來。”

小白坦言,很多時候他氪金就是為了滿足虛榮心。事實上有些遊戲即使氪金還是無法變強,僅是可以在遊戲中擁有更華麗的衣服和裝飾——這在小白看來也是一種榮耀地位的彰顯,能瞬間把自己推到遊戲“鄙視鏈”的頂端。

小白高中畢業就去日本,先讀了兩年預科。因為語言和文化環境的陌生,小白無所適從,就經常待在家只和遊戲作伴,且為了滿足站在“鄙視鏈”之巔的虛榮心,他拼命氪金。

現在隨著大學生活的正式開啟,小白日常生活場域和社交範圍逐漸擴大,打遊戲的衝動有所減弱。他在租住的公寓養了一隻貓,平時學習安排比較滿,課餘還會去努力打工,收入折算成人民幣大約有8000元。

現在小白賣掉了不少以前瘋狂充過錢的賬號,但仍然偶爾會玩一玩遊戲——在遊戲裡才能獲得的“氪金大佬”優越感,始終都令他深深著迷,無法割捨。

打錢能證明“愛豆”有商業價值

今年22歲的蘇蘇,大學畢業後進入保險公司做高階策劃。下班換掉嚴肅正經的黑白套裝,蘇蘇就是一個狂熱氪金的追星女孩。

原本在中學時代,蘇蘇的追星氪金是花錢買“愛豆”的專輯、限量畫冊和周邊等。“花錢去了解他的動態,花錢去為他的努力買賬,在我看來就是參與他職業軌跡的方式,我收穫了追星的參與度和體驗感。”

當蘇蘇把錢流水一般打給直營淘寶店時,內心有一種直接給“愛豆”打錢的美好感覺。“追養成系藝人,我們當‘媽’的給‘兒子’花錢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蘇蘇追星的氪金路程,隨著年齡增長和與粉絲群體距離的拉近,也從單純為“愛豆”花錢,進化成為“混圈”花錢。“我和朋友一起給藝人開過站子,朋友跑線下,我負責線上運營和修圖。我們六七個人還要安排線下應援,每個月有一大筆支出,錢是我們幾個人湊出來的。”

但如今蘇蘇的氪金心態也在變化。尤其在追選秀類節目時,蘇蘇感覺自己是“被迫”購買和投票相關的無用商品,然後大量囤積在家中。“從前我心甘情願給喜歡的那個愛豆氪金,現在我好像被選秀節目綁架了,為了送他出道才不得不去氪金!”

粉絲們集體砸錢把藝人送出道,並不是這條氪金路的終點。蘇蘇說,往後的日子更疲憊,因為出道後的每一次曝光每一個商業合作,都需要粉絲持續投入人力財力,去支撐“愛豆”的“商業價值”。

在飯圈裡,那些氪金數量可觀的慷慨“大粉”,會被大家熟知。例如22歲的小魚,每次給“愛豆”打錢,她的名字總能出現在粉絲氪金排行榜前列。某段時間,由於感覺經紀公司不夠重視自家藝人,她一怒之下,直接花了兩萬元去買有藝人採訪的雜誌,狠刷了一通銷量。當手機頁面上數字驟然飆升後,小魚才感到心情好點了:一擲千金只想證明,“愛豆”的商業價值和圈粉號召力“很能打”,你們都給我看好。

為愛好花錢這件事很解壓很滿足

除了打遊戲、追星等常規領域,當下還湧現出形形色色的新奇氪金專案,例如玩娃娃、買“盲盒”、購置漢服、買球鞋等。

“氪金,一方面是商家策劃出來的飢餓營銷,一方面花錢這件事本身就很解壓和令人滿足。例如玩娃娃這種特別的愛好,娃娃或許不值那麼高的價格,但是買完了我就會感到莫名輕鬆。”為BJD娃娃氪金的胡園園表示,在這場看似不平等不理性的氪金遊戲裡,她和商家其實是“兩廂情願”。

22歲的工科男李何,是一個超級熱衷收集球鞋的氪金玩家。

“我初二那年買的第一雙籃球鞋是‘詹九’,是來北京時買的。當時不懂球鞋,店家說這是最新款我就買了。回了老家,我簡直就是學校裡最靚的崽!等我都快把這雙鞋穿爛了,老家的門店這雙鞋才剛剛上市。”

李何說,從高中開始,他發現買鞋很能滿足自己的虛榮感。“我最多一年花了4萬塊錢在買鞋上,最多一個月能買6雙鞋。班級裡買鞋氣氛也很濃厚,同學們既是志同道合的鞋友,同時也是相互攀比最多的人”。為了攢錢買一雙特別喜歡的鞋,李何可以連著數日去吃樓下幾塊錢一碗的刀削麵。

李何表示他對球鞋的熱愛無以復加,“看鞋子都像在看藝術品一樣”。同時他作為一個籃球愛好者,對自己崇拜的籃球運動員的同款球鞋品牌,更是愛不釋手,每出新款必須第一時間買到手。

因為氪金,李何還嗅到了一絲商機。他和朋友兩人自學搭建了一款手機App,接受關於球鞋的諮詢,例如鑑定球鞋真假,周圍很多男生下載他們的App,還因此賺了一小筆錢。

但上大學之後,李何的氪金之旅很快被不夠寬裕的積蓄制約了——他和女朋友是異地戀,兩地往返的高昂機票和火車票,掐斷了繼續放縱氪金球鞋的可能性。除非特別喜歡,否則必須忍住不買。

回憶大學往事,李何稱還有點心痛,如今已和當時的女友分手。“我那些路費算一算,能換多少雙鞋啊!”

當下李何的薪水比較微薄,氪金的慾望和能力降到了人生的新低谷。“以後經濟狀況允許,我可能還是會買很多鞋的。畢竟這麼多年的興趣一直在這個地方。”

來源:中國青年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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