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人：從《魔戒》到《魔獸世界》

森林是這顆藍色星球上最大的陸地生態系統，不僅是野生動物的家園，也是資源豐富的寶庫。對於生活在文明世界中的人類而言，森林似乎是一個很熟悉的詞彙，但實際上卻相當的陌生，很少有人真正瞭解森林，因為那裡是神靈的國度與文明世界交匯的地方。當人類最初在森林裡開闢出村落的時候，現實便從神靈的國度中割裂了出來。不要問我這樣做是出於何種目的？有怎樣的意義？會帶來什麼後果？對此我並不太清楚。


但是千萬年來，森林的面積的確是隨著人類居住地的擴張，正在一點點減少。不過森林依然是現實與幻境的時空交匯處，許多神話傳說或童話故事都是發生在森林裡的。那裡除了是野生動物的家園之外，還住著各式各樣的幻想生物：有愛搞惡作劇的小精靈、知曉各處寶藏的矮人、以及吃人的妖怪……


在所有這些幻想生物中，有一類非常特別，他們是樹木但卻能夠自己行走，像人類一樣長有肢體與五官，也能使用語言講話，他們被稱作樹人。雖說樹木成精或植物型別的妖怪、魔物在神話傳說中並不算稀奇。然而我們這裡說的這種樹人與大部分植物類的精怪又有所不同。


他們時常出現在各種現代奇幻作品中，堅果君就是在《英雄無敵3》那款電腦遊戲中第一次知道了樹人這種生物。在英雄無敵中他們被稱作枯木衛士（DendroidGuard）和枯木戰士（DendroidSoldier）。這些稱呼很顯然表明樹人的職責是為了守護森林，他們要保護森林裡的大家。

吶……森林裡的大家，都是最善良的存在！吶、為什麼要殘殺這些孩子呢？吾輩不明白啊！嘛……說到底，你們都只是來自文明世界的雜修吧？人類和半獸人什麼的、最討厭了！


在暴雪的魔獸系列中樹人的種類更加豐富，雖然在《爐石傳說》裡，古樹不算做樹人，但是暴雪他懂個錘子魔獸。正是因為這些遊戲的緣故，樹人在我們的印象中通常都是正義的夥伴大自然的盟友，不過說起他們的神話出處卻是一個謎。現代奇幻作品中的樹人這個設定我們只能追溯到托爾金的小說那裡，在《魔戒》中，樹人也叫做恩特（Ent）。

Ent一詞源於古英語，它可以指任何一種巨大的人形生物，包括巨人、食人魔……Ent在古代日耳曼語中對應著Etuna一詞，也指北歐神話中的冰霜巨人。而在這些資料當中似乎並沒有提到關於樹人的專屬概念。另外關於Ent一詞與巨人的聯絡，在托爾金的小說中的確也有暗示，文中提到過：魔苟斯創造的食人妖（Troll）是對樹人（Ent）拙劣的模仿。

所以樹人很可能是托爾金自創的一個概念，而不是源自任何古代神話。他的靈感很可能是來自於【工業對環境破壞】產生的擔憂。這種擔憂並不是無聊的杞人憂天，而是來自一個經歷了兩次世界大戰，親自參加過一戰的作家、詩人、語言學教授，對於那個時代的懷疑，和那種對帶有毀滅性的工業技術所產生的恐懼與厭惡。於是樹人的設定就出現在了這樣一個特定的時代背景中，看~一個經典的神話形象就這樣誕生了。

就像托爾金筆下許多經典的設定一樣，樹人也對後來的奇幻文學和遊戲作品產生了重要的影響，最先將樹人這個設定發揚光大的是桌遊《龍與地下城》。在《龍與地下城》中樹人（Treant）屬於混亂善良這一陣營的生物。在那些浸透著自然魔力的地方，一棵普通的樹木可以在一場長久沉眠的深思中覺醒為樹人。樹人和德魯伊會感知到那些帶有啟蒙苗頭的樹木。而他們則會在樹人覺醒之前將其保護起來。覺醒之後的樹人便會加入到自己同伴當中一起保護森林家園。這些樹人可以長到非常巨大，他們可以驅使植物來圍困或誘捕入侵者，也可以召喚動物夥伴來協助自己。那些只取所需的伐木者和獵人，並不會讓樹人生氣。但那些放火燒山、汙染森林、摧毀古樹的傢伙們必將面對樹人的憤怒。


受到龍與地下城的啟發，很多遊戲也開始創作他們自己的樹人或樹木擬人化的生物設定，中古戰錘、魔法門、魔獸系列這些作品中的樹人，無論為敵為友都給玩家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雖然樸實穩重的樹人並不像優雅美麗的精靈、聰明可愛的哥布林、勇敢善良的姬騎士那麼引人注目，但樹人作為森林守護者的形象已經在許多玩家心中紮下了根。

而任何一種形象之所以能深入人心，是因為它在人們的思想中是一個重要的象徵符號。森林裡居住著神靈和動物夥伴，還有百樹的牧人行走其間，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隨著森林面積的減少，許多夥伴失去了家園。自從20世紀以來，森林消失的速度在加快，森林裡的夥伴們，有些隨神靈一同隱退到幻境中，有些則來到了文明世界，隱居在人類身旁。我們的靈感有些就是來自他們，樹人不是托爾金創造的，而是因為本來就有百樹的牧人漫步於林間，他只是記錄了這個故事而已；也不是遊戲需要樹人這個很酷的設定，那是森林裡夥伴對我們說話的一種方式。

這些就是在特定的歷史背景中產生的神話符號，雖然有些人可能覺得現代世界裡沒有神話，但樹人就是一個關於生態問題的現代神話符號。

森林是一座寶庫，若從中只取所需便不會帶來災難。百樹的牧人如是說到：


作者：巧克力與堅果
來源：機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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