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秦之中國散夥人(下):被綁架13個月,重奪“江山”

遊資網發表於2019-01-17
網秦之中國散夥人(下):被綁架13個月,重奪“江山”




上文:網秦之中國散夥人(上):誰是“一把手”?

四、林宇是否離職?

在2011年的“315曝光”、2013年的“渾水做空”事件中,史文勇與林宇共度難關。2014年8月林宇被帶走協助調查,將近4個月無法與外界聯絡,史文勇暫代位置,也算合情合理。但是,他最終取代林宇成為網秦的董事長,“身敗名裂”四字如此沉重,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此前,史文勇從未對媒體詳述,別的媒體也幾乎沒有報導過。筆者採訪史文勇時,直接丟擲了這個問題。

史文勇長嘆一口氣,停頓思考良久,說:“首先,兩個創始人,不管怎麼樣,肯定是狗咬狗一嘴毛,所以我從來不願意在這邊去跟他扯,我也不想把這個事跟生意鬧到一塊,我盡力了。”

網秦之中國散夥人(下):被綁架13個月,重奪“江山”
史文勇

接下來,史文勇跟筆者講述了,當年林宇辭職的其他原因。

2014年8月,林宇被帶走協助調查的第二天,史文勇收到林宇祕書轉過來的簡訊,一位唐姓女子詢問林宇去向,她自稱是林宇妻子,現在從上海趕過來找老公。

史文勇只好接待,在崑崙飯店見到了她,告訴她事件敏感,讓她回去好好等訊息,唐女士最後被勸了回去。

一週後,前臺告訴史文勇,有位蔡姓女子找他,給他留了電話,自稱是林宇老婆。

史文勇對筆者說:“(林宇老婆)第一她不姓蔡,第二她不會到前臺找我。”他拿到號碼給那個女子打了過去。

蔡女士在電話裡跟他說:“你是史文勇麼,你轉告林宇啊,可以不來看我,要來看兒子的。”說完之後,啪得一下把電話掛了。

說到這裡,史文勇苦笑幾聲,攤開手說:“那時候我就崩潰了,因為公司大家都知道,林宇跟郭凌雲有個女兒,沒有兒子啊,我怎麼辦?接下來就要見面啊!安撫啊!”

各位鄰里不禁要問,為什麼是他去安撫呢?

史文勇無可奈何地對筆者說:“不然誰去呢?哥們呀,兄弟呀,知道他出事了,也不知道哪天回來。”他不去又能讓誰去呢。

史文勇告訴筆者,那時,自己每天都忙得焦頭爛額,主要是做三件事。

首先,網秦正經歷第二次渾水做空,面臨多重危機,他要解決這方面問題,同時還得頂著壓力,不能說林宇不知去向;第二,林宇出事,自己要想辦法救他;第三,就是要解決林宇的私人問題,減少對公司輿論影響。

蔡女士是1986年的,唐女士是1990年的,兩人都比較年輕。蔡女士認為林宇不想給撫養費,所以藏起來了,兩次找到公司,史文勇只好勸慰,讓她以後別來。

唐女士更加厲害,直接鬧到郭凌雲家裡,又轉頭去找了蔡女士,蔡女士打電話向史文勇求助。史文勇這時候也覺得事情嚴重,蓋不住了,就趕緊把林宇的媽媽、姐姐、姐夫約到茶館商討對策。

按照史文勇的說法,當時他們認為,如果林宇人回不來,郭女士、唐女士、蔡女士三人往辦公室一坐,林宇消失的事就會坐實,三人之間的事情也會鬧起來,最後很可能被捅到新聞頭條,一定會讓林宇身敗名裂。這場討論的結果是,為了保護林宇,林宇家人決定讓他從董事長和CEO的位置上退下來,這樣就可以減小輿論影響,那三人鬧的時候也不牽連公司。

史文勇告訴筆者:“你以為我願意說他生病?其實資訊是他家人給的好嘛!本來這些都不是我的事,我做兄弟的,幫也幫了,扛也扛了,當時那個時間點做主席,又不是什麼好差事,壓力都在我這,我沒得選只能扛,否則公司就散了。”

2015年1月,林宇終於回來了,史文勇告訴他:“第一,兄弟你回來,公司還在對吧;第二,你趕緊處理家裡的事,公司早一天晚一天反正都掛不了,兄弟們都在,都替你扛著呢。”

據史文勇說,林宇回來時狀態不是很好,在他回來後的三個星期裡,自己每天都陪著他。有一天,他們正在樓下吃飯,林宇突然讓他站在陽光下發誓永遠不傷害自己,否則五雷轟頂,他自己也發誓永遠不傷害史文勇,並且要求雙方立字為據,不寫就不走了。

史文勇對筆者說:“我真得就覺得特別屈辱,你知道吧。我就問他:‘別說傷害你,你今天就給我舉一件我對不起你的事,你懷疑啥?’林宇不回答,就堅持要寫,我被逼無奈寫給他了,他就跟個珍寶似的放在胸口。”

說到這裡,史文勇從座位上站起來,在屋子裡找了一下,最後在辦公桌旁的檔案裡,找到一張紙條遞給我們。

紙條展開後是一張白色A4紙,上面的手寫筆跡龍飛鳳舞,但是字形清晰易認,確實是一份誓言,我們看了一下,如果文字內容是真,起誓人便是林宇。

史文勇告訴筆者,他也是近期收拾東西時偶然找到的,看到的時候,一直在苦笑。

2015年初的年會上,林宇出席並向眾人表示感謝,按照史文勇的說法,那時候,大家心裡都有數,都知道他在感謝什麼。

1月份之後很快就是春節,林宇跟著郭凌雲回了南昌老家,又發生了新的故事。

史文勇告訴筆者,過年那天,林宇曾經給他打電話,讓他幫忙找唐女士,“大過年的,吃年夜飯呢,他給我打電話說:‘哥們不行,我要死了,我現在活不了,你給我找,我要見小唐!’,我說:‘瘋了,你在你媳婦家跟我說這個?’他說:‘我們倆真愛!你讓我見她最後一面,然後我就長眠於西湖了’,我說:‘別扯了,過年說點好的行麼?’”

按照史文勇所說,他最終拒絕了此事,而且那時他還得安慰郭凌雲,讓她理解林宇暫時狀態有問題。

從南昌回北京以後,林宇找到史文勇,表示自己要贖罪,要把公司交給他管,把股權交給老婆,自己要吃齋唸佛修行。一個禮拜後,林宇和郭凌雲再次找到他,一個打死都要給,一個說什麼都要接。勸誡無效後,史文勇替二人擬定了全權委託協議,與他們一起簽訂,從此以後,林宇便逐漸淡出了網秦。

史文勇告訴筆者,事情還沒完,郭凌雲來到公司替林宇收拾辦公室,結果搜出很多不該有的東西,除了林宇和那些女人聯絡用的手機,還搜出了假結婚證。罪證落到了郭凌雲手裡,便回去審問,審完之後就讓史文勇開除員工。

原來,頭一年3月,林宇委託一個員工在海淀768,以拍電影的名義租下了一個小獨棟,掛上海淀民政局的牌子,找人演了一齣戲。唐女士之所以認為自己是林宇妻子,原因是林宇不但給她在上海買了別墅、買了路虎車、買了價值50萬的戒指,而且,那天林宇帶她去“民政局”領了結婚證。

當然,後來大家都知道“民政局”是假的,結婚證也是假的,這位唐女士糾纏無果,一轉身將房子賣了走人了事。

郭凌雲便來找史文勇,不說緣由,直接點名,讓開除一位老員工,並且不許給賠償。史文勇知道事情原委後,質問老員工為什麼這麼幹。那人回答:“沒辦法,是林博士逼我這麼幹的。”

在郭凌雲的壓力下,史文勇只好將這位十年老員工開除。

事情發展到這裡,我們再回過頭來,看看“林宇離職”到底是真是假?

首先,我們可以確定,林宇最開始是“被離職”的,2014年下半年,他一直處於“失聯”狀態,確實沒有機會傳送離職郵件。那麼這封離職郵件到底是誰發的呢?

林宇認為是史文勇代他發的。史文勇則表示,是經過和林宇姐姐、姐夫等人的商量後發出的,具體是哪位家人,網秦聘請的調查律師最後也沒有給出結論。現在,雙方都否認對方說法,已經很難判定真假。那我們就換一個角度,在這件事裡,郵件只是個程式,最關鍵的還是,林宇自由以後,本人是否認同離職。

如果不認同,林宇可以採取的行動是否認郵件,撤回“離職”,並且恢復董事長職位。

但林宇並沒有這樣做,2015年林宇出來以後,先是參加了年會,然後將公司股權授權給了妻子郭凌雲,在這一年裡,他都很少和網秦發生關係。

當然,如果從現實角度來說,還有另一種可能,他出來以後,發現自己“被離職”,雖然很不甘心,但也無可奈何,蔡女士和唐女士的事已無法隱瞞,既受到妻子郭凌雲的壓力,又礙於史文勇“同學情分”,還有公司輿論的影響,只能預設現狀了。

在史文勇談論上述事件過程中,他不斷拿起一沓厚厚的材料向筆者翻頁展示,主要內容為三人之前簽訂的多份協議,以及手機內容截圖,最上面用紅章蓋著“證據”二字,很可能是要被用在法務方面。

據史文勇說,後來,郭凌雲替代林宇,成為他新的合夥人,向他提了兩個條件:第一為防止將自己洗出公司,不許史文勇私下和林宇見面;第二,不許史文勇替林宇照顧林宇的女人。如果能做到,自己就回家帶孩子,公司他愛怎麼管怎麼管。

史文勇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他們夫妻倆老是轉來轉去,自己可受不了,要求他們如果轉換授權,必須取得自己同意。

最後,雙方都答應了對方的條件。史文勇說:“這是我跟老郭之見的約定,其實我們之間開始合作還是蠻融洽的。”

五、飛流到底是誰的?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對於網秦來說,這塊“壁”便是飛流,它的歸屬問題,就是林宇和史文勇最大的矛盾點。

飛流全名飛流九天科技有限公司,是一家移動遊戲發行與運營平臺,先後發行“攻城略地”、“三國群英傳”“啪啪三國”等知名手機遊戲,被收購後,直接貢獻網秦營收近40%。

網秦之中國散夥人(下):被綁架13個月,重奪“江山”
倪縣樂

公司創始人倪縣樂是林宇研究生及博士同學,陝西蒲城人,兩人年齡相仿。還有兩位創始人,一個是林宇和倪縣樂的研究生同學杜木剛,一個是倪縣樂的北郵同導師的師弟王如章,王如章在進入飛流前與林宇並不相識。2009年5月,飛流起家的時候也得到了林宇的支援,可以說從飛流創辦第一天起,就和網秦有了聯絡。

最初的飛流,只是一個下載平臺。

2009年,中國正式釋出3G牌照,倪縣樂等人隨即判斷,遊戲會成為第一個移動網際網路浪潮的尖峰,所以他們把發展方向選在了遊戲領域。倪縣樂曾經表示過,飛流建立初期,並不缺乏資金,網秦是他們最早的投資方。

林宇告訴筆者,“飛流九天”的名字取自李白的詩“飛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銀河落九天。”

倪縣樂也表達過這個意思,他曾跟媒體說過:“一些中國公司的名字很有意思,像眾裡尋他千百度的百度,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迅雷,這些名字雖來自於古代詩詞,卻又時刻體現著現代屬性。飛流二字也是如此,它取自飛流直下三千尺,既表現了下載的速度感,又蘊含了水的屬性,上善若水。”倪表示,希望自己的產品能夠像清澈的水流,從雲霄衝下,將最優質的體驗帶給所有使用者。

倪縣樂的戰略既樸素,又簡單,專著卡牌遊戲,專著發行運營,用投資、併購等方式來幫助研發型企業。

那時候,手機容量有限、螢幕又小,不適合玩大型遊戲,卡牌遊戲小巧精緻,反而很適合手機玩家,飛流的卡牌遊戲一時間橫掃行動網路。

315晚會曝光網秦飛流聯合惡意扣費時,倪縣樂也站出來為飛流辨白,認為公司遭遇了競爭對手的惡意誹謗,他向記者表明,“飛流公司所有版本原始碼,將向業內權威機構公開。”

但同時,網秦卻是飛流第二大股東。瓜田李下,難免引人猜疑。

2012年11月13日,網秦全資收購飛流,這一年飛流的註冊使用者為5700萬,月活1200萬,被第三方機構評定為,中國市場第一大ios移動遊戲發行平臺。

2013年貝森資本試圖入局的時候,飛流估值約為4億美元。2014年,飛流躋身國內手遊發行企業前三,並開拓了歐美、港澳臺、韓國、泰國等國際市場。可以說,飛流是名副其實的網秦最優質資產。

林宇淡出後,倪縣樂也轉向了其他方向,2015年1月與李宇共同創辦了北京和緩醫療科技有限公司,當年夏天,史文勇代替倪縣樂成為飛流的法定代表人,不久以後,楊驍接替了倪縣樂飛流CEO的位置。從網上可以搜到的資訊來看,2016年倪縣樂和飛流和網秦就很少有什麼聯絡了。

雖然楊驍是林宇的學生,曾經被林宇親暱的稱為“毛頭小子程式設計師”,但從他的表現來看,似乎跟林宇並不親近,反而更得史文勇的重用。

林宇告訴筆者,2016年1月15日史文勇偽造了有他簽名的一系列檔案,轉走了他在飛流78%的股權,按當時飛流50億元的價值計算,轉走的股權價值39億元。

這50億元是怎麼算的呢?2016年5月,王子新材計劃收購飛流的時候,當時估值是50億人民幣。但是王子新材的總市值也只有33億元,這一舉動被稱為“蛇吞象”式併購,有人指出其實質為借殼上市,最後並沒有成功。

史文勇卻認為那些股份本來就是公司的,他對媒體說:“飛流是網秦全資收購,早期計劃要到海外分拆,所以達成了VIE(協議控制)結構,自己22%,林宇78%。後來,公司要和清華控股合作,需要拆開VIE,所以將股分轉回給網秦。股分本來就是林宇代持,不是他個人利益。”

史文勇還告訴筆者,當時為了讓飛流回A股,確實有很多地方需要林宇簽字,林宇不肯籤,還向郭凌雲提了20個條件,大致是錢和輪職方面的事。

郭凌雲被激怒,不久後她聘請封姓律師制定了財產轉讓協議。林宇簽訂這份協議後,RPL中的林宇被替換成郭凌雲,信託也隨之調整,網秦的股權跟著轉到了郭凌雲的名下,史文勇和周旭部分保持不變。

史文勇說:“這個協議是他們兩口子的事,大家都是見證人,在這個過程中,我們都是被動的。”

2016年5月,王子新材計劃收購飛流,網秦釋出了第一次公告。

史文勇告訴筆者,公告這一天,當時他正在深圳出差,突然收到郭凌雲電話,說是林宇要見他,要和他談談私人感情。回到北京,下飛機去見林宇,坐下來後,林宇說飛流將來會值好幾百億,要求給他妻子郭凌雲50億,再給他25億。

說到這裡,史文勇無奈的拍了拍額頭說:“咳咳咳,當時我說,我傻啊?我一個人幹活,你們拿那麼多合適嗎?再一個,你林宇那一半不在你老婆那裡嘛,你跟她要才對,別跟我要啊。”林宇聽了向他表示,如果不給,那就別想上市,這事做不了,飛流是他的,他不會認,而且辭職這件事他也不會認了。

聊到最後,林宇表示要給史文勇25億,讓他走人,自己來接手會做得更好。

至於林宇願意給25億,史文勇至今也木有想明白,在他看來,當時林宇連25萬也拿不出來,網秦市值也沒有那麼多,既不符合邏輯,也沒錢可給。

按照史文勇的說法,這件事的結果就是,2016年8月,林宇、郭凌雲、史文勇三人再次簽訂補充協議,大致內容是史文勇私人借款500萬給林宇,郭凌雲持股部分未來收益20%成立天使基金,讓林宇負責投資,林宇則承諾不再過問網秦飛流等公司事宜。

史文勇告訴筆者,2016年9月6日,他將500萬轉過去,林宇收到錢後隨即冒出了新的想法,要求史文勇本人給他2億,網秦公司再給他4億,組個約1億美元的基金由他負責。史文勇不能接受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價,這回不再答應,並質問林宇有沒有收到自己打過去的500萬,林宇沒有回覆。

在史文勇看來,飛流股份本為二人代持,林宇之所以在飛流的問題上大做文章,主要原因還是為了經濟利益。

林宇否認了代持的說法,堅稱78%的飛流股份是自己個人的,他對筆者說:“這是個錯誤的法律概念,我擁有那78%的股權。只是說我把那78%的股權質押給了網秦公司,這是兩個法律概念。絕對不會說,因為我把這個股權質押,你就能夠沒有經過我的同意,把這個股權轉走,這個法律關係絕對不成立。”

林宇說這番話的時候理直氣壯,但細究起來讓人有些疑惑。

首先,如果那78%的股份是林宇個人的,那他是怎麼得到的?飛流最初的第二大股東,是網秦公司而不是個人,後來收購飛流的,也是網秦公司而不是個人。既然是公司收購的資產,又怎會變為個人所有呢?

後來林宇指控史文勇挪用5.12億上市公司資金,作為其個人購買飛流22%股權的預付款,那麼他自己要想擁有78%的股權,是不是也要花更多錢購買呢?如果沒有新的證據,似乎代持這種說法更可靠。

這裡還有一個問題,當筆者向林宇求證,史文勇是否曾借給他500萬元時,林宇並沒有做出正面回答,他告訴我們,2015年1月,史文勇曾經從他的私人銀行借走了700多萬美元,大概5000萬人民幣,到現在都沒有還。

但是史文勇之後完全否定了這種說法,他表示從來就沒有這回事。

兩人都聲稱曾經借錢給對方,“500萬”前文已經說過,這個“5000萬”讓人摸不著頭腦,那我們就來看下到底是“借”,還是其他什麼。

首先,林宇那700多萬美元怎麼來的。據年報顯示,2013年底,林宇將個人0.7%的網秦A類股票進行質押獲得700萬美元財富,當時也通知了網秦董事會和審計師。

我們做出假設,林宇說得確有其事,史文勇2015年初轉走了這筆錢,也就是說,這700多萬美元在銀行裡整整放了2014年一年,到底出於什麼目的,我們不得而知。如果史文勇真像林宇說的,偽造了簽名或者郵件,轉走不還,林宇難道不應該立刻報警或者去法院起訴他嗎?

林宇說:“2014年上半年自己忙於處理渾水事件,下半年配合調查,根本沒有時間精力用這筆錢進行投資。自己從沒有預設過此事,2015年是因為同學情誼,沒有跟史文勇講法;2016年5月開始講理,結果2016年11月遭遇綁架直至2017年底才被解救。”

這段話也讓人有些疑惑。第三人在沒有授權的情況下,從現代銀行轉走錢,本身就是高難度非法行為;一年“講情”,一年“講理”,在5000萬借款面前,合理性也讓人質疑。即便如此,從2017年被解救到現在,又過去整整一年,在這一年時間裡,只要拿出證據,以借款不還為名進行起訴,5000萬元可不是小數目,理應受到相關部門的高度重視。

由此推測,如果確實有5000萬元借款給到了史文勇,應該是被林宇預設的,而且不是“借錢”那麼簡單。

那麼我們就來看一下,林宇說的轉賬的時間點,2015年1月。這個時間之前發生的事是林宇被帶走調查;之後發生的事是林宇逐漸將財產轉給郭凌雲。

與此相對應的是,這個時間前後,史文勇為林宇做了哪些事。按照史文勇的說法,之前是救林宇出來,解決幾個女人的糾紛;之後是見證林宇向郭凌雲授權,並且執掌網秦。

在這些事裡,哪一件是需要花費700萬美元這麼鉅額資金的,各位鄰里自行腦補。

當然這也只是假設,也可能像史文勇說得那樣,這筆錢子虛烏有。

六、林宇能否重掌網秦?

2016年起,林宇就要求回到網秦,繼續擔任董事長職務,並且否認了之前的辭職。

林宇告訴筆者,史文勇那年8月的時候就答應移交職務,在四個董事的見證下,史文勇簽署了辭職書。

“但現在看來,他當時留了一個心眼,他生效日期是16年12月31日,就是年底。所以說,如果沒有後面的綁架事件,其實在年底我就回公司了。”

按照林宇所說,一般這種重要職務移交,都有一個過程,到了9月份,他覺得對方在阻撓,於是請了律師團隊做調查。

據筆者瞭解,在林宇聘請律師團隊調查前,公司也曾聘請美國獨立調查人員進行調查,只不過,林宇認為那些人會偏向史文勇,並未承認。

林宇告訴筆者,2016年11月,協商無效,自己便讓律師團隊給史文勇發律師函。就在這時候,綁架事件發生。

11月10日晚上12點左右,林宇正要回家。快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突然從他身後衝過來五六個人,用頭套矇住了他。

林宇告訴筆者:“幾秒鐘就抬上了車,絕對是專業團隊,就是你連做一個響應都不行,時間太短了。”這一切完全打亂了林宇的計劃。

按照林宇描述,在此後的13個月裡,他被關在小屋裡,雙手帶著20公斤重的鐐銬,上面有一根鐵鏈與牆相連,像極了《鹿鼎記》裡鰲拜被關押的樣子,即使是睡覺也不放開。他身高近1米7,鐵鏈2米長,無論是坐是臥,都極為難受。

在2017年一年裡,林宇被在全國多個城市轉移,開始並不知道是誰綁架了自己,後來聽綁架的人說,他們是受人僱傭,有人花了三五千萬來做這個事。

這裡有一個細節,上述資訊筆者聽到的和林宇告訴其他媒體的一樣,寥寥幾句相同的話概括綁架過程。每當筆者試圖就綁架細節提問,林宇都會以正在調查(需要配合警方保密)為由忽略過去,一直沒有深談這件事,讓筆者有些遺憾。

林宇問筆者:“你們想啊,三五千萬,能拿出三五千萬現金的人,又能有幾個呢?綁架這件事,沒有一百倍的動機,你不會幹這個的吧?”

“綁架”過程,我們沒有得到更多細節,要判斷這種說法是否成立?我們可以從結果入手。

網秦之中國散夥人(下):被綁架13個月,重奪“江山”

林宇向朝陽公安局報案,並在2018年8月3日拿到了回執,他在朋友圈曬出《立案告知書》,併發文指控史文勇綁架,原文如下:

“史文勇涉嫌重大刑事案件,即涉嫌從2016年11月到2017年底綁架我13個多月,期間我受到非人折磨,九死一生,我的家人也受到威脅恐嚇。我死裡逃生,很幸運被北京市警方解救。北京市公安局已正式立案。這是大案要案,北京市多年來綁架案的破案率都是100%。史文勇已逃離出境近一個月。近期,史文勇試圖裁掉大部分員工,繼續掩蓋真相。”

在這件事上,其實有一些疑問。

首先《立案告知書》上的文字內容是“林宇:(你報被非法拘禁案)一案,我局認為(本案符合立案條件),現(已立案偵查)。特此告知。”

據多位律師指出,“非法拘禁”和“綁架”完全是兩種概念,綁架是嚴重刑事犯罪,兩者量刑差距很大。

另外,林宇告訴筆者,帶走他的人並沒有向其家人提出條件,或索要財產。警方立案為“非法拘禁”應該也是這個原因。

還有,2017年12月被解救,2018年8月才立案,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林宇回覆主要是兩個原因,一是他身體需要恢復,二是配合警方調查,也就是說有一些東西需要保密。

據有關律師說,警方八個月才立案存在幾種可能性:一是可能存在重大案件特別是命案有不破不立的情況。二是報案之後警方受理,但是沒有發現相應的線索,也可能會延遲立案。

這一點後來也受到了史文勇的質疑,史文勇告訴筆者,2018年4月,林宇試圖去朝陽分局立案,但是人家說證據模糊,不予立案。之後,林宇上訪了三個月,最後才把這個案子立下來。

史文勇說:“如果真的是綁架,17年底營救,當時就應該立案了。但公司請的刑事大律所,調查當時警方營救的記錄,得到警方明確回覆,沒有這個綁架案。”

網秦之中國散夥人(下):被綁架13個月,重奪“江山”
“林宇被綁架”前後對比照

筆者從林宇的身體狀況來看,他身材相貌變化確實很大,應該是經歷了長期惡劣生活環境。但是他那一年經歷了什麼?究竟是誰在作案?是否跟史文勇有關?在警方給出最終結果之前,我們也不好判斷。

目前,“綁架”一說仍存疑點,立案告知書上的“非法拘禁”更為合理。

不管怎樣,他確實是失蹤了一年多。

2017年12月,林宇被北京警方解救,終於回到家人身旁。囚禁期間,他瘦了三分之一。

也就是在12月,史文勇將網秦旗下飛流移動和秀色直播平臺出售給同方併購基金,價格是39.7億元,比之前打算出售給王子新材時,少了近10億。

截至目前,天眼查資訊顯示,飛流移動的控股股東仍然為史文勇,且持股比例為79.34%。

網秦方面表示,這是史文勇替同方基金代持的股份。史文勇也在2018年2月份釋出的一份致股東信中提到,此次交易中,收購方要求將飛流移動和秀色秀場的股權登記在新的個人股東名下。由此可以推斷,這位“新的個人股東”就是史文勇自己。

短短兩年時間,飛流三度易手。先是從林宇轉到網秦公司,再由網秦賣給同方基金,代持在史文勇名下。結果就是,從最初的林宇“持有”,變成了最後的史文勇“代持”。

對此,林宇認為,“史文勇是將飛流先低價賣給自己,以後再高價出售,這是典型的管理層利用自己的職務,為個人謀私利,置公司股東和股民權益於不顧。”

林宇告訴筆者,他的行動將會分為三個階段:第一步是調整公司董事會;第二是逐步修復公司近幾年的重大財務問題,資產錯誤定價要重新調整,維護股民利益,按照他的估計,調整完公司至少會有約6億美元現金;第三是面向未來,他很看好品質生活,認為這是圍繞中產群體將來的機會。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他得先拿回公司。

2018年9月10日早晨9點,天空灰濛濛的,網秦公司創始人林宇在微博上宣佈,“我今天正式迴歸網秦”,並且 了雷軍、周鴻禕、馬雲、劉強東等網際網路界巨頭,在他最輝煌的時代,他曾經和他們並駕齊驅。

林宇帶著30個身著黑衣的安保人員,來到北京雍和航星園,進入公司大樓。當初他給公司起名“網秦”,原因是秦國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強國,他希望能將公司打造成網際網路領域的強大企業。然而我們都知道,秦國統一六國,在最輝煌的時候走向了毀滅。

網秦之中國散夥人(下):被綁架13個月,重奪“江山”

現在“網秦”的標識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凌動智行”的牌子,長寬接近4米,掛在大門正上方,將二三層樓窗戶完全擋住,這是今年一月才改的。

進入公司,辦公場所佔據了整層樓的3/4,2005年創辦到現在,網秦員工最多時將近2000人,現在只剩下七分之一,他們大多數對這場公司高層鬥爭並不知情。

林宇進行了“儀式性”的主權宣告,短暫的混亂後,眾人回到崗位,開始正常工作。一名員工拆封了新領到的Mac桌上型電腦,他要做的就是好好工作,這場“政變”與他們無關。另一名員工告訴記者,“我們兩邊都不站隊。”

這是一場高層之間的鬥爭,林宇的主要目標是史文勇。

林宇帶著人來到“藍鯨”會議室,公司的會議室都用動物名字代稱,“藍鯨”是網秦最大的會議室,這裡就是他今天的陣地。接下來,他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第一步,宣佈董事會決議,重新掌權。

林宇之前通知了6名董事,但是隻有郭凌雲、李鐵為(音譯)2人到場。不過這也無妨,按照林宇的說法,他本人擁有54%投票權,從某種意義上說,只要他同意,任何決議都可以通過。

在會上,他宣佈重組董事會:任命自己接任CEO,擔任聯席董事長一職;任命自己的妻子代替史文勇,擔任董事長;另外任命3位新董事、2位總裁、4位高階副總裁和4位副總裁。這些人中,很多之前都已經離職,他要把舊部重新召回。

第二步,釋出公告,清算史文勇和他的親信。

公告內容稱,史文勇未經董事會同意,私自操控出納劉穎麗等人,使用5.12億元公司質押貸款,購買飛流股權,將追究法律責任;現任CEO許澤民參與此事,並對董事會隱瞞不報,免除其董事及CEO職務;陳亦工也是如此,免除其總裁職務。

做完這一切,已經是當天下午。林宇坐在位子上,藍鯨會議室很大,有二十幾個座位,顯得空蕩蕩的。

網秦很早就搬到了這裡,這裡離雍和宮很近,走兩步就是地鐵站,算是北京的中心區域,環境相當不錯。當時航星科技園還沒成立,現在已經聚攏了光線傳媒、貓眼科技等大批全國知名企業。不知不覺間,網秦已經走過13個年頭。

網秦之中國散夥人(下):被綁架13個月,重奪“江山”
第二天早晨,林宇再次來到網秦,發了條微博告訴對方,自己希望當面對質。

“我回來了,你卻走了,史文勇。我現正在網秦辦公室,擔任聯席董事長和CEO,你在哪呢?雖然你已被董事會和公司免職,我還是希望你能回國,回北京,回網秦辦公室,當面對質?真假不就明白了嗎?請各位媒體做個見證。”

這一次被 的物件包括頭條、新浪、網易在內的眾多一線網路媒體,他似乎想把所有的事都展現在公眾面前,給人一種無所畏懼的感覺。

這天上午,林宇接受了20多次採訪,經過一天的發酵,“網秦創始人稱被董事長綁架”被推上熱搜,網上的新聞評論鋪天蓋地。

11日中午,雍和航星園4號樓多出了幾名保安,他們告訴媒體,自己接到園區物業負責人通知,嚴禁林宇進入樓層。林宇則告訴筆者,這實際是史文勇的行為。後來警察也趕了過來,協助調解紛爭。到了上午11點,林宇帶著一行人離開。

2018年9月17日下午,林宇因涉嫌指使保安偷盜飛流公章,偽造飛流公司CEO任命書,被警方帶走協助調查。那天,林宇身著黑色西服,右手邊有兩名警察陪同,報警員工和負責保管公章的員工也一併前往。

據網秦員工說,直到晚上凌晨三點鐘,林宇家人拿著飛流公章到派出所歸還,警方給林宇及家人下告誡書之後,林宇才離開派出所。

證據是一段監控視訊,當天13點11分左右,一個身著黑西裝、白襯衣的男子,懷抱黑色保險箱從辦公室走出,該黑衣男子就是林宇僱傭的保安。

有媒體稱,林宇開啟箱子,拿到公章後,來到北京招商行朝外支行,要求把飛流法人變更成他本人,但是這件事遭到了他本人的否認。

不過,林宇確實釋出了“關於林宇出任飛流CEO的正式通知”,稱因飛流CEO楊驍離職,即日起林宇擔任飛流公司CEO。

網秦之中國散夥人(下):被綁架13個月,重奪“江山”

史文勇在微博作出回覆:“林宇正是在上週末提前知道公司調查結果和公司決定後,鋌而走險,悍然發動對上市公司的瘋狂攻擊:1,開了個假董事會;2,釋出假新聞,擾亂視聽;3,帶幾十個黑西服大漢到公司拉條幅堵門,妄圖強行接管公司;4,毫無底線地編造無中生有的謊言,通過媒體繼續造謠誣陷我。這一切都是恩將仇報,為了一己私利不惜把上市公司砸爛的瘋狂手法,已經遠遠超出法律和道德的底線。”

在這場“網秦爭奪戰”中,誰能掌控網秦,關鍵就在那場董事會是真是假,“清算”決議是否有效。判斷條件就是,林宇是否擁有網秦54%的投票權?

林宇告訴筆者,2015年初,他發現自己“被離職”了,但是並沒有立刻奪回職位,還有一個潛在原因,“因為我是控股大股東,我在上市公司(網秦)有54%的投票權,整個董事會都可以換。網秦跟阿里、張朝陽(搜狐),它們結構都是一樣的,創始人是肯定可以決定公司發展的。”

林宇所說的“54%的投票權”來源於RPL Holdings Ltd。網秦2011年上市時發行A、B兩類股票,B類股票的投票權是A類普通股的十倍,由林宇、史文勇、周旭組建的RPL通過持有B類股票,擁有54%網秦的投票權。

而在RPL內部,林宇曾經持有52%的股權,從這個道理上說,林宇似乎可以絕對控股公司。

即便,史文勇稱“林宇已將股權轉給了他太太郭凌雲,他既不是股東,不是董事,也不是管理層。”,只要郭凌雲和林宇站在一邊,林宇就可以通過妻子行使投票權。

目前,郭凌雲已經向董事會提交了對林宇的授權書,雖然史文勇表示反對,但是從執行層面來說,這也改變不了現狀。大不了,林宇的所有行動,都以妻子的名義執行就是。

那現在,林宇是不是就能通過RPL控股網秦了呢?

現狀並不明朗。首先,據史文勇所說,林宇離開公司已經4年,網秦變化很大,已經引入新戰略投資方China AI,RPL投票權已被稀釋,現在只有30%多,已經失去了控股能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根據網秦(現凌動智行)公告顯示,2018年7月19日,也就是林宇“迴歸”前一個月,China AI Capital同意出資2000萬美元,購入大量網秦B類股票,從而獲得40%的投票權。同時,ChinaAI遲睿與李宇成為網秦新董事,不久以後遲睿又擔任了聯席董事長。

這一舉動,被某些媒體視為,史文勇面臨林宇危機,藉助外援China AI的力量分散RPL的投票權。林宇也有可能是受到這件事的刺激,所以才會帶安保人員進入網秦大樓,強開董事會,使鬥爭進入白熱化。

據史文勇說,雖然前不久遲睿離職,但是China AI並未退出,仍然是第一大股東。

其次,按照史文勇的說法,RPL投票權並非按股權分配,而是郭凌雲、史文勇、周旭三人共同所有,三人必須是一致行動人,只要有一人不同意就無法行使。

如果這種說法屬實,結果就成了,即便林宇想要行使RPL剩下的30%的投票權,也必須獲得史文勇和周旭的支援,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七、網秦走向何處?

截至2018年12月21日,網秦(凌動智行)的股價報為0.15美元,年內跌幅超過96%,紐約證券交易所決定對其啟動退市程式。目前,網秦股票已被停止交易。

2011年網秦在美國上市,市值最高時達24.6億美元。僅僅7年便被迫退市,市值僅剩1500萬美元。

有業界人士認為,在過去6個月裡,網秦本可以挽回危局,按時提交財報,恢復股價至1美元水平,可惜董事會和管理層遲遲未能行動,以致錯過了拯救公司的機會。

這幾年,史文勇執掌下的網秦屢屢轉型,狀況迭出,2015年,收購芬蘭汽車軟體與硬體整合方案供應商“凌動科技”;2016年,追趕直播的風口,押注秀色,卻沒能如YY一般起飛;2017年,再度轉型智慧汽車。2018年5月,不能按時提供2017年年報,當日股價暴跌50%。

網秦之中國散夥人(下):被綁架13個月,重奪“江山”

當初公司遭遇渾水做空,林宇受到質疑,現在史文勇也沒能擺脫這個命運。在林宇和史文勇激烈鬥爭的時候,副總裁瑪特·馬蒂森和前聯席CEO奧馬爾·可汗集結全球各地的投資者,湊齊三分之一股本發起了股東大會,試圖重組董事會,在他們建立的網站www.lkmforward.com主頁,赫然寫著“Take Back OurCompany”(拿回我們的公司)。

馬蒂森說:“新董事成員將代表所有股東,而不僅僅是公司內部控制人。”10月10日他在推特上發出公開信表示,9月15日要求罷免凌動智行董事長史文勇的公開信並未獲得任何回應,他希望凌動智行的股東們能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把現有董事和高管踢出公司。

12月3日,LKM Forward發出公告,凌動智行本月將舉行年度股東大會。LKM Forward表示,可能會解除三位重要董事職務,史文勇也會被要求自願離職。

12月15日,美國紐約南區法院批准LKM Forward申請的臨時限制令,為期14天,防止在大會前,凌動智行公司資產被轉移。目前,12月已經結束,但是並沒有看到股東大會的新聞。

這很可能是一場沒有贏家的戰爭。

當前網秦投票權大致分佈為三部分,RPL(郭凌雲、史文勇、周旭)佔有大約30%多,China AI佔有40%多,LKM(小股東組織)佔有20%多,無論是誰,都不足以掌控公司。

網秦會屬於林宇嗎?他們夫妻手裡的投票權通過RPL執行,需要周旭和史文勇保持一致,現在看來,似乎很難。

網秦會屬於史文勇嗎?China AI7月才入局,12月ChinaAI創始人遲睿就辭去了網秦職務,史文勇再次受到質疑,他還能執掌公司多久?

網秦最後會走向何方?一切都還不好確定。

回過頭來,我們再捋一下兩人關係轉變原因。

據網秦前員工說,林宇和史文勇權力相當,都很強勢,積怨甚深。目前看來,二人最大的問題就是利益分配不均。

首先,林宇畢竟是第一創始人,網秦核心班底,幾乎都是林宇故舊,要麼是他同學,要麼是他學弟,要麼是他學生,是他將眾人凝結在一起,才有了現在的網秦。如今公司的控制權落到了史文勇手裡,股權轉給了郭凌雲,自己離開網秦後又創業未成,心裡怎麼會平衡呢?

其次,史文勇在掌控公司的過程中,或許確實存在利益分配更偏向自己的行為,畢竟是他在操心經營公司,認為自己應該多勞多得,也不是沒有可能;

林宇和筆者說,史文勇為了收買少數管理層,給他們開出千萬年薪,掏空了公司。

“他讓我辭職後,他給幾個利益相關的高管,每年發的工資是一千萬。我給自己定的薪酬是一個月3萬人民幣,我必須讓公司成功,我才成功。但現在,史文勇,許澤民,陳亦工等人,都是一年一千萬的薪水,中國職業經理人一年薪酬能上千萬的有幾個?別的不說,四個人四年從公司拿走1.6億,這不就是赤裸裸的搶奪嘛!”

根據2018中國A股上市公司薪酬榜,年薪超過千萬的高管僅有15人,幾乎都是雄踞一方的巨無霸公司。按照網秦目前的市值,確實不應該發出這樣的年薪。

對於高管薪酬,史文勇告訴筆者,如果績效、股票等等專案都加上可能會有1000萬,但前提是要股價上漲,其中現金佔比極少,高管薪酬由薪酬委員會決定,勞動局都可以查到。同時史文勇指出,林宇當初如果月入3萬,根本無法承擔之前幾個女士的費用。

單從回答來看,史文勇是變相承認了薪酬,但是也給出了前提。對於“收買”一說,史文勇完全否定,他說:“人家不求甚解,把有的沒的都給算上,願意一起造謠,我也沒有辦法”。

最後一點則是,兩人開始就沒有把利益分配清楚。據史文勇說,兩人早期曾約定一人一半。在後來的經營過程中,飛流也好,RPL也好,大量股份由雙方代持,為後來的糾紛埋下了伏筆。

2016年飛流售賣王子新材,報出50億元的估值,這成為了兩人關係破裂的導火索,炸藥桶被點燃,兩方利益分配出現嚴重問題,終於走向了無可挽回的境地。

網秦之中國散夥人(下):被綁架13個月,重奪“江山”
林宇、史文勇此前友好合照

從此以後,28年前,福建浦城一中前後桌的兩位少年,他們不再是朋友了。

1998年,林宇和史文勇大學畢業,這年畢業季上映一部香港電影《古惑子之龍爭虎鬥》,電影主題曲似乎就唱出他們兩人的故事。

命運主宰各方,眾生萬世仰望。

傲視錢孔百瘡,鬥志滿腔去闖。

挫折再多,何曾畏懼。

天高海闊,興波作浪。

迷離人間,造就世態炎涼。

最怕兄弟一場,刀兵相向。

來源:左林右狸(ID:Left-Right-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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