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再造一個“李佳琦”,難嘛?

是一哥嘛發表於2019-11-11

10月21日,天貓雙11預售首日,李佳琦再次重新整理了直播記錄:39款商品幾乎秒光,4個多小時累積突破3000萬圍觀。

與這些相伴而生的是:白熾燈下,直播主們超負荷的 直播時間。

就連朋友圈都曾有朋友對直播主的超長待機表示擔憂,“機器可以出故障,可以當機重灌,人呢?”

李佳琦曾講過,“只要你休息了,你的粉絲很有可能就被其他的9999場直播吸引走了,他就再也不來看你了。”而主播薇婭也說,我現在只要休息,就很緊張。

也有媒體採訪稱,李佳琦一個人變成了演算法,那麼,與之相對的,當演算法變成“李佳琦”,是否可以再造一個甚至更多個“李佳琦”?

尤其是在這個每個人都要瘋狂加購物車,一年一度的購物節裡。

畢竟,李佳琦已經成了一個座標:同行拿他對比,媒體解讀他背後的消費現象、自我認同焦慮,自媒體傳播他的勵志雞湯,就連隔壁的張阿姨都要拿他和自己喜歡的直播主對比,來告訴女兒:看,我買的東西錯不了。

AI“李佳琦”:賣貨不行,播新聞可以

事實上,已經有公司在行動了。

今年9月杭州造物節上,科大訊飛公佈了一段利用AI技術合成李佳琦的直播影片。影片中,AI李佳琦演繹了一段眼藥水和泡麵的帶貨直播。

只是在當前的技術環境下,“AI只能實現比較簡單的情感共鳴”,AI“李佳琦”遠沒有真人的“活靈活現”,微博中不乏“眼神空洞”、“沒有靈魂的帶貨影片”之類的評論。

因此,科大訊飛在AI李佳琦的角色設定上,也選擇了比較討巧的角度——AI新聞官,不強調帶貨,而是播報造物節的新鮮趣聞。

“播音員,從事的工作是將資訊準確傳達給每個人,傳達的資訊是提前確定的,所以過程中更講究準確規範和字正腔圓,而沒有個人的發揮。經過訓練的虛擬播音員,在準確規範、字正腔圓上,能很接近真人。”洪泰基金執行董事金海燕對CV智識表示。

不止科大訊飛,不少AI公司開始試水虛擬新聞主播。

“長三角鐵路計劃停運多趟列車”、“浙江啟動防颱風Ⅱ級應急響應”、“杭州蕭山國際機場目前有20個航班取消”、“省防指提升防颱風應急響應至Ⅰ級”......

颱風“利奇馬”向浙江沿海地區靠近期間,錢江頻道編導人員在Web端編輯後臺輸入實時的新聞文字或者語音資訊,AI主播“小范兒”便可以快速輸出以上新聞播報影片。

同時,編導還可以插入與播放內容相關的圖片和影片, 並且可以隨意切換擔單人主持和雙人主持模式。 

據AI主播“小范兒”背後的技術提供商相芯科技介紹,虛擬主播的原型是以錢江頻道王牌主持人“範大姐”,在技術上,透過計算機圖形學、語音動畫合成和深度學習技術,對真人主播聲音、唇形、表情動作等特徵進行提取,實現虛擬主播像真人一樣的實時播報能力。

“有了這一技術,不僅可以讓主播24小時全天候進行播報,還節省了影片製作時間,提升了影片製作效率。”相芯科技技術研發部產品經理馬驍馳對CV智識表示。

的確,24小時隨時Stand By的虛擬主播,或許可以幫助一些預算不充裕的電視臺,透過更精簡的預算,實現開設24小時不間斷新聞臺的目的。

年初的央視網路春晚上,虛擬撒貝南“小小撒”以及以朱迅、高博、龍洋為原型的“朱小迅”、“高小博”,“龍小洋”組成了虛擬主持團隊;兩會期間,新華社推出AI虛擬主播“新小萌”,人民日報推出AI虛擬主播“小晴”;五一期間,北京電視臺推出AI虛擬主播“小萌花”“小萌芽”,央視五四晚會推出AI虛擬主播“小靈”;軍運會期間,AI主播每日以“昨日賽況”、“今日賽事”和“獎牌榜”三個板塊,分別對軍運會的賽況賽事進行梳理……

“2019年是虛擬主播元年”,一位行業人士對CV智識表示,“無論是中國市場還是國際市場,虛擬主播都如雨後春筍出來了。”

媒體對於直播的天然需求,使得它成為虛擬主播最先也是最快落地的領域。現在,媒體上的AI虛擬主播更多是真人主播虛擬化,比如小小撒、康曉輝、朱小迅等,但問題是,真人主播和虛擬主播之間的關係是什麼?

顯然,不會是替代,畢竟技術的發展並不允許,“有時主播是需要對觀眾情緒有所回應,需要隨機應變,靈活控制場面,這是‘智慧’”,目前的虛擬主播顯然不具備這些“智慧”。搜狗AI互動事業部總經理王硯峰也曾表示,“AI技術的大使命從來都是賦能人,而不是替代人”。

如果是互補,虛擬主播補弱的投入產出比例是否划算?對此,相芯科技表示,技術的進步總是需要一個過程,如果與市場的接軌,可以加快技術的進步,避免AI虛擬主播的發展走入“死衚衕”,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虛擬主播,不只是真人

“虛擬主播是一個半新生事物”。

早在2001年,英國PA New Media公司曾推出世界上第一個虛擬主持人阿娜諾娃(Ananova)——只有頭部動畫,可根據新聞指令碼快速製作影片,並可24小時持續播報。

此後,日本推出了寺井有紀(Yuki),中國推出了小龍,美國推出了薇薇安(Vivian),韓國推出了露西雅(Lusia)。

但當時“無論是從語音的自然度、虛擬主播面部的自然度都跟實際使用者能接受的這種程度差距比較大,所以嘗試也就淺嘗輒止。”

馬驍馳將阿娜諾娃的時代稱為虛擬主播1.0時代,現在的2.0時代則要從2016年“絆愛”出現在YouTube上開始說起。

與前面提到的真人虛擬主播相比,絆愛最大的區別在於,她是二次元形象,並且擁有完整的少女人設:身著白色公式服,戴著粉色心形髮箍,愛喝牛奶,16歲,經常說自己是美少女。

今年6月30日,絆愛還在上海舉行了線下官方生日會,並宣佈正式進入中國市場。在此之前,絆愛的個人頻道“A.I.Channel”和遊戲頻道“A.I.Games”都有超過百萬粉絲。

與傳統的真人主播一樣,二次元虛擬主播的商業化路徑其實也是類似:透過影片釋出來吸引人氣,依靠聚集起來的流量實現最終變現:TV動畫配音、個人電視節目、聯動遊戲、線下Live、發售單曲、代言遊戲和日用品牌等。之前日本旅遊局還邀請絆愛擔任訪日促進大使,宣傳日本旅遊。

中國絕大多數虛擬主播也基本上是全面借鑑日系虛擬主播的人設塑造和運營方式。在國內,這一型別的虛擬主播的主要活動陣地在B站。

今年第一季度財報釋出會,嗶哩嗶哩董事長兼CEO陳睿在隨後舉行的財報電話會議上回答分析師提問時提到,該季度有超過來自全世界的6000虛擬主播在B站開播,觀看的觀眾人數接近6000萬。

2.0時代,一面是強內容驅動的TO C二次元虛擬主播,小眾,粉絲粘性很強,付費意願也強;另一面則是技術切入的TO B方向,主打實用便捷性性和定製化。

“實用便捷性主要指公有化服務,也就是讓使用者開啟電腦,登入相應網站,輸入賬號密碼,在裡面簡單的輸入文字,然後就可以去生成相應的虛擬主播影片;私有化部署則可以滿足很多深度使用者對效果的追求。”

有些公司也在嘗試將將AI技術與虛擬偶像的“養成”玩法結合起來。9月,鬥魚官宣將與人工智慧公司偶邦共同推出鬥魚首個AI女主播,讓使用者將全程參與虛擬主播IP打造的過程,包括全網徵集人設、參與設計環節和評選環節。在虛擬主播運營方面,也制定了詳細的IP運營計劃。

從1.0到2.0,虛擬主播發展的主要動能就是AI技術。目前來看,在語音領域,有科大訊飛、思必馳、雲知聲等企業,在自然語言處理領域,市場上已湧現了諸如谷歌、微軟等企業;在語音動畫合成技術領域上,也湧現了諸如百度、相芯科技、搜狗等企業。

“現在無論是硬體還是軟體的發展,尤其是計算機圖形學的發展,在技術層面基本上已經可以做到了應用的級別。”2017年,科大訊飛、搜狗、百度就曾對外公佈語音識別準確率均達到97%。

“虛擬人物,能在哪些領域應用,核心看人物身份所需要的‘能力’在技術上是否ready了。”

在馬驍馳看來,接下來的迭代重點是虛擬主播在整個形象表現力方面和語音的語音語調錶現方面。

“形象表現力部分,現在的虛擬主播可以隨著說話,做一些比較自然地表達的動物肢體動作,但是表現力是一個沒有量化指標,也無止境的,就是要感覺越來越像真人;語音語調部分,現在用的是語音合成的技術,雖然可以把這個事情很抑揚頓挫地說出來,但是裡面包含的情感資訊會相對來說少一些。”

結語

從1.0到2.0,從二次元到真人,虛擬主播背後核心的發展動能就是AI技術。人們對於技術總有一種莫名的“崇拜感”:機器比人靠譜,所以虛擬主播不會犯錯。

但就在去年烏鎮峰會上,以新華英文臺的主持人形象示人的英語“AI主播”在播報的一則關於進口博覽會的新聞當中,將阿里巴巴創始人馬雲的名字“Jack Ma”誤讀成了“Jack Massachusetts”。

原因在於,語音合成系統讀到這部分文字稿的時候,判斷“MA”兩個字母是美國馬薩諸塞州的縮寫。

比唸錯字更讓人擔憂的還在於:這種模擬技術一旦被心懷不軌的人利用,是否會出現詐騙、假新聞等問題?

9月,AI“李佳琦”出現後,就有媒體在微博上做了一個調查:對於AI合成人像技術的未來,你怎麼看呢?

其中“加速保障各方權益”以48.2%的投票率排在第一,“如不嚴控會造成巨大危險”、“控制AI合成的使用流向”、“技術還很粗糙不用擔心”分列二、三、四位。

經過兩三年的市場教育,面對各種隱私問題不斷爆出,人們對於AI技術是否能夠“善良”的擔心越來越顯現出來。

這樣一來,無論是從企業產品規則還是國家法律層面,都應該仔細想一想:這些新的技術到底應該怎麼樣去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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