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去的故鄉

     十一回老家，感覺很陌生。這種感覺第一次感覺到那麼強烈，和我記憶中的故鄉大相徑庭。從高中到外求學，到工作，每年只有過年或者國慶回一次老家，後來父母搬到了城裡，留下的只有老宅了，回去的次數就更少了。老宅裡面外面都是很高的草，從地縫裡面鑽出來，有的一人來高，拔都拔不下來。花費了整個早晨的時間才把草拔乾淨，被蚊子咬了幾個包，蚊子白天也會出動呀。
    屋子裡還是挺乾淨的，開了窗透透氣，進進陽光，心裡突然很難受，看著前面的庭院，這麼寬闊的屋子居然沒有住，而自己在北京住在一個很小的小屋子裡，都是為了什麼呀。牆上都是我的畢業照，從小學一直到大學畢業，看著自己不斷長大，再看看鏡子裡的自己，真是歲月催人老呀。
    中午和家族的人吃的飯，只有上輩和同輩的認識，晚輩都不認識了，一個一個的小孩也都不小了，聊的就是一些家常，現在做什麼工作，買房了嗎，在哪裡上班，掙多少錢。自己兄弟聊天也只是這些話題，沒有了小時候的那種親近感了，他們也大了，皮膚黝黑，大部分都是農時種地，比較閒的時候去近的鎮子打工。聊的最多的就是不在場的人，誰發財了，過年回來的時候開的什麼車，媳婦多漂亮，還讓自己去跟他幹，可是自己沒有什麼本事，孩子大了，父母大了，出不去的一些話題。父輩們聊的就是誰又死了，都不免一些感慨，得的什麼病，在哪看的病，花了多少錢，也沒治好，都不免長吁短嘆。感慨更多的就是現在地裡也沒有什麼活，都是機械化，從種到收很少有出大力的了，沒有那時候幾家一起幹，幹完這家去那家，搶時間種，搶時間收。現在家裡有什麼活，也都是僱人了，婚喪嫁娶，幫忙的都少了，就只剩下出份子錢，吃飯了。看著周圍的孩子，再看看自己和父母，天地輪迴，誰又能逃過呢。
    吃過飯後，在村子裡閒轉，家家戶戶都是大門緊閉，上了鎖，很少有年輕人，偶爾的就是一些歲數大的人開著電動車閒逛，聊上幾句，有的已經記不得我是誰家的孩子，還要說父親的名字才會想起來。村子裡雖然鋪了路，新房子多了，但是人很少了，很多人都不在家裡住了，都去了城裡。這難道就是城市化嗎？
    在路上碰到了小學女同學出來倒水，她嫁給的人離我家不遠，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大的已經上初中了，很早就結婚，看到我也有些不好意思，簡單地打了招呼，看著遠去的背影，很難和小時候在一起那個快樂活潑可愛的小女孩聯絡起來了。
    再也找不到故鄉的那味了，一切都變了，自己也變了，本來自己應該是故鄉的遊子，反而成了遊客，一切都那麼陌生了。真害怕對故鄉的那點思念和記憶也會隨著時間而消失，那時我的牽絆又在哪裡呢？風箏斷了線，將飛向何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