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數字化轉型持續深入，國內企業流程挖掘需求初露端倪。流程挖掘是指透過採集和分析企業資料，以視覺化流程圖還原企業實際發生的業務流程，進而評估流程執行狀況、診斷流程執行問題、發現流程改進機會，實現流程持續最佳化和監控。作為一項發源於歐洲的新興技術，流程挖掘能否在國內市場充分發揮價值？中國企業數字化能力參差不齊，流程挖掘廠商應如何應對？一批流程挖掘廠商嶄露頭角，廠商可持續發展的關鍵成功要素有哪些呢？
帶著這些問題，愛分析與熵評科技聯合創始人兼首席科學家孫一鳴博士進行一場深度對話。孫博士擁有七年海外流程挖掘從業經驗，曾擔任德勤全球流程仿生中心首席科學家，在全球主導多個流程挖掘成功案例，為德勤流程挖掘即服務（PMaaS，Process-Mining-as-a-Service）商業模式奠定堅實基礎。在對話中，孫博士就個人流程挖掘從業經歷、PMaaS商業模式、國內外流程挖掘市場洞察以及熵評科技流程挖掘產品等四個方面進行交流。
孫博士認為流程挖掘在歐洲取得的成果可以在中國復現，在頭部企業取得的成果可以在腰部企業復現，流程挖掘行業潛在市場需求巨大，伴隨國內類似數字中國政策利好，數字流程市場的爆發速度將比預想的更快。專案經驗、產品功能和技術底座是流程挖掘廠商的核心競爭力。
01
從德勤全球流程仿生中心首席科學家到熵評科技聯合創始人
專案交付經驗是流程挖掘創業的必備條件。只有理解流程挖掘行業的方方面面，才能清晰定位自己的公司，瞭解客戶需要什麼、合作伙伴需要什麼，從而實現合作共贏。這是我創業的根基所在。
愛分析：您從2016年開始從事流程挖掘，到現在已經7年時間，什麼契機促使您選擇了這個方向？什麼樣的動力讓您堅持這個方向？
孫一鳴：我進入流程挖掘行業其實是因緣際會。2012年到2016年期間，我在德國卡爾斯魯厄理工學院攻讀博士，在2015年初的一次工業和學術界交流會上，我認識了西門子集團流程挖掘專案負責人Oliver Salzmann先生，從他那裡第一次聽到流程挖掘的概念。2016年年初，Oliver去了德勤成為了德勤風險諮詢合夥人，期間我們又多次交流了有關流程挖掘的話題，他邀請我一起完善商業流程挖掘技術，把流程挖掘推廣更多的企業中去。當時我們聊的很多想法和計劃都對我很有吸引力，於是我決定在2016年初加入德勤，開始了我的流程挖掘職業生涯。
至於我堅持在這個行業內的動力，我覺得主要是因為流程挖掘帶給了我很多的成就感。我們做流程挖掘專案在歐美接觸了很多的企業，他們之前也在提高流程透明度，和流程最佳化方面做了非常多的努力，但效果並不怎麼好。當我們使用流程挖掘幫他們重現了整個端到端流程圖，指導他們使用流程圖進行流程分析，發現了流程的冗餘和瓶頸的時候，他們經常會出現那種兩眼放光，非常興奮的時刻，就好像是發現自己之前想做但是沒有辦法實現的很多想法又重新變得有可能了，在這種情況下客戶會很自然地給出非常積極的正面反饋。正是這種持續不斷的正反饋堅定了我深耕流程挖掘行業的信念，也讓我更加確信，流程挖掘是客戶真正需要的技術，能夠給他們帶來實實在在的價值。
愛分析：您曾在德勤創辦流程仿生中心，並指導德勤在多個國家的本地流程挖掘服務團隊建設工作，您能分享這段經歷嗎？
孫一鳴：德勤流程仿生中心是全球主流諮詢公司中第一個流程挖掘專業服務中心。當時流程挖掘業內最 大的幾個落地專案都由德勤流程仿生中心實施，客戶包括西門子集團、博世集團、羅氏製藥等，我參與了其中非常多專案的設計和最終交付落地。同時，我也負責流程仿生中心和學術界的交流，先後主導了德勤和德國亞琛工大、波茲坦大學還有弗勞恩霍夫研究所的一系列流程挖掘研究專案。2018年，我代表德勤，和流程挖掘之父Wil van der Aalst教授聯合申請了德國教育部BMBF研究基金。2019年，我們也和德國亞琛工大共同推動舉辦了第一屆國際流程挖掘學術會議ICPM，後來也間接促成了IEEE流程挖掘工作組成立。很多從學術界進入流程挖掘業界的同事都受到了我們工作的影響。業內同行常把德勤流程仿生中心比喻為流程挖掘行業的“黃埔軍校”。
2018年初，德勤向全球服務網路推廣流程挖掘，我參與了流程仿生中心擴散到全球的全過程。2018年5月，我回到上海，給德勤中國的同事們做流程挖掘培訓，幫助他們建立德勤中國流程仿生中心，後來我又去英國、法國、瑞士、印度、美國等十餘個國家，培養當地流程挖掘交付團隊。
圖 1：德勤流程挖掘考核體系制定者和負責人孫一鳴博士向德勤中國考核透過成員頒發證照
愛分析：您的職業經歷對熵評科技這家新銳企業而言有哪些價值？
孫一鳴：首先，這些專案讓我真正深入理解了流程挖掘這個行業，給了我非常非常多的案例積累，讓我知道怎麼去處理各種不同的情況，知道流程挖掘可以從什麼樣的角度去幫助客戶，這些都是能夠真正給客戶帶來價值的地方。
其次，我的職業經歷對熵評科技產品設計和研發也很有幫助。我此前參與專案交付時經常遇到這種情況：我們或者客戶方有很多更有效分析資料的想法，但流程挖掘工具中缺乏將這些想法落地的功能。現在我有了自己的流程挖掘工具，可以把很多之前的想法和難以實現的客戶需求都整合進去，讓產品更加貼合客戶要求，這也是我們在設計熵評科技產品時的關鍵理念之一。在流程挖掘工具功能日益趨同時，我們會基於更多客戶真實需求，在產品中加入許多創新功能，走出一條差異化道路，幫助我們在同類產品競爭中脫穎而出。
孫一鳴：我們創始人團隊共有五位，之前專注於不同領域，但從業經驗都很豐富，是一支優勢互補、有強勁戰鬥力的團隊。我們的CEO是一位連續創業者，有15年資料處理行業經驗，在惠普工作7年，期間負責日誌處理和分析，一個成功創業團隊領 導者所需的素質在他身上都能看見。CTO此前供職於微軟、阿里雲等國內外一線大廠，在大資料平臺架構和企業級實時數倉領域經驗豐富，是國內頂尖大資料技術專家。CMO此前擔任愛立信技術諮詢業務東北亞區負責人、文思海輝銷售VP，是業內頂尖的超大企業營銷專家。CPO先後供職於華為、京東等一線大廠，有17年產品IPD流程管理經驗，能確保熵評科技各種新穎的產品功能設計落地。我自己則有7年流程挖掘行業經驗和上百個專案交付經驗。
圖 2:在2019年6月24日第一屆國際流程挖掘大會上，孫一鳴博士代表德勤發表主題演講
02
初創≠初級，熵評科技已建立清晰的商業化路徑
為了讓客戶使用流程挖掘時實現業務收益最 大化，熵評科技率先在國內流程挖掘行業推行了“流程挖掘即服務”（PMaaS）理念，力求把流程挖掘做成賦能式、場景化服務，讓客戶直接從服務中得到價值。
愛分析：熵評科技如何切入國內流程挖掘市場？請介紹產品商業化路徑。
孫一鳴：熵評科技的市場切入點是怎樣讓客戶在使用流程挖掘時實現業務收益最 大化。我們希望把客戶行業Know-how、業務流程Know-how和流程挖掘技術結合起來。基於此，我們率先在國內流程挖掘行業提出“流程挖掘即服務”理念，即把流程挖掘以賦能式、場景化服務的方式提供給客戶。具體而言，熵評科技會為諮詢合作伙伴提供高質量流程挖掘產品，並以過往案例經驗為基礎，賦能合作伙伴流程挖掘技術。諮詢合作伙伴將自身行業Know-how、諮詢經驗與流程挖掘技術能力結合，為終端客戶提供流程諮詢和流程挖掘服務。確定這一策略後，熵評科技從2022年底開始大力發展諮詢合作伙伴，截至目前已經同超過15家大型諮詢公司簽訂合作協議，並展開具體合作。與此同時，熵評科技也會保留一支直銷團隊，專門為行業標杆大客戶或與熵評科技共同開發產品的合作伙伴提供服務。
孫一鳴：現階段，我們的核心客戶年收入至少在億元以上， 10億以上的也較為常見。從行業角度看，客戶主要分佈在製造業、金融服務業和物流運輸業，這些行業對流程質量和效率要求較高，同時有很多監管合規方面的要求。通常來說，企業希望最佳化那些長鏈路、高複雜性，且較為重要的流程，比如採購、銷售、生產製造等核心業務流程。
愛分析：您有豐富的海外工作經驗和資源，熵評科技是否考慮發展海外業務？
孫一鳴：擴充海外市場是我們成立之初就有的想法。一方面，海外市場相對成熟，需求穩定、客單價較高，無需花費太多精力教育市場，流程挖掘專案實施起來簡單直接。付出同樣的成本，海外市場收益更大。另一方面，我個人在海外有7年流程挖掘從業經歷，在德勤工作了5年，又創辦了自己的流程挖掘諮詢公司，服務了很多國際企業。我在海外積累了大量客戶資源，再加上德勤流程仿生中心的圈子，讓我同歐洲許多諮詢公司有著良好的關係。我們會爭取早日在歐洲站穩腳跟，成為一家國際化流程挖掘廠商。
03
流程挖掘行業潛在市場需求巨大，伴隨國內類似數字中國政策利好，數字流程市場的爆發速度將比預想的更快
國內流程挖掘市場還處於早期階段，各行業頭部企業都對流程挖掘有所瞭解，並開始嘗試流程挖掘技術，但大部分企業還在觀望。客戶對流程挖掘的需求包括流程細節透明化、流程執行可監控，並在此基礎上實現降本增效。考慮到國內整體市場潛力，伴隨國內類似數字中國政策利好，數字流程市場的爆發速度將比預想的更快。
孫一鳴：我在國外工作期間，對國內市場始終保持關注。2018年，我作為技術顧問，同德勤中國的流程挖掘團隊共同開展了國內首 個流程挖掘專案，為一家國內領先的手機廠商提供流程最佳化服務，後續也參與了很多國內其他專案，主要服務製造業和工業網際網路領域的客戶。我認為，國內流程挖掘市場還處於早期階段，總體落後五六年，目前各行各業都開始接觸，瞭解流程挖掘。但是目前由於國內商業流程挖掘具有實際產品和交付經驗的人才匱乏，專案經驗較少，這對流程挖掘在國內的快速發展是一個挑戰。
愛分析：有觀點認為，國內企業數字化程度普遍較低，缺少標準流程，因此流程挖掘對國內企業效果有限。您如何看待？
孫一鳴：國內企業的數字化程度差異較大，這導致客戶需求不盡相同，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流程挖掘難度。但“效果有限”的說法並不準確。熵評科技在過去一年裡接觸大量國內企業，我們發現這些企業平均數字化水平雖然低於歐美企業，但差距並不大。國內很多優秀企業的數字化水平和對流程的關注程度不在歐美同類企業之下，有些甚至超過國外同行。
此外，國家大力倡導企業數字化轉型，推進“數字中國”建設，使得國內企業數字化程度迅速提高。實現數字化後，企業自然會衍生出使用流程挖掘工具進一步最佳化流程的需求。考慮到國內整體市場潛力，伴隨國內類似數字中國政策利好，數字流程市場的爆發速度將比預想的更快。
孫一鳴：首先，客戶的基礎需求是流程細節透明化，即瞭解流程在現實中如何執行，並保證流程執行可監控。其次，客戶希望在流程透明化的基礎上，使用流程挖掘技術降低成本。比如透過打造標準化流程來提高流程效率、透過流程分析解決內部溝通協作問題、減少流程吞吐時間、降低流程中關鍵節點錯誤率和返工率等。最後，還有很多企業期待流程挖掘不僅能節流，還要能開源，比如透過分析客戶旅程來提高客戶轉化率。
流程發掘的使用不是一次性的，否則就成了簡單的流程診斷。流程挖掘必須持續使用，需要定期做資料更新，瞭解之前的流程改進措施是否有效。我們的CMO有一個很形象的比喻，流程就像耳機線，每次把它整理好放到兜裡，過一段時間又亂了，必須拿出來重新整理。流程會根據外部因素的變化，天然偏離原來的軌道，所以客戶需要不斷監控、矯正、最佳化流程。
04
獨創的前臺功能和底層框架，熵評科技打造流程挖掘產品差異化優勢
專案經驗是流程挖掘產品實現前臺功能差異化的前提條件，資料處理速度是流程監控的必要保障。熵評科技未來將在保持產品核心功能的基礎上，打造一站式流程管理和最佳化平臺，並將流程挖掘和人工智慧技術結合，提高產品智慧化水平和異構資料自動化處理能力。
孫一鳴：我們的流程挖掘有非常完備的功能，其中有些功能甚至是獨創的，這是我們長期在流程挖掘實施中和客戶交流的結果。舉個例子，我之前給一家國際頂 級醫藥企業做專案時，對方向我們展示一張他們自己內部使用的圖表，直觀地比較這家企業在全球各個國家某一段子流程的標準化程度。對方希望用流程挖掘畫一張類似的圖，但是很遺憾，當時市面上所有流程挖掘工具在技術上都實現不了。現在，我有機會設計自己的工具，就把整張圖背後的資料處理邏輯放在了熵評科技的工具裡，並新增了相應元件。類似的創新型功能還有很多，都是我們長期在行業內積累的結果，是我們在同質化競爭中勝出的關鍵因素之一。
愛分析：除功能外，熵評科技的流程挖掘產品還有哪些競爭優勢？
孫一鳴：我們在產品效能上還有很多差異化優勢，最直觀的應屬效能，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後臺大資料處理架構，我們基於目前全球生態最為完備的Spark架構，從原始碼級別進行了最佳化，同時搭載我們自研的PQL/SQL混合運算元、智慧PQL解析最佳化和向量化引擎，構建出了一個非常強大的分散式計算平臺。整個平臺既有Spark強大的生態加持，又在多項自研技術，尤其是向量化引擎的支援下，保證了我們效能上的領先。更重要的是，我們所能支援的流程挖掘資料模型非常靈活，在提升了多表互連模型效能的基礎上，完美支援多流程事件表（Multi-eventlog）和麵向物件的流程挖掘（OCPM）等當今行業內最 先進的流程挖掘技術方案。可以說整個架構非常具有技術前瞻性和創新性。第二點，就是我們熵評科技獨有的流程挖掘技術框架（Process Mining Framework），本質上是解決如何高效實施和維護流程挖掘專案的問題。業內專家都清楚，流程挖掘專案實施過程中，百分之七八十的時間花費在資料清理和流程建模上，而流程挖掘技術框架解決的就是這個問題。
我之前曾參與過德國某汽車電子供應商的流程挖掘專案。他們在本地建立了龐大的中央資料池，向流程挖掘工具匯入資料後進行資料模型更新。最開始，他們的要求是每小時更新一次，但我們發現他們最 大的一個資料模型，單一年份的事件數量就超過了10億，每次資料模型更新時間遠高於1小時，每天更新一次資料尚且難以實現，更不必說每小時更新了。受此啟發，我在後續的專案中設計出了整套流程挖掘技術框架，並不斷加以完善和最佳化。整個框架用模組化思想，清晰定義資料清理步驟，環環相扣。同時使用很多可配置引數，將複雜的流程建模邏輯變得更加靈活可控，方便後期維護和修改。最後，我們在框架裡內建了很多計算邏輯和演算法，處理實時資料流程模型的增量更新問題，大大提高了流程建模效率，也給使用者帶來了使用上的方便。
愛分析：結合您對流程挖掘市場的判斷，熵評科技在未來的產品策略是什麼？
孫一鳴：整體上說分為橫向和縱向兩方面。橫向是在保證產品核心功能基礎上，涵蓋更多客戶需要的流程設計和預測能力，打造一站式流程管理和最佳化平臺。縱向上，我們的目標是將流程挖掘和人工智慧技術結合，提高產品智慧化水平和異構資料自動化處理能力，使使用者更加高效地找發掘流程價值，同時透過產品智慧化水平提高，不斷降低使用門檻，讓更多企業能夠使用流程挖掘，也是我們的願景之一。
最後呢，我也是希望把我過往的商業流程挖掘領域的賦能經驗與更多的國內合作伙伴共享，也歡迎各類感興趣的公司和個人找到我們熵評，共同推動國內流程挖掘市場的健康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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