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人每天的生活單調而平靜……一個清涼的夢。於是有一天，他下了離開的決心。那天他上了岸，看到林地之中有白兔到處亂跳，便站著看，一直呆立到中午；後來又發現一條小河的水是醬油顏色，雲層比平時厚一點點，泥地上有貓的爪印，某戶人家的窗臺上曬著一對幹螃蟹。這裡便是汶汶鄉，有嫩柳與石橋，有河在岸邊不管不顧地淌過，留下一道清澈的水痕。他一直生活在這裡，從未離開。
漁人回到船上，看著水底無限的深藍，一個紺碧色的聲音催他到別處去。漁人想，不理他……漁人轉頭望向立在一旁的鴻雁，和它搭話。“帶我去遠方吧。”他說，“別處有不融的冰，還有藍色的小花，有月下的蝶舞出久遠的歌謠。走吧，和我一起去遠方吧。”鴻雁不響，飛走了。漁人於是挑出些魚來，預備多換燒餅，拖著透明的漁網，乘著烏篷的漁船，去江河中成為一個漁人。
風吹過山間，會發出鳥鳴般的聲響。
飲酒之後，頭頂會冒出絲絲熱氣，蒸騰而上。所以兩間的積雪化成大鳥翅膀的樣子，展翅欲飛，又在烈日下消弭殆盡了。
他又開始嚮往別處，開始思念從未到過的遠方，渺遠無稽的鄉愁如絨毛般將他包裹，他感到如舊的悲傷。
那些由蘆管書寫的詩，由蘆笛吟出的歌，都就此湮沒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