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第二人生(Second Life)的創始人Philip Rosedale說過:“請開啟您的防火牆,進入到我們的世界中!”他曾在臺上接受過我的同事Steve Prentice(現已退休)的採訪,當時Steve Prentice問在座的數百名資訊長和IT領導人該如何推動企業使用沉浸式虛擬世界來開展業務。
 
這件事發生在2007年4月Gartner IT Symposium峰會上,第二人生是當時紅極一時的大事件。它迅速掀起了一個主流信念——VR即將超越網路,以至於它登上了《商業週刊》的封面。《財富》雜誌的一篇文章講述了當時的IBM執行長Sam Palimsano如何熱衷於此以及他和他的化身如何遊走於虛擬世界中的會議。這是我人生中第二次對虛擬世界感到興奮,但卻再次演變成一個虛幻的希望。
 
我一直是一個技術樂觀主義者。我第一次相信商業VR是在20世紀90年代初。我學會了使用Superscape VR軟體,並嘗試了一個非常早期的HMD。在Myron Kreuger的經典著作《Artificial Reality II》中,我瞭解到傳奇商業軟體先驅和IBM研究員Frederick Brookes是如何研究VR的。他假設VR可以通過視覺皮層向人類大腦的模式識別引擎提供大量複雜的資訊,從而放大人類智慧(IA)。這項技術的重要性至少與現在的人工智慧一樣。但商業VR並沒有出現。它沒有出現在2007年,並且我確信它也不會出現在2027年。
 
我得出的結論是,商業VR就像是IT界的核聚變能源。這個想法具有難以置信的誘惑力,讓人感覺應該是可行的並且我們似乎總是距離實現它還有不到十年的時間。於是我們在這方面進行了大量的研發,幾十年來投資了無數個億,但它至今仍然……看似觸手可得,實則遙不可及。
 
我所說的不包括VR被醫藥研發實驗室用於探索立體異構分子這樣的小眾用途或偶爾通過一些眼花繚亂的演示讓全球建築事務所的客戶感到驚歎。我說的是成為大多數人和企業共同工作和娛樂空間的日常元宇宙。它現在離我們依然還很遙遠,我不確定在我剩下的25年左右生命(根據我的精確預測)裡能不能看到它出現。
 
以下是我對大規模商業VR概念失去科技樂觀主義態度的五個理由,我認為它不會很快出現。
1.遊戲行業還沒有“買賬”。硬派遊戲玩家不會使用HMD。有訊息稱只有2%的遊戲玩家擁有HMD。這門技術可能會越變越好,但最有可能首先潛入沉浸式元宇宙的人卻沒有。如果遊戲玩家不使用的話,商務人士又如何開始在裡面開會?
2.華爾街可能會不感興趣。大型銀行正在開發大量人工智慧應用,他們已經在區塊鏈方面做了很多工作。但沉浸在VR中的銀行家或交易員只是冰山一角。在金錢面前,這項技術的任何優點都會變得一文不值。如果就連投資資金最多的行業都不去投VR資料視覺化和會議,那麼為什麼其他行業要去接受它呢?
3.執行長沒有在使用它。這裡要說到一件有趣的事。在iPad推出六個月後,超過40%的執行長在工作中使用iPad。在iPad推出時,人們對它眾說紛紜,並且許多評論家認為它將遭受失敗——誰會需要一個巨大的iPhone呢?但如果一項新技術對執行長有用,他們幾乎會在一夜之間就轉而使用它。今天的X世代和千禧一代業務領導人會欣然接受任何有價值、能夠讓他們在工作中獲得優勢的技術,無論是Zoom還是私人飛機都不例外。而在Vive和Oculus推出多年後,又有多少執行長在使用它們呢?(我甚至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這幾個品牌)。
4.就連Metaverse Platforms Inc.的執行長在日常工作中都不常使用它。好吧,我承認我不知道是不是這樣,但您認為他會在每個工作日戴著那種包住臉的東西長達幾個小時嗎?
5.全球疫情期間,人們甚至討厭戴口罩來保護自己免於感染致命病毒,很多人就是不願意這樣做。那只是一塊遮住嘴和鼻子的輕便軟布,而且防的還是嚴重疾病。那麼他們又怎麼可能為了略微減少線上工作會議的沉悶而經常讓一坨沉重的硬電子器件遮住自己的眼睛呢?
我仍然是一個技術樂觀主義者。我確信有一天,我們將普遍在一個完全沉浸式的三維視覺元宇宙中開展業務。我們可以把這一經濟發展階段稱為“元宇宙商業”。但它不會出現在2020年代,甚至可能不會出現在2030年代。以一種我們的生理學、心理學、人類學和社會學都能接受的方式,讓人類進入一個逼真的沉浸式影像空間具有難以想象的難度。是的,它可能比火箭科學和建立一個商業空間產業還要難。也許Elon Musk已經得出了這個結論,而我們必須等待Neuralink腦機介面取得成功之後,才能將我們的全部感官沉浸在元宇宙中並使其成為商務人士普遍的日常互動方式。
作者:Gartner傑出研究副總裁Mark Raski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