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金融的破局(中):想要顛覆式創新?先從小事做起!

文因互聯發表於2018-08-20

【導讀】如果你閱讀過昨天的文章 ——《智慧金融的破局(上):智慧金融的本質是標準件化》,那麼一定對智慧金融有更加理性而深刻的理解。整個智慧金融產業必將向上發展,但在如此呼嘯聲中,大家可能會認為金融行業的顛覆式變革馬上就要到來了。但是,一夜之間解決過去一百年都沒有解決的問題,這可能嗎?文因互聯 CEO 鮑捷博士在演講中給出了答案。

以下為正文  

鮑捷:大家在各種各樣的峰會上面都談目標。特別是最近人工智慧的峰會,好像每天都有一次。那些我尊敬的老師們,他們都給出了一個非常輝煌的藍圖,一個未來。為了開始我們這個旅程,我們需要目標。大家很多做投資的朋友要看 BP,BP 最重要的就是目標。但是作為創業者而言,我們往往沒有把真正的路徑寫到 BP 裡面去,很多這些路徑是非常枯燥的,非常無聊,但那才是真正的祕密。

今天我就在講祕密是什麼。 我們要想真正完成旅程,關鍵就是如何設計你的路徑。有個笑話肯定很多人聽說過,就是一群老鼠在討論,貓好討厭,我怎麼能進行一個預警?它們要進行風控。討論出來的答案是要往貓脖子上掛鈴鐺,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冒險。這個目標非常清晰,想出這個主意的老鼠是個天才。問題是怎麼做到?誰去把這個鈴鐺掛到貓脖子上去?大多數的目標,我們沒法直接到達。

3月份,我們在杭州辦了一次金融知識圖譜的論壇,大概來了300個人,基本上把國內的這一行的主要的同行都請了過來,大家做了一個交流。可以說在這個會議上面,我認為中國這一行裡頭最優秀的創業者和機構都在這兒。我並不認為大家說出來了自己的答案是什麼,誰知道怎麼往貓的脖子上面掛鈴鐺,所以這件事情之所以有趣,我認為應該就在這裡,沒有人知道答案。如果知道答案,輪不到我們來做了。所以不僅是像我這樣的小公司會遇到這種困惑,很多大型的機構同樣如此。

我之前跟大概有3000億資產的一個銀行的負責人聊,他領導讓他去做人工智慧的創新,他也不知道從何入手。我們合作機構也有幾個非常大的銀行券商,跟他們負責人聊的時候,他們也是非常困惑,這個事聽起來好像非常容易,但是具體做,好像每一個切入點都這麼難,無法落地。甚至是董事長親自來抓,也抓不成,下面 IT 的部門也做不成。要把幾個部門合在一起同樣很難。像大型的網際網路金融機構也是一樣的,前段時間有一個非常大的網際網路公司的金融部門的總監過來,對我們很感興趣,然後大家就吐槽,包括他們內部這個專案怎麼做失敗的。

還有一些種“創業公司”,這種公司跟普通的網際網路創業公司是不太一樣的,它通常是有一個大的集團或者一個大的公司,分一個部門出來,也稱為創業公司。像這樣的公司,含著金鑰匙出身的公司,是不是一定能成功?並不是。我至少知道有兩個失敗的例子,剩下的像我們們這樣的從土裡爬出來的初創公司更是這樣。在北京,我知道有四五家這樣的公司,大家都很迷茫。

具體從領域上來講,投資分成非常多的區段,從最早期的投資到併購,到後面政府監管,在每一個領域裡面都有一級市場、二級市場,也都有買方、都有賣方,所以可以細分出上百個不同的細分市場出來,但是每一個細分市場怎麼做?比如說像做一級市場的這些公司,已經做了很多很多年了,如果你去跟他們 CEO 聊,他們也說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活過這麼多年。他們每家都在困惑,但每家都在成長。這就是一個行業處在上升期的標誌吧。

智慧金融不應該從系統開始做

智慧金融的破局(中):想要顛覆式創新?先從小事做起!

最近大家聽到特別多的一個詞,就是智慧投顧。跟這相關的還有很多,智慧投研、智慧投機、智慧投資,但是跟這個領域裡面每一個真正做這個事的聊,你聽到的困惑會比成功更多一些,因為這件事情還是不清楚的事情。為什麼會是這樣?因為智慧金融的系統,是一個複雜系統,它的複雜性可以類比成作業系統,或者是搜尋引擎。

誰能告訴我,如果我要新起一個搜尋引擎,我需要的投資量是什麼數量級?10億的量級。如果我們想要達到美國 Kensho 的效果,也就是9萬個資料集的整合,然後實時的事件分析,達到這樣的效果,投入規模可以類比搜尋引擎。

這就好比不可能投1000萬就做出大飛機來。中國想做好大飛機,30多年的時間,每一個節點都越不過去。我們現在還不是從頭到尾自己做,我們只是把它組裝起來,光是個機殼設計,就花多少年時間。我們要造風洞,光那個風動就要花多少錢。這是硬體的東西,大家看得很清楚。軟體的東西,可能大家不是看得很清楚,但也是一樣的。我們要想把智慧金融的系統給打造起來,從資料提取、知識的表示、邏輯的構造、自然語言的生成、自然語言的理解,每一個節點都是跳不過去的,這件事情是不可能一夜之間就冒出來的。

這樣一個系統是一種複雜的系統,但是有兩種複雜,英文有兩個詞,我們中文裡都翻譯成複雜,其實是不一樣的。一種是 complex,一種是 complicated,網際網路的時代,我們大家要面臨的是 complex。比如像滴滴叫車,或者像 Facebook,你在一個細分領域裡面,你在一件事情上面,比如說你在一個城市裡,或者你在一個學校裡,你把這個事情走通了,然後就規模擴張,一臺伺服器上面能夠跑成的事情,你只要把它複製到一萬臺伺服器上去,基本上大的模式是不需要太大的變化的。

網際網路發展了這麼多年才有了一整套網際網路工程的方法,但是這種方法,如果用到人工智慧系統裡,基本上搞不定的。你把一萬個兔子放在一起,它變不成一個人。智慧只能通過生長才能夠長出來,一個孩子一定要花上一年以上的時間,他才能學會走路,這是沒有辦法加速的,然後再學會講話,再學會數數,再學會認字,一步一步的認知的提升。

我們去構造一個智慧系統也一樣,把很多精細的元件組在一起,和快速地把同質的東西組在一起,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系統。所以在傳統的網際網路的領域裡面,我們是需要所謂的可擴充套件性,或者叫可伸縮性,而在人工智慧的系統構造裡,我們更看重的是可演化性,這東西必須是活的。

可演化性

John Gall 提出過一個蓋爾定律(Gall’sLaw),是說一個切實可行的複雜系統勢必是從一個切實可行的簡單系統發展而來的。從頭開始設計的複雜系統根本不切實可行,無法修修補補讓它切實可行。你必須由一個切實可行的簡單系統重新開始。這個蓋爾定律,並不僅僅可以用在人工智慧方面,它是說我們做任何一個複雜的東西,你很難一下子從複雜的事情開始,你必須要從簡單的事情開始。

智慧金融的破局(中):想要顛覆式創新?先從小事做起!

比如說我前年的時候參加過一個行業會議,會上有人說我要做集團內的知識管理,slides 寫得非常漂亮。這種 slides 我看過很多很多,因為我也在跨國公司工作過,跨國公司裡頭這種 slides 非常多,基本上這種專案都會失敗。為什麼?一個複雜系統是沒有辦法被設計出來的,它只能演化出來。當一個系統複雜到一定程度,通常這種複雜性會導致這個系統變成一頭豬,當你發現它是一頭豬的時候,是沒法給豬抹口紅的。你只有放棄這頭豬,從更簡單的事情開始。

我在一開始的時候,列了這麼多失敗的專案,我認為大多數失敗的專案,都是這個原因造成的。從一件複雜的事情開始。很不幸的是在我們很多專案實施的時候,不得不是這樣。比如說在很多大型公司裡面,或者大型的組織裡頭,或者大型的學校裡頭,如果你不把這件事情吹得很大很大,你根本不可能啟動這件事情,所以大多數這些專案會失敗。必須從一個切實可行的簡單系統重新開始。

怎麼重新開始?我們從火車這個例子開始講。什麼時候有鐵路的?很多人會說1810年,這是一個經典的答案。其實鐵路,如果我們把它定義為 railway 的話,就是兩條軌道,上面有輛車子在跑,這樣的東西,實際上在中世紀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那個時候的鐵路上跑的是馬拉的車,火車是1810年斯蒂芬森發明的,火車的發明,它的前導的技術是什麼?蒸汽機等等。蒸汽機最早是什麼時候開始的?聽到很多人說第一次工業革命。其實在第一次工業革命之前就已經有蒸汽機了。第一次工業革命是由於蒸汽機的效率極大地提升。瓦特是怎麼去讓蒸汽機普及的?他並不是去發明了熱力學的某某定律,而是他發明了像平行運動連桿,或者星型齒輪這樣很不起眼的小工具,通過這些小工具提高了效率,通過這些小零件,他造出來一個真正可用的效率很高的蒸汽機。這個東西發明出來之後,它其實並不是用在火車上的,而是用在礦山裡頭的。

你們能想象到礦山和鐵路之間有什麼關係嗎?一開始可能影響不大。當你有了一種能源變化的新形式的時候,這種東西就可以去覆蓋其他的系統。鐵路系統的進步並不是由鐵路系統本身的進步來演進出的。假如說我們中世紀的時候,我們有了鐵路系統,我們就去改進鐵路系統,那個鐵路系統上面有馬、上面有車,然後我去造更快的馬,我能不能有一個更好的鐵路系統?能不能有全國性的鐵路系統。這個事情在小說裡頭是存在的。《宰執天下》就幻想在北宋,我們創造了一個用馬拉的鐵路系統,現實生活中並沒有這樣的。現實生活中,我們反而不是在鐵路上,我們是在礦山上面,我們有了蒸汽機,蒸汽機成熟了,然後有了鐵路系統。我們並不是從複雜系統本身開始的,而是由一些相對很簡單的小事情開始的。

我是學電子出身的,在我90年代的時候,學電子工程的時候,我們學5個W通訊,隨時隨地、任何人、任何方式。其中有一塊就是叫做電視電話,我們學了很長時間,我們如何進行視訊的編碼和解碼來解決電視電話的問題。我們當時的想法是說,模擬電視裡,如果人坐在這裡,那個人不動,我們如何進行模擬的編碼和解碼,來有效利用頻寬。總之是在已經很複雜的一個電視系統中,我們把它變得更復雜,我們去創造一個電視電話。當時的想法要麼是從電話開始,要麼是從電視開始,把這個事情搞定,最後證明並不是,我們並不是從一個已經有的複雜系統來解決的,而是我們倒回去了。我們現在在微信上面解決了電視電話問題。

實際上微信是從更簡單的東西開始的,從攝像頭上面、相機上面,當然手機是另外一種,不是從傳統的電話,也不是從傳統的電視,是從完全不同新的角度解決問題的。所以我認為這個邏輯,應該是每一種創新的行業,一開始都會去遵循的,我們不要從所謂的系統開始。智慧投研系統、智慧投顧系統、智慧投資系統等等。我認為這並不是我們現在就能夠解決的問題,我們應該追求一些像蒸汽機,像數位相機那樣更小的模組。這是反常識,這件事情是有爭議的。我們要建設 AI 的平臺,不應該直奔平臺而去,要迂迴,不要去進攻中心城市,不要去打長沙,我們先在井岡山上待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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