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玩《真·女神轉生3》：它是Atlus成功的原點

眼瞅著PS5就要發售了，如今來回顧PS4時代的RPG遊戲，《女神異聞錄5》（P5）是許多玩家繞不開的話題。其開發公司Atlus在遊戲業摸打滾爬了30餘年，一直不溫不火，P5的出圈讓我欣慰之餘，也想安利一些他們的老遊戲。但這些作品，不是年代久遠，平臺早已過氣，要不就是系統晦澀，容易勸退。

不過最近Atlus發售了《真·女神轉生III 高清版》，這款遊戲也算是我安利列表裡排名第一的PS2名作。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款遊戲也算是如今Atlus的一個原點。像是P5裡比較招牌的合體系統，弱點系統，交涉系統等等，都是在這款作品裡真正成型的。加上游戲獨特的氣圍和高超的策略性，時至今日，拿出來依然方可一戰，所以本文就給大家回顧這首“夜曲”的魅力所在。

（注：本文關於《真·女神轉生3》所配圖片大部分為HD重製中文版。）

Atlus的代名詞，《真·女神轉生》

要說《真·女神轉生3》，必須先從《真·女神轉生》這個系列開始說起。

《真·女神轉生》系列，曾經是Atlus的代名詞。最初《女神異聞錄》系列算是《真·女神轉生》的旁支作品而誕生的。


在系列的第一款作品裡，由於現世與魔界相連，惡魔大舉進入人類社會作亂。而主角雖然只是一介高中生，但獲得了能夠召喚惡魔的電腦程式，可以與惡魔交涉，將他們收服為同伴，頗有點暗黑寶可夢的意思。遊戲裡的惡魔並不是單純的反派，善惡的界限十分模糊，針鋒相對的是混沌與秩序，兩種不同理念的衝突。在當時普遍只有懲惡揚善主題的RPG遊戲裡，這種背景設定顯得格外特立獨行，這也成了《真·女神轉生》系列經久不衰的招牌。


在1996，這一系列迎來了第一次方向上的分歧。《真·女神轉生：惡魔召喚師》作為系列風格的延續發售在世嘉土星上；而《女神異聞錄》則以學園背景加上都市傳說的風格登陸PS平臺，這個系列與《真·女神轉生》最大的不同點，在於惡魔變成了Persona（分身），不再直接參與戰鬥。

而這一時期，無論哪款作品，Atlus都充分挖掘了與惡魔交流的深度。《惡魔召喚師》引入了惡魔的忠誠度系統，一開始收服的惡魔會不聽主角的話，也沒法下達準確的命令。隨著等級提升，戰鬥增多，他們會與主角達成默契。而《女神異聞錄》則在交涉上下了很多功夫，惡魔有四種情緒，會好奇，會高興，玩家要把握與對方交流的“度”，才能成功說服。


這些設計讓惡魔具備了更多人性，擺脫了“工具人”的身份。但我對此時的這個系列一直不是特別感冒，玩起來比起RPG，更像一個AVG。到了《女神異聞錄2》時，惡魔有複數個性，角色甚至還有合作交涉，玩起來有種特別心累的感覺。作品雖然劇情大受好評，但銷量慘遭滑坡。

P5的原點，也是Atlus這20年的基礎

之後一段時間，Atlus經歷了漫長的真空期，僅在XBOX上試水了一款作品。直到2003年，《真女神轉生III：夜曲》才久違地帶上了系列正統編號，發售在PS2上。


《真·女神轉生III》被稱之為Atlus的轉折點也不為過。這款作品迴歸了系列最初的風格：黑暗，未世，秩序與混沌的衝突。惡魔交涉被打回了原點，簡化了很多，只要給錢給道具，外加一個二選一的問題，就可以打包帶走。雖然氣氛厚重，但玩起來簡單明快，十分容易沉迷。


那為什麼說這款遊戲是Atlus的轉折點呢？主要有兩個原因，一個就是它貢獻了非常重要的戰鬥設計——弱點攻擊。

在《真·女神轉生III》裡，每個惡魔對各種攻擊模式都有不同的抗性，其中有耐性、反射、吸收、無效，而最差的就是弱點。大部分惡魔都對一兩種屬性有弱點特性，玩家打中弱點或造成暴擊，就會多一次額外的行動機會。每次都打中弱點，就可以獲得最多四次，相當於翻倍輸出。


但與此同時，如果打到了反射，吸收，無效此種傷害的惡魔，則反而直接會喪失所有的攻擊機會。這就給看似簡單的系統帶來許多變數。比如群體攻擊看似比單體傷害高階，但容易在打中弱點的同時，與其它有抗性的惡魔正面碰瓷，反而失不償失。同時，我方的惡魔也同樣受到這一法則的影響。


這套弱點系統，在Atlus後來的遊戲裡百試不爽，一直延用，改良到今天。比如在P5裡，攻擊到弱點後，還可以交換到隊友再次攻擊，最多一次行動可以換來四次攻擊。又比如《幻影異聞錄》裡，角色打中弱點後，會自動跟出與之形成連擊的技能等等，不一而足。雖然有吃老本的嫌疑，但也證明了這個設計經得起時間考驗，就像那句諺語說的“如果沒壞，就別動它”。

至於為什麼說《真·女神轉生III》是Atlus轉折點的另一個原因，還在於這款遊戲貢獻了所有惡魔的3D建模形象。

在《真·女神轉生》誕生的那個年代，遊戲原畫跟實際畫面基本就是兩碼事，插畫再精美，還原到16位機上也都是些畫素小人，壓根看不出原型。

但《真·女神轉生》大不一樣，這全虧了Atlus的美術設計——金子一馬的功勞。他不僅負責了原畫創作，而且還繪製了遊戲中的畫素畫，並設計了與之相符的世界觀，深度參與到了遊戲的創作之中。他所繪製的惡魔形象或前衛大膽，或詭異帥氣，而在遊戲裡，他也儘量通過冷峻的色調和陰影的運用，還原了插畫的表現力，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真·女神轉生》系列的原畫設計，一向與遊戲的表現密不可分。


而到了PS2時代，由於全面採用3D多邊形來描繪整個遊戲世界，那些個性洋溢的惡魔也必須還原到3D建模上。但以PS2當時的機能來說，想要繪製出鮮活的人或是動物，往往不免流於生硬的木偶戲，要傳達出原畫設定的表現力可以說難上加難。



但湊巧的是，這時金子一馬的設計轉變為了一種被粉絲稱為“無機質”的風格。無論是角色還是惡魔，都如同石膏像一樣蒼白詭異。這也成了後期金子一馬招牌式的畫風。3D建模要還原這樣的風格顯然要容易得多。這一套惡魔建模，乃至數值和技能體系，都被修修補補一直沿用到了《女神異聞錄5》裡。成了另一個傳家寶級別的資源。

2020年依然不過時的畫風

PS2是一臺給許多玩家留下了美好回憶的主機，當年的我對著17寸彩電也曾發出過不少“機能無限”的感慨。不過客觀來說，大部分遊戲要麼糊得瞎眼，要麼高清化後失去了小時候腦補的魔力。

在PS2這麼多遊戲裡，能讓我現在玩依然感覺畫面“不過時”的，首先想到的就是小島秀夫的《終級地帶2》，接下來就是《真·女神轉生III》了。


之所以PS2遊戲禁不起高清後的細看，主要是多邊形少，貼圖材質太低，而這兩款遊戲恰恰迴避了這些問題。由於皆用了非常取巧的簡約配色和場景，雖然看著多邊形少，貼圖也以大片純色為主，但恰恰就是這種畫面，看上去有種設計感在裡面。比如像遊戲前期就出現的阿瑪拉經絡，銀座大地下道等等，都有這種乾淨，冷漠的氣質，再與前文所說的無機質的角色造型相呼應，形成了一種統一的風格。



而這種風格，我認為，與遊戲的主題契合得恰到好處。

就像遊戲在宣傳語中寫的，“東京逝去，而我誕生了”。以往《真·女神轉生》都以末世為題材，但大多是類似《瘋狂麥克斯》一樣的後啟示錄世界，各色各樣的人依然生活在廢土，過著爾虞我詐的生活。簡而言之，就是人味很濃。

但《真·女神轉生III》卻不一樣。在這款遊戲裡，最開始世界直接被毀滅了，而且所有人類一瞬間都被殺死，活下來的只有主角以及他的同伴寥寥幾個人而已。整個世界只有惡魔和一種叫做“似人”的弱小生物。人類生活的痕跡還留存在廢墟里，但卻沒了人本身，甚至主角也成了惡魔的一員。這是一種比普通末世更可怕的狀態，所到之處只有蒼涼與寂寥。


我曾看過一部美劇《陰陽魔界》，裡面第一集就講述了一個男人醒過來後，發現整個世界只有他一個人。雖然生存可以保證，但是寂寞帶來的恐懼還是壓垮了他。當然，充斥著惡魔的東京不至如此，但惡魔畢竟不是人類，我在玩這款遊戲時，一直能從這種死寂的畫面中，感受到這個世界帶的寒意。


新增的低難度，報當年被虐之仇

《真·女神轉生III》從各個方面，都算是系列的集大成作，但這麼一款盡善盡美的大作，當時國內卻鮮有人問津。除了風格小眾之外，還有更重要一點，就是遊戲的難度太讓人勸退了。

《真·女神轉生III》在國內PS2普及時，大部分玩家，包括我在內，玩的都是一個叫《真·女神轉生III狂熱版》的加強版，裡面與CAPCOM的《鬼泣》聯動，新增了那個愛耍酷的惡魔獵人但丁。但這個版本同時在主線流程中，穿插了許多魔人Boss，難度曲線陡然增高。


當時很多這個遊戲的玩家都經歷過這麼一番心路歷程：一開始遊戲難度適中，玩起來很舒服，正吃著火鍋唱著歌，突然就撞上了遊戲裡的第一個魔人鬥牛士。對方二話不說，就用了沒見過的高階技能，命中迴避直接強化到極限，並用全體風魔法攻擊；如果努力熬過第一波，鬥牛士的第二形態還會轉為全體物攻，可謂防不勝防。初玩這部作品的玩家，很容易被它勸退。


其實鬥牛士的打法並不少，但都需要玩家擁有特定技能：比如降低命中迴避，或是擁有無效或吸收風屬性傷害的惡魔。然而這些都需要玩家對遊戲系統有一定程度的瞭解，那個年代，玩遊戲連中文都沒，光是拿著隨便合出來的惡魔，多半是打不過去的。


即便當時的玩家打過鬥牛士後，後面每次遇到“魔人”這種對手，若不看攻略依然會打得懷疑人生——它們比正常流程打的Boss難得多，基本都需要玩家去練級，併合成特定惡魔才能扛下過高的傷害。雖然打贏後的成就感很強，但的確成為了安利這款遊戲的最大阻力。

不過，這次《真·女神轉生III高清版》不僅將狂熱版的內容作為DLC分離，而且通過免費DLC的形式加入了低難度選項，能夠在遊戲中隨時切換難度，自行控制受苦程度，於是它就不再是RPG界的“魂味遊戲”了。


目前，《真·女神轉生III高清版》已在PS4和NS兩個平臺正式發售，尤其NS具有便攜特性，隨時化身人修羅，開始末世之旅。掌機模式畫面比較小，跑個PS2遊戲的高清版不成問題，看起來也精緻一些。另外，系列的正統新作——《真·女神轉生V》也要在明年發售了。玩家們對這個餅可是盼了多年，攜同門師兄P5系列的高人氣，這次《真·女神轉生V》是否能取得更大的成功，就讓我們拭目以待了。

作者：懷古遊戲宅sir
來源：遊研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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