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國立傳染病研究所 19 日連夜發表英文報告,在對郵輪病例進行分析後稱,在 5 日進行隔離措施前,病毒已在郵輪大面積傳播。
由於維持郵輪運轉,很多船員繼續工作而沒有嚴格隔離,導致隔離並不徹底。
編譯 | 機器之能
當 3711 名遊客乘坐豪華遊輪「鑽石公主」號駛離日本時,無憂無慮的他們全然不知一次長達一個月的恐怖之旅也即將開始……
2 月 1 日,曾坐過該郵輪的一名中國香港遊客被確診新冠肺炎。5 日,船長宣佈郵輪隔離 14 天,成了漂泊公海的「方舟」。
「鑽石公主」號郵輪是全球最豪華的郵輪之一。據悉,這艘郵輪上載有 2666 名乘客和 1045 名船員,合計 3711 人。乘客中半數為日本人,其他人來自 50 多個國家和地區。
昨日,在經歷了半個月的漂泊後,2 月 19 日上午 11 時許,「鑽石公主」號上的首批 500 名檢測呈陰性的乘客終於結束隔離,得以下船。
據中國駐日本大使館訊息,截至 19 日郵輪上共有 47 名中國同胞確診。日本厚生勞動省 2 月 19 日宣佈,已確認郵輪「鑽石公主」號新增 79 人感染新冠肺炎,「鑽石公主」號上的船員和乘客被確認感染者共計 621 人。
而今日最新訊息,日本廣播協會電視臺表示,2 名在「鑽石公主」號郵輪上感染新冠肺炎的患者死亡。這是首次出現在「鑽石公主」號郵輪感染新冠肺炎後死亡的病例。截至目前,日本國內新冠肺炎死亡病例增至 3 例。
中國駐日本大使館通知稱,在中央政府的統籌下,經中國駐日本大使館、外交部駐香港公署、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有關部門緊密協調,特區政府將派包機撤離中國乘客前往香港。首架包機將於 2 月 20 日凌晨 1:45 從東京羽田機場起飛。
澳大利亞和加拿大政府也已派出包機,計劃於 2 月 20 日將本國公民帶回。美國和韓國已於早些時候讓公民搭乘包機返回。
與此同時,日本國立傳染病研究所連夜發表英文報告,在對郵輪病例進行分析後稱,在 5 日進行隔離措施前,病毒已在郵輪大面積傳播。由於維持郵輪運轉,很多船員繼續工作而沒有嚴格隔離,導致隔離並不徹底。
日本環境感染學會成員、巖手醫科大學教授櫻井滋,曾上船對控制傳染提出建議,他指出「傳染存在兩個波峰」,「推測最初是通過派對及自助餐等乘客之間的交流、之後通過船員提供服務而擴散」。
然而專家中有意見認為,由於病例數有限,而且也有人目前沒有症狀但可能今後發病,因此「無法斷定採取呆在房間措施後感染減少」。
要想阻止這種新型病毒在陸地上傳播,已經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了。而在海上,幾千名乘客擠在一艘生活設施完善的遊輪裡,要想阻止病毒傳播,其難度更是上升了一個量級。
據《朝日新聞》報導,日本神戶大學傳染病學教授巖田健太郎 2 月 18 日登上「鑽石公主號」郵輪開展防疫工作,當天下船後自我隔離,並錄製了一段 14 分鐘的視訊,描述船上的情況,他說:「非常悲慘的狀況,從心底感到害怕。」
巖田說,按照傳染病防治的「鐵律」,應該在船上區分可能有病毒的區域和安全區,但是船上根本不知道哪些地方是可能有病毒的,一些發燒的人員以及沒戴口罩的乘務員自由地從房間出來去往船上的醫務室。
「我為船上的醫務工作者感到非常擔憂,本以為會有專家來制定船上的防疫規則,但事實並非如此。」他說,船上的檢疫官、乘務員、災難醫療隊人員沒有嚴格執行穿戴防護服和口罩的規定。
以下為日本國立傳染病研究所研究報告《「鑽石公主」號 COVID-19 病例研究(英文)》編譯全文:
背景
1 月 20 日,一艘名為鑽石公主號的郵輪從橫濱出發,途經日本(鹿兒島)、香港、越南、臺灣和日本(沖繩),2 月 3 日返回橫濱。
在此期間,一名乘客於 1 月 25 日在香港上岸,自 1 月 19 日起出現咳嗽病症,並於 2 月 1 日確診為新型冠狀病毒陽性。
日本政府要求鑽石公主號在 2 月 3 日抵達橫濱時停留在港口,此間無乘客或船員上岸。
在 2 月 3-4 日期間,所有乘客和船員的健康狀況均由檢疫人員進行問卷調查,並從有症狀的乘客、船員及其密切接觸者身上採集呼吸道標本,以檢測新型冠狀病毒。
2 月 5 日,實驗室確認了一例 COVID-19 感染病例,鑽石公主號被要求從當天早上 7 點開始被隔離 14 天,乘客被要求呆在船艙裡。
截至 2 月 5 日,鑽石公主號上共有 3711 人,乘客 2666 人,船員 1045 人。
檢疫措施
檢疫初始,船員獲得個人防護裝備,並在指導下采取適當的防護措施。
2 月 7 日,日本政府為旅客提供體溫計,讓他們自行監測體溫,並要求旅客如體溫高於 37.5 度,應致電「發燒熱線」。出現發燒症狀的乘客被轉到負責的醫療小組,並接受了新型冠狀病毒檢測。
患有嚴重疾病(包括非 COVID -19 疾病)的乘客被轉到郵輪提供基本衛生服務的醫療中心。那些經實驗室確認攜帶 COVID-19 的乘客已經下船,並被轉移到醫療機構的隔離病房。
確診者同客艙乘客被定義為「密切接觸者」,因此進行了測試。如果呈陽性,他們也被確診為感染病例,並被送往一家醫療機構;如果結果為陰性,他們仍留在船上,不過會以最後接觸確診病例的時間為準,重新設定 14 天的隔離期。
「鑽石公主」號上的所有船員和醫護人員都被要求遵守國際上關於感染預防和控制的指導。為了維持船舶的運作,一些船員要繼續執行必要的、有限的服務,而船舶仍處於隔離狀態。這導致這些船員在隔離期間沒有像乘客一樣完全隔離。
2020 年 1 月 19 日至 2 月 2 日,郵輪診所的發熱患者(按門診日期)(n = 79)
資料收集
最初,日本政府僅對有症狀的病例和密切接觸者進行 COVID-19 檢測。
由於實驗室能力的擴大,這一情況在 2 月 11 日得到了改變,檢疫人員按年齡分組系統地收集了所有乘客的呼吸道標本,從 80 歲以上的老人以及同時患有糖尿病或心臟病等疾病的個人開始。
採集的呼吸道標本經 PCR 檢測,已確定是否感染新型冠狀病毒。由於檢疫的緊急性,最初收集的流行病學資料有限,包括症狀的出現時間、實驗室確診日期和密切接觸者的資料。
在本報告中,COVID-19 的確診病例為任何經 PCR 檢測結果呈陽性的乘客或船員,而與他們的症狀無關;「船上的人員」指的是 2 月 5 日郵輪上的 3711 名乘客和船員。
報告的發病日期為 2020 年 2 月 6 日至 17 日的 COVID-19 病例的特徵(n = 53)。
初步結果
截至 2 月 18 日,已有 531 例確診病例(佔 2 月 5 日船上所有人員的 14.3%),包括 65 名船員和 466 名乘客;共檢測 2404 例呼吸道標本,其中 542 例為陽性(22.5%),其中包括經雙重檢測的樣本。
在確診病例中,只有 184 例出現感染症狀,其中 33 例(18%)在 2 月 6 日(隔離的第一天)之前出現症狀,151 例(82%)在 2 月 6 日或之後出現症狀。
採集呼吸道標本時,總共 255 例(48%)確診病例無症狀。其中 8 人是船員,247 人是乘客。(注:目前沒有關於無症狀確診病例下船後出現症狀的資料。)
在一名乘客確診後,同一客艙隨即出現確診病例的案例共有 23 例。從 2 月 13 日至今,在把握髮病日期的確診病例中,81% 的病例發生在船員或來自此前有確診病例客艙的乘客中。
樣本採集時按年齡組和症狀狀態被確認為 COVID-19 的機上人員百分比。
2020 年 2 月 6 日至 17 日在報告的發病日期中按發病日期確診的 COVID-19 病例數(n = 151)
初步結論
根據確定發病日期的確診病例數量,有明確證據表明,在 2 月 5 日對鑽石公主號實施隔離之前,COVID-19 已發生大面積傳播(上文提到 5 日前已出現發熱病人)。
根據報告的發病日期,確診病例的數量有所下降,這意味著檢疫干預在減少乘客間傳播方面是有效的。
在隔離期即將結束時的病毒傳播(隔離期預計於 2 月 19 日結束),似乎主要發生在船員人員或客艙內。此處有必要指出,由於這艘船的性質,不可能單獨隔離船上的所有人。共用艙室是不可避免的,一些船員必須繼續履行服務船上乘客的基本職責。
最近無症狀病例的確診可由 2 月 14 日左右開始的對乘客的系統檢測來解釋。
雖然其中一些病例可能是某一客艙內的繼發性病例,但很難知道傳播是何時發生的。他們可能在隔離開始之前就被感染了。
儘管如此,這些無症狀病例已經下船,其船艙內的人員被定義為「密切接觸者」重新進行 14 天隔離。對無症狀病例的系統檢測有助於在允許這些人下船之前對他們進行篩查。
初步措施/指導
那些完成了 14 天隔離,沒有檢測出陽性,並在第 14 天通過體檢的人(大部分是旅客)將於 19 日下船。
那些與確診病例有過接觸的人將被繼續隔離,直到他們 14 天隔離期滿(從接觸確診病例的最後一天起重新計算)。這其中包括「鑽石公主號」的大部分船員。
船員們完成了必要的任務,使隔離順利進行了 14 天,他們的服務應該受到讚賞。但由於船上人員長時間暴露在高風險環境中,所有下船人員應注意當前自身的健康狀況,如出現症狀應立即向公共衛生中心報告。
與此同時,2 月 19 日,日本「鑽石公主」號 14 天隔離期滿,首批約 443 名乘客(以老年人為主)下船。此外當天 79 人檢測結果呈陽性,至此遊輪相關感染者總計達 621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