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穀雨資料
“生了孩子後,基本沒出過遠門,圍著小區走一圈就算是出遠門了。”孩子兩個月大的小P感慨道。
孩子的“餓”不分時間和地點,在眾目睽睽下餵奶,哺乳媽媽的尷尬和壓力可想而知。本應幫助媽媽實現體面餵奶的母嬰室,卻“很少用,環境很差”。
難道媽媽們選擇母乳餵養後,都不能出門了嗎?
母嬰室——哺乳媽媽的守護者
有了母嬰室,媽媽們才能安心外出和工作。
據《中國母乳餵養因素調查報告》(以下簡稱報告),97%的媽媽都有在公共場所哺乳、給孩子換尿片、休息的需求,然而不到40%的媽媽能夠在公共場所找到母嬰室,超50%的媽媽只能在衛生間、隱蔽場所或就地解決。
缺乏母嬰室不僅會減少媽媽的外出,還將影響媽媽的餵養方式。60.2%的媽媽曾因為在公共場所哺乳不便而減少了外出,還有27.2%的媽媽因為公眾場所哺乳不便而給孩子喂嬰兒配方奶粉。
沒有母嬰室,哺乳媽媽尚能選擇減少外出,但恢復工作後繼續堅持繼續哺乳才是真的挑戰。
報告發現,僅有8.22%的公司設有母嬰室,遠遠無法滿足職場媽媽對哺乳的需求。23.5%的職場媽媽無奈成為“背奶媽媽”,18.7%的媽媽更被迫選擇斷奶。
工作場所提供的支援對職場媽媽們堅持哺乳有著重要作用。工作場所設立哺乳室、提供可存放母乳的冰箱將使職場媽媽恢復工作後繼續母乳餵養比率提高8.9個百分點和14.1個百分點,純母乳餵養率也有所提高。
可存放母乳的冰箱本應是母嬰室的一部分,但很多公司只配有員工冰箱,並沒有獨立的母嬰室。退而求其次的職場媽媽小C認為“沒有專門的母嬰室沒關係,只要公司有坐廁就可以。但擠出來的母乳常溫只能放6小時,(如果有冰箱)我可以擠了奶就放冰箱,晚上帶回家”。
數量太少——北京母嬰室負荷量是東京的20多倍
近年來,多座城市加大了對母嬰室的投入,一線城市及新一線城市的母嬰室均過百家,其中上海公共場所母嬰室已達到2247家。但母嬰室的人均數量與東京等母嬰文化深厚的城市相比,差距仍然不小。
以2018年的新生兒數量對比,一間母嬰室在北京需服務549名新生兒,東京僅為20名。哪怕是我國母嬰室數量名列前茅的城市上海,跟東京23區5444家母嬰室數量相比,也少了三千餘家。
找到母嬰室並不簡單。絕大部分城市沒有專門的搜尋網站對母嬰室進行導航和資訊分類,而普通地圖類APP對母嬰室的資訊和具體位置收錄也不全面。
杭州母嬰室的資訊可在“杭州健康通”的APP上查詢,深圳母嬰室可在“深圳女聲”和“深圳市婦女兒童發展基金會”的微信公眾號上搜尋。
設施不完善——合格的母嬰室太少
聯合國兒童基金會和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從2013年開始發起“母愛10平方”的活動,提倡在公共場所和辦公場所設立母嬰室,並提出了一個合格的母嬰室應該具備的最低要求。
其中,公共場所的母嬰室應備有座椅、盥洗池或免洗洗手液,提供整潔、安全和私密性保護。辦公場所的母嬰室在此基礎上還需提供電源介面、冰箱、小桌子和小櫥櫃。
六年過去了,中國城市的母嬰室達到這個合格線了嗎?
我們走訪了廣州、北京兩地,發現目前母嬰室的分佈場所較為單一,集中在商場、地鐵站和機場,而且配備差距懸殊。
在實地走訪中發現,最簡陋的是地鐵站的母嬰室,只有簡單的凳子、鏡子、垃圾桶和工作臺,甚至連門都無法反鎖。商場的母嬰室環境較好,有可以上鎖的獨立隔間、尿布臺和溫奶器等,還可提供嬰兒用品的借用。但商場的母嬰室數量較少,平均一個商場有2-3間,每次只能服務單個家庭,等候時間太長,有媽媽等不及,便蹲在母嬰室外面簡易衝奶。
環境最好的是機場和寫字樓。不僅做到了功能分割槽,有公共區、遊樂區和哺乳區等,還貼心地配置了奶瓶消毒鍋、淨水機、消毒器,嬰兒推車等。
理念落後——母嬰室隔絕了男性參與育兒
很多城市的母嬰室在設計時,主要考慮空間的利用率,在一間母嬰室內設定了多個沒有隔斷的哺乳席位,卻忽略了媽媽們的隱私。
資料顯示,在公共場所、男性親友和女性親友面前哺乳,媽媽們都會感到尷尬。
孩子七個月大的職場媽媽小C抱怨稱,大部分母嬰室沒有獨立、可上鎖的哺乳室,導致她即便在母嬰室裡也不太願意哺乳。
“不是說只有女人在,我就好意思(哺乳),更何況有些媽媽帶著的其他小孩有些也不算很小。我不知道不上鎖是為了安全還是其他因素,但我的個人隱私沒有被重視到。只在老公陪同的情況下,我才會使用外面的母嬰室。”
但不是所有母嬰室都能讓男性參與育兒。
調研中發現,部分母嬰室禁止男性入內,即便沒有禁止,爸爸們也只能等候其他家庭使用完,才能入內。母嬰室成為以家庭為單位使用的場所,週轉率和空間利用率大大降低。
一位媽媽苦惱地說:“(沒有隔間)真的很不方便,特別是親餵母乳的媽媽們,想要老公搭把手清理下尿片都不行。”她身旁抱著孩子的先生點頭稱是。
雖然是“母”嬰室,但育兒卻是兩個人的事。
社會育兒觀念在變化,我們的工作場所和公眾場所準備好了嗎?但可以確信的是,需要改變的絕不是哺乳媽媽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