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製”馬斯克(三):我們要為他的“反智事業”買單嗎?

naojiti發表於2021-01-30

馬斯克首次躋身世界首富,引發大眾的強烈關注。

但是,首富的排名對馬斯克、對我們而言都並不重要,對我們更為重要的一個影響是,隨著馬斯克所取得的商業成功和巨大財富積累,他的事業正在進入一個全新的階段。

去年的12月初,馬斯克接受了一家歐洲數字出版社CEO的專訪,其中透露出他接下來幾個重點推進的事業的方向:

1、關注mRNA疫苗以及巨大醫學潛力,推進RNA生物反應器工程;

2、加快推進太空探索計劃,將幾年內將人類送上火星;

3、加快腦機介面計劃,解決人機共生問題。

這些極具未來感的科技產業計劃可謂是野心勃勃。然而我們卻能察覺到馬斯克推動這些事業背後,所具有的一系列“反智主義”色彩的理性假設:人類和地球可能因為人為原因陷入到事關存亡的危險境地。

為此,馬斯克給出的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是:要麼逃離地球,要麼改造人類。比如他給人機互動公司Neuralink制定的口號就是:“如果你不能打敗它們,那就加入它們。”

要知道,馬斯克已經多次毫不掩飾地要將從特斯拉賺到的財富投入到這些激進的科技事業當中。但我們更應該關心一個問題,在我們瞭解了馬斯克所具有的“反智”色彩之後,我們是否還要為他的未來事業買單?

理性悲觀派:馬斯克的“反智事業”版圖

根據現在馬斯克的事業版圖的現狀,我們可以簡單做以下分類:

第一類是已經成功的事業,包括特斯拉和SpaceX的火箭運載業務;第二類是正在走向成功的事業是SpaceX新開拓的星鏈Starlink專案和超級高鐵Boring;第三類是正在推進但還在雲裡霧裡的“未來”事業,包括像火星載人服務和人機互動的Neuralink業務;此外,還有基本已經失敗的太陽能業務SolarCity……

如果換成“馬斯克要解決的大問題”的視角,可以這樣來分類:

特斯拉汽車、SolarCity業務是要解決地球能源危機和全球變暖問題;星鏈Starlink解決的全球通訊網路覆蓋問題;太空探索和火星殖民是為了避免在地球遇到毀滅性危機後,為人類保留一個生存機會;而Neuralink是未來應對AI奇點來臨,人機如何共生的問題;新關注的mRNA涉及未來人類壽命和持久健康的問題。

不得不說,但凡解決任何一個問題,馬斯克都能夠實現一個萬億規模的商業版圖,更何況要同時解決如此多的人類“大問題”。

正因為事關重大,我們就必須對馬斯克後面要做的事情保持警惕,看下這些宏圖偉業的思想背景和現實可行性。

我們人類的理性是有不同層次的區分的,比如包括“智力”和“智識”兩個層面。智力是功能性的、可預見性、確定性的認知,涉及科學、工程學;智識則是批判性的、價值性的、創造性的認知,涉及科學倫理、常識價值判斷。

基於此,我們對馬斯克的整體思想背景做一個“判教”。在“智力層面”,馬斯克無疑具有著卓越的天分,包括人們津津樂道的“第一性原理”。在此基礎上,他一舉創造了電動汽車市場,創造了可回收的火箭商業模式,正在重構地下交通系統、搭建太空通訊網路。

而在“智識層面”,他有一些與當前主流科學保持同頻的認識,像對氣候變化、節能減排等方面的共識,但他也有許多具有“反智主義”色彩的反常識判斷,包括像地球存在毀滅危機的判斷、AI控制人類的判斷,還有像對新冠病毒疫情的漠視等等。

現在,馬斯克是靠著真正開創或者解決了世界新舊能源革命的問題,拿到了世界首富的資格。但如果馬斯克未來事業卻是建立在虛假或者錯誤的假設之上,這些專案會取得成功嗎?

“步子邁得太大”:馬斯克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我們知道,推理判斷中,如果前提出錯,那麼結論自然也會出問題。同理,對於馬斯克的這些事業,如果其解決問題的假設存在缺陷,那麼,其背後的事業也同樣會問題重重。

比如,對於人類前往火星,我們可以心懷無限美好的期待。馬斯克一旦真的開始這些事業,將一批又一批的人類送往火星,如果過程中間出現多起船毀人亡的重大事故,或者火星基地建設失敗等問題,一家商業公司能否承擔這些事故所帶來的巨大責任?

難道說就因為馬斯克擔心地球會有毀滅危機的可能,他就可以繼續不計代價地將人類送上火星的“不歸路”嗎?

當然,公允地說,馬斯克對人類未來的悲觀前景預測有一定價值,因為危機感一直是人類得以生存繁衍的動力之一,至少他在非常嚴肅地思考人類可能面臨的生存和尊嚴的問題,只不過他給了一些過於“反常識”“反主流”的激進觀點。

我們對馬斯克的另一種質疑是,即便他的一些“反智主義”的假設存在大機率的可能性,但他所給出的解決方案也可能是存在問題。

比如現在人們確實普遍又被數字產品佔據心智和時間的“控制”情況,難道說未來就要用腦機介面的方式去推動人類認知和交流的提升,難道這樣不是更容易被一套“Matrix”給控制嗎?

不過,面對科技始終在向前線性發展的規律,對於馬斯克用“發展科技來解決科技產生的麻煩”的解決方案,是我們無法繞開的路線,我們確實無法用“盧德運動”的方法來解決問題。

而且,激進的解決方案會帶來意想不到的科技副產品,比如腦機介面解決殘障人士的行動、表達,mRNA解決人類的疾病和壽命問題,太空探索帶來一系列新材料、新能源和太空作物等技術的突破等,從而增加人類的福祉。

但最後,我們仍然可以對馬斯克做一項非常嚴肅的批評。

相比較關心人類生存、地球毀滅這種大問題,他在關心個人具體問題上所花費的心思卻遠遠不夠。面對最近特斯拉接二連三的“失速門”和燃燒起火事件,馬斯克理應能夠更負責任一些,嚴肅認真地去解決特斯拉因為量產而激增的車況質量和自動駕駛安全問題。

中國俗語裡有句“步子邁太大,容易那個啥”,這是馬斯克真正需要反省的地方。

人類的“閒蟻”:我們如何看待馬斯克的“反智事業”?

在螞蟻世界中,一個蟻群除了擁有數量龐大用來辛苦勞作的工蟻,還會派出去一些漫無目的、四處遊蕩的“閒蟻”,它們的作用就是為蟻群尋找新的食物來源,以免食物資源耗光後蟻群陷入生存危機。

由此來看,我們對於馬斯克的種種努力,首先可以保持一種寬容態度。馬斯克不僅起到了“閒蟻”的作用,在為人類種群長久生存探索新的解決方案。但是對於他想像一個“蟻后”一樣,去為人類開闢一個全新的生存基地,仍然需要保持一定警惕。

公允地說,馬斯克所提出的種種問題,現在全球的眾多國家和科技企業也正在全力推動解決,只不過前提假設不同、處理的手段不同,解決方案不同,也沒有像馬斯克這種“自大狂”的做派如此吸引眼球而已。

在科技創新的“忒休斯之船”上,人類有兩種解決方案。一種是修修補補,一種是直接拆舊,另造新船。顯然,馬斯克更傾向於後者的解決方案,進行顛覆傳統的破壞創新。

那麼,馬斯克為什麼會提出如此激進的解決方案?

根據他的公開表述,我們能夠感到馬斯克總要一種“時不待我”的緊迫感,馬斯克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更多新事物經他手去實現。而且越是後面的事業,其創新難度難度都會以指數級上升,無論是人力、財力還是影響力,任何資源只要能加速這些專案的時間程式,馬斯克都會不遺餘力去推動。

最後,我們是否要為馬斯克這些“瘋狂”的未來事業買單呢?

當然可以,只要你認同他的想法,看好他的未來前景。甚至可以說,馬斯克應該確實在為全人類的生存事業操心不已,其所開啟的事業帶有一點現代版“浮士德”的英雄主義色彩。

因為一個凡人要推動如此厚重的事業,確實是配得上一份至高無上的“光榮與夢想”的褒獎。而反過來,我們也就能理解這份“反智事業”對他個人而言,超出功利目的的巨大吸引力。

當然,馬斯克也應該學習下“欲速則不達”的中國智慧,畢竟這麼多事關重大的人類事業,過於激進的行動,反而可能遭遇巨大的失敗或者帶來災難性後果。

莫急,莫慌,慢慢來。在未來,馬斯克未盡的事業也一定會有人繼續下去。而“複製”馬斯克,一定會為後來人提供非常寶貴的參考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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