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花:真實

xiaolilsq發表於2024-05-19

今天晚上玩了一個叫做《紅弦俱樂部》的遊戲,雖然不長,但是遊戲裡面有著挺多挺有意思的思考,我想著還是記錄一下,說不定過些日子我的想法又會變得不一樣了呢。

這次鮮花的主題很簡單,就是“真實”。在《紅弦俱樂部》中,一個大公司制定了一套計劃,可以刪除或者說是抑制所有人類內心中的負面情感,這樣就可以讓整個社會變得更加“幸福”。這個說法乍一聽非常不對勁,感覺有很多可以反駁的地方,比如說人類內心的負面情感,諸如抑鬱、焦慮、痛苦、悲傷,這些都是有著正面作用的,並且也是人內心情感不可或缺的部分。然而在遊戲中這只是一開始整個計劃給玩家呈現的感受,而隨著遊戲進行,玩家會逐漸意識到整個計劃只會改變那些極端的情感,諸如抑鬱痛苦到極點乃至於想要死亡,這個時候才會有外部力量來強制介入。

這樣看起來是不是更加合理一些了?姑且不論做到這個的可能性。又比如說,如果在一個人決定殺人的時候制止報警呢?乃至於還可以檢查區分出純粹的惡意與恨意,然後只對那些純粹的惡意進行扼殺呢?似乎整個計劃又會顯得無比正確而道德了,但是由絕對有問題的方案轉變到道德高尚,這中間難道可以說存在突變嗎?是否有這樣一條線,線上內就是可以接受的,而線上外就是完全不可接受的呢?

可能大部分人內心自己會有一條這樣的線,而不同人這條線的位置可能不一樣,直接依次將全人類照此劃開是否有所不妥?

暫且放下這個問題,來看看另一個角度,人類的情感是什麼。事實上在“物理”上人的定義正在逐漸模糊化,尤其是隨著“義肢”之類物品的出現,當然不討論關於殘疾人的事情,現在大部分人都離不開手機,而近視人群離不開眼鏡,這些東西都可以理解為人類的物理延申,人在“物理”上的定義正在逐漸消解。

所以說現在往往探討什麼是人的時候我們會更加關注於人的內心,人究竟在想些什麼,而它所想的、所思考的,大都可以分為理性和感性。而理性似乎也逐漸不屬於人的特有物,理性更容易被機器模擬,權衡所有的利弊關係來做出決策,這些相比於更加直觀的感性,看似更加容易被機器模擬。

由此人的定義幾乎完全只能被“感性”這一點給守護住了。感性,亦或者說人內心的各種情感,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最直觀的體驗。喜怒哀樂,甚至於更加複雜的情緒情感體驗,例如勝負欲、愛情、友情,我覺得正是這些讓我們能夠感受到世界的“真實”。所有這些情感,都是我們與世界互動的第一體驗,這些體驗讓我們感受到自己還活在世界裡。

然而情感雖然是一直存在的,但這並不代表著情感對我們總是有利的,往往一些過於極端的情感會傷害我們自身或者其他人。但是,傷害這個事件本身也是能夠傳遞情感的。諸如仇殺,那種復仇一類的文章,讀者從中感受到的“爽感”和法律其實是矛盾的,但是這種情感並不是沒有價值的,在社會意義上來看這可以理解為一種警示,亦或者是社會本身的負反饋調節。當自己內心強烈的情感訴諸於法律無法實現的時候,就會做出這類極端的舉動,這也能起到警示別人的作用。很現實的例子就是農民工討工資,多刀了幾個人,一些人就學會給農民工按時發工資了。還有別的更加龐大的行動,例如恐怖襲擊也可以列在其中。

也就是說,極端情感造成的極端行為本身甚至都不能說是毫無益處的,而這類行為往往也不能夠被一刀切地劃分為兩部分,也都是不同人有不同考慮罷了。這些事件造成的分歧往往都是由於人類自身共情能力與思考方式等的不同。共情,姑且也稱得上是一種情感吧,甚至能夠說是人類最重要的情感能力了,沒有共情就沒有理解,人與人之間的隔閡幾乎就是無法跨越的。人們正是從自己的共情能力那裡學來各種各樣自己可能永遠都無法接觸到的情感,這也算是另一種真實。

談到共情就不可避免地談到情感操縱的問題了。在《紅弦俱樂部》中,義體植入強大到可以直接操縱乃至修改人內心情感的程度,這類操縱看似還離我們很遠,但是由於共情能力事實上在一定程度上模糊了真實與虛假的概念,一些小說中虛構的場景不能說是虛假,我們能夠體驗到作者帶給我們的情緒,這和真實的故事又能夠有什麼區別呢?所以這給了網路販賣情緒的機會,這些被販賣的情緒,便有機會操縱我們。輿論可以引導著大眾,變得更加美好善良真能量,同時也可以製造對立,讓人們沉浸於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人的罵戰。那麼在這種情況下,真和假真的能夠分清楚嗎?

唉,按理來說對於負面或是極端情感是否應該被刪除算是情感相關的問題?如果放在理性角度按理來說所有事物都可以衡量出一個對與錯,而放在感性角度卻又是非常難以抉擇的問題,那麼我們應不應該帶著感性去思考感性問題呢?我也不知道。

放棄宏大敘事,不考慮所有一切對人類的影響,對社會的影響,而僅僅關注於一個個體,那麼所有正常的美好情感、悲傷情感對於一個個體而言還是十分重要的。我自己感覺尤其是美好情感是不可或缺的,如果全是負面情緒我實在想不到這個個體堅持存活下去的理由。很普遍的一個美好情感便是“愛”,“愛”真的是一個很複雜的概念,我自己目前也沒有很好的闡釋。在《紅弦俱樂部》的最後一個選項是,告訴他自己的愛情還是選擇告訴他世界要毀滅了,我最後選的是後者,但是我選了之後立即就後悔了,就是有一種無理由的空虛,因為這個選項之後就意味著這個男主的結局,在死前還關注著宏大敘事,這難道不可笑嗎?但是後來我又想了一種合理的解釋,事實上這個男主生前存在的意義或者價值,更準確地來說算是執念就是在於去做一個拯救世界的夢,這個本身看起來也是十分浪漫的,所以在死前說出自己的“遺願”也算是好了?

無論何種結局,我都能真切地感受到我在考慮結局的時候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從理性角度去解讀它,可能我還是太感性了?不,我覺得人就是感性動物,我感覺我好像顛覆了我之前的想法,我一直覺得人是可以成為理性動物的,但我現在覺得我錯了,那時的我太幼稚了,沒有人能夠違背自己內心的意願。

什麼是真實?什麼又是不真實?這個問題還是太困難了。

唉,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