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時間網上國內IT界比較活躍,是非口角不斷,作為一個典型的打醬油的,我這麼多年來已經養成了一個習慣,只看不說——就像魯迅筆下的那些麻木的看客一樣,不管是有人往牛奶裡兌三聚氰胺還是往三聚氰胺裡兌牛奶,我總能“情緒很穩定”。
最近一直在看有關歷史方面的書籍,比如瀟水的《青銅時代》系列、《史記》、《白話三國》、《南明痛史》、《明朝那些事兒》、《並非無史可依》等這些與歷史有關的傳記和小說(還有一本搞笑但是很吸引人的書叫《西遊記內幕》的也不錯),將這些書籍串聯起來基本上可以從46億年前一直延續到明朝,只是有點讓那位一口一個“我大清”的教授失望的是,我不太喜歡清,不太喜歡在歷史中沾滿漢族人血跡的暴君變成了電視中風度翩翩、卻又只會吹鬍子瞪眼的“皇阿瑪”,寫到這裡我有點“情緒不穩定了”,我平緩一下情緒繼續。
歷史看多了,總會發現很多情節在每個朝代都能得到重現,甚至有些場景在一個朝代中多次重演,難怪司馬光要編寫《資治通鑑》,陰險的人總能從中看到陰謀,虛偽的人也總能從中學到虛偽,當然也總有危難之際挺身而出的英雄出現。
唐駿在“學歷門”爆發之前一直算是一個英雄,至少在IT界是。從一個程式設計師幹到國際軟體巨頭的高管到打工皇帝,那些光環足以讓我等芸芸眾生感到太陽一樣炫目,也為我等IT界人士樹立了一坐豐碑。只可惜,這座豐碑最後轟然倒塌了,隨著這座豐碑的倒去的,還有很多後輩的明天的夢。有時候看得太真,思考的太深就會發現真相併非我們想象的那樣完美。我有一個朋友,他本人也非常喜歡歷史,對秦皇漢武、唐宗宋祖極為推崇仰慕,對他們的英雄事蹟也是如數家珍。有一次這位朋友又跟我談起這些事情,我說了一句“只可惜這些人大多是雜種”,他表示驚愕和不理解,我解釋到大凡這些英雄人物的出生都有些蹊蹺:有母親夢龍而生的(龍種,不過也是雜種)、有踩巨人足跡受孕而生的(無性生殖)等等,反正各種稀奇的受孕方式都有,除了不需要他爹幫忙之外。而且這些人物總有數不盡的非凡之處,只是很奇怪的是,發現這些非凡人的非凡之事的總是與非凡人相隔遙遠的人,比如看見他們出生時紅光滿地等諸多祥瑞之兆,這麼一番考證下來,古人的視力應該比現代好。由於看得太遠了,近處的反而看不清了,比如這些非凡人物的鄰居就沒有看見什麼異常現象,甚至感覺他們和張三家的兒子狗蛋及老李四家的孫子驢娃沒有什麼區別。
不要以為這些現象只有古時候才有,其實近現代也有不少這樣的人,非凡的人以及視力超好的人。比如在我小時候就經常提到一位叔叔做好事從來不留名,但是很奇怪他會把做的每件好事都記在日記裡。俗話說,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所以我們廣西的“韓局長”也有樣學樣,把做的“好事”也記在日記裡,結果弄掉烏紗帽了,韓局長真糾結!小時候我就想,既然那位叔叔做好事都不留名了,那幹嘛要寫在日記裡呢?按道理應該不會這樣做的啊。不過我後來想明白了,這個肯定是那些視力超好的人看到的,怕我們的這位叔叔好事做多了忘記自己曾經做過那些好事了,所以偷偷地幫這位叔叔記錄下來。後來日記慢慢傳開了,那些那位叔叔周圍的人突然一下子想找回記憶一樣的記起叔叔做的好事了,甚至有些那位叔叔沒有做過的事情他們也記得叔叔做過了。
說到這裡,想起我們小時候的寫作文的經歷了。在作文裡我們經常做好事,並且我們也像那位好心的叔叔一樣,做了好事之後被別人問及姓名的時候,我們總能異口同聲地告訴別人我們的名字叫紅領巾,那個時代好像所有的小朋友都叫這個名字,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我們改成了我們現在的名字。除了我們在作文中都叫紅領巾之外,我們老師甚至我們的父母經常在我們的作文中“被未老先衰”甚至“被死亡”,因為他們覺得不這樣不足以表達他們對我們的關切愛護之心。其實我們早就創造了“被”,“被兩鬢斑白”及“被吐血而亡”,現在有人提到“被就業”只不過是有樣學樣罷了。
就這樣,很多人僅僅因為學習好就“被三好學生”、“被少先隊員”、“被共青團員”、“被共產黨員”。中華民族是有著悠久文化傳統的一個文明古國、禮儀之邦,在很早的時候就有人提出了“仁義禮智信”的理念,可惜這些距離我們卻越來越遠了,嗚呼悲哉(我錯了,我應該情緒很穩定的)!
我沒有出過國,我聽說很多國外國家。特別是西方國家很講究信譽的,克林頓被彈劾下臺並不是因為他“臨幸”了萊溫斯基,他被彈劾的理由是撒謊否認“臨幸”萊溫斯基的事情(也有人說即使他不撒謊,可能也會“臨幸”的事情下臺)。在西方那些“蠻夷”之幫,居然這麼講誠信,真讓人難以相信,不過卻在情理之中。因為社會風氣使然,在一個講誠信的國家裡,一旦一個人的誠信出了問題就會引發一連串的嚴重後果,正是因為代價太大,所以才會出現即使沒有交警在路口、甚至沒有路人橫行時,司機仍然會乖乖地等著訊號燈變綠。不過據有心人研究,很多在本國不闖紅燈的“蠻夷”人到了中國一樣也會像中國人一樣闖紅燈、跨馬路欄杆及買盜版光碟,因為在中國不講誠信不影響他在自己國度的誠信,這讓人不得不想起春秋時代齊國出使楚國的晏子的那番關於桔子生在南方北方的言論了。
同樣,據有關人士說,如果唐駿的“學歷門”出在美國,那麼唐駿該引咎辭職了,如果“學歷門”出在日本,那麼唐駿甚至該切腹了,幸好,唐駿在中國,在中國他可以依然很風光地做著總裁,就像國家統計局可以很自信地在去年全國房價暴漲的基礎上統計出全國房價僅上漲2.5%的結論最後被公眾質疑卻依然作為權威資料一樣。說到“房事”,真是一件讓全國很多老百姓糾結的事情,我沒有見過“全國江山一邊紅”,但是我有幸見到了“全國房市一片紅”,真是有幸啊。對不起,我又忘記繼續保持“情緒很穩定”了。有人說,沒有那個學位證,唐駿一樣可以做得很好,唐駿後來做的很多事情並不是靠一張學位證明就能忽悠得來的,在這裡我覺得唐駿的學位證比較像多米諾骨牌的第一張牌,如果沒有它可能就沒有後面的連環效應,但是僅這一張牌也造成不了連環效應。也就是說,沒有這個學位證唐駿可能一樣能做得比較出色(但是沒有現在這麼出色),那張學位證只是給了他開始事業的初動能而已,以後沉舟側畔千帆過的歷程則來自於他的熟練地掌舵能力。求全責備地說,唐駿不應該撒這個謊。
正因為大家寬容不誠信的事件發生,所以我們再接再厲地看到這些事件。比如某全國使用的、關心下一代的軟體也大膽“借鑑”而不是“拷貝”國外的軟體的原始碼,還有一些公司將國外開源的軟體去掉別人的標識換上自己的標識,就這樣“城頭變幻大王旗”,變成自己的、國產的軟體了。孔乙己曾經說過“竊不為偷”,這種去掉別人標識換上自己標識的行為絕對不是偷,也不是竊,最多算是“借鑑”而已。所以即使這種行為被發現了,大家也就覺得很正常了,甚至有人為他們感到可惜:別人那麼做都通過了,就他們點背被發現了。確實是他們點背,我聽說有某國產、自主研發的軟體與國外開源軟體程式碼相似度超過80%,也僅僅是被當做“巧合”處理了。如果要深究下去,我們的課本都“借鑑”新華字典了,不都侵權了,打醬油去了,聽說“白馬非馬”的,可是我太笨,腦子始終沒轉過彎來。
在最後,情緒有點不穩定了,僅僅是覺得如果說謊者(包括執法者和執法機構)都不用為自己的謊言承擔任何責任的話,那麼就不再有人顧忌謊言被人識破的後果(因為沒有後果),那麼我們周圍的謊言就會越來越多。情緒不穩定僅僅是想我們我們的牛奶中少一些三聚氰胺、藥品中少一些問題疫苗來對付我們的下一代,僅僅是想我們的白衣天使盡量使用最經濟的方式給我們治病,僅僅是想讓“天下寒士俱歡顏”罷了。
周公
2010-07-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