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說漫長的求職,是因為培訓結束後半年左右沒有找到工作。
每次面試結束後,得到的都是“回去等訊息”,然後就杳無音信了。一次次的面試,一次次的失敗,一次次查詢失敗的原因。總結來看主要有兩點:一是沒有工作經驗,實習期做的那些對網站的修修改改的工作,在那些注重工作經驗,希望入職就能上手幹活的公司來看根本沒什麼價值;二是學歷不夠,沒有系統地學習過相關專業知識,對招聘公司來說培訓新人的成本太高,提升速度太慢。
於是我買了一些關於php網站案例的書,學習別人實現網站功能的具體方法。在這期間繼續參加面試,記錄下面試過程中被問到的問題,不懂的就到處查詢資料尋求解決辦法,我想這也幫我後來解決各種疑難問題奠定了基礎。接下來的日子,我就在反覆練習、反覆面試中度過了一段時間。
記得有一天清晨,忙完生意吃完飯就起身去圖書館,忽然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在爸爸的呼喊聲中醒過來,睜開眼睛看到周圍好幾個人緊張地看著我,還有個醫生也在。原來是我起身的時候突然暈倒了,重重地摔在地上,是我爸掐人中把我掐醒的,以至於在我醒來以後還感覺上脣中間還特別疼。醫生說我是過度勞累導致的突發性暈厥。因為我們的店裡賣早點,所以每天清晨四五點就要起床,一直忙到八九點。每天這樣忙碌幾個小時以後就接著去圖書館學習,身體得不到充分的休息,長時間過於勞累就暈倒了。那是我人生中唯一一次暈倒。從那以後,不願離開家鄉的媽媽主動過來代替我了。我也從此成了一個自由人,開始專心做我想做的事情,而不用繼續工作,也不用擔心錢的問題,因為店裡生意不錯。
後來,我在學校食堂辦了一張卡,有時一整天呆在圖書館,學習累了就看看雜誌、報紙、歷史、人物相關的書籍,餓了就去食堂吃飯,在校園裡轉一轉。教學樓、圖書館、體育場、健身房、游泳館我都去過,好似這裡的一切本就屬於我,並沒有被大學排斥在外的感覺。天大和南開是挨著的,我騎著自行車穿梭在兩所名校之間,吹著微風,沒有工作,也沒有生活壓力,很是愜意。那段時間應該是我人生中最輕鬆的一段時間。甚至如果不是別人提醒我,我都快忘了要找工作這件事了。
現在回想起來,其實那個時候是決定去讀大學或者回高中復讀的最佳機會,因為那時畢業還不到一年,一切都來得及。但當時很享受那樣的環境和氛圍,沒有讀大學的想法,所以就沒有做那個選擇,將遺憾留到了今天甚至是未來。到底是什麼原因讓自己喜歡學習的氛圍和學校安靜的環境,卻沒有產生去讀大學的衝動,我至今也不太明白。
說起面試,還有一個小插曲。面試了很多次卻沒有收到offer,索性在招聘網站上不選職業,直接海投簡歷。有一次接到一個電話,讓我去當助理,會簡單的office、word就可以。面試地點在地下一層一間烏煙瘴氣的屋子,裡面有很多年輕人。我一進去,那裡的工作人員就都看著我,我說我是來面試助理的,從裡面走出一個小夥子跟我說“小夥子長得還可以,幹嘛要做助理啊”,邊說邊帶我往走廊裡走,走廊兩邊是一個個包間,樓道里零星站著幾個看起來有些中性的小夥子,表情很特殊。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我敢肯定這些都不是正經人。等走到一個房間,他跟我說讓我等一下,我趕緊找了一個打電話的藉口疾步往外走,出來之後長舒了一口氣,差點誤入歧途啊!從那以後,再也不海投簡歷了。
每次面試回來,親戚朋友都會問面試結果,我的確也很難為情。一個19歲的小夥子,整天無所事事,父母也開始有壓力,就建議我先找一份工作,邊幹邊找工作。雖然自己在努力學,但是接連二三十次失敗的面試,將我的信心打擊得所剩無幾了,於是就接受了這個提議。過了幾天,一位表姐說認識一家西餐廳的老闆,可以推薦我去做服務生,包吃住月薪三千五百塊,從此,我開始了服務生的工作。
第一天上班,到了下午,腿就累得痠疼,開始哆嗦,盼著下班休息。第二天其他服務員就教我,你要選最近的路線把餐送到對應的餐桌。我這才意識到,就連送餐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要思考最優方案。我正是因為沒在意路線,才在無數次的送餐中比別人多跑了很多冤枉路,才會比別人更累。採納了同事的建議,每天的路程大大縮減了,腿也不那麼疼了,我漸漸適應下來了。
每天重複著枯燥的勞動,端菜、擦桌子、掃地,但我堅信自己不屬於這裡。於是工作結束後,我都會拿出教材來看一看,偶爾也給其它服務員講一下程式設計相關的知識點,算是吹牛,更算是在那個環境中獲得一點自信的方式了。又過了一段時間,我越來越清楚地聽到自己內心的聲音——我的一生肯定不能就這麼過,我想要的生活不是這樣的,我要離開這裡。我記起前不就面試時答應給我工作機會的人,於是鼓起勇氣給他發了一條簡訊,問他我什麼時候能入職。他回覆給我的簡訊,成為我人生的重大轉折點。從此,我踏上了程式設計師的職業之路。
現在回想起來,如果沒有餐廳的辛苦讓我鼓起勇氣尋求別人的幫助,而是繼續面試下去,結果未必比現在更好。所有磨難終將是人生的財富,這句話一點都不假。
磨難會形成一種無形的力量,迫使你做出改變,甚至會在你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對不對的情況下推動你向前走。
遠方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現在的肯定不是我想要的,我要改變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