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還是象牙塔中數學系的一名普通的大三學生。
九年前,我是富士康流水線工廠的一名工人。
六年前,我包裡揣著3000元RMB來北漂。
三年前,我在一家網際網路金融公司做到了技術負責人。
兩年前,我在一家第三方支付公司擔任研發副總,最多管理超過100人。
現在,我是一名自由職業者,探索更多可能性。
我將用系列文章,回顧十年程式生涯,一方面是對職場生涯的階段性總結,另一方面希望這些經歷,對大家往後職場生涯有所啟發。
我很慶幸一路走來皆是自己的選擇,雖然也走了不少彎路,但那是我主宰的生活。我是如何走向程式生涯
畢業即失業,找工作找到懷疑人生
深圳流水線工廠,我差點和主管打了起來
2009年的12月,河南省一個農村家庭青年馬向前,從許昌千里迢迢趕赴深圳,成為當地最大的電子企業富士康的一名見習員工。2009年,是我讀大學的最後一個寒假,因為在陝西找工作頻頻碰壁,我選擇來深圳尋找機會,在比亞迪受挫之後,老大介紹我來龍華的富士康。那一年馬向前 19 歲,我 23 歲,原本我們的人生可能沒有任何交集。但又因機緣巧合,我們都來到了富士康觀瀾富士康的一個小工廠。2010年1月23日凌晨4時左右,馬向前被人發現躺在工廠宿舍的樓梯口,松元派出所的民警在5時趕到,120急救車在搶救30分鐘後,宣告馬向前死亡。隨後,2010年1月23日富士康員工第一跳起至2010年11月5日,富士康發生了14起跳樓事件,引起社會各界乃至全球的震驚!他們到底怎麼了?用這種慘烈的方式離開人世間!也許,從我在深圳兩家工廠的經歷,可窺見一斑。在深圳,從梅林關驅車到梅觀高速,遠遠就能看見一個路牌,上面寫著“富士康—華為”。這兩家公司在深圳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們給深圳貢獻了巨大的 GDP;深圳市政府也給了他們巨大的優惠,大量廉價土地,政策扶持等。而富士康當年也確實是南下打工仔的理想家園,我的老大、馬向前的姐姐都曾在富士康工作過,普遍都稱讚富士康的工資和福利是深圳工廠中最好的。進了富士康之後,公司會給入職的員工上繳五險一金,並且包吃包住(伙食確實還不錯),生病吃藥生活娛樂,工業園區對員工都是免費供應的。郭台銘可能當時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在巨大的輿論壓力下,隨即採取了行動。上篇文章《深圳流水線工廠,我差點和主管打了起來》提到在比亞迪車間和主管吵架之後,就老大就推薦我來龍華的富士康。當時在富士康還有一個老大的朋友,所以安排他來接我,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但感覺很親切,一種陝西人的淳樸迎面而來。先是拉著去他們宿舍放了東西,那時候在龍華富士康,因為廠區已經住滿了,公司在外面安排了住宿,因此管理不是很嚴格。朋友就給我介紹了富士康的面試情況,聽說我是大學生問我咋不去大學生面試的通道,那邊分的是兩人間宿舍還給入職員工配置電腦。那時候其實我是可以去的,只是當時心裡還較著勁,想著我一定要在工廠裡幹上幾個月,老大能呆住的地方我也能。在來龍華富士康之前,老大就給我交代了,在面試的時候可以讓大家選擇去龍華的富士康,還是觀瀾的富士康,讓我儘量選擇觀瀾的富士康,他說那邊都是小分廠管理不是很嚴格,有可能分到比較輕鬆的車間。龍華富士康當時有30萬人,園區內就是一個小型社會,有大型的食堂、醫院、網咖、娛樂設施,幾乎可以讓人足不出戶呆幾個月。那時候臨近過年,按道理大家都會選擇回老家過年,但去富士康面試的時候人仍然很多,比我在比亞迪面試的時候多好幾倍,當天大概有2000人面試進廠。面試的時候大家都隨身帶著行李箱,面試結束後,公司就安排了十幾輛大巴把相關的人員拉到對應的廠區。我被分到觀瀾一個很小很破的小廠區裡面,一度去了有點小後悔,感覺環境還沒有比亞迪的環境好。後面聽廠子裡面的人描述龍華總廠建得有多好,就更後悔了,完全沒有體會到大廠的感覺。在廠裡領了工牌、工服,還有其它東西后,就來到了住宿的地點,一進宿舍門我就感覺進錯了地方,我在畫板給大家畫了一個示意圖,這就是我們的宿舍門。宿舍門的中間爛了一個大窟窿,一個不規則的橢圓形狀,不知道是因為打架還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反正也一直沒有人修理,這個窟窿可以隨意的鑽進一個成人。幸好宿舍內每人都有一個櫃子,裡面可以放自己的東西,但是貴重物品完全不敢放呀,所以我天天把身份證、銀行卡之類的東西放到兜裡隨身帶著。在工廠流行用桶,就是下圖這種大紅桶,幾乎每個人都會配置一個。這個桶非常的牛逼,洗臉的時候可以用桶、刷牙的時候可以用這個桶、洗澡的時候也用這個桶,最最牛逼的是泡腳也是這個桶。在比亞迪宿舍的時候,我就已經給自己買了一個大紅桶,從龍崗到觀瀾的時候,我就一直拿著這個紅色大桶,裡面放著我花了 100 大洋買的被褥,所以這個大紅桶還有另外一個功效,就是臨時的行李箱。來到富士康之後,發現大紅桶用得更野了,你能想到用水的地方,都可以發現它。比較好的是每層的宿舍都有接熱水的地方,每天下班的時候大家都會排隊接水,也是每天難得的休息聊天時間。流水線 12 個小時下來,先用這個大紅桶滿滿的接上一桶水衝個澡,然後再接一大桶很熱的熱水泡腳半小時,泡腳的同時配上一根菸,真是舒服的賽過神仙。在觀瀾富士康工作的這個廠區,大概有幾千人,負責生產洗衣機、電冰箱、還有一些機電的零部件,廠子裡面的員工大概可以分為三類:第一類穿藍領工服,這是工廠中佔比最多的一類人,大部分都是來自天南海北的打工妹和打工仔,都是以普工或者技工身份進的廠。藍領中也分兩種,像我這種的新兵蛋子不少,天天被領班罵過來罵過去,廠子裡面爆粗口簡直太稀鬆平常了。另外一種是打工很多年的老油條,知道該什麼時候賣力幹,什麼時候可以偷偷摸個油。新兵蛋子一般都會跟著老油條走,畢竟可以少遇到一點坑。第二類穿紅領工服,一般情況下是藍領技工崗位上乾得很不錯升級上去的,也有直接從外面招聘的,工作主要是負責抽檢藍領工人生產的產品是否合格,經常帶個紅袖章在廠子裡面轉悠,很是得意。紅領是最惹不起的一群人,如果產品檢查不合格,會按照規定扣藍領工資;如果紅領沒有檢查出問題,產品發出到外面出現問題,會扣紅領工資和其它處罰。第三類穿白領工服,即是藍領口中所說的坐辦公室的,也是廠子裡面級別最高的一類人,一般學歷大都是大學生,負責廠子裡面的一些文職類工作,比如工資發放、社保辦理等。老大誠不欺我,我在觀瀾被分在了一個很非主流的車間,工作強度簡直和之前的工作千差萬別。這個車間主要是做一種泡沫材料的回收,把之前用過的塑膠材料挑出可以回收利用的部分,按照形狀大小進行分類、整理、回收。所以整天的工作就是一堆人圍著一個很大的桌子整理材料,大家上班的時候一般是一邊聊天一邊整理,剛從那邊過來突然覺得這個工作太幸福了,除了工作時間長一點外,其它沒什麼不好的。在上班的中間還可以偷空到廠區外抽根菸,廠子裡是絕對嚴禁抽菸,所以南方工廠的檳榔賣得特別好,大家想抽菸的時候都會咬一咬檳榔。同一車間的年輕妹子很多,都是看著十幾歲的農村小姑娘,單純而又無知。廠子後面就有一個網咖,其實就是一個三室一廳的民房改造的,裡面擺了幾十個電腦就開始營業了,下班在裡面上網的都是廠子裡面的人。有的在網咖看電影、有的在網咖打遊戲,老闆的生意特別好,後來隨著去的次數多也發現了一些小套路,每臺電腦的 E 盤老闆已經幫大家下載了很多小電影,用這些小電影來吸引年輕的青年來上網。我當時的工友大概都像這個樣子,現在看起來還有很親切的感覺。說富士康管飯是早中晚都管的那種,並且廠子裡面的伙食條件還很不錯,至少比我上大學的時候食堂一樓的師傅做的菜好,吃多少都是自己選,餐後也有水果拿。剛進去沒兩天我就找到了狀態,每天按時上班下班,晚上下班回來用大紅桶洗澡泡腳,一邊和來自全國各地的室友吹著牛逼,甚至有一剎那讓我感覺呆在這裡挺好!宿舍裡面有一個老鄉也是來自陝西,剛從傳銷組織裡面出來,給我們講起這段經歷的時候仍然覺得傳銷的模式特別好,說自己有機會還會再進去的。我和他聊了好多次,沒辦法改變他的想法,後來問他你覺得這麼好,為什麼出來了呢?他說自己暫時本金不夠,等自己打工幾年後攢點本錢再進去創業。隔壁床是來自河南的一個小夥子,剛來這個工廠也沒多久,就用了整整一個月的工資買了一個新手機,手機功能比較多他還不會用,我抽空幫他下載影片音樂什麼的。來到工廠才三天的時候,宿舍裡面就開始打架了,一個山東的哥們看我隔壁的小夥子個子低,就欺負他,於是兩個人就宿舍幹了起來,我們適當的拉了幾次沒拉開。沒想到我隔壁這個小孩還有一些老鄉,打到一半的時候就把老鄉喊了過來幫忙,三個打一個就容易多了。山東這個小夥被打得很慘,再到後來又來了一個幫手,一看還是一個車間的,最後勸解了一下算了。最讓我不能忍的是,有時候我下班回來的時候,我的床上睡了另外一個人,聽說有人就沒有自己的床位到處亂睡,給這個哥們說了幾次,後面才好點。另外在宿舍我聽到了富士康第一跳的訊息,說我剛來的前兩天有一個小夥子跳樓了,就在我們XX宿舍的門口,後來廠區就把所有能封的視窗給封閉了。當我從富士康回到陝西的時候,才知道這就是富士康的第一跳,我們在同一個工廠工作過,中間相差僅僅三天!上了兩週班之後,我就慢慢適應這個節奏了,每天的工作量不是很大,除過從材料中收集可用品之外,偶爾需要下去使用叉車把材料運上來,不過裝車和下車的時候被訓了好幾次。特別是使用手動叉車從車上下東西的時候,剛開始不知道使用規範只會使用蠻勁往下拉,這樣的風險是如果一腳踩空,一叉車的材料都會蓋到身上,人基本就廢了。被主管罵了幾次就好多了,確實是為了安全,但是在工廠的時候因為大家文化都不高,什麼樣的髒話都可以罵出來,X你媽、媽的、兒子、孫子之類的話也常見。其實並不見得是厭惡你,大家只是都這樣爆粗口慣了。不過這樣舒服的日子我也只過了兩週,因為物流部非常缺人,臨時需要從每個部門調取兩個男性去支援,很自然的就把我和另外一個剛來的小夥子掉了過去。廠區物流部的工作是什麼呢?就是接各種各樣的單子,比如說這個廠區需要XX材料,他會給廠子發給需求單,這個需求單就會發到物流部的老大手上。老大把物流單就轉給我們下面這些員工,我們每天的工作就是使用手動叉車到各個車間去拉材料,按照規定每天把物流單的材料從一個車間拉到另外一個車間。有時候也需要對接外部需求,比如接收別的廠區的材料運送到我們廠,這時候就需要我們從車上下貨品:或者我們廠區的材料整車運送到另外一個廠區,這個時候需要我們裝車;一整車貨物往往重達1-3T,如果遇到重活,裝5、6輛車基本就廢了,在物流部手動叉車就是我們的日常工具,物流單就是指揮我們到處跑的命令。那段時間把手動叉車玩溜了,我們都把手動叉車當作滑輪車來玩,經常在廠區使用手動叉車溜來溜去的玩。可能很多網友不知道什麼是手動叉車,見下圖。當我在物流車間幹到一週的時候,我就到了朋友一個電話,這個電話讓我必須離開,請假去辦另外一件事情。我在高中的時候交了幾個很鐵的朋友,其中有一位畢業後就在東莞打工,在臨近過年的時候他的家裡接了一個電話,說他妹妹被綁架了,讓家裡交10萬元錢,不給的話這是個女孩他們懂得。我這個哥們要辭工去福建找他的妹子,因為跟蹤這個電話的來源在福建,家裡的人在當地報了案,但是當地不受理,說是因為沒有在管轄範圍內。於是我這個哥們就想一邊過去報案,一邊自己去查詢他妹妹的著落,後來這個組織的人又給他們家裡講了很多資訊,說是他妹妹已經在手術檯上,不給錢手術沒辦法繼續等等。給主管費了老大的勁,說是我妹妹被傳銷組織綁架了,我要過去解決這個事情!最後主管給批了兩週的假,那時候距離我轉正只剩下一個周。但是我臨時的見習門牌回來就失效了,於是我和主管約定回來的時候在廠區門口的檯球廳見面,他把下發下來的證件發我,有了最新證件我才能進宿舍和廠區。現在回想也挺二的,如果那天和主管見不上面,回來我都不知道住到哪裡。後來我就直接坐車去了東莞,再去了福建。在福建和我朋友開啟了一段鬥智鬥勇的經歷,反正最後確認是進了傳銷組織,並不是啥綁架並且人不在福建,我們就回來了。這段故事比較長,找時間給大家單獨來講,不過最後在過完年的時候,我確實把他的妹妹給帶回了老家。從福建回來後又繼續在物流部幹了一個月,在這段時間我在廠區內又結交了一位朋友,他喜歡一個人在廠區打籃球,偶爾下班的時候我會過去和他玩幾局。身體素質好到爆,每次和他打球的時候碰到他的身體,明顯感覺到像撞到一塊鐵一樣。就這樣我慢慢的適應了廠區的生活,並且和周圍的同事相處也不錯,偶爾也會打打籃球、上上網或者和幾個車間同事打個檯球,工廠生活也就這麼多娛樂活動。時間很快就到了過年的時候,這是我第二次在外面過年,我和小馬、以及送我來富士康的那位朋友,我們都一起來到了老大龍崗住宿點。
除過我們四個外,老大還邀請了四個老鄉,我們八個人在一個很小的屋子裡面,說說笑笑的準備過年,老大買了很多菜,小馬和另外兩個老鄉做菜。為了顯得隆重一些,老大特地在超市買了好多酒,特別是花錢買了一瓶紅酒,說我第一次來深圳過年,一定要好好陪陪。晚上做好菜之後,大家都紛紛坐到了桌子面前,老大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紅酒,老大講了幾句開場白之後,大家就開始整了,沒想到應該買的是比較苦的那種紅酒,喝了一口之後就再也沒有人喝了!深圳的冬天很是陰冷,我們幾個遠離家鄉的孩子,卻在一起吃著喝著聽著外面的煙火聲音,也別有一番滋味。回到觀瀾廠區沒多久之後,天慢慢熱了起來,花兒草兒鳥兒也慢慢的多了起來,時間很快就到了 3月,小馬接到了他家裡的電話,催著他趕快回家。小馬很快就辭工了,興奮的搭車來到了我的廠區,帶著小馬在工廠附近轉了一兩天,就也給主管辭工了,說大四的第二學期需要回去答辯。
這個時候我還在一直勸說我朋友的妹妹(後來聯絡上了),說讓跟我一起回家,但小馬非常著急要趕緊回去,我卻一直希望我們可以三個一起回。辭完工我們就又一起來到了老大這裡,等了兩天後小馬實在忍不了了,說實在不行我們先回吧,這個女孩現在腦子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最終在不斷的溝通下(可能本身她自己也動搖了),朋友的妹子答應也來龍崗見一面,其實來到龍崗之後就好說了,因為老大和我曾經都誤入過傳銷,都是活生生的例子。走的那天小馬做了一桌子的菜,老大也急匆匆的早點下班回來,我們四個,小馬、朋友的妹子、我、老大四個人喝了一點酒。車票是第二天早上8點的,但是早上過去肯定趕不上了,於是前一天晚上我們三個就坐公交車提前到了深圳火車站,準備在車站外面等待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坐車回家。在買火車票的時候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從取款機裡面取出的錢都是新的一百元鈔票,買火車票時著急粗心多給了售票員一百塊,那個售票員是個新來的實習生,也不知道他是否點了出來,反正是沒有給我找錢。等我已經走出售票廳了才發現多給了一百元,我給小馬說我要回去找他,小馬說算了吧,你現在去找誰認你呀,我說我一定要過去找他,我在這裡掙的每一分錢都太 TM 不容易了。就這樣,我在一堆人詫異的眼光中,再次找到了那個售票員,給售票員看了車票和錢,他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把多拿的一百元給了我,我非常高興。回西安的時候小馬又買了18桶康師傅泡麵,整整提了兩個大塑膠袋。晚上我們就在火車站外面的花園罈子邊坐著。半夜3點多的時候,有一個合肥來深圳打工的小妹,因為來得早沒有公交車,就坐到了我們的旁邊準備等到天亮,於是我們聊了起來。小馬和這個小妹聊得很投機,於是小妹把從家鄉帶過來的特產給我們吃,聊了一夜土特產被我們吃得沒剩多少。天亮後小妹就坐車走了,我們繼續扛著18桶康師傅泡麵浩浩蕩蕩的回到了家鄉。小馬成了當地的一名人民警察,現在已經結婚有了孩子;老大在深圳呆了近十年後,後面也回到了老家,轉業(以前有當兵經歷)成為一名火車乘務員,結婚成家有了兩個孩子。朋友的妹子跟著我們回老家後,就再也沒有回過深圳,當時我把她勸回來的時候,和一個男孩透過幾次電話,探討了傳銷是否是騙局這個話題。後來這個男孩成了她的丈夫,去年回西安的時候還一起吃過飯,他們現在也有了一個小女兒。我在深圳工廠工作的時候,就想自己一定要乾點事情,不能再像父輩一樣,永遠活在這個世界的底層,至於怎麼做我還沒有想清楚,但是去做軟體的想法卻越來越強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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