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出狀元--這才是真正的越獄高手 (轉)

PigBaby2007發表於2007-11-13

行行出狀元--這才是真正的越獄高手

  這幾日看著《越獄》,感嘆人家美國人會拍戲的同時,不禁想起了電視裡曾經看過的日本越獄王--白鳥由榮的光輝歷程。

  在日本若論越獄次數多大概要數西川寅吉,那傢伙一共跑了6次。而白鳥由榮雖然只有4次,但是技術含量頗高,無愧狀元稱號。

  估計他的手段已經落後於時代,各位萬一哪天身陷囫圇未必用得著,但是“只有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這個指引人類向前的大方向您可時刻不要忘。

  白狀元1907年生於日本青森,沒見過母親不說,2歲的時候父親也不幸謝世,苦孩子一個。在開豆腐店的親戚家當養子的時候任勞任怨表現良好,一心想著將來把父親欠下的錢還掉後自己也能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幸福一把。21歲時經人介紹娶了媳婦,生有1男兩女。美好的日子沒持續多久,小白農閒跟人家去捕蟹時學會了賭博。賭癮大水平差豆腐店那點錢不夠用,就開始了小偷小摸的勾當。

  常在河邊走,終於溼了鞋。26歲那年,小白夥同另一個人去偷一家雜貨鋪時被店裡人發現,兩人跑,人家追。這二位沒跑過人家,於是一番搏鬥。搏鬥中用刀把店裡人捅了後,畏罪潛逃。

  兩年後正在看報紙的小白發現當年那宗案子的同夥因為犯了別的事被抓,思想鬥爭後自首。

  因為是殺人犯,嫉惡如仇的警察同志除了對小白一頓毒打以外,每天都會實施“你個殺人犯還有臉活著”一類的語言暴力。小白覺得人格受到了侮辱,很不爽,“龜孫子,老子跑一個給你們看。”小白恨恨地想。

  1936年6月18日天還未亮,青森警察局刑事科科長家的電話鈴聲大作。惺忪睡眼的科長一邊嘟囔著哪個倒黴蛋不讓我睡覺一邊拿起話筒,電話的另一端傳來慌張的聲音:“白鳥跑了”。科長懵了。

  一般來講犯人都是在戶外幹活或者押送過程中才有機會跑掉,非常罕見的有從監獄裡直接跑出去的都是有一眾犯人協力。而白鳥因為被判了死刑所以關的是單間,看守嚴密,怎麼能跑掉呢?

  “啥時候跑的?”
  “5點20分到30分之間,5點30分發現他不見了。”

  科長到現場一看,關白鳥屋子的鐵門上的鎖似乎被自配的鑰匙開啟了,而且走廊的鎖也開著。叫來第一個發現現場的巡邏看守一問,看守說他5點20分左右路過白鳥房子時還沒什麼異樣,但是10分鐘後返回時發現白鳥床上的被似乎不夠鼓,再三詢問也不見迴音,於是叫來另一個看守一起進去檢視,結果發現被下面只有水桶和枕頭。

  殺人犯越獄的訊息傳出後,整個青森市陷入混亂。居民閉門不出,大街上到處是巡邏的自警團。

  很明顯白狀元越獄技能出眾但是野外生存能力一般,山裡潛伏三天後實在是餓小白偽裝成病人下山找吃的,被俘。

  怎麼弄到的鑰匙?警方對於調查結果大吃一驚。

  小白洗澡時偷偷地把洗澡用的小手桶上的一小片金屬拽下帶回房裡,確保了原材料。單間牢房的鐵門上有一個供食物進出沒有上鎖的小視窗,小白去房外扔垃圾時目測了小視窗和鎖的方位,然後趁人不備,把洗澡時泡得鬆軟的手從小視窗伸出去扣到鎖眼上,得到了鎖內部的形狀。

  看守巡邏時間的15分鐘空白自然也是盡在掌握之中,為了確保不出錯,小白還花了數十天根據足音來確定時間。

  自配的鑰匙開啟了單間門,獄舍門,監獄後大門。作為第一次越獄來講,小白乾得不錯。

  
  青森監獄怕這老兄再跑,除了單間待遇外還給小白配上了皮製手銬,另外看守也增加了。一天晚上某看守確認屋內情況時發現本應帶著皮手銬的小白兩手伸開呈大字形睡得正香。大驚下,看守跑回自己的屋子按響了警報。其他的看守被警報招來如臨大敵的再去確認時,卻發現小白帶著皮手銬在睡覺。監獄長當然不認為是自己部下看花眼了,一怒之下給小白又加了一副皮腳鐐。

  同年11月5日,小白被判了無期,送往宮城監獄。

  宮城監獄3年,小營監獄1年2個月,小白一點狀元應有的表現都沒有,安心服刑。轉眼1937年,日本侵華,犯人們被陸續送到秋田監獄。1941年冬天,小白也到了秋田,那裡的看守們不瞭解小白喜歡順毛梳理的性格對小白很不客氣。

  小白則用他的第二次越獄來還以顏色。


行行出狀元--越獄(第二次)

  秋田監獄的死心眼們認為對待這個有前科的要重拳出手才行,他們用一間“鎮靜房”來迎接小白。

  “鎮靜房”3米多高,牆上鑲著銅板,鐵門上也沒有小視窗,唯一的一個天窗也用鐵網攔著。白天陽光幾乎照不進來,只有一盞20瓦左右的孤燈陪伴著小白。

  小白帶著手銬在這間“鎮靜房”裡過冬。因為怕他跑,獄方放棄了這個好勞力,小白整天都要在昏暗的屋裡端坐,姿勢稍微有些變化,看守那邊都會大聲叱責。水泥地上只有薄薄的一張毯子,小白冷的受不了央求看守再給一張,被拒絕。沒辦法,小白只好無視讓他端坐的命令,屋裡邊繞圈跑步自力更生取暖,睡覺時也把毯子蓋在頭上。事情雖然不大,但是對於時刻擔心他跑掉的看守來講,實在是難以忍受。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嚴寒不光對犯人有效,公平的大自然使得看守的精神也有些萎靡。

  “白鳥,把頭伸出來!”看守嚴厲地喊道。
  “從小養成的習慣,改不了了。別那麼嚴,晚上讓我睡個好覺不成麼?”
  “你要是不守規矩,我要懲罰你。”看守繼續色厲內荏。
  小白微笑道:“別忘了我可是想什麼時候出去就什麼時候出去。你要是再那麼說話我就挑你當班的時候越獄。”說罷也不理看守兀自把毯子蓋到頭上睡了。

  這種對話幾乎每天都會發生,對於小白的事蹟看守們都有耳聞,覺得若是換成自己恐怕無法從青森監獄跑掉,也無法把皮手銬解開,就是說雖然現在這個“鎮靜房”自己打破頭也想不通怎樣能跑掉但是這個白鳥恐怕能。要是輪到自己當班那可就慘了,沒準飯碗就丟了。看守們都祈禱最好是別人當班的時候他跑。但是該來的總要來的。

  1942年6月15日,未明,雨。

  5點30分所有的獄房點檢結束後,看守部長們跑到看守長面前列隊報告。
  “一切正常”。

  還禮後正要宣佈解散,慌里慌張地跑過來一位面無血色的夜勤看守。
  “鎮靜房的白鳥跑了。”

  看守長無語片刻後,帶著哭腔說道。
  “跑了?!”

  命令所有的看守部長放下手裡的活,看守長率一行眾人直奔關押白鳥的“鎮靜房”。

  門鎖著。開鎖後進得屋來首先發現屋裡漏雨。抬頭看去,眾人不禁輕啊一聲,呆立在那。天窗被開啟了,雨正在滴滴答答地從那裡落下,打溼了被褥,也打亂了他們的思緒。從地面到天窗大約3.2米左右高,沒有任何工具怎麼能爬上去呢?而且外邊還有4,5米高的磚牆,那也不是想翻就能翻過去的。雖然無法理解但是需要正視的現實是白鳥不見了。

  聽到報告後,獄長也傻了。“那個屋子也能跑出去?”

  經過檢查,鐵絲覆蓋的天窗的木框有些腐朽,白鳥似乎是弄斷了木框後逃出去的。對這個“鎮靜房”每天都會有細緻的檢查,但是天窗太高,一直不是檢查物件。不過這麼滑的牆怎麼爬上去的呢?唯一能起點墊腳作用的是被,不過看起來沒有被用過的痕跡。獄長歪著腦袋想了許久也沒弄明白。不管怎樣,先抓回來再說,獄長聯絡東北地區的警察對白鳥進行大搜捕。搜捕進行了5天依然沒有結果時,東條英機來秋田視察,警察都去警備那個甲級戰犯。白鳥的搜查只好中斷。

  三個多月後的9月18日深夜,有人敲響東京小營監獄主任小林良三的家門。
  “誰啊?”小林問道。
  “我是白鳥,白鳥由榮。”

  小林大吃一驚。白鳥6月裡的越獄已經得到了全國通緝的待遇,小林自然知道,這傢伙怎麼跑這來了。開啟門一看,雖然滿臉大鬍子曬得很黑,依稀就是白鳥的樣子。
  “怎麼到這來了?”小林問道。
  “來見您。”
  “是來自首吧!”小林點點頭,把白鳥讓進屋。小林讓夫人給白鳥倒茶,白鳥抱著茶碗十分珍惜地喝了下去。小林十分不好意思地說開戰後糧食越來越緊張這裡有個地瓜你對付吃吧。一邊狼吞虎嚥地吞著地瓜,白鳥說道:“我在小營的時候小林主任對我很好,所以我想著有些話也只能跟您說。”

  按照小白的說法,他之所以越獄是因為“想要跟司法部訴說監獄的待遇實在太差,需要改善”。
  “監獄生活本身沒什麼,但是秋田那裡實在是太糟糕了。”小白說“我相信小林主任一定會讓我把話說出來,所以才跑的。”

  天亮後,白鳥跟著小林去小營警察局自首。是否有關聯不得而知,小白自首後秋田監獄的“鎮靜房”也被廢止。

  關於小白,小林是這樣向別人評價的。“愛憎分明,有古風。”

  在東京地方檢察院的伸張正義下,小白被關進東京監獄。獄方對他的越獄手段,逃走路線展開調查。

  結果顯示,小白除了有超常的體力和腕力外,還有一些特殊的本領。他的關節異常靈活,像貓一樣,但凡頭能過去的地方,肩,手腳,腰,都可以自由的脫臼然後隨著穿過去。還練就了把手腳的皮膚收縮像吸盤一樣使用的技巧。

  自打動了越獄的念頭後,銅牆鐵門小白無計可施,不過對於天窗一直是抱有希望,作為天天在牆角練習爬牆的成果他發現了天窗木框已經腐朽。

  越獄的那天晚上外邊風雨交加,聲音和足跡都可以隱形實在是個大好機會。小白像平時練習一樣,兩隻腳踩著一面牆,雙掌按住另一面牆,一路蜘蛛爬來到天棚。把事先已經弄鬆的天窗頂破,爬到屋頂。跳到地上後又在監獄的工廠裡找來一塊圓木,踩著圓木越過磚牆。

  越獄後從農戶家偷來衣服,從地裡偷來吃的,晝伏夜出直奔東京。據說若是以小白的手段本來一天可以跑上120公里,因為小心謹慎東京行才花了他三個月。

  因為堅信小林會幫他說話改善監獄環境,所以越獄,又不辭辛苦步行三個月,這恐怕就是典型的一根筋吧。

  這次越獄給小白在原有的無期徒刑上又帶來了3年有期徒刑,被送往網走監獄。所謂蝨子多了不咬,對於服刑小白是沒意見的。但是獄方不要太過分哦。

  可惜,冬天最低溫度零下30度的網走的看守們似乎忘了前車之鑑。


行行出狀元--越獄(第三次)

  關於網走監獄曾被關押在那裡的日本共產黨員德田球一在他的《獄中十八年》裡這樣寫道“寒冬低於零下30度是常有的事,那樣的天氣裡即使有暖氣牢房裡也只有零下8,9度。自己的呼吸會在眉毛和睫毛上結冰。凍傷的鼻子如果不經常揉揉,皮肉會一點點地掉下去”。

  在這樣的嚴寒裡,小白戴著鐵製的手銬腳鐐穿著夏天的單衣被關了單間。

  通常獄方對於有暴力傾向或者有要跑跡象的人才會採取戴手銬腳鐐的方法。但對似乎無所不能的小白從最開始獄方就時刻警惕著所以才給了他非常待遇。小白很生氣,看守和他說話他也不理。

  某日清晨,巡邏的看守發現小白的屋裡有點異樣。人是一如既往地端坐著,不過怎麼膝前多出一個黑黑的東西。再定睛一看,乖乖不得了,手銬唉,兩個環排列整齊。

  聞訊趕來的看守們把小白按住搜身,結果找到了蠟紙包著的金屬片。毫無疑問小白又自配了鑰匙。憤怒的看守吼問小白哪來的,小白以革命者的從容鎮定微笑不答。

  對於這種明目張膽的挑戰專政行為獄方很是惱火,作為懲罰把小白的食物減半。本來小白因為不需要出去勞動獄方只提供正常人的一半食物,這下變4分之1了。懲罰持續了5天,雖然眼見小白消瘦下去,連端坐都很勉強,但是小白絲毫沒有妥協,懇求獄方的隻言片語都沒有。

  一段時間後,小白又一次把手銬開啟。這回,獄方又給他弄了一副新手銬。
  “別給我戴了。從第一天起就一直戴著,哪怕只讓我休息一天呢。”小白低聲道。
  看守條件反射一樣的大吼:“嚷嚷什麼,這是制度。要是不給你戴手銬關你幹什麼,有種你就再自己開啟。”
  小白也不答話,夾緊胳膊,把手銬在胸前交叉,臉上紅潮陡現。看守眼見小白的手銬咔嚓一聲被掙斷,頓時目瞪口呆。

  終於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的看守們用繩子把小白綁了個結結實實後又從後邊給他戴上了手銬。這次小白得到了7天的4分之1食物供給處分,運動也不再被允許。

  處分過後,獄方精心為小白訂做的,總重量20公斤左右的特製手銬腳鐐來了。鎖有手指粗細,兩個環之間用螺栓固定。看守們給小白戴上手銬腳鐐,用螺栓固定後又把螺栓的頭打平。不單如此,小白的手銬和腳鐐之間有個粗鏈子連著,手銬又從後邊被戴上。小白唯一能採取的姿勢就是側躺。看你還跑不跑?看守們有些幸災樂禍地想。

  “手銬戴在後邊,我怎麼吃東西?”小白怒道。沒人理他。
  “你們這些狗東西,大爺就跑給你們看看。到時候別後悔。”依然沒人理他。

  打那天起,小白只能叼著鋁製的小碗,像狗一樣的吃東西。因為站不起來只能躺著原地大小便。手脖和腳脖日久天長也因為摩擦出了傷口,化膿後的傷口裡生出了蛆。天暖後蛆變成的蒼蠅之多甚至把一面窗戶都遮住了。

  一部分看守也認為實在是太悲慘了,但是獄方的意見是隻要跑不了其他的不要管。再說既然我們已經這樣對他,如果現在給他開啟手銬腳鐐他一定會找機會越獄。就是這樣的混賬邏輯下,小白繼續在活地獄裡掙扎,對於他來講,越獄是唯一的生的希望。

  1944年8月26日,晚9點多。

  巡視單間牢房的看守忽然聽到一聲巨響。回頭一看,獄舍最邊上的天窗那人影一閃就消失了。剛才的聲音應該是天窗被弄破的聲音。

  看守沒有立刻意識到那是有人越獄,畢竟以網走監獄的防範逃走看來是不可能的。愣了一會兒之後他意思到確實是有人越獄了,連忙跑到看守長的辦公室。
  “越獄,有人越獄了。”

  聽到這個狼狽不堪的手下的報告後,看守長立刻拉響了警報。自打1922年這座監獄改名為網走之後,這是第一次拉警報。

  單間的視察窗一個又一個的被開啟以便確認,大多數的犯人被突如其來的警報弄得莫名其妙,站在屋裡。

  本來作為唯一一個享受特製手銬腳鐐的小白實在是沒有逃跑的可能,所以他的檢查被排在了最後邊。但是看守部長有不祥的預感,不等別人直奔小白的單間而去。想要透過觀察窗確認屋內情況的看守部長發現觀察窗連框一起沒了,屋內被疊得很整齊,而白鳥卻不見了。

  “白鳥跑了。”看守部長大喊。

  看守們一邊嘟囔著一邊在監獄裡四處尋找小白的蹤跡,因為被打破的天窗是獄舍的屋頂,所以白鳥應該是從那裡跳下去的。而從看守發現人影到警報拉響前後不過幾分鐘的時間,監獄外邊還有4,5米高的牆,想必白鳥還是藏在監獄的哪個角落,抱著這個信念看守們仔細搜尋。

  這個時候看守部長還在小白的屋子裡發愣。被褥上擺著枕頭和白鳥的獄衣,旁邊則是特製的手銬腳鐐,中間的螺栓已經脫落。視察窗的框本來是由四根很粗的螺釘固定,現在連窗戶帶螺釘都整齊地擺在地上。長方形的視察窗勉強可以把頭伸過去,看來白鳥又是用縮骨法跑掉了。趁看守巡邏結束後把觀察窗拿掉,爬到牆上打破天窗,衝上屋頂。逃跑路線看守所長心裡有了眉目,至於那個手銬怎麼開啟的,觀察窗如何拿掉的恐怕要等專家來查。

  監獄博物館裡再現的小白英姿。


  監獄內搜查的看守們越來越失望,雖然他們不願意相信,但是白鳥好像又一次成功地飛走了。燒鍋爐的煙筒那本來有兩根圓木支撐著,現在煙筒倒了,那兩根圓木卻撐在高牆旁。深深地埋在地中的圓木居然被拔了出來,不知道看守們有沒有想起來魯智深,不過這也行I服了YOU恐怕是大家共同的心聲吧。

  雖然看守,警察加上發動群眾四處找白鳥,但是小白像空氣一樣消失了。

  現場勘察的警察同志首先對手銬的巨大表達了驚歎。拿起來細緻調查後發現螺栓腐蝕非常嚴重,似乎經過了幾十年的歲月。好奇的警察舔了一下上邊的鏽,嗯,很鹹。在固定視察窗的螺絲上發現了同樣的問題。看來白鳥是每天吃飯時省著醬湯往螺栓上澆,日久天長,醬湯裡的鹽分把螺栓腐蝕,才把螺栓拔出來。後來據小白本人的供述最開始的那個螺栓確實是靠他水滴石穿地堅持了一個月才腐蝕掉,而觀察窗上的螺絲則主要是靠他用手銬上的螺栓弄成一個螺絲刀後擰下來的。

  手銬腳鐐加上腰部的鎖,全部腐蝕成隨時可以解開的狀態花了小白8個月時間,當然先解放了手之後他的腐蝕作業相對容易許多。本來小白打算8月25日越獄,不巧當天的值班看守是一位平時對他還不錯的,小白是紅臉漢子,只好把行動推遲到26日。

  小白再次出現已經是二戰後的1946年8月14日。

  小白越獄後一直隱藏在山裡,孤獨的生活終於越來越難以忍受的一天晚上,小白跑到了附近的學校裡。在那裡他從報紙上得知日本戰敗的訊息。想到自己這種重大犯罪者反正就是一個死刑,那就光明正大的回去接受審判吧。

  抱著必死的信念趕往札幌的路上,小白看到了許多和美國大兵黏黏糊糊的日本女子,不知不覺間死志不再堅定。其時札幌附近偷西瓜禍害西瓜園的人頗多,一日小白順西瓜時被瓜農發現,對方不由分辨拿起木刀就砍,扭打中小白的短刀插入了瓜農的後背,瓜農因失血過多死亡。小白再次被捕。

  這次小白極力主張自己是正當防衛。他對自己的辯護律師說:“先生,我從未為了自己的私利私慾而越獄,這回人家認為我是禍害瓜園的,拿個木刀打起來沒完,我怕被殺所以才反抗。。。不過話又說回來,畢竟把人家殺了,如果判決能夠公正,我願意服刑。”

  受到觸動的律師雖然竭盡全力,但是一審判決還是給小白定了死刑。
  “被告關到哪都要跑,屢教不改,除了死刑別無選擇。”對於這個理由,小白非常不滿。法庭上,他對法官和檢察院的人怒目道:“我一定跑出來,然後去你們家殺了你們。”

  此話傳到住公家宿舍裡的法官夫人們那裡後,為保險起見夫人們把自家門牌上的名字都撕了下來。


行行出狀元--越獄(完)
  1947年2月,在6名帶槍看守的押送下,白鳥被送往札幌監獄。與往常不同的是,一想到死刑判決,心有不甘的白鳥這次打定主意要越獄。

  白鳥被關進了特別間,為了怕看守疲勞,獄方決定採取2小時輪班制對白鳥監視。另外透過對白鳥三次越獄的研究,獄方把門,天花板,採光天窗,鐵柵欄都給予了增強。對於白鳥,每天一次搜身,每天一次查房。每週只有一次洗澡的機會可以出單間,而四個荷槍實彈的看守會全程參觀他的洗澡。

  白鳥表現非常良好,每天獄長都能收到“一切正常”的報告。忽然有一天,一個看守帶來了略微新鮮的報告。
  “數天前,我看白鳥好像老偷看天花板和小窗戶。”

  別的犯人也就罷了,白鳥這樣做肯定是要越獄啊。獄長覺得這個白鳥肯定已經在天花板那做了手腳,於是第二天特批白鳥30分鐘活動時間讓他出去溜達。白鳥一出去,一干看守立刻跑到他屋裡檢查,用棒子把天棚,板條的連線處,以及鐵格子的結實程度一一檢查一遍。結果一無所獲。

  可是那天以後白鳥幾乎每天都有偷看天棚的行為,獄方不敢馬虎,每次他去洗澡時都會仔細地再檢查一番。

  1947年4月1日,札幌有點倒春寒氣溫降到零下2度。

  凌晨5點,獄長家的電話響了。一看時間看就知道凶多吉少,難道?獄長不情願的拿起話筒,電話那邊傳來值班的看守的聲音:“跑了。白鳥跑了。”

  滿心沉重的獄長趕到監獄時,白鳥的特別間那已經聚集了一大堆看守。分開眾人進了房間,獄長差點跌破眼鏡。半個多月前開始白鳥就沒事偷著看天花板,想著他一定會從天花板或者採光小窗戶逃走,哪曾想順著看守們的目光看去,地板上被開了個洞。6釐米厚的地板有一處被鋸一樣的東西截下一塊,地板下有50釐米左右的空間,看來白鳥像鼴鼠一樣土遁了。獄長悲哀地想,白鳥故意向上看轉移我們注意力然後從下邊跑,還是被耍了。

  現場勘察結果表明,白鳥把便盆上結合處的鐵片取下,然後用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一顆舊釘子把鐵片刻成鋸,再用鋸把自己褥子下的一塊木板從中間截斷。為了怕截斷的地方被例行檢查的看守發現,白鳥還把飯粒和灰混到一起撒到截斷處,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無法發現那裡和其他的地板結合處有什麼異樣。在屋外白鳥挖出去的洞邊發現了吃飯的鋁盆,白鳥用手和鋁盆從屋裡鑽了出去。到了屋外的白鳥面對的是2.5米的高牆,從牆上留下的腳印看白鳥是斜著衝上了牆,然後又翻過最外邊2米高的鐵柵欄逍遙而去。

  獄長驚歎之餘覺得這個白鳥也沒受過啥教育,開個豆腐店就能把俺們這些久經歷練的獄卒們玩弄於鼓掌,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太可惜啦。

  白鳥再次出現在報紙上是1948年1月19日。

  札幌附近有個叫琴似町的地方,警察在那裡巡邏時碰到了一個揹著好大包裹的男子。肯定是玩走私的,想到這警察上去盤問,揹包的說他叫木村,揹包是要出去打工。
  “可是車站是在反方向啊。”警察疑惑地問道。
  “沒錢啊,只好走著去。”揹包的答道。

  警察對於答案不甚滿意,讓他把包開啟。只見包裡邊鍋碗瓢盆一大堆外加一把日本刀,倒是沒有啥走私物品。不過畢竟一個人背這麼多東西比較奇怪,不會是小偷吧。看著警察很執著的樣子,那人說道:“有煙嗎?來一根兒。”那時節煙還是貴重品,但是剛巧警察手裡有,就給了他一根。男子香甜地抽完煙,小聲嘀咕道:“我就是去年從札幌監獄裡逃跑的白鳥。”

  警察一聽,白鳥?我說這麼眼熟呢,通緝令上見過他照片啊。這回可撿個大的。

  回到警局一問為啥這麼老實,白鳥道:“我看他人不錯,還給我煙,就跟他講了實話。如果要是跟我耍脾氣,沒準我就拿著日本刀強行突破了。”

  4個月後,白鳥又站在了法庭上。這次他的第二次失手殺人被認定為正當防衛,改判為有期徒刑20年。

  同年7月,白鳥被送往東京的府中監獄。從札幌到東京可不是短距離,跑了怎麼辦,而且又不能和普通旅客同時乘車。當時的佔領軍同志們聽到了這個訊息後,大筆一揮,如此惡徒,用郵局貨物專列吧。

  1948年7月30日,白鳥戴上和網走監獄用過的相仿的特製手銬腳鐐,在7個看守的護送下隆重地奔向東京。

  8月6日,一行到達目的地,在這裡白鳥將要服刑剩下的13年4個月。府中監獄的獄長看到已經年過40的白鳥後,覺得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兇惡。對待這樣的人也許一味打擊並不是什麼好辦法。在獄長的指示下,白鳥的手銬腳鐐被摘下,洗澡也不再受限制,屋子雖然還是單間,但是裡邊擺了一盆花。

  雖然獄方的待遇和跑的那幾次不可同日而語,最初的5年裡白鳥一直在是作為模範犯人爭取提前出獄還是乾脆跑了再說先圖快活這兩點上搖擺不定。當有一天獄長讓他負責花壇管理後他終於安下了心。對於一個從小就夢想有一塊地,並且心靈手巧的白鳥來講,養花實在是很合適。

  獄內的運動會和相撲比賽也允許白鳥參加。雖然已經是奔五十的人,雙手各60公斤的米袋白鳥依然可以舉平。

  看到坐在運動場邊休息的白鳥,獄長過去打招呼。運動場邊有2米多高的牆,越過牆就是外邊的世界。對於白鳥來講那堵牆應該可以一躍而過,不過他只是坐在那裡發呆。
  “有什麼不愉快的事嗎?”獄長問道。
  白鳥抬起頭,“二進宮那幫小子一看見我就問,怎麼還在啊?一聽到那個我就想跑。”
  “為什麼不跑呢?”
  “累了。”

  11年裡,4次越獄,3年流浪在外,一切的一切所花費的體力,智力,精力,也許“累了”是最恰當的評價吧。

  1961年12月21日,模範犯人白鳥由榮假釋。

  1979年2月24日,白鳥在東京的醫院裡死於心肌梗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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