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分合合分分,谷歌醫療走向大敗退

naojiti發表於2021-09-10

2018年穀歌成立了超大規模的醫療作戰叢集專注醫療領域——谷歌健康,將其搜尋、雲、谷歌大腦等業務中的醫療板塊以及Deepmind的健康部門統一納入進來。谷歌大張旗鼓,集中力量辦大事,集齊了這些頂尖團隊,還沒召喚出“神龍”,三年後就面臨谷歌健康CEO大衛的出走,業務的重新拆分局面。

無獨有偶,蘋果、IBM 和亞馬遜等諸多科技巨頭的醫療保健專案也發展受挫,谷歌重組的訊息還在到處傳播的時候,蘋果也傳出縮減醫療健康專案團隊的訊息,今年1月,背靠亞馬遜、摩根大通和伯克希爾·哈撒韋(巴菲特)三巨頭成立的公司Haven也宣佈倒閉。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老話在醫療領域講不通,即便是有錢有頂尖的技術,這些科技巨頭在醫療領域都紛紛栽了大跟頭,谷歌們為何走不順醫療大健康之路呢?

戰略傾斜有限,文化調性相沖

科技巨頭的主業一直都是跟技術強關聯的軟硬體相關,無論是雲業務還是搜尋、廣告推薦等。醫療相關的專案業務作為一個業務方向,一直都未曾是巨頭優先發展的核心。而處於非核心圈層的業務,谷歌傾向的資源以及包容度就沒有那麼大。谷歌健康CEO的離職,外界猜測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其揹負的商業化壓力過大。

谷歌的戰略上是將自己的醫療健康專案進行大規模的重組,但是在實際的過程中,仍然有分散的業務在不同部門。例如,谷歌收購的專注於可穿戴健康裝置的Fitbit 位於谷歌的裝置和服務部門,而谷歌的 YouTube 在2021年早些時候推出了自己的健康團隊,以應對醫療錯誤資訊。實際戰略的執行也並沒有那麼清晰,對於新業務部門的職責權力有限,打造了獨立的業務部門但又策略有變動,而這樣的態度也將導致之前的零散業務難以聚集起來形成合力。

科技巨頭的基因裡面流淌著的是對於技術的無限推崇,一切的業務也是技術先導,對於又專但確定性沒那麼強的醫療領域來說,這種與極客技術導向確定性的風格調性不太適合。醫療行業壁壘高築,臨床流程和技術過程的複雜性對於醫療專業領域的人來說是認知最為清晰和痛苦的現實。但在以極客為主導的公司裡,暴力演算法的機器學習解決一切的方式,兩種不同的風格調性融合接納的過程異常艱難。尤其是面臨醫療領域長期業務的虧損,無論有無明面暗面的壓力,這種無形的業績大山,是整個業務部門創造力的窒息點。

對谷歌這種強調技術但不懂醫療的科技巨頭來說,醫療領域走向不了核心業務,這個行業需要長期無法盈利的心理準備,而非核心業務的話語權有限,再加上其暫時商業價值的創造太小,侷限了谷歌醫療領域的發展與創造。

燒錢難賺錢,技術落地頭禿

谷歌醫療在谷歌整個業務中是非常燒錢的存在,就算家裡再有錢也吃不消這種長期“敗家的”速度。

2021 Q2季度財報顯示,包括Deepmind、智慧醫療Verily在內的其他業務依舊虧損,其營收為1.92億美元,虧損為13.98億美元,虧損較去年同期還有上漲。以Deepmind來說,其在2014年被花費6億美元收購,一直靠其他業務輸血生長,2018、2019的財報,基本上都年虧損24億人民幣左右,但谷歌在輸血和花錢收購新醫療專案上一直都不計成本。

曾經以7500萬美元投資了研究癌症免疫療法的Forty Seven,5000萬美元投資了ARMO BioSciences,而在2019年可穿戴裝置企業Fitbit的收購,谷歌投入了21億美元巨資。虧虧虧和買買買同步進行,再有錢的礦也架不住這麼燒錢。

這些專案在實際的落地過程中,也坎坷艱難。以Deepmind最引以為傲的專案來說,其眼底檢查診斷可以實現90%的準確率,比專業的眼科醫生診斷率都高,一度成為谷歌最自豪驕傲的談資。但在實際的落地過程中,並沒有那麼順利。專案主要與泰國公共衛生部門合作,在泰國巴吞他尼省和清邁省的11所診所安裝了眼底診斷的深度學習系統,但因為醫護現場採集的圖片質量和網路速度問題,診斷的過程緩慢麻煩,最後醫護人員直接推薦病人選擇醫生進行直接診療。

網路的速度可以最佳化,但是實際的眼底圖片質量不好解決,實驗室內高診斷準確率是建立在清晰乾淨的高質量圖片上,實際落地的過程中圖片質量參差不齊,就會導致無法準確診斷,實驗室中的“花朵”在現實的暴風雨中夭折。

技術在落地的過程中除了技術本身的制約以外,也會遇到很多政策的限制,而在歐美這些以人權為重的國家,對隱私的保護最為看重。

人心難齊,隱私被嚴格監管

歐美國家對隱私資料極其看重,無論是立法保護還是大額罰款,政府和民眾都高舉防範隱私侵害的大旗,尤其是涉及到醫療資訊,保護的大牆越高越厚了。在2003年美國正式出的臺了《健康保險攜帶和責任法案》(簡稱HIPAA綜合法),用以保障患者自身健康資訊所享有的權利。

資料審查和監管日趨嚴苛。而對於AI向醫療領域的跨進,最重要的資源就是資料了,這是AI技術向前發展的燃料,沒有足夠的資料讓機器學習,演算法如何解決醫療問題?而在醫療健康領域,資料的收集在隱私的強監管之下,這也成為了其發展的巨大障礙,實現智慧診療的過程太艱難。

谷歌因為其體量和敏感的廣告業務不被大眾信任,一直是監管部門重點關注的物件,針對其反壟斷和隱私的訴訟新聞事件不在少數。谷歌健康醫療任何牽扯到資料隱私的事情就舉步維艱。

2019年11月,谷歌健康與連鎖醫院集團Ascension建立合作,其專案“南丁格爾計劃”,涉及來自20個州和哥倫比亞特區的5000萬份患者記錄的詳細資訊。Ascension是一家天主教連鎖醫療集團,擁有2600家醫院。

儘管雙方表示遵守健康隱私的規則協議,但是國會與民眾仍然強烈反對,兩者的合作最後被聯邦介入調查,合作的不順利令谷歌健康受到重挫。據悉,一些健康隱私專家認為兩者合作協議中的共享資料行為在醫療行業司空見慣,但谷歌受到的監管審查的程度就很嚴格,也就是說如果其他背景的科技公司與Ascension合作可能不會鬧出這麼大動靜,民眾對於自身的健康隱私資料與谷歌背後的廣告業務產生了聯想,對谷歌的業務背景極其不信任。

相較於歐美民眾的草木皆兵,國內民眾對於隱私也重視,但是反應不會這麼強烈。拿支付寶來說,其在醫療方面也收集各種資訊,在新冠疫苗接種的服務中,有政府的支援背書民眾接納也比較容易。谷歌對外花力氣各種宣揚符合全民利益的醫療服務,但是民心不向谷歌,文化與醫療環境的桎梏也造就了谷歌健康的發展困境。

三年前的組織架構大調整,換來的不是谷歌健康的騰飛,而是最終負責人的出離和專案團隊的分拆。谷歌的開局王炸,有好將好兵,一手好牌但是這個開闢醫療領域的仗打輸了。在孫子兵法中,打勝仗的關鍵在於天時地利人和,三要素佔全不然就有夭折的風險。谷歌醫療似乎在這三者中都沒有站住。

天時方面,谷歌健康所處的歐美醫療大環境,醫療保健系統複雜,牽扯的利益方眾多,公司的業務背景環境與所處的文化與政策環境有衝突,樹大招風,谷歌健康被政府、機構嚴格監管,發展障礙重重。

地不利則表現在谷歌健康在谷歌業務中是旁支的存在,沒有話語權,加上醫療領域壁壘高,技術落地荊棘叢生,商業價值大打折扣,投入與產出的壓力讓谷歌健康並不健康的方式發展,走不遠。

人不和也眾人皆知,谷歌健康在內外都面臨人心不和的局面。谷歌健康在谷歌的業務中,虧損巨大備受壓力。其他業務部門不懂醫療,研發的調性不同難以互相理解與融合。對外方面,雖然谷歌健康的願景是給數百萬人帶來健康,但是在實際的運營中,使用者對於隱私的擔心導致訴訟四起,尤其是大公司的光環讓谷歌醫療做任何牽扯資料隱私的事情都舉步維艱,深陷困境。

分分合合分分,谷歌健康的最終結局是將原團隊拆分到其他業務部門,聚起來沒成為一團火,散作滿天星,回到原點,谷歌的最終決定看起來更加傾向於分散式發展,各團隊回到原部門作為垂類專案開發可能是個更加務實的選擇,養精蓄銳等待時機。

谷歌健康被曝打散重組後不久,旗下Verily公司與妙佑醫療國際宣佈達成戰略合作,谷歌不會放棄在醫療領域的探索,雖然集合的醫療嘗試失敗,這只是一時的失利,並不是最終結局,無論發生多大的波動挫折,畢竟這是個萬億級別的大蛋糕,誰能捨得拋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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