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任家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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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曾寫過一篇效能優化 “ 長篇報告 ” 「 checkbox 美化引發的蝴蝶效應 」 ，也曾感嘆 CSS 對渲染的影響是如此大，也許深化記憶點的代價就是被同一塊石頭絆倒2次 ？是的，效能優化“報告”第二彈來了，希望本篇文章可以在優化頁面效能上給大家提供一些思路。
看點
某些 CSS 屬性或 JS 操作，看似簡單卻易隱藏陷阱？
- visibility - 在不改變文件佈局的情況下展示或隱藏某個元素。
- clientHeight / clientWidth - 獲取元素內部的寬高。
磨刀不誤砍柴工，效能工具的親密接觸總是必不可少的。
- Edge 瀏覽器效能工具怎麼用
- 如何快速的定位、解決效能問題？
同是瀏覽器，渲染層面的表現卻如此不同？
- Edge 瀏覽器的渲染策略和 Chrome 有何不同？
效能炸彈
問題始於一個 “ 紅色效能炸彈 ” ，瞄準的是 Webnovel「起點海外版」 PC 站點閱讀頁，關鍵字：Edge 瀏覽器、CPU、RAM。Webnovel 的國外使用者指出，在 Edge 瀏覽器下，閱讀頁 CPU 消耗的非常大，他的腿甚至感受到了膝上型電腦的灼燒。
Webnovel 閱讀頁，為了更趨近於完美的閱讀體驗，我們做了：預載入上下章、支援上下鍵切換章節、無重新整理跳章節等優化，在閱讀過程中，你甚至不會看到內容載入過程中的 loading 。然而面對這次的效能突擊，這些優化在 Edge 瀏覽器下顯得如此渺小...而對於是否值得做此次效能優化，Google Analytics 則給出了答案：
「 Webnovel 瀏覽器佔比一覽」
Edge 瀏覽器 TOP4 （2.53%）的佔比情況已不容忽略！看來註定免不了和 Edge 的一場針鋒相對了，立馬去 Edge 瀏覽器上一探究竟~
問題的剖析
定位問題之前，內心有個聲音在提醒我：是 Google 廣告指令碼的問題！因為前不久閱讀頁引入了 Google 廣告，並且針對廣告的展示及隱藏做過一些邏輯的調整，帶著目的首先從 JS 開始分析。
效能工具中尋找問題程式碼 - Google 指令碼在不斷獲取 clientHeight、clientWidth？
我是用 Edge 瀏覽器自帶的效能工具來進行分析的，由於 Edge 只能在 win10 系統上執行，我工作中用的是 iMac 所以幾乎沒有使用過 ，也只能回家 “踢走” 老公倒騰他專門打遊戲的桌上型電腦了，其 Edge 瀏覽器版本：42.17134.1.0。
開啟 Edge 開發者工具，效能工具的入口映入眼簾。
「 Edge 開發者工具 」
切入正題：「 訪問 Webnovel 閱讀頁 - 開啟“ 效能 ” 標籤欄 - 按下執行按鈕 」。為了還原使用者的使用場景，我也認真的滾動瀏覽了十幾章。執行的結果：
「 首次效能工具的結果圖 」
這滿屏的原諒色，看到這張圖，答應我請第一眼就確認是 “渲染” 的問題好嗎？請立馬註釋 CSS 一探究竟好嗎？但我並沒有做到。
繼續觀察，發現效能工具中有2個子標籤欄: 時間線、JavaScript 呼叫堆疊。呼叫堆疊裡很清楚的指明瞭 CPU 佔用率最高的2項（下圖），果然出自於 Google 廣告的 osd.js 指令碼。
「 首次效能工具結果圖之 JavaScript 呼叫堆疊 」
不能慌，證據還不夠確鑿。Edge 的效能工具其實可以精確定位到 JS 中的問題程式碼片段，在紅框區域點選滑鼠右鍵，也可以定位到問題原始碼，這一點 very good！感覺離事實的真相更近了一步。
「 追溯程式碼問題細節圖 」
「 問題程式碼片段1 」
「 問題程式碼片段2 」
顯而易見，Google osd.js 指令碼設定了計時器，不停地獲取 HTML 節點的 clientWidth 和 clientHeight，所以禍根源於此？
clientHeight、clientWidth 的一些隱患
Facebook 的工程師 Stoyan 在他的部落格中曾提過， 瀏覽器是聰明的，為了節約資源、不頻繁觸發 Repaint（重繪）、Reflow（重排），它會將一系列指令碼中需要執行的 UI 改動放在一個佇列中一起執行，而不是每個改動都單獨執行從而引發無數次的 Repaint、Reflow。BUT！有一些操作會打亂它原有的 plan 和秩序：
- offsetWidth，offsetHeight，offsetTop，offsetLeft
- scrollTop, scrollLeft，scrollWidth, scrollHeight
- clientlTop, clientLeft，clientWidth, clientHeight
- getComputedStyle()，or currentStyle in IE
瀏覽器對於這些操作，會“ 非常及時地 ”給予最準確實時的答案，因此會觸發 Reflow，例如重新計算樣式、更新圖層等。要知道 Reflow 相比 Repaint 對渲染的影響更大、損耗更多。
demo time - 獲取 clientWidth 是否會觸發不必要的渲染？
功能簡述：
- 頁面 onload 後設定計時器每隔 4ms（瀏覽器預設最小時間間隔) 獲取 HTML 節點的clientWidth。
- 點選 click me 按鈕水平位移 box1 到最右側。
- 點選 no timer 按鈕清除計時器，同時水平位移 box1 到原位。
「 demo 動圖 」
過程 | 結果 |
階段一：before “ click me ” | 未觸發 Reflow 等渲染事件 |
階段二：after “ click me ” | 觸發了額外的渲染（recalculate style、update layers） |
階段三：after “ no timer ” | 沒有觸發 Reflow 等渲染事件 |
Chrome Performance 工具則更直觀地描述了表格中的結果（紅框中處於階段二，清楚表現了額外的渲染）：
為了更突出差異，我將水平移動的 div 數量增加到了 20 個，Recalculate Style 的資料相差了 70ms：
「 渲染資料的差異：動畫期間獲取 clientWidth（上），動畫期間不做任何操作（下） 」
demo 的結果驗證了在 Chrome 瀏覽器中，動畫期間獲取 clientWidth / clientHeight 確實會引發瀏覽器的 Reflow，隨著動畫複雜度的增加以及元素的增加，該影響只會更大，進而增加了不必要的渲染消耗。
首次嘗試 - 刪除 Google 廣告
既然閱讀頁 CPU 飆升極有可能是因為 Google 的 osd.js 不斷獲取 HTML 節點的 clientWidth / clientHeight 意外觸發了多次 Reflow ，那麼解決問題的第一步即是刪除 Google 廣告。我利用 fiddler 代理 JS 指令碼到本地，刪除了廣告相關的程式碼。
但其結果盡和我的猜測完全不同，刪除廣告並沒有使頁面效能變得更好，有點沒有頭緒...真的不是 Google 廣告的問題？
再次試探 - Google 廣告在其他站點有無類似問題
繼續用 Edge 效能工具對一類似網站進行測試，因為這個網站同樣使用了 Google 廣告，並且相比於 Webnovel 閱讀頁首次初始化1枚廣告，它的首頁盡然同時載入了 4 枚廣告。然而結果卻沒有渲染上的問題（如下圖），網站 CPU 利用率一欄甚至完全沒有飈綠的痕跡。
推翻設想，轉換方向到 CSS
太過堅信設想反而偏離正軌？前期我太堅信是 Google 廣告指令碼的問題，既然以上 2 次的嘗試都證明不是 Google 廣告指令碼的鍋，那麼是時候轉換方向了。
曾經寫的「 checkbox 美化引發的蝴蝶效應 」帶給了我一些靈感：CSS 在渲染效能上有著相比 JS 更不容忽視的影響力。結合前面提到的 demo 結論，不由得猜測也許閱讀頁的效能問題是由於某些 CSS 屬性或動畫與 Google 廣告指令碼中的 clientHeight、clientWidth 產生了相互作用，引發了額外的渲染。此時嘗試註釋所有樣式，最終綠色竟然消失了，這說明極有可能是 CSS 的鍋。
「 CPU 佔用率中消失的渲染 」
罪魁禍首是 visibility : hidden ？
繼續從效能工具中尋找更精確的答案，意外發現 Edge 效能工具裡的 “ 時間線 ” 標籤欄裡可以捕捉到很多有用的資訊，甚至可以找到樣式相關的條目？展開即可定位到目前引發渲染的 DOM，這一點太讚了！
這對問題的定位有了很大的幫助，因為我很清楚地看到了有問題的 DOM ，也就是我們寫的 loading 元件。
Webnovel 閱讀頁確實存在幾枚隱藏的 loading，分別存在於章評彈窗中、目錄彈窗中、各章節內容之間。
「 章評彈窗、目錄彈窗 」
「 章節之間的 loading 」
隱藏 loading ，是為了簡化邏輯，將其“ 埋伏隱藏 ” 在各自需要的地方，在獲取所需的非同步資料之前，可以第一時間將 loading 展示給使用者，獲取到需要的資料後再將 loading 隱藏，這樣的互動邏輯是合理的，那麼隱藏的 loading 為什麼會對渲染產生影響？Webnovel 閱讀頁彈窗中的 loading 是用 visibility: hidden 來隱藏的，這樣的方式不對？
visibility: hidden 有利有弊
看不見 loading 的蹤跡，它卻依然能對渲染產生這麼大的影響？你認為正確地隱藏了其中的 loading，而 loading 卻實際地存在於文件流中，它的每一個動畫，都會影響同在文件流中的其他節點。
- visibility: hidden // DOM 的渲染不會忽略其所有節點
- display: none // DOM 的渲染忽略其所有節點
如此來看，效能更優的應該是 display: none，不在文件流中就不會影響其他的元素。但每個被創造出來的 CSS 屬性必然有創造它的道理，如果 display: none 是最推薦的方式，為什麼還會有 visibility : hidden 的存在？任何事物都存在兩面性，例如以下場景中，visibility: hidden 竟協助某大神解決了效能問題。
Google 的工程師 Jake Archibald 在他的部落格「Solving rendering performance puzzles」中，用一個有趣的 SVG 動畫驗證了 Layout （佈局）在網頁效能中舉足輕重的地位。隨著動畫中 SVG 文字的不斷變化，動畫的幀率由原來最優的 60fps 最終降低到不足於 10fps。Chrome 的 Performance 工具揭示了其主要因素是產生了大量的 Layout 消耗（稱為 Layout Thrashing or Reflow ）。
此時 Jake 利用 visibility: hidden 解決了 Layout 消耗過多的問題，他提到，visibility: hidden 的元素，因為其在文件流中佔據一席之地，因而將其設定為 visibility: visible 並不會產生 Layout 上的消耗，只會產生額外的 paint，藉助此想法，他事先將 SVG 中的所有字元分別放置於 <textpath> 節點中的子節點 <tspan> 中，並利用 visibility: hidden 進行隱藏：
「 DOM 中隱藏的 SVG 文字 」
隨後逐次將 <tspan> 的 visibility 屬性值變更為 visible ，字元就依次展示了出來，對比下，他原來的做法就真的是非常粗暴了，即：將所有字元存於單獨的一個節點中，每次擷取固定長度的文字設定為 <textPath> 的值。大量的重置 textpath 節點值最終引發了瀏覽器每個字元的重新佈局（ layout ）。
因此並不能籠統地下定論 visibility: hidden 不如、或優於 display: none ，只能說在不同的場景下他們都有各自的優勢。
問題的修復
顯然，loading 動畫用 visibility: hidden 進行隱藏確實產生了很多額外的渲染消耗。修復這個問題的方案很多，例如，可以將 loading 的隱藏方式改為 display: none，或者是在開啟彈窗的時候將 loading 實時新增到 DOM 中，最終為避免改動彈窗元件的 CSS 產生的全域性影響，我們在開啟彈窗的時候新增了 loading 的 DOM 節點，關閉彈窗時則將其移除。一週後使用者的反饋也證明了此方案是有效的（下圖）。
「 使用者的反饋 」
新方案的嘗試
Edge 瀏覽器渲染上和 Chrome 有什麼不同 ？
Webnovel 閱讀頁的問題雖然得以解決，但可能我們都會感到疑惑，為什麼這樣的效能問題在 Chrome 瀏覽器上並沒有發生，或者說表現不明顯？這裡我藉助「 visibility: hidden 有利有弊」一節中提到的 Jake 的 SVG 動畫做了一波測試。效能工具簡單探測一下，發現未優化前的動畫其效能和 Chrome 一樣無法直視：
「 Edge 瀏覽器效能結果 」
優化後的動畫其表現和 Chrome 也相差甚遠，直觀上的對比如動圖所示，Edge 瀏覽器（第二張圖）上的動畫比 Chrome（第一張圖） 緩慢許多。
「 上 Chrome， 下 Edge 」
Chrome Performance 工具中可以證明 Jake 的優化策略確實將 Layout 產生的消耗降低了很多，由原來的 TOP3 變為最後一位 :
「 優化前，優化後 」
但 Edge 效能工具的結果甚至比不上優化之前，渲染上未降低，並且出現了很多 JS 上的 CPU 衝擊（圖中橘色區域）：
「 優化前 」
「 優化後 」
優化後渲染層面的開銷甚至大於優化前的開銷（在動畫執行差不多時長的情況下）:
「 優化前、後 UI執行緒資料 」
在此 demo 的表現上，Edge 瀏覽器對 SVG 動畫的渲染情況與 Chrome 截然相反，更重要的是，Chrome 對於 Layout（佈局）和 Paint (重繪) 在渲染效能方面的 “ 權衡 ”似乎和 Edge 是不一樣的，降低大量的 Layout 開銷確實可以使 Chrome 中的動畫更為流暢，但這在 Edge 中卻行不通，甚至表現相反。
解決問題的新思路
Chrome 和 Edge 瀏覽器在 SVG 動畫上的表現差異提供了我一些新的思路，再次回到 Webnovel 閱讀頁，我們的頁面中確實使用了數量不少的 SVG，我嘗試著將 SVG 的 display: inline-block 改為 display: none 後，CPU 竟然迅速降了下來，效能上也得到了緩解（如下圖），感到非常驚喜。
「 註釋 SVG 樣式之前 」
「 註釋 SVG 樣式之後 」
但目前效能問題已然解決，並且 Webnovel 全站都使用的了 SVG ，此時若全域性替換掉 SVG 未免有些粗暴，加之 Jake 的 demo 還不足以說明過多的 SVG 影響了頁面的效能，因此該方案並沒有實施，但這確實可以作為 Webnovel 閱讀頁效能問題的另一個突破點，後續還需要花更多的時間來探索這其中的奧祕。
一些碎碎念
當然，問題的修復總是需要總結一下：
- visibility: hidden 是把雙刃劍。
- clientWidth、clientHeight 等操作在動畫過程中不建議使用。
- 如果效能工具展示了大面積飆綠現象，請第一時間註釋你的 CSS 再一探究竟
- 無法定位問題的時候可以對比其他類似的網站得到啟發，從而進一步定位
- Edge 瀏覽器渲染層面和 Chrome 略有不同，這是值得重視的。
效能優化本就是積極嘗試和敢於試錯的過程，正所謂積跬步以至千里，點滴的積累和探索不是為了產出 “ 最佳效能優化方案 n 條 ” ，而是為了能更好地提煉定位問題的思路、擴充套件認知範圍、同時形成一種對待效能瓶頸不懼怕的態度，希望我們都可以做到微笑面對效能瓶頸。
參考連結
- developers.google.com/speed/docs/…「google 開發者文件 - 瀏覽器的重排行為」
- jakearchibald.com/2013/solvin…「 Jake Archibald - 解決渲染效能問題」
- developers.google.com/web/tools/c…「google 開發者文件 - 利用渲染工具分析執行時的效能」
- www.w3cplus.com/animation/a…「 CSS Animation 效能優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