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和酒

李先靜發表於2020-04-06
 (以前寫的)

對於酒，我素無研究，提到酒，第一反應不是XO、人頭馬、路易十三，也不是茅臺、五糧液，而是爺爺。

爺爺一生為人正直，光明磊落，深得全家上下和左鄰右舍的尊敬。爺爺是個嚴肅的人，大多數的時候總是板著臉，很少從他身上尋出半點幽默。這也許與他的經歷有關，他的雙親很早去世，十六就成為一家之主，一手把幾個弟弟拉扯大。

爺爺是那種典型封建式的家長，在大家庭裡擁有絕對的權威，只要誰做錯了事，他都會毫不客氣的訓斥，甚至對我三爺和么爺亦然，對幾個叔叔更是如此。

作為長孫，我深得家人的喜愛。加我身體單薄，聰明聽話，大家都認為我是當先生的料，爺爺幾乎從沒有訓斥過我，而我依然對他敬畏有加。

爺爺愛喝酒，醉了唯一的反應是講故事。用四川話說就是愛擺龍門陣，用我們家鄉更地道的話說，就是講古。他從不講低俗下流的故事，也不講妖狐鬼怪的異聞，他最常講的是三國演義、薛家將和楊家將。講起來抗抑揚頓挫，繪聲繪色，很有專業水準。那時不像現在，即不能上網，看電視，連收音機都沒有，這種故事會自然有很大的吸引力，所以大家都愛圍在他周圍聽，我自然是最忠實的聽眾之一。

有的故事聽了七八遍，甚至更多，我仍然是百聽不厭，像薛仁貴探地穴、曹操煮酒論英雄、關公過五關斬六將等印象尤深。爺爺不是單純的講，每講一段還會評論一翻，講述一些做人的道理。他常說，我們姓李的，都是唐王李世民的後代，儘管我們無法企及做他那樣偉大的人，但我們絕不能丟他老人家的臉。

小時候，只要爺爺一喝酒，我就會拿個小板凳坐在他面前，央求他講古。那時記性特好，記得大部分故事，明知後面的情節，我仍然為主角擔心。也常常迫不及待的問爺爺一些問題，祖孫倆一問一答，亦為當時的氣氛增添不少生色。

在外多年了，爺爺也快近八十了，聽他講古的機會也少了，常常想起爺爺和他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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