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2024年,國內政治學界尚未對新多元主義予以評述。就譯作而言,鄧利維與奧利裡《國家理論》(2007 [1987])中有一章題為《新多元主義》,赫爾德《民主的模式》(1998 [1996])的《多元主義、合作資本主義和國家》一章中介紹多元主義民主的同時言及了新多元主義民主,而赫爾德對於新多元主義民主的理解主要參考了麥克勒南的研究(McLennan, 1995)。國外政治學界的新多元主義研究主要看“兩個麥克”,一個是麥克法蘭(McFarland, 2004, 2007),一個是麥克勒南(McLennan, 1992, 1995)。
新多元主義的概念可以指:(1)達爾和林德布洛姆本人對於多元主義的修正;(2)所有政治學者對於多元主義的修正;(3)所有具有新多元主義傾向的政治學者。
1.最好的英文文獻。麥克法蘭在ARPS上發表的Neopluralism(McFarland, 2007)經典綜述的討論範圍基本上是(2)。它是同名著作(McFarland, 2004)的凝練,時間約束下非常推薦讀此一篇即可,但美中不足是沒有涉及(1)。
2.僅有的中文文獻。鄧利維和奧利裡(鄧利維 & 奧利裡, 2007 [1987])的章節作為這一主題下文字量最大的中文文獻,討論範圍基本上是(1)和(3)。它作為新多元主義研究而言不太盡如人意。
達爾與林德布洛姆的《政治、經濟與福利》(1953)、達爾的《民主理論的前言》(1956)和《誰統治?》(1961)是多元主義的三部奠基性作品。多元主義有規範性的民主理論,也有經驗性的權力—決策理論。多元主義受到挑戰後,達爾的《多元主義民主的困境》(2010 [1982])、《經濟民主導言》(2018 [1985])是對多元主義民主的重要修正,時間約束下更推薦閱讀後者。
就後者而言,其目光主要集中於兩個相關的問題,一個是“誰統治?”,一個是“權力的面孔”。第一,多姆霍夫的《誰統治美國?》是對於《誰統治》的重要補充,但並不屬於多元主義—新多元主義的範疇。
第二,以Lowi和Olson為代表的多元精英主義者質疑了達爾對“誰統治?”的回答,麥克法蘭前期的一篇文章(McFarland, 1987)很好地刻畫了這一歷史或邏輯過程。較為有趣的是,彼時麥克法蘭認為的理論新星是Schmitter和Wilson,也反映了當時學界的普遍期望。回到正題,多元精英主義者的挑戰在麥克法蘭看來是新多元主義誕生最為重要的因素,如果說多元精英主義是多元主義plus,那麼新多元主義便是多元精英主義plus。但麥克法蘭沒有提及林德布洛姆在《政治與市場》(林德布洛姆, 1994 [1977])中親自完成的修正,不能不說是一個缺憾。
第三,對於權力的兩張或三張面孔(Bachrach & Baratz, 1962; 盧克斯, 2012 [1974])不得不提也不用多說,因為這實在是過於老生常談,至於它如何與第二個因素一同作用促進多元主義的演化,麥克法蘭(McFarland, 2007)也討論的足夠詳盡。
Refrences
Bachrach, P., & Baratz, M. S. (1962). Two Faces of Power. The American Political Science Review, 56(4), 947-952.
McFarland, A. S. (1987). Interest Groups and Theories of Power in America. British Journal of Political Science, 17(2), 129-147.
McFarland, A. S. (2004). Neopluralism : the Evolution of Political Process Theory. Lawrence: University Press of Kansas.
McFarland, A. S. (2007). Neopluralism. Annual Review of Political Science, 10, 45-66.
McLennan, G. (1992). Marxism, Pluralism and Beyond. Cambridge: Polity Press.
McLennan, G. (1995). Pluralism. Minneapolis: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ress.
達爾. (2010 [1982]). 多元主義民主的困境: 自治與控制 (周軍華, Trans.). 長春: 吉林人民出版社.
達爾. (2018 [1985]). 經濟民主導言 (鄭曉華, Trans.). 天津: 天津人民出版社.
鄧利維, & 奧利裡. (2007 [1987]). 國家理論: 自由民主的政治學 (歐陽景根, 尹冬華, & 孫雲竹, Trans.). 杭州: 浙江人民出版社.
赫爾德. (1998 [1996]). 民主的模式 (燕繼榮, 方向前, 白平浩, & 秦立彥, Trans.). 北京: 中央編譯出版社.
林德布洛姆. (1994 [1977]). 政治與市場 (王逸舟, Trans.). 上海: 上海三聯書店
上海人民出版社.
盧克斯. (2012 [1974]). 權力: 一種激進的觀點 (彭斌, Trans.). 南京: 江蘇人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