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菊紋識別,AI還有哪些奇奇怪怪的識別能力?

naojiti發表於2020-04-17

對於AI技術來說,我們人體簡直就是一個大資料的寶藏。

最近發表在《自然·生物醫學工程》雜誌上的“史丹佛智慧馬桶”,成為人們熱議的“最有味道”的AI應用。這款馬桶可不是那種只會“自動清洗、烘乾、除臭”的偽智慧馬桶,而是可以分析人的糞便、尿液,同時還能識別人的菊(gang)紋的真智慧馬桶。

史丹佛研究人員表示,正如世界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世界上也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菊紋(為此,研究者特意新造了一個組合詞Analprint)。

菊紋識別的用處,倒是沒有什麼直接診斷疾病的功能,而只是一個身份識別功能。因為研究人員細心地發現智慧馬桶並不只是由一個人使用,儘管在沖水按鈕上安裝了指紋識別,但也可能存在便後不沖水的可能,這樣會出現“人便不一”的情況。

那菊紋識別就完美地解決了這一問題,畢竟排便的同時就做到身份識別,那自然是百分百準確無誤了。為史丹佛研究人員的機智點贊,並配上一張美圖來沖淡下大家腦補出的畫面!

恭喜人類,在有了人臉、指紋、聲紋、虹膜、DNA之後,我們又解鎖了一種識別人類身份的新技能。當然,人體的大資料富礦還有很多,利用AI技術對於人類大資料的研究可謂層出不窮。

藉此機會,我們可以對近兩年來AI在人體特徵、疾病以及行為等研究做一場浮光掠影式的總結,看看AI技術在人類身上有哪些奇葩的識別應用?

人體大寶藏,就是一個行走的資料庫

AI進入我們的日常生活,已經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其差別只是我們是否能夠意識到AI的存在。人臉識別、指紋識別幾乎是每天都在用的手機功能。智慧音響的語音識別在隨時等候你的召喚,你常用的輸入法在預測你接下來想打的字,你常看的新聞客戶端和短影片在記錄你的偏好,推薦你喜好的內容……

比你更瞭解你的,不再是你的媽媽,而是無處不在的AI。比做自己來得更真實的你,不再是你立下的Flag,而是你無時無刻留下來的資料。如果你還操心《西部世界》裡模擬人的自由和解放,還不如多瞭解下AI對我們身體瞭如指掌的程度。

人體的大資料庫還有哪些有趣的寶藏被AI挖掘出來呢?

在菊紋識別之外,其實還有一種少為人知的判別個人身份的AI技術,那就是步態識別。由於我們每個人的生理結構不同,行走習慣也或多或少有細微不同,那麼AI就可以根據人的走路姿勢來識別人的身份。

相比較人臉、指紋、聲紋、虹膜等身份識別,步態識別具有遠距離、全視角、難偽裝的優點。特別是在安防領域抓“壞人”、找走丟的老人孩子的時候,他們要麼是會做刻意的偽裝,要麼是捲入茫茫人群中。透過遍佈公共區域的攝像頭的大範圍遠距離拍攝,就可以根據人們的步態識別來追蹤。

當然識別的前提是需要前期資料錄入做對照,或者在敏感區域做排除法。未來步態識別可能最先應用於有違法犯罪記錄的人群,除了拍照錄DNA,這些人還得在攝像頭面前走兩步。

唇語識別,也是最近日臻成熟的一項AI技術。對於能聽能說能看的正常人來說,這個技術非常小眾。但對於全世界人口5%的聽障人群,則是一大福音。透過這一新的唇語閱讀AI系統,聽力障礙者可以獲得專家級唇語翻譯的結果。

未來最可行的方法就是聽障人士佩帶類似谷歌眼鏡的智慧裝置,透過隱藏攝像頭讀取對方的唇語,透過AR增強來顯示翻譯出來的文字……這樣的介面就會比較友好了。

同樣類似的一個手型識別,則更為靈活小巧。透過目標檢測-分類(SSD-MobileNet)的演算法,就可以很快訓練出識別手勢手型的AI模型了。至於作用麼,發明者想到用它來隔空傳送Emoji,雖然實用性不高,但是用來表白還是很Sweety的。

最新發布的一項AI識別應用,技術含量就非常高了。那就是上個月英特爾和康奈爾大學共同推出的AI嗅覺識別技術。透過一款英特爾正在研發的Loihi人工智慧晶片以及一系列化學感測器,開發出的AI演算法可以採取類人類的嗅覺能力,分辨出數十種有毒化學氣味,並且能夠標註出來。

這讓早已對機器視覺、語音識別脫敏的人們,又可以小小的興奮一把了。我們大腦裡負責嗅覺的部位頂多告訴我們這個氣味有點怪異,而在Loihi晶片上訓練好的模型就能告訴我們這個氣味是啥了。未來做家居、新房驗收以及一些封閉空間的氣體檢測,可能只需要一隻探測筆就能搞定了。

此外,還有一些醫療上的典型場景,比如帕金森病患者會帶有某種奇怪的特殊味道。透過AI嗅覺識別,可以及早的發現以及早的預防和治療。

說到人的疾病的識別診斷和預測,AI在其中發揮的作用也多到你想象不到。

人類的疾病問題,不過是資料出現異常

對於人類疾病的診斷,AI技術的參與早已司空見慣。新冠疫情初期,由於核酸檢測試劑的不足,疑似病例的肺部CT影像的AI診斷就成了當時關鍵的補充。AI看片把CT診斷的效率從十幾分鍾提高到20秒,確診準確度達到96%,可見AI技術在醫療診斷中的戰鬥力。

除了這些大規模的AI診斷的應用,我們還注意到一些非常小眾的應用。

阿爾茨海默症的早期識別就是AI技術的一個重要應用。以前,當阿爾茨海默症的臨床症狀出現,並最終確診的時候,患者的大腦的神經元已經損傷非常嚴重了,也基本錯過了干預治療的可能。而將機器學習應用於PET神經成像掃描,讓AI演算法學習大腦當中葡萄糖蛋白水平的微妙變化,透過對一個大型資料集ADNI的學習,這一系統可以提早大約6年時間來識別出阿爾茲海默症的診斷。識別準確度能夠達到98%。

當然,這一AI技術還需要在更多的國家和更多的人群中進行學習,以校準演算法的準確性。

臨終關懷,對於我們可能還是一個陌生的詞彙,但也是近幾年開始在醫療機構普及的一種護理手段。但臨終關懷會遇到一個棘手的問題:如果實施地過早,會造成不必要的資源浪費;如果實施地過晚,等病人病入膏肓,又達不到臨終關懷的目的。如果可以找到在三個月到一年內死亡的病人,就可以進行更適合的醫療干預措施。

2016年來自史丹佛的一個AI團隊,透過神經網路對20萬份的患者的醫療記錄的學習,在對其中的16萬份進行了“死亡演算法”的訓練後,對剩下的4萬名患者進行了測試,演算法對在3到12個月內死亡的患者的識別準確率達到了90%,對存活期超過1年的患者,準確率達到95%。

當然,這套“死亡演算法”的過程仍然具有黑箱性,重症患者的樣本也只是根據醫療水平較高的美國醫院的資料得出,並不具有普適性。壽命和死亡對於大多數人而言,也只有一個平均數值的參考,生死大限仍然是一個複雜因素決定的事情,難以被精確預測。

與預測重症患者死亡時間這種較為客觀化資料不同的是,透過AI預測自殺就是一件更艱難的事情了。本身自殺的原因就是複雜而不確定的。我們往往只能在悲劇發生之後,才會對其進行各種原因的追溯。

可能一個人自殺的成因由幾十種甚至上百種因素導致,心理的、生理的以及經濟上的。人類的預測基本跟瞎猜的機率差不多。而機器學習可以根據大量有過自殺傾向和自殘行為的病患的醫療記錄,來訓練AI識別這些企圖自殺的人。來自美國範德堡大學的演技團隊透過這一演算法測試的結果表明,其預測一個人是否會在未來兩年內自殺的準確率為80-90%,而預測一個人是否會在一週內自殺的準確率為92%。

但這一預測也僅僅針對有過入院治療記錄的病患。而事實上很多自殺傾向的人並不會去醫院接受治療。另外,預測自殺機率的成因也很難解釋,但研究人員發現,患者的睡眠障礙與自殺機率有很大的關係。這一點,值得我們警惕。

儘管這些AI演算法對於人類疾病的診斷還存在著這樣那樣的缺陷,但是預測識別演算法在醫療領域的應用則是一項創新的嘗試,AI或許將徹底改變現在的醫療診斷和疾病治療方法,從流感到癌症,從抑鬱症到自殺干預,AI的引入將大大提前病患的診斷時間,能夠進行及時的干預和治療。

伴隨爭議的AI相面,靠譜嗎?

俗話說,相由心生,那麼反之,透過相貌可以判斷一個人的內在特徵嗎?比如,性取向。這一點似乎正在得到來自AI演算法的支援。

專門搞事情不嫌事大的史丹佛團隊在2017年就推出了這一看臉預測性取向的AI演算法,僅僅根據面部特徵就能判斷一個人是否是同性戀,男女生的判斷準確度高達81%和74%。

一位來自南非的學生約翰重現了這一AI演算法,並從某約會網站上抓取了50萬張照片,選出一個2萬張的性別、性取向平衡分佈的資料集。然後他又將照片中的面部特徵進行提取,轉換成四千多個元素的特徵向量,來訓練出一個迴歸模型,從而預測新的照片中人物的性取向,測試成績也達到了男生68%、女生77%的準確率。

顯然,這一發現是極具爭議的。除了對於同性戀等少數群體在個人隱私上的冒犯和人身安全的威脅外,單純這一識別模型也只是證明了面部特徵和性取向之間的相關性,而非因果關係。

然而相關性的研究也很要命。因為史丹佛團隊的研究不止是用AI相面來判斷性取向,也可以來判斷人的智商、政治傾向,甚至犯罪傾向。

當然,我們人類自己也有這樣的一套直覺或經驗判斷系統。我們也會根據一個人的表情、神態來判斷其聰明程度、暴力傾向等。這似乎是從小孩子就開始的自然能力,而像久經考驗的老警察更能從茫茫人群中發現那些可疑人員。這種能力確實非常神秘,但我們也常常出錯。網上流傳著馬雲老師屢屢被投資人錯過的例子,就是一個很好的反例。光看外表很難斷定一個人的才能。

而AI演算法透過對特定人群的相關面部資料的學習,很快就能進行準確度還不錯的特徵判斷。但這其中包含著種種問題。

首先,如果使用了有偏見的資料,就有可能訓練出有偏見的演算法模型,比如同性戀者可能更在意自己的外表,會化妝或者對照片進行美化,又比如,較高犯罪率的人群資料是來自有偏頗的司法機構提供的。

其次,本身這些特徵在人群當中就存在著一些均衡分佈比例。AI給出的識別的機率並不比這些自然機率高出多少。只要存在著一定比例的錯誤,那麼AI的預測的結果就會造成一些嚴重的後果和風險。

由於我們本身就有這樣的預測衝動,現在又有了AI演算法的幫忙,幾乎更加難以抑制研究人員和商業公司將這些演算法應用到生產生活當中的衝動了。

比如說AI面試。如果僅憑一張照片就能讓AI給你的職業能力和職場表現打分,你可能會覺得非常不公平。雖然這有效地提高了一些大公司的簡歷的篩選效率,但同時也可能造成眾多的“誤傷”。也許就是你在拍照時,嘴角不夠上揚,眼神不夠堅定導致了分數低下。

還比如說AI性格測試。來自澳大利亞墨爾本大學的團隊設計了一種AI生物識別模型,透過把面部特徵和其個性特徵相關聯進行深度學習,可以分析檢測者的出十幾種性格特徵。

這些研究和應用盡管都極具吸引力,但是在實際的應用仍然要小心謹慎。雖然偏見和歧視無處不在,但如果AI技術為這些偏見和歧視提供強大的相關性佐證,那對於普通人來說,顯然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透過以上的AI識別技術的速覽,我們才驚訝地發現原來人體的眾多秘密正在被AI揭示。從最基礎的身體資料的識別檢測,再到複雜一些的疾病的識別和成因的判斷,再到人類深層次行為的識別和預測,AI正在步步深入其中,試圖把人類的行為徹底還原為一件可預測、可計算的既定程式。

從理論上來說,這是有可能的。我們必須克服AI演算法的黑箱屬性,找到高識別率背後的的複雜成因。最終讓AI變成可解釋的,可溯源的一種技術。而從情感上,我們仍然希望自己是自由的,人的某些行為不可能被完全外界客觀因素決定的。

在AI的應用上,我們始終要保持著一種警惕,那就是AI演算法在複雜成因的行為的識別和預測都只存在著相關性,而非因果性。具體到一些實際的AI應用場景中,其結果仍然只是具有參考價值,而不能成為人們判斷的最終依據。就像不能因為AI認為一個人犯罪傾向高就提前把他逮捕,一個人被判斷智商不足,就剝奪其受教育的權利。

我們同樣要留給AI技術不斷演化、升級的空間。畢竟,執掌最終判斷的權力仍然還在人類自己的手中。也許不久之後,這些奇奇怪怪的AI應用就會充斥在我們身邊,成為我們規劃、指導未來生活的重要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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