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心理學研究：淺談遊戲中的間性現象與同性戀情節

1.間性現象

所謂“間性”，指的是從性別特徵上看，個體“非男非女”的中間性別狀態。例如，女性看起來像男性，而男性看起來像女性，即為這種“間性”現象【1】。

其中，女性的“間性”現象，被稱之為“陽剛現象”或“男性化現象”。而男性的“間性”現象，則被稱之為“陰柔現象”或“女性化現象”。

而“間性”現象，則會由先天性狀況、產後不良症狀、同性戀傾向等多種情況所激發。期間，兩性的內分泌會失調，相應的子宮、卵巢、乳房、肌肉、盆骨、脂肪等，會向相反方向發展，其他性別特徵亦會發生相應變化，性功能也會因此發生紊亂。

間性的狀態，據希爾虛弗爾德的說法，可以分為四類：一是生殖官能的陰陽同體（男女性器官混合存在）；二是體質的陰陽同體（男女第二性徵的混合存在）；三是心理的陰陽同體（哀鴻現象或男女心理品性的混合存在）；四是性心理的陰陽同體。--摘錄自《性心理學》

而個體的間性狀態，表現在外在的身體情況，以及內在的心理狀況，則是生殖器官（第一性別特徵）、體質（第二性別特徵）、心理與性取向狀況、性心理（第三性別特徵）等方面的陰陽同體現象。而無論是現實生活中，還是遊戲與影視文學動漫作品中，這種陰陽同體的間性現象，亦是普遍存在。

2.生殖官能的陰陽同體

其一，是生殖官能的陰陽同體。這指的是兩性的陰莖、陰戶等性器官，以及第一性別特徵，混合存在的現象。

例如，在《賽博朋克2077》《博德之門3》中，就允許玩家創造生殖器官陰陽同體的角色。例如，允許男性有女性的陰戶，或允許女性有男性的陰莖。

3.體質的陰陽同體

其二，是體質的陰陽同體。這指的是鬍鬚、喉結、喉音、體格、肌肉、乳房等，兩性的第二性徵，混合存在的現象。而生殖官能與體質陰陽同體的形象，在ACG與二次元中，往往亦被人們稱之為“扶她”或者“兄貴”。例如：

• 在《太吾繪卷正式版》中，遊戲就允許玩家在建立角色時，透過“男生女相”“女生男相”等選項，讓男性角色也具有女性的乳房、苗條的身材與精緻的容貌；或者允許女性角色擁有男性的粗壯身材與容貌。
• 在《賽博朋克2077》《博德之門3》等遊戲中，則允許玩家建立具有乳房、女性喉音、女性的長髮、苗條身材與精緻容貌的男性角色；或者允許玩家建立擁有男性鬍鬚、健壯發達的肌肉、粗壯身材與容貌的女性角色。而在《博德之門3》中，為了體現性別多樣性，在建立角色時，不僅可自由選擇身材、器官等選項，更有著“第三性”的性別選擇。
  

換言之，這就要求遊戲在建立角色時，不限定喉音、鬍鬚、髮型、體格、肌肉、乳房等各類性別特徵的選擇，而是允許玩家採取男女兩性性別特徵，混用選擇的設計形式。

4.心理與性取向的陰陽同體

其三，是心理與性取向的陰陽同體。通俗地說，這指的是個體會產生同性戀傾向。

除了物件的轉變為同性而外，其餘一切用情的方法、過程、 滿足等等，可以說完全和異性戀沒有二致。同性戀是一種很反常的歧變，但它所能給予一個人的滿足，似乎比任何其他歧變為大。--摘錄自《性心理學》

而同性戀，又可分為“男同性戀”，以及“女同性戀”兩種型別。而這一性戀，除了物件轉變為同性外，其他一切“一切用情的方法、過程、 滿足”等，皆與異性戀別無二致。甚至，其給予個體的性滿足，有時會比其他性戀更大。

而由於同性戀分佈極廣、在哺乳類動物裡亦很是普遍和流行、古往今來任何文明中皆有出現、是當今文明社會屢見不鮮的社會現象，且甚至連很多名人都有同性戀表現，故此其是性心理學中，一個重要的研究課題。

而在歷史，以及影視、動漫與遊戲中，同性戀的現象亦是普遍存在。例如：

在古希臘人中，同性戀的受人尊崇就到了一個登峰造極的地步。他們認為它不但和武德有關，同時和理智的、審美的、甚至於道德的各種品性也有聯絡，並且更有不少人認為它比正常的異性戀還要來得尊貴。--摘錄自《性心理學》

• 在《性心理學》一書中，就提到在歷史上，亞述人、埃及人、迦太基人、希臘人、杜侖人、斯基泰人、諾曼人等種群中，均出現過同性戀的現象。甚至古希臘人，更對同性戀極為尊崇。
• 在電影《亞歷山大大帝》中，就有著亞里士多德，教導年幼的亞歷山大，什麼同性戀是偉大受人尊崇等情節。而這與《性心理學》一書中，作者對古希臘人的描述不謀而合。
• 在《模仿遊戲》《斷背山》《男孩別哭》《植物學家的中國女孩》《超感獵殺》等各類影視作品中，皆有著同性相戀的情節展現。
• 在《夏天的一天：香港 1986》《晴末置雨》《奇異人生》《龍騰世紀》《博德之門3》《質量效應三部曲》《貪婪之秋》《博德之門增強版：圍攻龍矛堡》《賽博朋克2077》等諸多遊戲中，玩家可透過遊戲本身自帶劇情，或者透過MOD，與黃嘉欣、克洛伊、蕾麗安娜、萊埃澤爾、影心、卡菈克、威爾、阿斯代倫、蓋爾、明薩拉、莉亞娜、瓦斯科、希奧拉、朱迪、克里等同性NPC隊友談戀愛，或者發展浪漫的羅曼史劇情。
• 在《博德之門三部曲》中，玩家可透過“克洛伊MOD”，與女性角色克洛伊談戀愛。而她只接受與女性談戀愛，並且若主人公查內幕與她無法形成浪漫關係，則她會轉而與愛蒙發展同性戀情。
• 在《天外世界》《底特律：變人》《最後生還者2》等遊戲中，則有著帕爾瓦蒂、艾莉、朱迪、君蕾、艾芙琳·帕克、前田舞子等角色，或者仿生人NPC，彼此同性戀愛的情節。
• 在《紅顏一夢》中，玩家扮演的慕容清璇，不僅可作為正常的異性戀，而與沈飛、段譽、郭靖、狄雲、楊過、令狐沖、慕容復、東方不敗、歐陽克等眾多男性角色戀愛；亦可決定自己的性取向，成為一名女同性戀，而與小龍女、黃蓉、任盈盈、上官仙、白飛飛、凌霜華、王語嫣、蕭中慧、戚芳等眾多女性角色戀愛。
  

換言之，對於異性戀玩家來說，有時候反而對異性的同性戀題材喜聞樂見。例如，部分男性異性戀者，會對女同性戀題材感興趣；而部分女性異性戀者，則對男同性戀題材感興趣。

例如，筆者就不討厭女同題材的內容。諸如《夏日的一日》等遊戲，筆者就感覺很唯美，但是卻對男同題材的內容不太感冒。

而之所以如此，則是這類題材，可讓異性戀受眾，同時欣賞到兩個自己感興趣的異性，進而滿足其異性凝視之需要，並由此給其帶來性的滿足。而有需求，自然也就有市場。而這也是百合、耽美等故事題材產生的根源。

而根據外媒Quantic Foundry的調查資料，可知男性玩家群體中，接近三分之一男性玩家喜歡在遊戲中扮演女性角色；接近十分之一女性玩家，喜歡在遊戲中扮演男性角色【2】。這也說明這部分潛在的玩家群體數量，其實是很可觀的。

5.性心理的陰陽同體

其四，是性心理的陰陽同體。這指的是個體會因性心理的陰陽同體，而在第三性別特徵上，出現混合存在的現象。而這則又涉及到服飾逆轉等現象。例如：

一種喜歡鋪張炫耀和把自身打扮得妖豔的傾向也不算不普通。裝飾品以及珠寶的愛好也是有的。……有一部分逆轉的男子誠然可以當此稱號而無愧，他們在身心兩方面都表現一種軟綿綿的狀態，在性情上他們善於作態忸怩，愛好虛榮，喜歡打扮，對於衣服珠寶大都表現特別的繫戀。--摘錄自《性心理學》

• 間性設計（男性化傾向-短髮）：在現實生活中，李宇春等女明星就因留有短髮，而被不少粉絲認為其具有中性的特點。而這亦是由其短髮髮型、裝扮等男性第三性特，所帶來的影響。
• 間性設計（男性化傾向-性格）：在《奇異人生》中，克洛伊的髮型、性格、裝扮、行為舉止（如抽菸、罵髒話）等不少方面，就令人看起來像男性，從而呈現間性的設計傾向。
• 間性設計（男性化傾向-男裝）：在電影《金枝玉葉》中，女主林子穎無意中女扮男裝，並因此成為了唱片公司的新人。而由於她本身是女性，故此符合男性審美；且由於她女扮男裝，故此又符合女性審美，從而最終成為了紅人。
• 間性設計（男性化傾向-男裝）：在《新白娘子傳奇》等影視作品中，葉童就有著女扮男裝的服飾逆轉間性扮相。實際上，在戲劇表演中，花旦等戲劇角色，就多由女性透過女扮男裝的間性扮相，來進行戲劇表演。
• 間性設計（男性化傾向=男裝）：在影視劇《蓮花爭霸》中，白玉川會因服食曼陀羅花，而在後期性轉為女性。而影片中，亦是透過一位女性演員，透過女扮男裝來實行間性造型設計的。
• 間性設計（男性化傾向-男裝）：在影視劇《源氏物語》中，天海佑希就女扮男裝，扮演日本歷史上極為俊美的光源氏，從而呈現出一種間性角色特點。而天海佑希是寶塚歌劇團寶塚男役出身，平時需模仿男性的言行舉止、音容笑貌，故此舉手投足間，才充滿了間性的特點。而寶塚歌劇團的特點，就是隻招收未婚年輕女性，劇中的男性亦由女性扮演。其特點其實與中國古代戲劇中，旦角多由女性扮演沒有區別。
• 間性設計（男性化傾向-男裝）：在《東方不敗：風雲再起》《笑傲江湖2：東方不敗》《笑傲江湖2000》等影視作品中，就透過林青霞、劉雪華等女性演員女扮男裝，來扮演金庸武俠小說中著名的東方不敗”。而這一雌雄莫辨的東方不敗間性角色造型設計，亦膾炙人口，從而成為武俠題材與華語影視作品中的經典形象。
• 間性設計（女性化傾向-裝扮）：在電影《非誠勿擾》中，建國不僅化名“艾茉莉”這一女性姓名，更透過整容割雙眼皮、戴耳環、刻意讓嗓音變得尖細、動作扭捏做作、羨慕主人公秦奮皮膚白等方式，展現出他是同性戀的特徵。
• 間性設計（女性化傾向-女裝）：在電影《達拉斯買傢俱樂部》中，雷恩就因是男同性戀，而經常身穿女性服飾與高跟鞋、戴著耳環和首飾、腿穿黑絲襪、塗脂抹粉、塗口紅、留著波浪長髮等更偏向女性化的裝扮，且他發聲時更會刻意讓聲音更尖細。簡言之，他透過化妝打扮而“把自身打扮得妖豔”。而在“性情上”，他也顯得“作態忸怩”，從而讓他看起來像一位女性。
• 間性設計（女性化傾向-女裝）：此外，人妖亦屬於此列。例如，在電影《泰囧》中，亦有著打扮極為美豔，穿著時髦女性服飾的泰國人妖，在片中登場亮相的情節。
• 間性設計（女性化傾向-女裝）：在現實生活中，類似的藥娘、偽娘、娘炮、女裝大佬等亦屬於此列。例如，著名的網紅艾比（abbily）就堪稱典型。
• 間性設計（女性化傾向-造型）：在現實生活中，之所以小鮮肉等流量明星，會受到女性粉絲的追捧，原因亦在於其偏向女性化傾向的間性造型設計。
• 間性設計（女性化傾向-造型）：在電影《蝴蝶君》中，宋麗玲之所以能將高仁尼迷惑的神魂顛倒，則在於其具有長髮、修長的體型與身材、白皙的皮膚（京劇中的旦角要化妝）等各項性別特徵，皆是女性化傾向的造型裝扮。
• 間性設計（女性化傾向-長髮）：在《代號鳶》中，遊戲中就以各類男性角色為主體。但在宣傳畫中，各個古代男性角色，皆大多以長髮作為角色的造型設計元素。其中，廣陵王作為遊戲主人公，實際上是女扮男裝的角色。但即便她以男裝的身份活動，若不特別註明，仍然會讓玩家一眼就認為其是女性。而這正是長髮，作為女性性別特徵的鮮明體現。而古代中國男性均留有長髮，一方面，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留長髮預示著自己對父母的孝順；另一方面，留長髮可使男性的第三性別特徵，具有間性的特點，從而具有中性的特質。而這種特質，如果設計恰當，部分情況下則會給人以美的感受。
• 間性設計（女性化傾向-長髮）：在《劍風傳奇》中，男主之一的格里菲斯，就是一位留著長髮的美少年形象。而在最初，筆者甚至以為他是一位美少女。而之所以如此，皆在於其有著長髮、白皙的皮膚等諸多的女性性別特徵，從而讓其具有女性化傾向與間性的特點。
• 間性設計（女性化傾向-長髮）：在《聖鬥士星矢》中，很多黃金聖鬥士均極為美型漂亮。例如，沙加、穆先生等皆堪稱典型。筆者第一次見到他們時，甚至以為他們是女扮男裝的女性。而他們若穿上女裝，有可能比女子都漂亮。而之所以如此，長髮等女性性別特徵的角色間性造型設計，則堪稱功不可沒。
• 間性設計（女性化傾向-皮膚）：在《大航海時代4》中，主人公之一的拉斐爾·卡斯特路，就因留著較長的頭髮，以及白皙的皮膚，而被很多玩家認為是一位女扮男裝的妹子。可實際上他卻是一位美少年。
• 間性設計（女性化傾向-皮膚）：在電影《魂斷威尼斯》中，美少男塔奇奧，就因具有眾多女性性別特徵（如長髮、白皙的皮膚），以及精緻的五官，更多呈現女性化的間性傾向，而令人印象深刻。
• 間性設計（女性化傾向-皮膚）：在《博德之門3》中，阿斯代倫頗受女性玩家們的喜愛。究其原因，則在於他是一個皮膚白皙、容貌俊美的小鮮肉式角色。
• 間性設計（女性化傾向-女裝）：在《原神》中，溫迪是一位男性角色。但他除了胸部等女性性徵不明顯外，其他諸如長髮、絲襪等造型與裝扮，皆是以女性的第三性別特徵為基礎設計的。而這無疑是一種基於服飾逆轉的間性設計。而最初，筆者看到他的第一眼，也以為他是一位女性，而並非男性。
• 間性設計（女性化傾向-長髮）：在《最終幻想》系列遊戲中，無論是克勞德、安吉爾、薩菲羅斯，還是傑內西斯，其大多皆具有中、長髮型，以及白皙的皮膚等女性性別特徵，從而呈現出小鮮肉般的間性造型設計特點。
  

男性的逆轉者往往有相肖於女性的傾向，而女性的逆轉者則有相肖於男性的傾向。並且這種傾向在身心兩方面都有。……女的逆轉者，在態度與性情上很像男人，但此種相像外表上也不一定很明顯。在身體的結構與生理的功能上有時也略有變動。--摘錄自《性心理學》

實際上，如果觀察男女同性戀，會發現男同性戀者中，通常有一位在容貌裝扮上因“女性化現象”，而傾向於女性的個體；同樣，女同性戀者中，亦往往會有一位在容貌裝扮上，因“男性化現象”，且“在態度與性情上很像男人”，而傾向於男性的個體。

而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這種男性化或女性化裝扮，可吸引到同性的關注，達成同性性戀之目的。因為男同性戀者的性戀物件是其他男性。而一般男性均是異性戀者，他們性戀的物件是女性。並且，他們多喜歡高跟鞋、大長腿、黑絲襪等性別特徵的性感女性形象。

而這就決定了，這類異性戀男性，必然對具有女性性別特徵的人感興趣。故此，男性逆轉者必須透過女性化裝扮，以及第三性別特徵與服飾的逆轉，才有可能吸引異性戀男性的注意，最終達成他的同性性戀之目的。女性逆轉者亦然，不再贅述。

例如，在《大航海時代4》中，主人公拉斐爾·卡斯特路的親密玩伴，則是個壯男形象。這也導致筆者一度懷疑，拉斐爾可能是個男同性戀。而他的這位密友始終跟隨著拉斐爾，不願意離開半步。讓人始終不得其解。

而這也是為何在性逆轉與同性戀中，往往某一方會透過加入異性的第二、第三性徵，將自己打扮成偏間性造型之原因。其目的就是為了透過中性造型，吸引同性的關注（特別是異性戀同性的關注），進而好與之發生同性戀愛。

反之，若兩性對同性的性別特徵感興趣，那麼就可斷定其為同性戀，或者是性逆轉者。例如，筆者曾經在知乎某個有關“如何評價鬼谷八荒、太吾繪卷、覓長生”問題的回答中，就看到某個女玩家的回答中，她就表示對《鬼谷八荒》印象不好。她認為裡面的女性形象，因胸部太大而過於“媚男”。而由於她本人就是女性，自己擁有這類性徵，且是異性戀，故對大胸大長腿的女性不感興趣。而這無疑是可以理解的。

而這對男性亦然。男性同樣不會對同性的什麼肌肉、陰莖、喉結、鬍鬚等性別特徵與性器官感興趣。故此，可以認為男女兩性，若是對同性的性徵與性器官感興趣，那麼就說明此人可能具有同性戀傾向。

而在以上列舉的諸多案例中，之所以很多作品，要透過第三性別特徵與服飾的逆轉，對角色進行間性設計，皆在於這種角色設定，可同時吸引男性與女性受眾的同時關注，從而擴大受眾群體規模。

就拿《劍風傳奇》中的格里菲斯來說，他雖仍是男性，且是擁有極強實力的男主之一，但由於偏向於女性化的設定，以及他擁有比女性還要俊美的容貌，故此天然會吸引異性戀男性的關注；而對於女性來說，他則是一位極為俊美的男性，故此相比其他男性角色，自然更容易受到女性異性戀者的關注。不僅如此，第三性別特徵與服飾的逆轉，其中又具有異性性別特徵的設計，又會讓他受到同性逆轉者的關注。

簡言之，首先，這樣的間性角色設定，往往更容易同時受到男女兩性異性戀者的關注，甚至是同性逆轉者的關注。因為這些間性的角色造型設計，是一種可引發同性好感，甚至是積欲的設計。故此，可在角色設定上，能最大程度收穫受眾群體的關注。

其次，以上的案例，也說明性別特徵，則是激發個體的性慾，讓人們積欲，並引發其關注的關鍵。而無關性別。例如：

• 機器人：在《原子之心》，以及空山基的“機械姬”作品中，無論是機械雙子，還是機械姬，皆有著光滑苗條的身材、擁有沒有毛髮的皮膚質感，以及完美的女性人體曲線，且胸部、臀部、大長腿、高跟長靴、高跟鞋等女性性別特徵亦是極為凸顯。而它們雖然根本沒有性別，甚至壓根連人臉都沒有（這就意味著可能會產生恐怖谷效應），是機器人或人造人，但由於有著極為完美突出的女性性別特徵，故此仍然引發了男性玩家群體的空前關注。
• 逆轉者：在《代號鳶》《劍風傳奇》《大航海時代4》《最終幻想7重製版》等遊戲與動漫作品中，無論是廣陵王、格里菲斯、拉斐爾·卡斯特路，還是薩菲羅斯，皆是基於第三性別特徵與服飾逆轉的間性設計。例如，廣陵王是女扮男裝，透過服飾逆轉形成了間性設計，而其他男性角色則透過長髮、皮膚等設計，形成了第三性別逆轉的間性設計。而格里菲斯、拉斐爾·卡斯特路與薩菲羅斯，則是第三性別特徵（長髮、容貌、皮膚）等逆轉的間性設計。而在現實生活中，甚至有觀眾與玩家，認為格里菲斯與拉斐爾·卡斯特路像女性，或者認為他們根本是女性的看法。實際上，這些角色的性別是男還是女，並不重要。凸顯的性別特徵，才是引發受眾對角色產生興趣的基礎。
• 大惡魔：在《暗黑破壞神4》《生化危機8》中，無論是莉莉絲，還是迪米特雷斯庫伯爵夫人，皆是惡魔和吸血鬼等可怕生物。但由於它們性感迷人，故此仍然備受一些玩家的喜愛與青睞，全然不顧它們非常危險之事實。甚至一些玩家寧可“牡丹花下死”，也要自願多次被迪米特雷斯庫伯爵夫人給打死，就為了再次欣賞她們的倩影，或者有更多與之接觸的機會。
  

換言之，這也是為何在很多遊戲、動漫與影視作品中，為了讓角色顯得更唯美，甚至能以此吸引同性的關注與凝視，亦會給相關角色以異性性別特徵（如長髮）造型設計之原因。

再次，之所以女性會對偏向女性化傾向的男性小鮮肉、花樣美男子，以及他們間性的裝扮造型更感興趣，完全出於女性生理之需要。

基於性心理學的原理，女性在沒有進入生理期（月經）週期或發情期時，通常會對具有女性化傾向的男性，即各種花樣美男子，更具有審美傾向，且會更偏愛這類男性。

反之，當其進入生理期或發情期時，其審美傾向會偏向於男性化。她們會更偏愛肌肉發達、身材更健壯，更有男人味的男性。

男女的性的結合是需要體力的，不過比較主動而用力的總是男人一面，而女人則比較被動。因此，女人有力，並不能證明她是一個富有效率的愛侶，而男人有力，卻多少是一個保證。……但無論如何，肌肉能力的發達多少可以供給一些上述斯登達爾所說的“有關熱情的機率”，多少總是一個性欲旺盛的符號，不會全無效果的。--摘錄自《性心理學》

而之所以如此，皆在於進入生理期與發情期時，女性會出於生理與繁衍需要，而對更能滿足其需要的男性，產生性慾望與性滿足的渴求。反之，當沒有這種生理需求時，她們則會因審美需要，而偏愛間性造型的男性。

換言之，女性的審美傾向，具有周期性的特點。而為了滿足女性玩家對不同男性造型的審美需要，故此遊戲中，則需要同時設計偏向女性化間性造型，以及更有男人味的男性角色。

實際上，這也是疊紙製作的《戀與製作人》等遊戲，會受到女性玩家們歡迎，並被評為女性向遊戲代表作的重要原因之一。

另外，間性的角色造型設計，亦有著相應的缺點。就是一旦角色，同時擁有男性與女性的某種性別特徵，會因不男不女，而易引發人們的認知失調。例如，恐怖谷效應，就是移情機制錯亂，而產生認知失調的典型。

只聽得內室一人說道：“蓮弟，你帶誰一起來了？”聲音尖銳，嗓子卻粗，似是男子，又似女子，令人一聽之下，不由得寒毛直豎。楊蓮亭道：“是你的老朋友，他非見你不可。”………如此怪事，任我行、令狐沖等皆是從所未見，從所未聞。男風孌童固所在多有，但東方不敗以堂堂教主之尊，何以竟會甘扮女子，自居妾婦？此人定然瘋了。楊蓮亭對他說話，聲色俱厲，他卻顯得十分的“溫柔嫻淑”，人人既感奇怪，又有些噁心【3】。---摘錄自《笑傲江湖》

例如，在金庸所著的《笑傲江湖》中，東方不敗就因有著“似是男子，又似女子”的“尖銳”喉音，穿著妖豔的女性服飾，而令任我行、令狐沖、任盈盈等眾人，聽後“寒毛直豎”，且“既感奇怪，又有些噁心”。

而這也是為何有人認為一些女性“不夠有女人味”，男性“沒有男人味”“過於娘炮”，並給予其負面評價之原因。因為這些男性與女性，在穿著打扮上，沒有突出自身的性別特徵，反而混入了異性的性別特徵，從而使得人們對其產生了認知失調，甚至會因恐怖谷效應，而產生怪異感。

所以，在角色的造型設計中，間性的設計雖可擴大受眾的群體規模，讓更多玩家喜歡上某個角色，但亦有可能會因造型設計的不適，而引發玩家的認知失調等問題。

PS：該文是筆者撰寫的《遊戲設計心理學》系列叢書中，節選的一部分。該書已在摩點網眾籌。目前處於“創意”階段，需要2500個“看好”，才能聯絡出版社並正式眾籌，並在未來出版發售。感興趣的讀者可前往支援。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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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1][英]哈夫洛克·藹理士/著.李光榮/編譯.性心理學.2006.重慶出版集團.重慶出版社
[2]遊戲大觀網.GameLook.遊戲性別調查報告：三成男玩家是“女裝大佬”，老男人更喜歡女角色.GameLook.2022.7
來源：https://mp.weixin.qq.com/s/h363xi_bV_RbH9hiS0iXmg
[3]金庸.《笑傲江湖》.1994.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


來源：藍色瘋狂島
原文：https://mp.weixin.qq.com/s/Ue0hkNA6qfHa9dR-8l96b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