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體能促進社會和諧

錢曙光發表於2016-08-29

原文：Can Software Make You Less Racist?
作者： Jeff Atwood
譯者：陸其明，愛奇藝公司技術總監，擁有10多年的軟體技術研發和管理經驗。已經出版的著作有《DirectShow開發指南》、《DirectShow實務精選》、《Windows Media程式設計導向》、《指令碼驅動的應用軟體開發方法與實踐》，譯作有《程式碼之道》、《高效能程式設計師的修煉》、《程式設計師的修煉——從優秀到卓越》。

對於我們電腦極客來說，我不認為智慧手機和Facebook的普及深刻改變了網際網路受眾。這其實是5年前才發生的事情，從那時起，智慧手機以及資料套餐大幅降價，它們才越來越被大眾接受，乃至讓大家越來越沉迷。

回想起2007年，人們可能已經經常性地在使用電腦了。但今非昔比：把電腦裝在你的口袋裡，每週7天每天24小時，隨身攜帶，天天如此，已經完全融入了你的生活。正如Jerry Seinfeld在2014年的一次演講裡所述：

我知道你有手機。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手機。沒人沒有手機。你最好有一個……必須滴！因為當你走在大街上，如果褲兜裡沒有裝著那個硬硬的、方方的東西，你的生活就不再有安全感和舒適感。

譯者注：傑瑞·宋飛 （Jerry Seinfeld），美國著名喜劇演員，其代表作品《宋飛正傳》風靡美國9年，獲得了包括金球獎、艾美獎在內數不勝數的獎項。

對於大眾來說，這是一種新的沉迷。我們（極客）卻早已習以為常。

從“只有網蟲才使用網際網路”到“所有人都整天盯著他們的手機”，前後經歷了20年。不錯哦 :-) —— Marc Andreessen, 2015年1月16日

好訊息是，在有文字可考的整個歷史長河裡，如今的人類已經前所未有地建立起了多得多的人際聯絡。
Spoiler警告道：那也是一件壞事！

Nextdoor是一款類似於Facebook的社交軟體，只不過它專注於鄰里關係。它的創意是：同住在一個街區的你和其他人都可以加入，你們可以以私密的方式討論當地的事件、街區聚會，通常還會像鄰居那樣拉拉家常。想法很不錯！我妻子幾年前就開始使用它，用得還比較多。在這款App的幫助下，我們感覺與鄰居的關係更加緊密了。不過有件事比較遺憾，在使用Nextdoor的時候，你會發現鄰居們可能多少都有點種族歧視。

譯者注：Nextdoor成立於2010年，是美國最大的鄰里社交App，目前已覆蓋全美53000個社群。使用者需要提供家庭住址證明自己屬於這一社群範圍，社群內釋出的訊息僅該小區的使用者可以看到。

我本人不用Nextdoor，但我記得Betsy專門抱怨過她在那裡看到有偶發的種族歧視事件，我在Twitter上關注的人也多次提及類似的事情。當然不只是他們。Nextdoor在種族定性上的問題越來越出名，這顯然是不好的。

社交網路一開始只在年輕人當中流行，他們是早期嘗試者。Facebook最早是為大學生創辦的一個網站。但隨著那些網路的成長，他們也必然一起變老。他們開始接納年紀大一點的人群。從統計層面上講，那些年長的人會更趨向於種族主義者。如果這話聽起來像是年齡歧視，我道歉；不過，讓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你的父母有點種族歧視嗎？我本人可以承認，我父母中的一位肯定配得上“有點種族歧視”這樣的標籤。當然，這並不值得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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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年紀越大，就越有可能保留著那些“過時的”觀念——在你所住的街區，僅僅因為有不同膚色的人出現，就本能地產生懷疑；婚姻就應該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之間的事；如此等等。

在一份元分析報告中，哥倫比亞大學的Jeffrey Lax和Justin Phillips指出：在美國38個州，18~29年齡段中的人絕大部分都支援同性婚姻，而僅有6個州的支援率低於45%。與此同時，在64歲及以上的人群中，沒有任何一個州對同性婚姻的支援率超過35%。

退化的社會意見與年齡相關，這不是一個主觀的觀點，而是一個統計事實。

在美國，對於同性婚姻的支援率統計如下：

年齡段 支援率
18~29 65%
30~49 54%
50~64 45%
65+ 39%

七旬老人中還有進步分子嗎？當然有。不過不是很多。

在我看來，同性婚姻不受支援與異族婚姻不受支援一樣難以置信。那是20世紀60年代後期、70年代初的事情，距離今天還沒那麼久遠呢。如果你想讀一些令人驚訝的東西，可以試試《Loving v. Virginia》。因為弗吉尼亞是情侶的天堂，只不過，49年前不是那種情侶。我可以很坦率，我今年45歲，畢業於美國弗吉尼亞大學。

譯者注：《Loving v. Virginia》是美國最高法院於1967年做出的一個關於公民權利的里程碑式的裁決，它廢除了禁止異族婚姻的法律。

通過Nextdoor，你與鄰居的關係比以前更加緊密了。也正是通過這種連線，你可能會在鄰居身上發現一些退化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在以往禮貌地揮手致意、在車道上打個招呼、在人行道上閒聊等這類傳統的交往模式下難以發現的。

信譽至上！Nextdoor並沒有接受現狀，而是採取了任何懂得自重的電腦極客都會採取的行動：他們對軟體做出了改變。現在，當你試圖釋出一條關於犯罪或嫌疑活動的資訊時，你會看到如下的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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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變得聰明起來！及時的提醒讓你少一些種族思維，而更多地關注於行為。

結果令人震驚：

Nextdoor聲稱，這個新的多步驟系統迄今已經把種族定性事件降低了75%。關於犯罪和安全的帖子數量也出現了相當程度的下降。在測試期間，關於犯罪和安全問題的報告在釋出前被主動放棄的數量上升了50%。“這是相當大的下降，”Tolia說，“但我們相信，對於Nextdoor來說，質量比數量更重要！”

我非常熱衷於做好軟體設計，以便於在恰當的時刻提醒人們展現更好的自我。Nextdoor做得對，簡直是教科書般的案例。

使用Nextdoor的這些對話方塊能使我的父母少一點種族歧視嗎？也許不能。但是，我猜想，他們至少會停留片刻，想一想關注問題行為的重要性，而不是針對個人。這是我曾經在StackOverflow.com主張的哲學，我現在Discourse.org繼續推行，並且每天都在我3個孩子身上實踐。你永遠不要以貌取人！而應該去看他們做了什麼。

軟體可以讓你少一點種族歧視嗎？如果你還興致盎然地想來驗證“貝特里奇定律”的有效性，恐怕我要讓你失望了。我的的確確相信，設計得當的軟體不僅有益於我們更加文明地對待彼此，還能幫助人們（甚至也許是你愛的人）在網上的行為少帶一點種族歧視。

譯者注：貝特里奇定律（Betteridge’s Law）是指，“任何以問號結束的標題都可以用一個否定詞來回答。”說這話的人Ian Betteridge是一位英國記者，這話不一定總是對，卻很有幽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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