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軍洛文集-中國應以提高居民收入來解決人民幣升值問題

中國應以提高居民收入來解決人民幣升值問題
　　
　　　劉軍洛/文
　　
　　　　今天，中國經濟在高速發展，社會出現了許多人買不起房，許多人又可以買很多房的現象。這點斯托爾珀-薩繆爾森定理指出的非常清楚。國際貿易雖然能提高整個國家的福利水平，但是在一部分人收入增加的同時，會使另一部分的收入減少。[@more@]　　　　貿易盈餘與財富分配
　　
　　　　建一個鋁廠要佔用大量土地。生產1噸鋁，需消耗1.6萬度電。而出口鋁的利潤卻是來自國家的出口退稅。換句話是說，如果國家對鋁出口不實施政策補貼，那麼鋁廠就會倒閉。鋁廠產生的土地、環境與社會問題，如，空氣汙染、水汙染、耕地減少、“三無”農民增加、電力問題等，最終以各種社會“分工”的方式轉移到居民生活中，如，土地、食品、水電、取暖、醫療與教育費用等價格上漲；大量過剩的勞動力又造成居民人均實質收入停滯；另一個有趣的畫面是，鋁廠從政府獲取大量補貼後，又開始了更大、更規模的“圈地運動”，來建設新的鋁廠。
　　政府將資金補貼投入到運動鞋、電子、機電、冶金等這樣的產業，並不會帶來生產率的成長或確立競爭優勢。如果說有任何利益的話，那就是低端製造業的高擴張，而居民人均實質收入的停滯。今天的國際貿易已使很多國家出現了許多的結果，而這些結果的獲得實際上都取決於各國決定做什麼。如我們一味地鍾情於加工貿易，今天出國留學人員回國率只能是在30%。而日本、韓國一味地追求高附加值的全球擴張，那麼他們的生產率就始終能高於我們5倍。
　　
　　　　在現實世界中，市場的力量是傾向於維持既有模式。所以，今天筆者只談論這種模式造成的財富分配問題。隨著貿易盈餘的長期高增長，財產集中與生產集中的各種壟斷已經出現。或更確切的評價是“私人集體主義”。這衍生出社會公眾與“私人集體主義”利益的巨大沖突。如不用嚴格的政治目標來約束社會公眾與“私人集體主義”的目標和利益，而民主的發展下去，這樣社會貧富差距只能不斷擴大。以至於筆者在《美元霸權、全球化與中國經濟》(2003年4月19日《上海經濟報》)一文中寫下這麼一段——“如果今後世界體會到這種不公的存在。那麼，今天中國不論用任何眼光來看待現在GDP成長的模式都是不過分的”。

提高居民收入，會使中國向高階轉移和有效解決貨幣升值、房價和物價
　　
　　　　如果人民幣升值20%，理論上是賣給美國1美元商品，該賣1.2美元。但實際中，由於政府定價能力過強，出口企業與政府可能把這20%升值部分，轉移到居民生活中，低端產業得以繼續惡性膨脹。
　　
　　　　今天，中國的勞動生產率是美國的1/5，工資是美國的1/20。所以，中國的工資提高能力應有3倍的空間。在未來5年內，如果中國把提高人均實質工資3倍作為目標，那麼中國產業就會向高階轉移。
　　
　　　　提高居民收入應是一個漸進的過程，先從低收入者入手，接下來是中等收入者；再從低收入開始，然後是中、高階收入者。每次幅度宜為50%。在提高收入的過程中，中美貿易問題、房價、物價將得到有效控制。以一居民收入2000元為例，升50%到3000元，這1000元貨幣不是印刷出來的，是從企業與政府轉移過來的，這必然使企業低端擴張能力消退。政府所要做的只是，這1000元所產生的稅收，是向居民收取還是向企業的區分；企業必然以提高勞動生產率或提高產品價格去賺取利潤；工人只能是強化自己的生產技能。市場中的貨幣量還是舊基礎，只是流向不同，由低端擴張型向獲取知識與高核心技術的轉移。這樣，低端貿易的社會成本，不是轉向國外市場，就是以高勞動生產率來解決。最終得以生存的企業 必然是有大核心、大專業化的能力。其次，直接遏止了短期外資從中國低端擴張中套取利潤所產生的貨幣量增加問題。所以，今天高盛、美林、摩根斯坦利為什麼大購中國房產。他們是用不著計算中國居民購房能力的。他們現在炒的是，長期低端貿易和財富分配的房價。還有，為提高核心技術，中國也會大量採購美國的服務商品，這樣最終能減少亞洲地區由亞洲版佈雷頓森林體系而引發的世界性基礎貨幣高增長的問題。對緩解亞洲地區福利下滑，將有直接、積極的意義。中美貿易摩擦問題、中國房價與物價就在這種迴圈中，將用正確的市場力量得以有效的解決。
　　
　　　　財產是神聖的，無論是個人、集體、企業還是國家的，都是不容侵犯的。而任何的一種侵佔，最終必將以危機的方式結束。例如，建議把國有股向職工或社保基金無償轉讓，來解決貧富分化的問題。這必然導致政府稅收的減少，而走上通貨膨脹的道路。這在前蘇聯與東歐的私有化程式中體現的已非常明確了；用凱恩斯及里根供給學派來降低企業的經營成本，這必然導致中國的低端貿易“繁榮”，造成居民收入大量承擔企業的社會成本，引發貧富分化加劇與高通貨膨脹。今天，中國應採納西方諸多切實可行的經濟理論，來推進中國的社會主義市場化的建設。任何一種正確的方式，最終都將為中國帶來一個完全兩樣的格局。
　　

黃金將在通貨膨脹中復活

　　經濟全球化扭曲了全球的價格機制。同時世界各地不負責任的貨幣與財政政策扭曲了世界各地供給與需求間的合理均衡。近10年全球經濟的繁榮景象是中央銀行家們製造資產價格泡沫的結果。以1980年為基準，10個主要工業化國家股票總市值增幅在1000%。自1971年佈雷頓森林體系崩潰後，人類世界到處充斥著股票大爆炸、債券大爆炸、金融衍生品大爆炸、特別提款權大爆炸，信貸證券化大爆炸、金融一體化大爆炸、全球儲備大爆炸。一場金融大革命或金融創新，更確切的是“金融大通脹”迅速主宰了人類的思想、文化與實體經濟。人類文明需要的是經濟的均衡發展。而不是依靠製造大量廉價燃料的快速推動。終有一天人類的利潤和靈魂會被過多的廉價燃料燒焦。現在，全球每天外匯交易量達2萬億美元，而全球商品與服務貿易量只是300億美元。現在美元世界供應面的疲弱與需求面的過旺，為美元的通脹提供了動力。請注意，國際貨幣體系的維持是利潤。如果美元無利潤了，那人們必定將重新設計一套國際貨幣體系。而新的國際貨幣體系將100%的是一種“次級金本位”體系。現在美元的資產價格泡沫正嚴重扼殺著美元的勞動生產率成長或美元的利潤。

　　兩年多以來，本人大量撰文(諸如《黃金價格終將翻番》①、《外匯儲備將回歸黃金》②、《要麼選擇黃金，要麼選擇崩潰》③⑤、《中國何時建立金本位》④、《美元氾濫埋葬全球金融--“金本位”捲土重來》⑥等等。)指出，美聯儲將面對美元衰退，執行的是再通脹政策以及美國政府將大搞財政赤字和走戰爭經濟學之路。以及中國應及時建立“次級金本位”或大量購入黃金。這是一場霸權貨幣的戰爭。如果理解了霸權貨幣的真正含義，就能理解美元現在的經濟政策為什麼不折不扣奉行筆者兩年前指出的政策，以及黃金為什麼會復活。

　　首先大致回顧一下美元與日元在上世紀80年代的對決。因為美元是全球支付中心，故其保持了絕對貨幣政策的獨立性。在上世紀80年代前半期，里根政府大力奉行的是“強大美國”、“強大美元”的政策。這自然造成日本資本對美國國債的大量投資。而到里根的第二任期，1985年9月美國與幾個已開發國家達成了“廣場協議”，即“美元貶值協議”。這樣在上世紀80年代前半期涉足美元世界購買美國長期國債的日本資本，在日元升值高峰期損失達70%。一國的鉅額財富就這樣消失在“匯率差損”上。所以，日元在上世紀90年代的結局也應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而且，早在1971年尼克松先生就把這種遊戲表演得非常精彩。美國人在1944年簽定的佈雷頓森林體系中，就想方設法讓各國以法律形式建立以美元計價的債務。美元經歷了二次世界大戰以及無數次的區域性戰爭。但所得的利潤遠遠不及印刷美元的利潤。《孫子兵法﹒九變》中講得非常清楚--要使諸侯屈服於我，就要用各種手段去損害他；要使諸侯被我所役使，就要誘使他去從事勞民傷財的事業；要使諸侯聽從我的調動，就要用利益去引誘他。現在美國激進的貨幣與財政政策就是為了維護美元長期霸權和逃債。對全球最大債務國來說，為達到這些目的最體面的方式就是走戰爭經濟學之路。所以筆者在上證2000點之上時發表的《今年我國股市不該漲》⑦中指出，中國經濟今後必定將面對美元問題、或中東局勢或石油問題的嚴重打擊，和上證指數將到800點以下尋求支撐。今天，這些問題都全部豁然擺在中國經濟面前。

　　再從一些簡單理論的角度談論一下黃金復活的問題。美國是一個服務業國家，所以美元的需求總是大於供給。格林斯潘過去10年擴張性貨幣政策製造了美元嚴重的資產價格泡沫，這必定是會扼殺私人資本支出或勞動生產率。另一種體現就是越來越龐大的美元經常帳戶赤字及貿易赤字。而美元的經常帳戶赤字終是私人市場無法維持的。在美元本位　＋　紙幣　＋　浮動規則的國際貨幣體系中，這種最後結局必定是官方市場維持。近期歐洲央行、英國央行和各主要央行都調降了利率和增持美元資產。去年美元經常帳戶赤字是近5000億美元。今年預計6000多億美元。以市場動態估算，全球官方在今後需創造出1.2

　　萬億美元貨幣來維持這個體系。而這些被迫創造的貨幣再迅速透過市場再創造貨幣。這就是上世紀70年代全球性大通脹的一個重要因素。如今市場又必須面對這個現實。上世紀70年代，美元的國際收支問題引發了金融世界的動盪。而今天美元的國際收支問題遠比那時糟糕得多。所以，黃金迅速復活和出現任何價位都的確應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全球經濟是進入後泡沫時期。美國是失業率居高不下，物價指數溫和上揚。歐洲經濟是標準的滯脹。歐元區的通脹率是2.2%。歐洲央行的目標上限是2%。英國的通脹率超過央行2.5%的目標上限。各國的財政赤字惡化，而同時各國的社會保障體系資金缺口巨大。所以，反映在我們眼中的是，各國央行越降息，各國的股市是越跌，各國的地產價格是猛漲，全球的期貨市場是火爆。不用去觀察私人資本支出或勞動生產率的問題。只要注意一下，中國經濟增長是7%，而更低成本國家印度正在崛起，經濟增長也在7%。如果亞洲地區人均基本需求上升的話，都應明白全球基本原材料走勢會如何。更何況以前是美元強盛和股市興旺壓低了基本原材料價格。而現在股市泡沫還很嚴重和美元貶值才剛剛開頭。故開啟全球基本商品期貨(CRB)走勢圖，明擺著是那牛勁才露一小頭，火爆還在後面呢。

　　人類社會必定要消除大幅、持久的經常帳戶赤字。市場是不可能靠中央銀行去創造貨幣服務於經常帳戶赤字。今天，我們正面臨許多艱鉅的問題，如日本問題、西方國家老齡化問題、各國社會保障體系的資金缺口問題、資本市場的大規模流動性問題、日益惡化的環境問題、亞洲地區供給與需求的結構性失衡問題。這裡的每一個問題都將是抑制私人資本支出或勞動生產率成長或造成長期利率大幅上揚。再者，薩達姆先生決不是海灣戰爭時的薩達姆了。他現在至少擁有了簡易核武器--化學武器。“失敗是成功之母”。伊拉克人遠比1991年明白該如何對抗美國人。最後從一個哲理的角度談一下黃金復活的問題。佈雷頓森林體系為什麼會崩潰，因為當時人們要法定規定黃金的價格。而現在人們又要法定規定黃金應非貨幣化。那現行的貨幣體系會長壽嗎？馬克思先生也非常哲理地說過“貨幣天然是金銀”。

　　

　　注：

　　 ①《黃金價格終將翻番》，《經濟預測內部報告版週刊》, 第 7 期(總第 373

　　 期), 2001年2月23日

　　 ②《外匯儲備將回歸黃金》，《經濟預測內部報告版週刊》, 第 20 期(總第 386

　　 期), 2001年5月25日

　　 ③《要麼選擇黃金，要麼選擇崩潰》，《經濟預測內部報告版週刊》, 第 49 期(總

　　 第 415 期), 2001年12月21日

　　 ④《中國何時建立金本位》，《經濟預測內部報告版週刊》, 第 10 期(總第 426

　　 期), 2002年3月15日

　　 ⑤《要麼選擇黃金 要麼選擇崩潰》, 《經濟展望》, 2002第 6 期, 2002年5月25

　　 日

　　 ⑥《美元氾濫埋葬全球金融--“金本位”捲土重來》, 《經濟展望》, 2002第 7 期,

　　 2002年6月25日

　　 ⑦《今年我國股市不該漲》，《經濟預測內部報告版週刊》, 第 24 期(總第 370

　　 期), 2001年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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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年02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