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83歲的長者,我開發了一款遊戲App

tech2ipo - 陳錚發表於2016-01-28

時間會讓人增長歲數,但不是每一個人都會變老。想要保持年輕的最好方式,就是不斷學習新知。

這就是為什麼我在過去的兩年中嘗試著開發了一款移動 App。更準確地說,我和一幫移動應用開發者們通力合作,將一種歷史至少可追溯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經典紙牌遊戲帶入這個數字化時代中。現在這個 App 已經制作完成了,我很欣慰地看到現代科技賦予了這個幾乎要掩埋在歷史塵煙中的紙牌遊戲新的生命。

我對於這個遊戲感觸頗深,這個不可思議的紙牌遊戲與一位 20 世紀中最偉大的領袖人物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它在世界歷史中最為混亂的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展露了頭角,我要為你詳細講訴這個故事。

在 1940 年 5 月 10 日,納粹的坦克佔領了比利時。希特勒的軍隊入侵西歐給世界歷史帶來了一系列的後果,其中之一就是讓一位名為溫斯頓 · 丘吉爾的男人成為了英國首相,他的前任尼維爾 · 張伯倫正是因為對納粹德國的綏靖政策受到了英國朝野的一直譴責,被迫辭職下臺。這次納粹軍事活動的另一個後果就是讓一個名為安德烈 · 史塔克(André de Staercke)的年輕比利時政府職員被流放,因為他在比利時密謀反抗法西斯。那時候的安德烈想到了要去投奔丘吉爾,而丘吉爾也正處於難以理解的巨大壓力中:德國空軍夜夜轟炸倫敦,美國想要置身事外,不願再次捲入世界大戰,整個世界的反法西斯形勢已經處於水火之中。

溫斯頓 · 丘吉爾當時已經 60 多歲了,以固執己見、殺伐決斷而著稱,並且不時會妙語連珠。曾經有一個年輕的攝影師對丘吉爾說,他希望能在丘吉爾首相 100 歲生日的時候再來為他拍照。丘吉爾立馬回了一句:「當然可以年輕人,我看你身體挺健康,應該能活到我 100 歲的時候。」

丘吉爾鐘意很多東西——一本好書,一瓶威士忌好酒,一支上等雪茄,以及各類棋牌遊戲,但是這些都比不上丘吉爾對於聰明頭腦的喜愛。丘吉爾發現年輕的安德烈很有慧根,於是在丘吉爾人生最後的 20 多年裡,安德烈成為了他的門生。

毫無疑問,丘吉爾肯定教授了安德烈很多東西,但是我自己確信的一點是丘吉爾教會了安德烈玩一種非常具有挑戰性的單人紙牌遊戲。之所以我能知道這件事,是因為在 30 多年前的 1973 年我曾經和安德烈有過一段交情。當時的美國總統尼克松提名我為美國駐北約的特使,安德烈那時候已經是一名德高望重的比利時高階外交官,常駐北約總部所在地布魯塞爾。就在那時候,安德烈將自己從丘吉爾那裡學會的單人紙牌遊戲教給了我。

作者攜妻子喬伊斯與安德烈的合影

我仍然記得當時安德烈與我同乘一架飛機去出差,他就坐在我的對面,我們兩人中間的小桌上排滿了令人眼花繚亂的小卡片。我問他到底在玩什麼,他向我介紹了這款被他稱作丘吉爾紙牌的起源,這遊戲具有無比複雜的規則和玩法,這使得它成為最難的單人紙牌遊戲。這款丘吉爾紙牌可能是我玩過的最具挑戰性、最需要邏輯與戰略思考的單人紙牌遊戲。

也許很多人都曾經玩過不同版本的單人紙牌遊戲,但是丘吉爾紙牌就像丘吉爾本人一樣即苛刻又複雜。它使用的不是傳統的 52 張牌,而是兩副牌;它也不是像一般的單人紙牌遊戲那樣具有 7 列,它有 10 列。丘吉爾紙牌可不是讓你簡單地移動紙牌來讓每一列排成從 A 到 K 的順序,它還包括了額外的一行 6 張卡片,你必須將這些卡片也按順序排放。

丘吉爾紙牌並不是適合所有人,它需要耐心與毅力,玩牌時你不僅需要集中精神,還得擁有幾分狡猾。你得學會使用戰略,必要的時候有所犧牲。即便是最為老道熟練的玩家,也有可能因為一個簡單的操作就全盤皆失。不停地換牌並不能帶來勝利,只有大腦清晰、意志堅定的玩家能夠找出取勝的方法。

正如我的朋友安德烈在教我玩牌時所說的那樣:「一個人在生活中需要用最樂觀的精神去迎接最糟糕的境遇。」只要你玩過幾把丘吉爾紙牌,就會明白這話中的真諦。

在過去的四十年中,我不時坐在寬桌子前玩丘吉爾紙牌,我會設想自己就是丘吉爾本人,試著用他的方式來玩牌(不過我可沒像他那樣邊抽雪茄邊喝紅方威士忌)。在前往世界各地的長途飛行中,又或者是在忙碌的一天結束後,我會找到一個安靜的時刻,通過玩幾把丘吉爾紙牌來釐清思緒。我發現玩這種紙牌有助於提高注意力,讓思維更敏銳。想要在丘吉爾紙牌中獲得成功,你必須要設想各種可能的情況,並且做出最佳的判斷。

直到最近幾年,我才發現這個世界上可能只剩下十幾個人知道如何玩丘吉爾紙牌了。這些所剩無幾的玩家大部分都是我的徒弟,比如說我的妻子喬伊斯(她是現在在世的人中除我以外玩的最好的),我的孩子們,以及我的一些同事和朋友。溫斯頓 · 丘吉爾已經與世長辭,安德烈也已經不在人世,我明白自己也不會長生不死。也許隨著我們這些老傢伙一個個去世之後,這一款曾經備受丘吉爾喜愛的紙牌遊戲就會失傳了。

想來想去,我決定要把這款傳統的紙牌遊戲搬到手機上,做成一個 App。我其實並不是很清楚這個 App 要怎麼做,我在自己的 iPad 上嘗試了一些常規版本的單人紙牌遊戲,但是如何將丘吉爾紙牌變成一款像這樣的 App 完全超乎我的想象。我也不確定丘吉爾家族是否願意讓我們去開發這樣一款遊戲。

在 2014 年 2 月,我給溫斯頓 · 丘吉爾爵士的曾孫倫道夫 · 丘吉爾先生寫了一封信。我在當外交官的時候曾經與倫道夫的父親相識,我在信中告訴了倫道夫這款單人紙牌遊戲產生的背景,以及我打算將這個未來會成為 App 的紙牌遊戲正式命名為「丘吉爾紙牌」,我想知道丘吉爾家族對此是否存有疑議。

出乎意料的是,丘吉爾家族對我的這個想法十分支援,倫道夫表示「這是一種出人意料的方式將溫斯頓 · 丘吉爾重新在人們的記憶中喚醒」,他們同意將丘吉爾的名字借給我使用。對我們兩方而言,做這件事情都不是為了掙錢,丘吉爾家族從這款遊戲中分得的收益會和我取得的那部分一樣,統統用於慈善事業。

自從我們的合作達成之後,我就開始搭建框架,進行品牌建設。我花了無數小時在 Beta 版本的測試與釋出中,我還做了一些被他們稱作「UX」(使用者體驗)的工作。我不停地測試這款遊戲,提供修改建議,盡我所能地讓它更加貼近於當年丘吉爾玩過的那款單人紙牌遊戲。

經歷了無數次測試,修改了諸多的版本,對於那些紙牌的排列翻來覆去的調整之後,我們終於完成了這款 App。我現在也算是正式地涉足 App 的領域了。

促使我投身到之前並不熟悉的科技世界中的原因很簡單,我是真的很喜歡這款紙牌遊戲。我與妻子喬伊斯經常互相比賽玩牌,給對方記錄分數,她可能並不希望我告訴別人在過去的幾十年中我一直都領先於她。最近我們兩人開始使用 App 來玩牌了,在同一局牌中看看誰能夠憑藉熟練的技巧率先取得勝利。我們都相信丘吉爾曾經的名言就是對這款紙牌遊戲的最好指導——永不放棄。

丘吉爾紙牌是一個矛盾體,它既簡單又複雜,令人抓狂但是十分有趣。如今它搖身一變成為 App 跟上了新時代的步伐,這也算是丘吉爾這個偉人給予世界的一份禮物了。從本週開始,世界各地的玩家就能夠從 App Store 中下載該遊戲,它還會陸續登陸其他平臺應用商店。

我不敢說這就是我所參與制作的最後一款 App,畢竟,我才只有 83 歲而已!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我都這麼信心十足,馬克 · 祖克伯應該對於未來更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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