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洋月刊》：中國科技行業女性地位高超過矽谷

圖示：滴滴出行總裁柳青

在2015年的夏天，我在Uber退出這件事上花費了大量精力，耗資數十億美元的努力最終化為無奈。當Uber在2016年承認失敗時，甚至連金牌編劇珊達·瑞姆斯（Shonda Rhimes）都寫不出這樣的精彩。

放眼全球，Uber將競爭對手悉數擊敗。而中國的競爭對手滴滴出行則把與Uber的競爭變成了自家的遊戲。滴滴出行是世界上唯一一家能夠與Uber抗衡的共享出行公司，其背後的金主有中國最大的兩家網際網路公司，還有全球最大的幾家對衝基金。何況涉及到中國的市場時，滴滴出行顯然更具有本土優勢。

而中國已經是全球最大的共享出行市場。2016年1月，滴滴出行宣佈2015年完成了14億次乘車，比Uber的10億次服務多出約40%。顯然，Uber已經不是世界上最大的共享出行公司，儘管它的宣傳和估值不菲。

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衝在首位的是其總裁兼營運長柳青，一位女性，也是一位母親。

當我在報導這個故事的時候，讓我感到震驚的是，有多少中國公司的高管是女性。其中有多少人是執行長，營運長，首席財務官，甚至是技術長。在中國，女性的高管職位並不僅僅限於運營人力資源和市場營銷。相比於矽谷的“給我一個雪莉（現任Facebook營運長）！”的趨勢，中國女性在公司高管中所佔的比例要高很多，更何況矽谷的趨勢還只限於十幾家公司。

矽谷銀行(Silicon Valley Bank)在中國有著豐富的實踐經驗，他們對兩個全球技術中心之間主要性別脫節傳聞表明了明顯的興趣。他們對美國，英國和中國的900多位客戶進行了調查研究，研究了女性在公司高層的任職情況。然而結果讓那些沒有接觸過中國市場的美國人很是詫異。

當被問及在公司中有多少女性擁有C級別的職位時，54%的美國科技公司回答“一個或多個”。同樣，53%的英國公司也回答“一個或多個”。但在中國，接近80%的科技公司回答“一個或多個。”

甚至這都不足以說明全部。據我所知，很多中國公司都有不止一個女性高管，而且這些女性的職位也呈現出多樣化。

在董事會一級，只有34%的美國公司表示在董事會中有一名或多名女董事。39%的英國公司表示，他們有一個或多個女董事。相比之下，61%的中國公司有一名或一名以上的女董事。

甚至更瘋狂的是，當被問及這些公司是否有計劃增加擔任高管職位的女性人數時，美國有67%的公司表示否，英國80%的公司也持否定態度。但中國有63%的公司對此表示贊成。相比之下，中國女性在企業高層的代表性要高得多，而這些企業中的規章制度在性別上也顯得更加平等。相關調查資料也是對“蜂王”神話的有力反駁：當一個組織擁有足夠多的女性高管時，就會以壓倒性的優勢支援其他女性。

正如彭博社於2016年9月報導的那樣，在中國風險投資領域情況更是極端。根據彭博的統計資料，在美國的頂級風投公司中，女性僅僅佔到投資合夥人總數的10%，同時只有半數公司有女性合夥人。而在中國，17%的合作伙伴是女性，80%的企業至少有一位女性投資人。

即便只有一名女性合夥人，這種風投公司支援女性企業家的可能性就是同行的兩倍，這對女性在生態系統中的角色產生了巨大的影響。中國政府表示，55%的新網際網路公司由女性創立，超過25%的企業家是女性。

這些資料都來自中國官方。從在科技公司佔據如此之多的高層職位可以看出，顯然中國女性穩坐在技術高管一線，女性在中國科技生態系統的每一個階段似乎都獲得了更多的機會。

彭博社重點報導了陳小紅，她剛剛籌整合立了總額約5億美元的新基金，這是世界上最大的一隻由女性管理的基金。美國最大的女性基金也僅僅是這個數字的一半。陳小紅所管理的資產超過10億美元。

彭博在報導中這樣描述這位傑出的母親：

在事業發展的同時，她養大了三個孩子。即便在西方，她的工作習慣也非同尋常。有三年，她每天都把最大的兒子帶到辦公室。

她說，帶她的孩子讓自己與許多她支援的企業家建立了更好的聯絡。她的兒子會哭了，會擾亂會議，但這並沒有阻礙她的工作。這給了她一個與創始人發展更密切關係的機會。

隨著我對這個問題的深入探討，到底是什麼導致中國職業母親會如此不同？我發現了幾個常見的看法。首先，中國的科技產業既是新興的，又是一次巨大的機會。各種有著非傳統經驗的人都能獲得他們在成熟的生態系統中所不具備的機會。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能夠解釋所有這一切。很多也是文化使然。其中一部分可以追溯到1949年前後，當時毛澤東說“婦女能頂半邊天”，而且當時的女性也希望能夠為很多人提供幫助。她們在田野裡勞作，甚至在戰爭中與男人並肩作戰。年長的女性根本不會選擇不工作，都在以某種方式為國家服務。

而改革開放則讓更多女性受益，如果你是1980年以後在中國大城市出生的女性，那麼你的童年生活足以獲得足夠的營養，也有接受高等教育的機會。

結果是接受大學教育的中國女性人數不斷增多。2010年，女性在中國碩士研究生中的比例超過一半。中國女性勞動力參與率是亞洲最高的國家之一，70%的中國女性都會以一定的身份就業，而印度的女性僅僅有四分之一。

中國在科技領域創造的是新的榜樣和新的模式。對於矽谷而言，這比十年前更重要，因為中國公司正在與我們競爭。這是中國公司，而不是Lyft，他們懷著謙卑的態度擊敗了Uber。而這場鬥爭的公眾面孔是一位女性，一位母親。這對中國很重要，但對美國也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