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們要給Google文化一支解毒劑

pythontab發表於2013-01-02

網上釋出的多數內容被設計成數小時之內就死掉,但過去的東西從傳遞情感和資訊層面而言卻仍合時宜。我們真的需要給當前文化一支解毒劑,有大量的知識和靈感並不存在於網路上。

你描述自己是“興趣策展人”並且在紐約運營著一個叫做“Brain Pickings”的網站,裡面涵蓋了諸多奇妙又激動人心的事物——書籍、藝術、科學、影像等等。這些公開發布的東西中,共同的特性有哪些?

如果是我感興趣的事物,兼具永久性又合時宜的,我就寫。網上釋出的多數內容被設計成數小時之內就死掉,所以大多數我找的資料都不在網路上。我越來越多被過去的東西所吸引,它們雖有些疏離晦澀,但從傳遞情感和資訊層面而言卻仍合時宜。我們真的需要給當前文化一支解毒劑,這種文化認為“如果什麼東西不能被Google搜尋到,它就不存在。”有大量的知識和靈感並不存在於網路上,但是想法觀念依舊非常貼切和有趣。

每月120萬讀者和300萬的訪問量,你的網站無疑是廣告商的青睞之地,但是相反,你要讀者為網站自願捐款。你為什麼反對廣告?


1923年,一個名叫布魯斯·比利文(Bruce Bliven)的報紙記者給他的編輯寫去了一封措辭十分優美的信。信中講到發行經理接管報紙後,如何決策頭版刊登什麼內容。今天的搜尋引擎最佳化技術就相當於因特網上的“發行經理”。它並不把讀者最為感興趣的前置——而是轉向吸引眼球,賣廣告。一旦你開始把自己的利益相關者當作談判桌上的籌碼,你就不再對拓寬他們的智識視野或者改善他們的生活感興趣。我不信任這種,把人置於市場流通領域的模式。這樣就成了對廣告商負責,而非對讀者負責。


為什麼人們會為原本可以免費獲取的東西付費呢?

部分源於人們和網站的情感關係,在此處他們有一種歸屬感,並且他們以能夠支援自己喜歡的東西而感到自豪。這和人們幾個世紀以來始終捐贈公立圖書館基於相同的原因。但利他主義的問題大概是哲學史上最古老的思辨——是我們這樣做能讓自己感覺良好,還是我們想要由衷的無私的作出貢獻。我想應該是二者的結合吧。

基於貢獻模式的播客和網站正在變得更加普遍。針對如何增加捐款,你有哪些想法?

對此我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策略:我來自東歐,那兒的人的確都不怎麼談論錢的事情。我也特別反感問人要錢;靠他人的貢獻謀生的想法,至今仍然讓我很不舒服。最近我的一個朋友建議我應該更突出一下現有的定期訂閱;兩個月前我已經開始著手做了,並且結果很令人振奮。我還有一個電郵新聞簡訊服務,這個業務量也增長很多。新聞簡訊訂閱者是迄今為止最為慷慨的捐助者——可能透過電郵所作的一些事情就意味著一種親密的關係。

有些人以網路為生,你為象你一樣的那些人預先看到了哪些變化?

把預測從期望中分離出來總是很困難。我希望這種微贊助的模式能有所發展,這將會幫助更多對某些學科滿懷熱情的人,幫助他們傳遞資訊給真正的觀眾,而不必依賴廣告商。甚至在今天,例如,Radiolab【WNYC的播客產品,紐約市的一個公共廣播電臺】是由聽眾的捐助,最好的免費長篇線上閱讀欄目Longreads,也有自己的付費會員。在這種情況下,人們所發現的價值是打包的免費內容,那是編輯和策劃相互合作的產物——提供給人們以增加支付的意願。我希望看到更多這種形式。

你的商業模式能給那些飽受網路衝擊的行業哪些啟示——比如,音樂工業或報紙行業?

今天大多數媒體的模式就是報紙黃金時代的一個複製——出售廣告頁面——不為媒介工具的根本性差異做些調整,這種方式不可能轉換到網路上。說這種困境只是純粹的商業動機替代了某種社會公益動機,未免有些天真,但這兩種動機需求並不相互排斥。依然有很多事情需要加以改變,在我們能讓二者——在行業和公益服務間,或觀眾最感興趣的之間——產生更多的有機銜接之前我們該如何給當下的媒體提供基金支援。

2012年12月,聯合國對網際網路實施監管的努力失敗,這是好事嗎?

我不相信完全的混亂狀態是事情的解決方案,但我所困擾的是,監管網路——或者,就那件事而言,監管社會其它方面,諸如移民——只是一種假設,認為如果沒有規則,大多數人犯下的罪惡會比行善要多。籍此來控制人,那是一個可悲的假設。

網際網路給我們帶來的,哪些最好?哪些最糟?

我很擔憂人們對網路的世俗偏見——網上的一切都是基於垂直時序。最新的東西浮上來置頂,時間久的沉底。它表明,僅僅因為是剛更新的,它就更適宜;可是在文化中,最好的觀念是永恆的,沒有失效期。這讓網際網路成為一個在組織資訊和排序知識時令人棘手的媒介。最好的事情很顯見——它能夠以驚人的程度獲取到近乎無窮的資訊。正如我所希望的那樣,我們找出更好的方式,讓這些資訊質變,轉化為知識和智慧,我們就能夠更好的改善前者和後者。

你都瀏覽哪些雜誌和網站?

通常我看雜誌多些,現在瀏覽網上內容也幾乎一樣多,包括上一些傳統雜誌和報紙的網站。但是我的大量時間是用在讀書上,常常是那種古老的,已經絕版的書。我很喜歡Longreads,也收聽很多播客。Design Matters with Debbie Millman,和Radiolab的科學欄目,以及Nigel Warburton的Philosophy Bites欄目。我已經對雜誌沒有信心,部分原因是,他們為了生存而掙扎,不得不出售廣告版面,雜誌的內容也因此深受其害。

小時候你什麼樣?是那種四歲就能在國際象棋上擊敗父母的早慧型兒童嗎?

我一直上的是那種競爭非常激烈的學校,我是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完美主義者。記得在四年級,一次我的歷史得了A-,我找到老師問該怎樣改正才能得到A。我仍感羞愧。這麼多年來,我學會了調和折中那毫無意義的完美主義。

請描述下你典型的生活。

起床,處理下我的微博訊息,直接去健身房,在橢圓機上我做很多長篇幅的閱讀。這有助於我集中精力。很長時間以來我自認為是個怪人,直到我發現這本書——1942年版Rosamund Harding的《靈感的解剖分析》,她透過一些著名作家、科學家、音樂家的日記來看他們的好想法如何而來。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描述過運動和創造力之間的關聯。

所以你確信精神上和身體上的運動是相關的?

是的我相信。但那不是表面意義上的,適宜的頭腦匹配適宜的軀體。我很少靜坐讀書,因為我容易跑神,可一旦我的身體忙碌起來——我精確算好運動強度——當我到了體能的極限,我發現我的思維就不會遊離太遠,正好可以集中注意力來看書。

每個月花450小時維護網站更新:那是每天15小時。你用哪些方式放鬆?做些什麼刺激的事?

人們總是討論工作與生活的平衡,但我認為這是個悲觀的想法。我從不把工作和生活加以區分。我不明白我都做了什麼工作。再沒有比這更有樂趣了,就像Richard Feynman說的,樂趣在於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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