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資料部門該放在運營團隊還是技術團隊?在紅杉資本中國基金會專家合夥人、原阿里資料委員會會長車品覺看來,糾結於此類問題的企業,距離大資料的法門尚遠。車品覺認為,大資料應該是CEO直接領導的戰略級部門,是一把開啟新世界大門的鑰匙。今天,大資料已在營銷、風險控制等領域已大放異彩;而在可預見的未來,基於大資料的諸多模式創新,將帶給我們無限的想象空間。
最近,我去了一趟美國,看到大資料的幾個變化,這些變化有可能極大地改變世界。
第一個變化是開始從被動蒐集資料,轉變為主動蒐集資料。美國一家公司現場給我們表演,電視里正在播放新聞,他們把手機放在電視機旁,手機很快識別出這是CNN新聞頻道,以及正在播出什麼內容。我們三個人拿出自己的手機,手機同時放三首不同的歌,他們的軟體很快辨別出這三首歌是什麼,以及作為背景正在播放的電視新聞。這意味著,非結構性的資料程式設計結構性資料,開始從被動蒐集資料轉變為主動蒐集資料。
第二個變化是非實時轉實時。滴滴叫車的資料可以說明不同地點的人流情況,但是零售業得到了這些資料,又如何觸到它的使用者群呢?大家知道這個世界有一個,DSP(Demand-Side Platform 需求方平臺),作為中間方,DMP記錄使用者去了哪個網站,用了什麼APP。當人使用APP時,資料會告訴DSP,這個人出現在了某一個地方,DSP就能夠幫商戶做智慧投放。由於背後有大資料支撐,放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能完成。這種模式對營銷來說,絕對是一個顛覆。
另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變化是對話。美國有兩大公司,幾乎同時宣佈了一項戰略性科技——對話的人工智慧。比如,你的房間有一個音響,這個音響同時是一個感測器。當你說“我要買一瓶醬油”,音響會和你說:“老闆,你是不是要買你之前買過的醬油?”你說:“不是,我要買新的。”它就會告訴你,新的醬油以及同樣差不多的有幾種,建議你選擇哪種。這個變化將引發一個大的顛覆。
▌隱私+歸屬權:從混沌走向清晰
說到大資料,不得不提的是大資料與隱私這個問題。
這次在美國,見到一個在隱私問題上給美國總統提意見的專家。他說,關於個人隱私會有一個顛覆性的變化,這一變化在歐洲已經開始了,現在是美國。過去,當使用者使用一個應用時,都會和應用方簽訂一個協議,表明使用者同意把自己的資料交給應用方以改善使用者體驗。但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自己同意的是什麼,僅僅是點選了“同意”。美國的法律對此準備進行修改,這可能會改變大資料產業。
在這個變化中有個問題,資料分可識別資料、不可識別資料。網際網路上的資料,有的可以識別是你,有的不可以識別是你。當不能完全知道他是誰,沒有辦法和他說你是否同意時該怎麼辦?現在,美國正在認真討論類似的事情。
另一個問題是資料的擁有權是誰?早期大家是按照實物的思路,來定義資料擁有權的法律,後來發現這條路撞牆了。資料的可愛之處就是看見就看見了,不在於是你拿著還是我拿著。法律界已經開始關注這個問題。
關於隱私問題,大部分使用者更多是希望平衡好,你不能拿到我的資料我一點好處都沒有,你拿了資料使用我卻一點都不知道。所以,問題是誰有權控制?比如臉書,每一次使用使用者資料,會告訴使用者,這個資料會在某個點使用,這就涉及資料使用透明和是否可控的權利問題。這個行業裡面很多人不想講這個問題,但並不是不知道。但這是我們做大資料的人必須要慢慢解決的,否則這是一個定時炸彈。
當然,有大量的資料不相關隱私。比如,用1000個人或者5000個人的資料算出來的結果,當做大資料營銷的時候,有沒有把他捆綁在5000個人當中營銷?美國有些法案很可愛,認定個人資料的隱私問題不是放在單獨的案例當中,而是放在行業裡面。我問專家,為什麼要放在行業裡面?他說,個人隱私和行業有關,比如賣藥的,個人隱私的監管就會非常嚴格,而遊戲類的個人資料會相對簡單一些。在歐洲則是一套法律,不分行業。歐洲人認為,隱私是一個人的底線。而美國認為價值和隱私之間可平衡。這些都是未來大家都會議論的課題。
▌做好縫合,不斷迭代
大資料的本身是異構異類的資料,就像裁縫把不同的材料縫成一件衣服一樣,需要很多技術把資料連線起來,讓這些資料可以使用。不同材料縫合在一起,中間會有一些縫合處。
美國任何一個做大資料的人,都會告訴你資料關聯很難。美國可以把資料關聯起來的公司有幾家。美國大資料行業在產業鏈上,是可以分工的。你幹這個,我幹那個,大家協同把東西做出來。這和中國的情況是有區別的。
要把大資料整合起來,資料來源好不好非常重要。另外有沒有不同的環境可以進行資料測試,也很重要。
資料是迭代的,演算法是迭代的,產品服務也是迭代的。資料有不同的版本、演算法有不同的版本,我們要找到最優、同一個語境下最好的演算法,達到最好的服務。
▌將大資料變成企業的洞察力和行動力
對於企業來說,需要將大資料變成企業的洞察力、行動力。10年前,商業決策都是靠經驗驅動,用資料證明自己的判斷是對的。而資料驅動,則要擁有足夠的資料,通過資料發現一些以前沒有看到的東西。
比如,有一些人在購物網站搜尋過的關鍵詞,兩個月後會成為比較流行的關鍵詞。當我們深入分析時,資料會告訴我們,購物裡面是有達人的,購物達人看的東西和普通人不一樣,他們有自己的方法尋找自己想要的商品。如果能跟蹤這些達人,就可以找到用一般推薦引擎無法找到的東西。
一個學習的完整體系,簡單來講,首先有目標定義,之後進行決策、行動、拿到行動結果之後學習。人類學習的一般方法,都是根據這個鏈路進行,這叫“自學習”:用自己的經驗慢慢積累,進行一個自我迴圈。
大資料裡的創新,可以有三個層面:資料的創新、演算法的創新、服務的創新。
舉一個例子,有一個網站雖然有幾億使用者群,但只有幾百萬人買彩票。如何找到更多使用者到這個網站上買彩票呢?按以往的方法,先描述買彩票的人是什麼樣的,經驗認為男的比較喜歡買彩票,年紀應該是25-35歲。而用大資料的方法,則是想猜使用者下一步想做什麼,可以看4周之內使用者有沒有看過彩票的內容,如果有,那他就是一個希望要買彩票的人,只是沒有在網站裡買。用這個思路,我們發現買彩票的女性比男性多,而且往往是在辦公室裡買的多。這樣一來,資料就指明瞭哪些人在哪些地點是最好去做營銷的。
一個公司有沒有大資料能力,一般看他有沒有預測能力和行動能力。但是布點/收集、儲存/重新整理、識辨/關聯,也很重要。前者是如何讓資料更容易使用,後者是如何讓資料更有效關聯在一起。這個閉環如果可以做好,就可以做一個非常好的資料產品。
好的資料,六個衡量標準是缺一不可。缺少其中任何一個,資料質量就會下降。有的資料很稀缺,很獨家,那就是資料價值。資料質量,主要要看準不準,但還要看全不全。如果你只拿到安卓的資料,沒有拿到蘋果的資料,那就不全。一段段很零散的資料買過來,沒有連續性的資料也是不行的。需要找很可靠的夥伴來提供演算法、資料、服務。
一家公司是否能用好自己的資料,首先要看一個公司高管、員工有沒有意願,接著看工具。有意願、有能力、有工具的前提下,才談到整個公司一定要對資料有自己的方向,有組織保障,以及執行到位。
資訊資料化的情況還沒有結束,包括應用無線化。對話性的產品,將是顛覆世界的產品。互動的產品,將來或許會越來越多,這也是我們在創新產品時非常大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