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冷飯、翻舊帳——transfer與transport差別淺談

前段時間在社群潛水，無意間瀏覽到去年一篇文章，說將HTTP翻譯為“超文字傳輸協議”是重大翻譯錯誤，結果一石激起千層浪，參與討論者見仁見智，甚是熱鬧！
俺不是技術專家，不懂高深的理論，只是略懂網路技術，這裡從英語詞彙的角度談一點膚淺的看法，如有不當之處，歡迎拍磚！
先從transfer和transport這兩個英文單詞的含義說起吧。
我把賈洪峰老師在其討論文章中指出的多部英文字典的解釋摘錄如下：

Cambridge Advanced Learner's Dictionary
transfer verb, to move someone or something from one place, vehicle, person or group to another
transport verb, to take goods or people from one place to another

Longman Dictionary of contemporary English
transfer verb, to move from one place, job, position, etc., to another
transport verb, to carry (goods, people, etc.) from one place to another

RANDOM HOUSE Webster's dictionary of American English
transfer verb, to move, bring, or remove from one place, person, or position to other
transport verb, to carry or convey from one place to another

我在上述解釋中發現了一個規律，那就是解釋transfer時，用的是move，而解釋transport時，用的是carry、convey、take等。這有什麼關係嗎？關係大了去！
現在的中學英語中，一個語法考點是瞬間動詞和延續動詞，這大概是中文沒有的概念。何為瞬時動詞呢？《百度百科》說：
瞬間動詞，也叫終止性動詞、點動詞、結束性動詞、非延續性動詞、短暫性動詞。這類動詞所表示的動作在瞬間就可以完成，不能延續下去，即動作從開始到結束所持續的時間極短。瞬間動詞往往表示動作的結果，或表示短暫性、一次性的動作。
說到瞬間動詞，看看下面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He has been marrying for ten years
是“他結婚10年了”嗎？
不對，應該是“這10年來，他結了離，離了又結”。因為marry是瞬間動詞，不能持續；如果用於完成進行時，就表示反覆。
言歸正傳，move在表示“移動”時就是瞬間動詞，由此推斷，transfer強調的是“從一個地方移到另一個地方”這樣一個事實和結果，而transport強調的是“從一個地方移到另一個地方”這樣一個過程。為方便理解，這裡舉幾個例子。平時大家交流時說，您給我快遞吧，說的是通過快遞公司將東西交到對方手裡，而不是讓您去當快遞員，親自把東西送到對方手裡；同樣，說您給發郵件吧，強調的是郵件到我的信箱中，而不關心郵件是怎樣到我的郵箱中的。換句話說，這兩個例子要的都是結果，而不關心過程，即對應的是transfer，而不是transport。如果用計算機網路打比方，寄快遞、發郵件都屬於應用層，而快遞公司和電信公司的幹活都屬於傳輸層及更低層。也就是說HTTP、SMTP、FTP等中的transfer強調的是超文字、郵件、檔案等的位置變化，而不是具體傳輸過程；另外，我還注意到，但凡帶transfer字樣的通訊協議，幾乎都是應用層協議，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因為transfer要的就是結果，而不關心過程，相應的協議當然就是應用層協議，而不會是傳輸層協議了。
再舉一個例子，領導說“辦公室要打掃乾淨”，接著說“由XXX負責打掃乾淨”；這兩個“打掃乾淨”強調的重點就不同，前者強調的是結果——乾淨，而後者強調的是過程——打掃。再拿前面說到的結婚舉個例子。說“他今天結婚”時，指的是結婚儀式，即過程；而說“他結婚了”，指的是狀態和結果。還有就是搬家和搬家公司，前一個“搬家”強調結果（位置變化），後一個“搬家”強調過程。
總之，雖然transfer和transport的意思都是“從一個地方移到另一個地方”，但前者強調的是事實和結果（位置變化），而後者強調的是過程和細節（如何傳輸）。其實，如果我們仔細去揣摩字典對transfer的翻譯（調動、轉賬、轉讓、移交），就會發現它強調位置變化的意味非常強。然而，當前大多數人都將transfer和transport都翻譯為“傳輸”，因此從中文無法區分出這個“傳輸”指的是位置變化還是傳輸過程。
明白這一點後，如何翻譯transfer就有了方向：選擇表明位置發生了變化的詞語。至於具體翻譯為哪個詞，我還沒有想出來，歡迎大家討論。
不過，這裡寫這篇文章的初衷並非想修改HTTP現有的翻譯，而只是希望能幫助大家加深對HTTP中transfer的理解。我完全同意賈洪峰老師的意見，畢竟現有翻譯這麼多年了，就算不對，恐怕也只能將錯就錯。
最後，說點題外話，以前發現謝希仁和張公忠老師將transport layer翻譯為運輸層覺得不可思議，現在想想人家也許就是要將transport和transfer的中文翻譯區分開來，實在是意義深遠。不過，這兩位老師還將header翻譯為首部而不是報頭，不知道這又是出於什麼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