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Dennis Ritchie

武衛東發表於2011-10-14

Unix和C語言的發明人Dennis Ritchie前幾天去世了，引起人們無限痛惜。這是繼Jobs去世後，計算機界失去的又一英才。Jobs已經成為一個公眾人物，而Ritchie則始終是程式設計師們自己愛戴的黑客人物。圈內人士公認，Ritchie對於計算機行業及技術的貢獻作用更為重大，影響更為深遠。

Ritchie對於出版界最為直接的影響是，他與Brian Kernighan合著的The C Programming Language，毫無疑問是C語言最權威的著作。即使在中國，雖然譚浩強的書才是最暢銷的C語言教材，但被稱為K&R的這本書的聲望和地位是其他任何同類書都無法相提並論的。國內的一些著名高校也是堅持採用K&R作為自己的教材的。據我所知，浙江大學就一直堅持使用其英文版作為指定的教材。

我個人很榮幸在1999年加入華章公司後，引進了這本書的翻譯版權。當時由於Prentice Hall出版公司新併入培生集團，版權引進工作頗費了一番周折。最終我們在王明君先生的幫助下完成了這個交易。王曾是電子工業出版社的副社長，是我以前的領導，他後來去了美國，那段時間正好在培生公司的版權部門工作，掌管著一大批Prentice Hall和Addison-Wesley經典圖書的版權。與K&R同時引進的這批書也就構成了後來“華章電腦科學叢書”的初步模樣。回想起來，這一切都是機緣巧合。

圖靈公司成立後，我們翻譯了Richard Stevens的《UNIX環境高階程式設計（第2版）》。Dennis Ritchie為這本書寫了序。當時因為要先出影印版，時間比較急，於是我就自己動手翻譯了這篇序言。如今，斯人已去，筆墨猶香，我在此貼出這篇譯文，也算是對於Dennis Ritchie發自內心的一種真誠紀念吧。願他在天之靈安息。

有意思的是，圖靈公司這些年來，一直把這篇序言的翻譯，作為招聘編輯的考試題。現在既然已經公開，今後就該換別的題了。

《UNIX環境高階程式設計》第2版序

我差不多每次在接受專訪當中，或是做技術講座後的提問時間裡，總會被問及這樣一個問題：“你想到過Unix會生存這麼長時間嗎？”自然，每次的回答都是：沒有，我們沒想到會是這樣。從某種角度說，Unix系統已經伴隨了商用計算行業歷史的大半，而這也早就不是什麼新聞了。

發展的歷程錯綜複雜，充滿變數。自20世紀70年代初以來，計算機技術經歷了滄海桑田般的變化，尤其是網路技術普遍應用、圖形學無所不在、個人計算觸手可及，然而Unix系統卻奇蹟般地容納和適應了所有這些變化。雖然商業應用環境在桌面領域目前仍然為微軟和英特爾所統治，但是也在以某種方式從單一供應商向多種來源轉變，近年更是對公共標準和免費開放資源的信賴與日俱增。

Unix作為一種現象而不單是商標品牌，有幸能與時俱進，乃至領導潮流。在上個世紀70-80年代，AT&T雖對Unix的實際原始碼進行了保護，但卻鼓勵在系統的介面和語言基礎上進行標準化的工作。例如，AT&T出版了SVID（系統V介面定義），這成為POSIX及其後續工作的基礎。後來，Unix可以說相當優雅地適應了網路環境，雖不那麼輕巧卻也充分地適應了圖形環境。再往後，開源運動的技術基礎中整合了Unix的基本核心介面和許多它獨特的使用者級工具。

很重要的一點是，即使在Unix軟體系統本身還是專有產權時，也鼓勵出版Unix系統方面的論文和書籍，著名的例子是Maurice Bach的《Unix作業系統設計》一書。其實我要說明的是，Unix長壽的中心原因是，它吸引了極具天分的技術作者，為大眾解讀它的優美和神祕所在。Brian Kernighan是其中之一，Rich Stevens自然也是。本書第1版連同Stevens所著的系列網路技術書籍，被公認為優秀的、匠心獨具的名著，成為極其暢銷的作品。

然而，本書第1版畢竟出版時間太早了，那時還沒有出現Linux，源自伯克利 CSRG的Unix介面的開源版本還沒有廣為流行，很多人的網路還在用序列調變解調器。Steve Rago認真仔細地更新了本書，以反映所有這些技術進展，同時還考慮到各種ISO標準和IEEE標準這些年來的變化。因此，他的例子是最新的，也是最新測試過的。

總之，這是一本經典著作彌足珍貴的第2版。

Dennis Ritchie

2005年3月於新澤西州Murray Hill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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