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總”曹力：創業是為了自由，程式設計是為了快樂（圖靈訪談）

曹力，人稱閃總，容易網技術總監，曾任暴走漫畫CTO，博聆網創始人，糗事百科原co-founder，《JavaScript高階程式設計》的譯者。 2008年，曹力在Ruby on Rails社群遇到了他的第一個創業夥伴王堅，他們一起開創了“糗事百科”。直到在2010年底他離開之前，糗百的程式碼都由他一手負責。離開之後，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建立了“博聆網”並在上面實踐了自己的設想。如今他放手“博聆網”，離開暴走漫畫，來到了他的下一站。路途雖然艱難，但他心意依舊……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程式設計的？

學習程式設計是從初中開始的，當時是參加了資訊學奧賽——不過之後沒得什麼大獎。之後我的興趣一直不減，加上受到比爾•蓋茨等矽谷創業偶像的感召，堅持了程式設計之路。

你大學的專業是什麼？對你今後的事業有什麼幫助？

高考我本來報的專業是電腦科學與技術，但我接到通知書的時候裡面同時夾帶了一個“軟體學院”的招生通知——當時02年是第一屆軟體學院成立招生。當時就已經有一些創業的夢想，主要興趣是軟體、網站開發，離硬體和系統底層比較遠，所以毅然決定轉到了軟體學院。

以現在的角度看來，專業上並沒有提供很多幫助。我現在主要開發的平臺是Linux，語言是Ruby，JavaScript以及很多其他元件，這些相關知識在學校的時候都沒有教過。但是學院提供了很好的環境，如實驗室、資深的老師、教授等，以及有一幫一起搞程式碼的同學，其實是這樣的環境和氛圍才能造就真正的軟體工程師。

大學畢業後做過什麼工作？有什麼收穫？

我所在的軟體學院設定了大四一年實習，我從大學沒畢業就開始在各種網際網路創業公司“混”過。像最早做SNS的一家南京公司UUZone，之後到南京育兒網，我主要都是負責網站開發。

畢業之後我到上海，加入了渡維，跟隨學長創業，公司做的是遊戲。之後就是做糗事百科，自己創業，加入暴走漫畫。

你比較擅長、喜歡的技術是什麼？

我的興趣很廣泛，同時由於一直在創業公司的關係，經常應付各種不同的角色，所以對網站應用的各個部分都比較瞭解。目前相對比較擅長的是Ruby和JavaScript。其實我也很喜歡搞程式語言的研究。

你從2005年開始翻譯《JavaScript高階程式設計》一直翻譯到現在的第三版，翻譯過程中有什麼困難？有什麼收穫？很多人說翻譯是件苦差事，你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首先說說為什麼我會來翻譯這本“名著”。當時05年的時候我還沒畢業。因為我在大學的時候就非常喜歡研究各種語言——包括JavaScript，我在找國外英文資料的時候，曾經翻譯過幾篇文章，其中包括JavaScript大牛Douglas Crockford（JSON標準發起人，JS標準草案參與者）的《JavaScript, the world's most misunderstood language》，中文翻譯連結也被他放在他的文章底下。這些翻譯文章被當時圖靈的編輯傅志紅發現，於是她打算讓我試試來翻譯書，這裡也非常感謝圖靈能給我這個機會。

但實際上由於創業後很忙，其實我在第二版翻譯中參與較少，而第三版我並沒有參與，但由於依然有采用當時我翻譯的內容，所以依然有我的名字在上面，這點非常感謝李鬆峰老師。

翻譯確實是件苦差事，完全是憑著對技術的興趣和傳道士般的熱情，首先這是一個非常機械的工作，尤其是純技術書籍，原文不講究優美，也沒有什麼“劇情”，要求的是精準，這需要很好的耐心；其次，只有翻譯完書並且書上市之後，譯者方能拿到稿酬，如果譯者指望靠翻譯書過日子其實是不現實的。

為什麼想要自己創業？

作為技術人員都有一個夢想，希望能通過自己的技術和idea改變世界。雖然曾經在很多創業公司工作過，但很多時候並不是在實現自己的想法。於是，我希望能向著自己的目標，按照自己的方式做事。那麼自己創業成為了（我當時認為的）最佳方式。

在你的幾次創業經歷中，技術上最大的挑戰是什麼？

我覺得創業中技術上的挑戰無非以下兩點：

1. 當探索新的模式的時候如何用最快的速度和最小的代價把模式跑通。網際網路創業都講究“唯快不破”。
2. 當模式被驗證可行之後，快速擴張時如何能承受不斷增長的業務。

我在糗百創業的時候，由於只是兼職，如何能使用一兩臺屌絲級別的伺服器能夠承受較大的訪問量是當時非常大的挑戰。而在暴走漫畫的時候則是如何快速平滑地從遺留架構上遷移到新的架構，並快速擴張。

無論是糗事百科、博聆網，還是暴走漫畫，都有一種調侃生活的味道，這是你喜歡的風格嗎？

我覺得挺不錯的，大部分人平時生活壓力大，無處排解，通過這些有意思的東西來輕鬆一下，我覺得是起到很正面的作用的。當然有時候網友創作的內容會過於極端（沒節操），尤其對一些少年兒童會起到很不好的效果，所以我曾經很想對此進行一些諸如分級的東西，但是最後沒能成功。

閃總容易網年會劇照

你在博聆網上實現了你在糗百上沒有實現的想法，你對現在結果滿意嗎？

自從我加入暴漫之後，博聆網的開發就停滯了。但是之後我一直在反思我當時的思路是否正確。 我曾經跟糗事百科創始人王堅在探討糗事百科的發展的時候提出很多想法。比如我認為走社群化，增強使用者和使用者之間的直接溝通，建立更多版面供網友討論更多的論題，最後成為綜合平臺（其實就是博聆網的初衷）。但是王堅對此的看法是：“這是很微妙的”。

過了這麼久再來看，糗事百科並沒有走綜合社群平臺的路線，基本功能從我離開之後並未有很大變化，堅持了簡單的糗事分享的初衷，最後還是成為國內搞笑類網站的翹楚。對於這點我非常佩服王堅。

所以創業中很多事情並不是說做了A就能有B結果，即使其他人這麼幹了，輪到自己也未必成功，因為環境和條件都不一樣。我認為這裡面非常講究時機，古人說天時地利人和。當然，如果能堅持不懈的話，也許哪天幸運女神就會降臨。

這些創業中的經歷和波折對你來說最大的教訓和收穫是什麼？

收穫是很明顯的。很多朋友都認為我在經歷了創業之後變得更加成熟穩重、更加健談，在創業過程中也結識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他們給我的幫助非常大。

同時我現在的愛人就是當時跟我一起創辦博聆網的，即便在我窮的發不出工資的時候我們也沒有放棄我們的事業。我覺得我非常幸運。

教訓的話，諸如股權的問題我建議創業者可以事先約定好，免得將來出現糾紛。另外就是建議大家一定要注意身體，即便創業也不能忽視健康問題，由於長時間坐著工作，導致現在背部經常痠疼。健康的身體才能保證創業的持續，是對自己、對家人和對團隊負責，否則有錢了也不能享受也是很遺憾的。

在你看來，一個有可能創業成功的程式設計師需要具備什麼樣的特點？

我覺得在談論“創業”和“成功”的時候，必須對這兩點有明確的定義。程式設計師轉型去賣水果去賣煎餅算不算創業？程式設計師轉型成為管理層，最後自己開家軟體外包公司，算不算創業？說成功，是做出了一款優秀的產品算成功，還是賺到錢算成功？有1000個人說這個產品好這個產品算不算優秀，如果有1000人說好，但又有9000個人說不好，算不算優秀？賺錢是賺100萬就算成功，還是賺1000萬算成功，還是要更多？不同人都會有不同的定義。

我個人認為通過技術創新來建立自己的業務才能算真正創業——特別對自己而言。所以我自己不會選擇轉型賣水果或者做外包什麼的。但是我也尊重、支援他人的選擇。

我覺得自己並非一個“成功”人士，雖然曾經參與過的專案得到了一些朋友的認可，他們覺得我“成功”，但這個成功遠達不到大多數人概念上的“成功”。當然，如果單從賺到錢這個角度來看的話，進入大公司，也是很不錯的選擇。

那麼從我的角度看創業，由於創業往往不是一個人的事情，所以我認為程式設計師能創業成功通常有兩類：

• 一類是非常專精於自己的技術領域和業務領域的人。他們非常適合與另一個善於管理或通曉市場和銷售的人合夥，共同創業。
• 另一類是熟悉各種領域，思路非常前瞻的人。他們非常容易通過結合不同領域而發現一些創新的idea和領域。

但無論如何，一些共同的優秀品質如熱情、執著，都是非常重要的。

創業有時候很辛苦，去大公司上班反而有時候會輕鬆一點，賺的錢也不少。經歷了這麼多次的創業，你還享受創業的過程嗎？會不會有一天你會去找個大公司上班？

我倒覺得在大公司上班並不一定令人輕鬆。我曾短暫地參與過一些大公司的工作，很多時候比較受束縛，比如要花很多時間開會、扯皮等等，這都不是我喜歡的。同時，如果我想推進自己的想法，則需要花很大力氣去跟上級和老闆進行談判、討價還價。即便談下來了，可能依然需要跨部門去協調事情。各種複雜的人際關係也讓人感覺非常累。

所以即便創業很艱苦，我還是覺得自己剛創業的時候是最開心的，因為我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和方式去做事。很多事情都可以嘗試，我的想法有無限的可能性！如果你做的東西恰好能賺錢，那是最理想的。

在創業中你也擔任過各種角色，會不會有一天不做程式設計師，不負責技術，而去做其他型別的工作？

雖然擔任過很多角色，但是我依然骨子裡是個Hacker！我覺得在寫程式碼的過程中，我是最快樂的，這種專心致志、忘我的狀態是最令我陶醉的。在我老得寫不動程式碼之前，我覺得我會一直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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