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cebook產品經理Chris Vander Mey：PM應該是一位誠實的僕人（圖靈訪談）

Chris Vander Mey，Facebook產品經理，曾任谷歌高階產品經理、亞馬遜技術產品開發經理和工程經理，他交付的軟體正在被億萬人所使用。Chris曾多次帶隊在消費者或企業領域開發軟體，其中包括亞馬遜的實名制系統，也包括Google Maps。他在Google期間交付了Google應用Marketplace和Hangouts，很大程度上提高了Google Pack，他還為Microsoft Outlook開發了Google Apps Sync。在此期間，Chris自己也寫了點C++。2012年他把自己的經驗集結成書《谷歌和亞馬遜如何做產品》（Shipping Greatness）。

你在大學期間似乎學習了很多不同的方向，航天工程、工程管理，甚至還有電視電影。你為什麼最終選擇成為一位產品經理？從這些經驗中你學到了什麼？

其實這更像是一種進化，而不是選擇，而且我也不確定重新來過的話我會做同樣的事！我熱愛工程的技術性，也熱愛電視電影中的工藝性。從很多方面來說，做工精良的軟體融合了這兩個方面，所以這也是一種合乎邏輯的選擇。另外，我在接受正式工程課程以及沉迷於攝影很久之前就開始寫程式碼了！作為一個軟體工程師的成長過程中，我永遠相信應該把使用者放在第一位。我曾在很多情境下看到這樣的情況：最有效地影響大多數使用者的方式就是成為一位產品倡導人，而不是僅僅聚焦於軟體開發的技術工藝上。

從這裡看，問題的區別只是在於關注點。我在Facebook的職位是產品經理，這意味著我是一位產品倡導者，我不用去招聘工程師。但是我偶爾還是會深究一些技術問題。我的工程管理的同事們經常都是產品倡導人，但是他們還需要投入很多時間在招聘、人力管理，以及其他非產品方向的挑戰上。這既是一種好處也是一種詛咒。好處是因為作為一位管人的經理，要說服工程師投入到某個方向上更加簡單。說它是詛咒是因為這樣你花在倡導產品上的時間就變得更有限了。我要說的要點就是，首先，必須要先成為一位產品倡導者，然後再弄明白如何更好地執行（通過計劃、招聘、或者寫程式碼）。

你在Facebook, Google，以及亞馬遜都工作過，這幾家公司在交付產品方面有什麼不同？它們各自獨特的優勢是什麼？

這真是個大問題，正常回答的話可能需要一百多頁才能說清楚。簡要地說，我認為最關鍵的區別在於文化。所有這些公司的員工都是很有才能，很有驅動力的人，你會很願意和他們一起喝啤酒，和他們在一起工作也很愉快。關鍵的區別在於領導者，領導者如何做出決策，以及公司層如何確定投資的優先順序。以下是一些可以幫助你理解這個優先順序的寬泛總結：

• 亞馬遜的利潤很薄，因為它是零售商。關於每個特性如何影響底線，亞馬遜有無與倫比的支援資料。所以很多決策，包括人事安排，都可以根據收入影響（或缺乏收入影響）來決定。

• 從另一方面來說，Google通過運營一個我們大腦難以理解的超級規模來賺取大量收入。這個規模的意思就是幾乎所有的問題都變成了令人著迷的電腦科學問題，而且一個問題越有趣，它就越有可能造成一個更大的影響。所以Google強調的是電腦科學。

• 一部分Facebook的使命是讓這個世界更加連通，從很多方面來說，“連通”可以通過使用者活躍度來測量。所以在我看來，Facebook重視使用者增長，互動，以及和直接收入影響或者技術棧發展的聯絡。

重申一遍，這是一個很寬泛的概括，能找到的例外比證據還多，但這是一個好問題，值得為之提供一個答案。

你怎麼處理使用者反饋？在這過程中有什麼具體步驟嗎？

親力親為。快速。如果你犯了什麼錯誤就要道歉。如果碰到有些危險的問題，把公共關係部（如果你們有的話）拽進來。永遠都要做到彬彬有禮。不要像我在書裡那樣用口頭用語，但不要過分正式。簡單來說：想象一下在你經歷過的最好的購物體驗中，銷售人員是怎麼做的。

對於產品經理和開發人員之間的溝通你有什麼建議嗎？有什麼真實的案例可以和我們分享？

要誠實。做好一個僕人。如果你錯了就要承認。有些開發者之間的問題最終註定是可以得到解決的，不需要強加干涉。開發者就和普通人一樣，只是更傾向於二元思維，他們對別人要求他們解決的問題有更強烈的理解慾望。我們要明白，很多棘手的問題沒有完美的解決方案，所以不要偏執地尋找那個純粹的解決方案，而是以最簡單為目標找到大家都能認同的，可執行的方案，剩下的問題可以留到下一個版本中來解決。

舉一個例子，今天一位和我共事的工程師找我過去聊一聊曾經在程式碼評審中被另一位開發人員質疑過的線上/線下行為。首先，我試圖弄明白問題究竟是什麼，以及在app裡的其他行為是什麼。然後，我並沒有重申我最開始的邏輯，而是列舉了我所有可能的潛在行為。我問那位開發人員他怎麼想。他不確定，所以我建議完成最不需要花功夫，最簡單的事，並且解釋說我們永遠可以在下個釋出的時候做升級。這句話打動了他——雖然他還得去展開一些程式碼——但是我們得以繼續前進。

如果一位開發者想成為產品經理，對於他你有什麼建議嗎？

寫程式碼，永遠不要停！你永遠都不會技術性太強，當然，你永遠都不該告訴一個開發者他該幹什麼。關於使用者體驗、寫作，以及統計，能學多少就學多少。為什麼？因為使用者體驗就是你的天下，你需要能夠清晰地討論微妙的問題和解決方案。而且只有你擁有了可以信任的數值資料之後，你才能知道自己是否成功。

產品經理最常見的錯誤是什麼？

• 不要總是問：“我們現在可以做嗎？”
• 忘記他們並不是老闆；
• 為他們的事業操太多心。

我承認這三件事我都有糾結過。我也承認曾經因為這些問題向我的同事求助過！

大型軟體公司比如微軟曾經也製造過很多複雜但並不受歡迎的功能，其目的是吸引競爭對手的火力。客戶和競爭對手都可能被這樣的計謀矇蔽。你認為這樣的方法在今天仍然適用嗎？你認為這是一種對戰略上缺失的掩飾嗎？

我懷疑這個方法在任何事情上都有效，但只是在短期內。你可以這樣想：人們都會被進度所驅動。如果你每天工作只是為了構建一些根本沒有用的東西，如果在有其他選擇的情況下，你還願意維持這樣的工作嗎？當然不會。在一個對於工程才能競爭異常激烈的世界，任何採用這個計策的公司都會變得更加缺少優秀的工程師。正是這些偉大的工程師讓這個世界運轉起來！

你有什麼書可以推薦給雄心勃勃的產品經理們嗎？對於剛畢業，有志於成為產品經理的同學你有什麼建議？

在這裡可以找到我的推薦書單，其中包括《谷歌和亞馬遜如何做產品》，《變革》，《卓有成效的管理者》，《談判力》，《人件》，《人月神話》，《創業的藝術》，The Goal，《點球成金》，《跨越鴻溝》，《新機器的靈魂》，《群體的智慧》，《引爆點》，A Whack on the Side of the Head。

對於剛剛畢業的同學我有幾條建議，一，讀《谷歌和亞馬遜如何做產品》；二，找一位導師；三，坦誠，誠實，開放地接納反饋。這就是你提高的方法。

在未來你還打算再開自己的公司嗎？這次出發你會有什麼新調整？

我絕對還會再開公司的。上一次經歷中我最大的產品錯誤就是我被迷人的科技衝昏了頭腦，而忽視了使用者在使用上的痛苦。下一次，我會先確保有真正的使用者願意付費，而這些人從頭開始就不是團隊內的人。如果通過解決你關注的問題真的能給人們減少煩惱，那你的方向就不會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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