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潮薦書┃安德的遊戲

文│趙安蓓 上海交通大學建築系

當我第一次走進曦潮書店時還在裝修，老闆在樓上聊天喝茶，只有靠近門口的一排木架上碼著書，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安德的遊戲》，非常出乎意外。後來發現了0.48折購書活動，我總感覺這麼貪人家書店小便宜不好，但心裡總有另一個念頭著“萬一這是真的呢？”直到好久好久只寫論文不談文學的我又動筆了。

我小時候很喜歡文字，特別是科幻小說。但父母看不慣這類“旁門左道”的流派，更何況在《讀者》才賣三塊的時代，《科幻世界》賣五塊簡直是逆天。所以《科幻世界》是我的童年奢侈品，只有表現突出的時候才能在家門口的小攤上拿到一本。當時感覺《科幻世界》太好看了，買來先看個三五遍，然後每隔幾天再溫習，最後隔幾周還要回頭鑑賞。後來才知道阿來也當過《科幻世界》的編輯，也許小時候我打出這個論據身為語文教師的媽媽能把科幻作品勉強升格為“文學”的範疇，也許我能因此多賺幾本。

後來上了大學，發現身邊的科幻迷相當可觀，還有很多人收集《科幻世界》動輒三五箱，這讓我非常驚訝，也非常羨慕。誠然那個時期《科幻世界》可能是大眾情人，但讀科幻能提高某些才能，甚至激發某些潛能也說不定。唯一讓我慚愧的，是大家交流時《三體》與《沙丘》齊飛，我才明白自己只讀過幾篇隻言片語至多是一個偽科幻迷。後來東拼西借補了很多中篇小說和長篇小說，認識了星雲獎和雨果獎，《安德的遊戲》就是那個時候拜讀的，我記憶非常深刻。

卡德喜歡寫系列小說，這是很偷懶的行為，但我依然喜歡他。我只看過《安德》的第一部，至今記憶猶新。我也看過電影，非常忠實原著，以至於不看小說估計會看得一頭霧水，好像科幻迷的鑑別器一般，這樣傲嬌的設定估計只有《守望者》能比肩了。然而彈幕裡（沒錯我在嗶哩嗶哩看的）很多評論說要回頭看原著讓我莫名地很感動，這是一部挺老的小說了，因為一部電影，一個正太，兩小時的特效讓我們迴歸文字是挺美好的。

接下來我終於迴歸正題了，關於我為什麼喜歡這本書的問題。

原因其實很多。卡德的文筆比較深沉不浮誇，在關鍵部分地道，這是前提。情節設定讓人拍案叫絕，邏輯嚴密（這就是電影唯一的遺憾，刪節部分阻礙觀眾理解）人物塑造鮮明，不論是家裡的哥哥和姐姐，還是他的長官，他的朋友，他的敵人，甚至是蟲族，都能調動我們的感情，或是憎恨，或是愛憐，是敬仰與無奈，是欣慰，是鬥志，哪怕是無法言明的遺憾與悲愴，都讓我感覺恍如隔世，彷彿那個世界才是真實而寓意深遠的，我們這個平淡的地球只是個幻影。

然而，真正讓我惆悵的是安德，他是一個被精心塑造天才，一個久經戰場的戰士，是一個孤獨的名義上的長官，也是一個沒有童年的孩子。我不想劇透，也實在難以數出他經歷了多少成人都難以承受的衝擊，也許從頭到尾的主題就是“如何全方位打擊安德以使其迅速成熟以拯救全人類”？後半部分安德反抗回家，在船上與姐姐瓦倫蒂的對話讓我熱淚盈眶：當你摯愛的親人都被利用時，你是該感激自己的獨一無二，還是悲哀強權的無可讓步？

安德的孤獨，在於他是一件上好的工具，而不是一個11歲的孩子，甚至不是一個人。我不知道後續小說會走向哪裡，但在家鄉小船上的安德，是一個擁有人類極限的堅韌，健碩，聰慧，意志，但被隔絕任何善意，憐憫，溫暖的孩子。最悲哀的是，他是個天才，他知道自己的追求，到高等學院，不過是一個被操控的謊言，他知道自己的價值在於拯救全人類而不在於作為一個人類文明的個體成長，他不屑於英雄稱號但他知道自己命中註定要承擔，他知道自己為“人”的一面註定要被無視，甚至被抹殺，因為他是千軍萬馬的指揮官。那個奇怪的遊戲，也許能被賦予意義，但其本質就是無意義的，因為安德的遊戲對於這個孩子本身就沒有什麼意義。

說真的，想象一下我們11歲在幹什麼。拯救世界？那是漫畫書裡超人乾的事，與家，朋友，春遊相比，拯救全人類有什麼意義？

更何況最後的最後，我們才發現這場被宣揚得生死攸關的星球大戰也不過是一場誤會。

小小少年總會有莫名的孤獨，因為他們生長得太快，時間跟不上他們的步伐，但安德的孤獨是一種超光速的孤獨，他能看到一切，但什麼都感受不到。

作者: [美]奧森·斯科特·卡德 / Orson Scott Card 出版社: 廣西科學技術出版社 副標題: 套裝珍藏版 譯者: 李毅 / 段跣 / 高穎 / 郭衛文 出版年: 2014-3 頁數: 1024 定價: 98.00元 裝幀: 精裝 叢書: 全球頂級科幻大師系列 ISBN: 97875551007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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