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讀過這條新聞 。在川普競選期間,劍橋分析公司獲取了Facebook3000萬至5000萬使用者的個人資訊,以建立深層心理資訊模型,從而影響選民行為。其資料涉及年齡、性別等人口統計資訊,也包括政治觀點、工作、智商,以及他們是否可能持軍國主義甚至是神祕主義。

劍橋分析公司獲得這些祕密資料資訊的邏輯非常典型。這是一個基於“應用程式”的問題。根據劍橋大學研究員亞歷山大·科根所釋出的資訊,它通過與Facebook賬號相關聯,並承諾為填答調查者支付1至2美元的費用。在詳細版本中,其透露出它將“下載有關你及其網路的一些資訊……基於你和你的朋友,收集基本人口統計資訊,喜歡的類別、地點、名人等。”科根使用了一種卑鄙卻也極其普通的資料收集方式,而Facebook稱其為“應用程式”。

我們仍然身處這則資訊的餘波中。思維繼續滾動,意見將繼續被引導至某個方向。馬克·祖克伯已經為此提出道歉。然而,我們不能忽視的是,罪魁禍首不僅是一家獨立運作的分析公司。Facebook請求人們不假思索地簽署讓渡眾多權利的條款。

Facebook的遭遇是整個行業的映照。這個行業盲目崇拜無縫式連結,認為使用者友好比隱私與透明度更重要。通過將這些連結描述為“應用程式”,Facebook鼓勵我們通過點選無縫授權來讓渡我們的資料,並且極少給我們一個反對的機會。這種做法正在以災難性的方式上演。

說到底,“應用程式”是什麼?

在普通消費者的理解中,一款“應用程式”就是能在電腦或手機中上傳及下載的東西。這款軟體為你所使用。這款應用程式就像一隻被鎖在籠子裡的狼蛛,我們可以時不時把它拿出來。但是當我們想把它放回去時,就能把它放在一邊,沒有人想在半夜醒來時看到一隻巨大蜘蛛。

2007年,Facebook開始允許其應用程式連結至其他服務以擴充套件使用者在社交網路上的使用功能,這一模式一夜之間被摧毀殆盡。人們不再擁有或是不能離開你所下載的軟體。你連線上的是一個伺服器上的服務,一個無處不在的實體。即便你已經許久不回來料理這片地方,或是在朋友的請求下面回覆,它總是在那裡,並且一直注視著你,。

這已經不符合任何關於“應用”的定義。它們更像是資料寄生蟲,通過Facebook而依附於我們。事實上,研究人員已經發現,手機遊戲和教育應用,儘管聽起來很無害,卻分別代表著最能挖掘我們個人資料的兩個應用程式類別。

“使用者友好”的侷限性

一方面,這種設定為使用者體驗提供方便。當我們可以在Facebook上通過雲端連結所有應用程式時,為什麼我們還想在自己的螢幕上進行操作呢?如果我們的大部分時間都花費在類似Facebook這樣的平臺上,為什麼其他軟體不能同時存在這裡呢?

問題在於,這些“應用”會與那些經常不瞭解,甚至是不知道這些術語的使用者簽訂契約。實際上,使用者會通過代理的方式讓自己的朋友參與到這些契約中來。我們僅僅通過Facebook上的彈出視窗看到這些條款。你知道彈窗這種東西吧。它們一般寫道“快公司希望獲得看到你及你朋友狀態更新的允許。”

並沒有為使用者留下協商的空間,因為Facebook不允許應用程式去與那些希望開放更少個人資訊的使用者進行協商。一般情況下,我們不能說:“同意獲取我的狀態更新,但是不允許獲取朋友的狀態更新,就此打住。”每一款應用程式都有一個終極目標,它能看到它想看到,想什麼時候看就什麼時候看,永遠被允許。你還想玩《部落衝突》嗎?

即使是在蘋果iOS和谷歌安卓平臺上下載的傳統類應用程式,也有類似“要麼接受要麼拒絕”的潛臺詞。而當我們談到那些過分熱情的應用程式時,Facebook也絕非唯一一個冒犯者。我們的安卓和蘋果賬戶為無數應用與服務提供數字護照,這些應用程式與服務都是基於隱私和資料所安全和精心設計的。它們可以直接從我們手機中提取資料,或者通過允許Facebook和谷歌賬號登陸來吸引更多使用者的資料。蘋果公司的收益來自其裝置,而不是資料,通常它在保護使用者隱私方面做得好一些。但是即便如此,它也在廣告與個人監控技術上佔有一席之地。《紐約時報》去年的一篇報導稱,蘋果旗下的Shazam公司為一家名為Alphonso的廣告分析公司設定電視上的播放歌曲。Alphonso利用蘋果公司及谷歌應用商店裡的麥克風進入應用程式來記錄這些片段。

現在,我們將見到藏在後臺這個賣酒的傢伙,他利用Facebook的許可而去賣酒。為了在之後賣給我們更多啤酒,除了迅速記錄下我們的生日,他還記錄下其他個人資訊。然後他會進入我們的手機裡,只是想知道我們的通訊錄裡有哪些人。之後,他會在手機上置入跟蹤裝置和竊聽裝置,這樣就可以監控我們所說的關於啤酒的一切,並且在我們可能會喝酒的時候發現這一情況。

這個場景聽起來很荒謬,因為它絕對真實。但這也的確是這些數字應用服務的工作邏輯,因為Facebook授權他們向使用者發出最後通牒,使其告訴使用者自己如何收集使用者的資料。如果使用者獲得了更多的細微資訊,並控制了這些“應用程式”使用我們數字憑證的方式,Facebook和它的同伴就可以減輕許多非常嚴重的犯罪行為。然而相反,應用程式的生態系統仍然存在引人注目的設計問題,一直等待著修復。

缺陷之於使用者,特性之於平臺

2016年,Uber在安卓和iOS上更新了它的應用程式許可權以追蹤使用者的位置,不僅要求使用者在開啟Uber的時候進行定位,在乘坐5分鐘之後也要進行定位。在安卓機上,說“不”相當於要求你完全不再使用該應用。在iOS系統上,說“不”相當於需要你手動輸入地址。儘管我經歷過那個時候的iOS系統,但是我甚至不相信說“不”是其中一種選擇。

Uber的問題甚至不在於有些條款和條件被隱藏在法律或細則裡,這個問題更多是關於成為社會生活一部分的實際要求。有多少人能夠為了保護自己的隱私而放棄世界最大拼車服務呢?

在遭到公眾的強烈反對之後,Uber在2017年推出了新的追蹤策略,但是為什麼我們要等待Uber來自己監管自己呢?為什麼谷歌和蘋果公司沒有代表使用者率先表態?鑑於平臺管理者對我們的親密瞭解,以及對應用程式開發人員的影響力,我們需要它們來建立起相應的程式設計介面和針對使用者許可權的要求選擇,至少允許我們選擇核取方塊,或者至少不存在那些陰險至極的隱私要求。

也許取消檢查某個板塊意味著Uber不會通過GPS找到我,或者它甚至會浪費我更長的時間才能叫車成功。這會使我變得不方便嗎?但至少以我的條件來看,這是一種折中選擇,尤其是當考慮到這是我為之付費的一種服務。這些不是免費的。為什麼估值10億美元的公司會在我們已經購買的所有產品上增加一項隱私稅呢?

僅僅使用使用者資料,Facebook和谷歌就已經壟斷了全球1070億美元廣告市場的一半以上。事實上,大多數線上資料實際上最終是由一些公司所有,比如Alphabet、Facebook和Verizon。然而,即使從資本角度來看,這也是一個糟糕的商業決定,因為它保護了20億人的個人資料,卻把鑰匙丟給了一家名為“全球科學研究”的公司。

Facebook現在正在解決上面羅列的眾多問題。昨天,該公司宣佈將自動關閉使用者三個月內沒有用過的應用程式的資料訪問。它承諾將“減少”註冊過程中傳遞給其他應用程式資訊,並致力於禁止開發人員“濫用”個人可識別資訊。而值得注意的是,究竟是什麼造成了這種誤用,目前仍不清楚。此外,禁用是一個被動的解決方案,而不是主動行為,它仍然可以讓任何開發人員一次性獲取資料。

在某種程度上,這些發行數字許可的公司始終擁有我們的深度資料,因為我們每天都會把手機帶在身邊,並將我們的狀態分享在社會媒體上面。儘管,我們需要的是讓它們像承諾的那樣保護我們的資料,停止通過收集資料來操縱民主,使“蜘蛛”安全地呆在籠子裡。

原文連結:https://www.fastcodesign.com/90164921/facebook-has-an-app-probl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