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新聞的商業模式

在所有關於資料新聞的興趣和希望之中,有一個問題最為新聞編輯部關注:它的商業模式是什麼?我們不能輕率地預言,也許可以從媒體行業的近況和現狀中發現線索。事實是,已有很多新聞機構從這新生事物中獲益。諸如“資料新聞”、包括當下最熱門的“資料科學”等術語,乍聽起來新鮮,實際不然。相反地,這些新標籤不過是對一股數十年前就已出現、並且正愈演愈烈的潮流的描述而已。
資料即生意
許多新聞從業者似乎還沒完全意識到,資料採集、分析及視覺化所能達到的利潤規模。這是一門有關提純資訊的生意。有了資料工具和技術,人們越來越有能力把握和理解那些極其繁複的議題:國際金融、債券、人口、教育等等。所謂“商業智慧”,正是這樣一堆科技概念的統稱,它們試圖清晰地說明發生在公司裡的事。那些屬於我們時代的大規模、高利潤公司,例如麥當勞、Zara、H&M之類,無不依賴資料跟蹤來賺錢,而且賺得不少。
眼下,這些工具和技術的應用範圍逐漸擴大,開始從商業延伸到其他領域,例如傳媒業。某些新聞從業者敏銳地發現並抓住這一機遇。以Tableau公司為例,他們為客戶提供成套的視覺化工具。又如‘`大資料’’運動,眾多科技公司利用(通常是開源的)軟體包從大量資料中探尋、挖掘,眨眼的功夫就能提取有效資訊,得出深度見解。
的確,這些技術如今可被應用於新聞業。《衛報》和《紐約時報》的團隊正孜孜不倦地進行嘗試和突破,希望不斷擴充套件該領域的疆界。我們現在所看到的,無疑只是冰山一角。
然而,資料新聞到底怎麼賺錢?在這個向我們敞開的全球性的大市場裡,目前只有一件事情:把資料從人們的身邊轉入腦中。也就是說,讓資料可見、可知。我們希望和每天都出現在新聞中的天文數字發生聯絡——究竟那幾百萬、幾十億對我們這些平民而言,意味著什麼。
媒體轉型的希望?
早有部分資料導向型的媒體企業將上述原則應用於實際,並獲得豐厚的回報。它們擁有良好的增長勢頭,有時還能創出眼前一亮的利潤收入。布隆伯格就是代表之一。該公司共有30萬臺終端裝置,向它的客戶提供金融資料。這在金融行業中,無疑是一個極有力的競爭工具。每臺終端裝置都配有彩色按鍵的鍵盤,提供多達3萬種功能選項,客戶可以用其查詢、比較、分析並作出決策。根據《紐約時報》2008年的一份評估報告,該項核心業務每年至少能為公司帶來約63億美元的收入。正因如此,布隆伯格持續不斷進行擴張,包括大範圍招聘新聞記者,收購業內頗負盛名但處於虧損狀態的‘`商業週刊’’等。
另一個代表性的例子是來自加拿大的湯森路透媒體集團。該集團最早是當地的一家報紙,以購買英國知名的新聞標題為業。20多年前,他們決定撤出報業,轉投資訊服務業,旨在為客戶提供關於若干行業的關鍵資訊和深度分析。假如你對如何利用專業化資訊賺錢稍有疑慮的話,建議閱讀一下維基百科上關於這家集團的歷史。
再把目光轉向《經濟學人》。這本雜誌無疑已在媒體領域樹立起卓越的、有影響力的品牌。與此同時,雜誌中的“經濟學人智庫’’單元表現得更像是一個諮詢部門,提供幾乎所有國家的相關發展趨勢預測。他們旗下擁有數百位專業記者,聲稱為全球範圍內150萬客戶服務。
除此以外,我們還可以從許多微型的資料導向型業務中汲取靈感。例如來自美國的eMarketer,為任何感興趣於網際網路營銷的人提供業務對比、資料圖表和實施建議。又如來自德國的Stiftung Warentest,是一家專注於調查產品和服務水平的機構。還有同樣來自德國的Statista,對公眾資訊的視覺化工作提供入門式輔助。
目前,在該領域,全球各地湧現出一波創業潮,當然涵蓋各領域——例如,旨在‘`徹底改造商業研究’’的Timetric及OpenCorporates、Kasabi、Infochimps和資料市場(Data Market)。按理來說,在該領域,許多公司的業務是實驗性的,但是,眾志成城,他們可被看成是變革的重要標誌。
那麼,有關資料為導向的新聞業——大眾傳媒就像沉沉睡去的巨人。在德國,每年有72億歐元流入該領域。新聞業是個與眾不同的產品:若經營得好,不僅僅有利可圖,而且在社會起舉足輕重的作用。一旦認清了資料新聞業可更輕而易舉地提供更好、更可靠的見解這個事實,那麼將在新聞編輯部創造更多的工作崗位。
注意力之外,是信任
對於資料新聞業,並不僅僅在於先發制人,而在於提供可信的資訊來源。在這個渠道眾多的世界,注意力有可能比比旨是,但信任是日益稀缺的資源。資料新聞記者可協助收集、合成並讓受眾真正深刻理解複雜問題的方式,呈現出各種各樣且常很難獲取的資訊。相比單純地迴圈使用新聞稿,並將其他地方聽到的新聞事件再重述一遍,資料新聞記者能用互動式圖表和直接接觸第一手來源給讀者一個清晰明瞭、可理解且最好是量身定製的觀點。他們的工作並非微不足道的,而確實是彌足珍貴。
因此,讓有抱負的資料新聞記者探索此領域並說服管理員支援這一創新專案的最佳辦法是什麼?
首先,應尋找與正中要害最接近的機會:唾手可得的目標。例如,你有可能已經收集了大有用處的結構化文字和資料。最好的例證便是《洛杉磯時報》的‘`殺人犯資料庫’’。此時,資料化和視覺化是關鍵,而非馬後炮。編輯收集所有能找到的罪行,而只有此時才寫出以此為基礎的文章。假以時日,此類資料的收集變得更好、更有深度且更有價值。
這些並非一蹴而成。而是需要假以時日的。對此,一個蠻有希望的指示器便是《德克薩斯論壇報》(Texas Tribune)和ProPublica, 這兩家按理說為後印刷媒體公司,據說他們為非營利的新聞組織籌集的資金比原計劃提早達標。
對一切與資料有關的領域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不管是作為多面手或關注於資料食物鏈的專家——為那些相信新聞業的人提供有價值的觀點。一位聞名遐邇的德國出版商最近在採訪中說“有一個自稱為資料新聞記者的新組織,而他們所追求的不再是小打小鬧的東西。”
作者為自由記者,原文刊載於《The Data Journalism Handbook》,由譯言古登堡計劃翻譯。小標題為虎嗅所加,文章有改動。
via:http://www.huxiu.com/article/14756/1.html